你说啊,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你快说。”
木扬邶风歇斯底里的朝轩辕炽烈吼着,而轩辕炽烈本就悲痛交加,此刻更是难抑心头的怒火。只见他一把将木扬邶风推开,然后直接将他逼到墙边。
“你问我?我竟然问我?为什么她会落地琉焱人手里?为什么你回来了而她没有?为什么你要抛下她一个人?木扬邶风,你这个混蛋!”轩辕炽烈声声质问,抡起拳头便往木扬邶风的脸上招呼过去。仅仅三两下,木扬邶风便口吐鲜血无力挣扎了。
“我藏起来?如果她愿意,我会把她带的远远的,永远都不要见到你。要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落到被别人活活烧死的下场。”轩辕炽烈发疯的抡拳,出击,收回,再抡拳,每一下都狠狠的落在了木扬邶风的脸上,胸口,腹部。无边的疼痛袭来,木扬邶风鼻息间全是浓烈的血腥味。可是,慢慢的他竟不觉得痛了。轩辕炽烈的话如利刃一般扎进他的心头,心痛和绝望铺天盖地而来,瞬间便将他淹没了。
原来,自己就是她厄运的来源;原来,自己就是她噩梦的开端;原来,自己就是害了她的罪魁祸首……
“够了,你要打死他吗?”花容凌煊强忍悲痛将轩辕炽烈拉开,而木扬邶风则无力的顺着墙壁缓缓滑下,满是鲜血的嘴角竟浮起一抹冷笑。
“焰儿,等我!”木扬邶风轻声呢喃,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花容凌晔身边,一把夺下他腰间悬挂的匕首。出鞘、手起、刀进……匕首刀刃尽数没进了木扬邶风的胸膛,只见他缓缓倒地,嘴角还带着笑意。现在,他的心再也不会痛了。
“嘶……”花容泠焰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翻身坐起,纤纤素手紧捂住心口。好疼,心突然好疼。
“焰姐姐,你怎么了?”翎儿突然冒出来问,脸上竟似挂着泪痕。
“你怎么了?”花容泠焰不回答,反而反问他。
“我……我没事,山风吹着眼睛疼,没事。”翎儿躲闪着她的目光闪烁其词的回答。花容泠焰一眼便看出了定是有事发生。这翎儿虽是活了千百年的画灵,即使聪慧无比,但毕竟不是人,所以对情绪的控制并不擅长。因而在花容泠焰眼里,除去他的聪慧和阅历以及变身的异能之外,这翎儿与五岁的孩子无异。
“邶风出事了,对不对。”花容泠焰试探着问,心中却在祈祷翎儿摇头。岂料经她一点,翎儿竟放声大哭起来。
“邶风哥哥以为你被烧死了,在涞城门口拔刀自尽了。”翎儿语出惊人,花容泠焰闻言,如惊雷炸顶,一时却连哭都忘记了。
他以为她死了,所以自尽了?真是傻瓜……花容泠焰苦笑,缓缓行至悬崖边上。他既逝,她的心便也跟着亡了。
“焰姐姐你干什么啊?”翎儿透过朦胧的泪眼见花容泠焰离悬崖仅一步之遥,心下为之一惊。正想走过去,却被花容泠焰给喝住了。
“翎儿!”她叫他,眼角带泪却在笑。“谢谢你告诉我前生的故事,很美。”
花容泠焰惨然一笑,然后决绝的转身,踏出最后一步……
我说过,你在哪里,我便跟到哪里。不论生死,我都将伴你左右,上天既然不要我们同生,那就共死吧!
