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只是作为商人的他却是地位低下,虽富却不受人待见。
当时吕家世代居住西川安县,赚来的银两捐了不少做善事,却还是不受安县管吏们待见,后来倒是让吕吉遇上了当时农民起义军首领刘哲,两人一见如故,吕吉慧眼识英雄,从此跟着刘哲参了军,接着他又把全部家当奉献给了他。刘哲后来成了南朝开国皇帝,吕家也从此走上了仕途。
吕吉加封庆国公,是唯一一个掌有兵权又加封的人。负责玄阳城的军防。一朝天子一朝臣,到吕煦这一代时,就没有这么风光了。
吕煦有才,又有祖父的荣耀,在京任命户部侍郎,原本是安安稳稳的,却在某天,吕煦的一份工商业改革的奏折令得皇帝龙颜大怒,而被贬来梁州。
吕煦是不甘心的,来到梁州简直就是他吕家的耻辱,每当他想起祖父的光辉事迹,就让他内疚不已,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常常独自一人跪在祠堂反省,所以再次返回京城成了他心中不依不挠的执念。
而今他离目标越来越近了,一返回府中,他就忍不住来了琉璃院。他一直四处奔波,从没有细看过后院里的妻妾们,这么一想,连着孟氏的长相还停留在她入府的那一年,一脸娇羞,却美得惊人,还真是冷落了她啊。
孟氏带吕妍姐妹两人来到前堂,看到红光满面的夫君,行了一礼,然后来到吕煦身侧,忽然脸色一变,委屈的哭了起来,嘴中娇饶:“夫君,您要为妾