“不要——”翎儿追赶不及,只得眼睁睁看着那一袭白衣犹如灿然绽放的惊世奇葩,飞速消失在滚滚云海之中。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女人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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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二章 代价
暗夜,整个戍北大营都处在安静的沉睡之中,只有小队士兵还在例行公事的巡逻,可那脸上已满是倦怠之意。这几天营里发生了很多事,突然到来的九皇子和木扬少爷让这些见惯了死亡的沙场老手开始对生死有了新的定义。
原来,儿女之情真的可以让人抛却生死!然而,儿女情,这是他们这些戎马一生的士兵当初多么嗤之以鼻的东西。
戍北大营的外围,一身黑衣的女子背后立了一排黑衣人。映着清冷的月光,黑衣人腰间的双叶弯刀全都泛起了寒光,那是对鲜血的渴望。
“半刻!”黑衣女子冷冷开口,素手一挥,身后的黑衣人应声消失在浓浓夜色中。而随后不久,戍北大营中便出现了声声闷响,如若蚊蝇,却是无言的生命葬歌。
而营外,黑衣女子踏着一地清辉消失在去往琉焱的路上。木扬邶风,你以为你赢了吗?哼,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即使是死,你也躲不掉逃不脱,这就是命。我要是不同意,你连死都死不起。现在,我便让你看看你死的代价。一身黑衣的莫雨怜狠甩袖袍,最后看了一眼灯火闪烁的戍北大营,然后决绝的转身离去。
若说一开始得知木扬邶风的死讯时,莫雨怜心里只有痛,一心想的也只有为其报仇。可是现在,知晓了他离世的详细原委后,她的心里转而变成了满满的恨,脑子里也只有两个字——报复。
他竟然是为了花容泠焰的死而自尽的,他竟然为了那个女人连命都不在乎……你以为死了就能和她在地下双宿双栖了吗?你以为死了便能万事不顾了吗?不会的,我不会让你那么安心就去了,我要你看看活着的人会为你的死付出些什么。
你死了,我也就无可救药了。既然如此,那就万劫不复吧!
伫立荒漠的莫雨怜仰天大笑,娇媚的面容上却满是悲戚。也许,还有绝望。最悲哀的也许不是爱而不得,而是一心想得到的那份爱归于了别的女人。女人心,这是一个既脆弱又倔强的东西。被所爱之人放弃后,它不仅会因为伤痛而破碎一地,反之也会滋生出像杂草一般疯狂生长的恨。显然,莫雨怜属于后者。
这个游戏,还将继续……莫雨怜一甩长袖,冰冷的眸子映着清冷的月光,冷酷如修罗炼狱出来的搜魂使者。没有知觉,没有情绪。一抹白色焰火在空中炸开,莫雨怜冷眼一望,随即朝青神庙疾行而去。而在她刚才站过的地方,赫然留着一抹黑色……那是她隐藏身份的黑色面罩。如今,这面罩已经失去了它的存在意义。
幽幽青光跳跃的青神大殿,轩辕炽烈以及花容凌煊、花容凌晔缓缓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排晃动的黑色琉璃珠帘。而在那珠帘后,隐隐坐着一个女子……
这是什么地方?轩辕炽烈率先反应过来,本想从地上一跃而起,却不料稍一用力,身体便传来一阵酥麻。无奈之下只得重新坐回地上。环顾四周,只见花容家两兄弟也正撑着头坐在地上,挣扎了几次,最终都没能站起来。
自己不是正在帐房中借酒消愁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轩辕炽烈心下警觉,同时不确定的摇了摇身旁的花容凌晔。
“这是哪里……”轩辕炽烈开口问道,而花容凌晔也是一脸迷茫。只记得他正在训斥两个偷偷喝酒的巡逻士兵,突然后颈一疼,然后便不省人事了。难道……敌袭?
“煊!”花容凌晔惊恐的叫着花容凌煊,却见后者正双眼空洞的望着殿堂上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花容凌晔和轩辕炽烈这才注意到珠帘后的人影。
“你是什么人?”轩辕炽烈率先问道,而花容凌晔则借着丹田中仅存的些许内力,同时撑着花容凌煊的肩头才得以站起身来。而后,他又把轩辕炽烈拉了起来。花容凌煊则依旧坐在地上,两眼无光,目光呆滞,浑然一个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
自从花容泠焰出事之后,花容凌煊便成了这副行尸走肉的模样。宠妹,这是花容家三个少爷共有的特点,可是谁都想不到花容泠焰的离开竟会给花容凌煊带来如此大的打击,甚至说他是生无可恋也毫不为过。
“醒了?很快呢!”珠帘后黑衣女子略带嘲讽的说着,然后起身从珠帘后走了出来。
嗒嗒嗒……绣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步步渐进,也如踏在轩辕炽烈的心头一般。这个身影,这个声音,怎么看都是那般熟悉。只是……不可能,怎么会是她呢?就算他一向不怎么喜欢那个做作的女人,可她到底是自己的表妹啊!
“呵呵!”行至轩辕炽烈身前停下,黑衣女子不禁掩嘴轻笑。“怎么?表哥,还没认出我呢?”
“你……”震惊和意外一起袭来,轩辕炽烈的脑袋顿时空白一片。看着近在咫尺无比清晰的面孔,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的女子,不正是轩辕国丞相之女,他的娘家表妹莫雨怜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轩辕炽烈不可置信的问道,转而又觉得这话听起来有几分突兀,所以又补充了一句,“我怎么会在这里?”
“呵呵!”莫雨怜继续笑着,嚣张而放肆,完全没有了当初在人前的纤纤有礼,“表哥,你知道琉焱神女吗?就算你不知道,花容少爷应该知道吧!”
莫雨怜将目光转向花容凌晔,意料之中的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愤怒。久戍北疆,他怎会不知道琉焱神女?而且自他从震惊中缓过来后,他很快便清晰了自己的处境。而对于面前女人的身份,他也早已猜到了十之八九。
“你是琉焱神女?”轩辕炽烈来回打量着莫雨怜和花容凌晔,很快便猜到了莫雨怜想表达的意思。一个是轩辕国大将军,一个是敌方部落的精神领袖,两人自是水火不容了。
“嗯,是呢!”莫雨怜坦然承认,仿佛这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是琉焱神女,你父亲却是轩辕丞相?”花容凌晔冷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般。可事实却是,这不是笑话,而是事实。
他突然明白了为何这几年琉焱能在轩辕国掀起如此大的风浪。出了丞相这么一个大内奸,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十八年前的祈凤节屠城事件,看来也是这父女俩的杰作。
“你不都看到了吗?”莫雨怜一脸的鄙夷。俎上鱼肉,还想有什么作为吗?妄想。我既敢公布这些攸关性命的秘密,又怎会给你将这些事传递出去的机会。
“你想做什么?”既是对手,而且以这种方法将他们掳来,定是有阴谋。所以轩辕炽烈开门见山的问,心里已腾起了危机感。不仅是关于自己,还有整个轩辕国。
“除了花容泠焰,他还在乎什么?”莫雨怜调转话头反问道。而在场的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了然。原来归根究底,竟是为了木扬邶风。
“从现在起,你们就安心呆在这里吧,我会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们,同时邀请你们见证轩辕覆灭的盛况!哈哈哈!”莫雨怜发疯似得大笑,然后扔下一脸气愤的花容凌晔和若有所思的轩辕炽烈以及仍旧呆滞着的花容凌煊扬长而去。
死有什么了不起?只是不知道若是木扬邶风在天有灵看见了他死后所发生的一切,不知道会不会气的从坟墓里爬起来。
青神大殿的大门应声关上,而在整个大殿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满是琉焱守卫,里面的人想逃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莫雨怜冷笑,满意的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脸上却闪过一抹哀伤。
我要让整个轩辕,来偿你以生命维护的错爱。木扬邶风,这个代价,你看够吗?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各自的彼岸
茫茫青雾弥漫,木扬邶风不知道自己置身何处,却能感受到刺骨的寒冷。这种冷与平常所感受到的完全不同,不刺骨,却是附骨而生。阴冷的风顺着背脊爬遍全身,不觉中让人毛骨悚然。
不是在城门口自杀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木扬邶风不解的摸着自己的心口,竟找不到任何伤口。而在城门发生的那一幕幕,此刻恍如梦境般存在于他的记忆里,竟分不出是真是假。
雾越来越浓,可见度只有数米,可是路上仍有不少路人。每个人都低着头,表情各异,且统一穿着白色的长衫,而女子则披着薄如轻雾的白纱。木扬邶风低头打量着自己,而只有他一人才是一身青衫。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木扬邶风心中疑惑着,脚步却不由自主的朝着浓雾深处走去。渐渐地,他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了茫茫雾霭中。只是不知何时,这雾已由青色转成了苍白。
苍白的雾,看不清来路,也望不见去处,木扬邶风驻足停步,侧耳倾听着不知何处传来的飘渺乐声,心境瞬间开阔。
如丝如竹,仿佛琴瑟和鸣,又似钟磬齐奏,木扬邶风辨不出是何器乐,但是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乐者的豁达和淡然。不过话虽如此,可那乐声却又是充满着哀伤和纠结。看透红尘,却仍旧会被风中残败的菊花而感伤。坐卧菩提,却仍忍不住感念树下幼苗生之不易。
有心断情,却被老天的恶作剧戏弄,以至伤身伤心;无心参佛,却在听到这乐声之后如醍醐灌顶,瞬间大彻大悟。木扬邶风无奈的苦笑,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如花笑颜。
他本以为,终其一生也寻不到一个真心所爱之人,最后终是逃不过奉命成婚,然后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至于情爱,他本已不再奢望。所以他那么决绝的拒绝了莫雨怜,只因为以长兄身份真心待她,愿她得一好归宿。只是没想到,雨怜竟陷得如此之深。躲,便成他唯一的出路。
无情,无爱,直到她突然闯进他的生活。木扬邶风唇角轻扬,满足的回忆着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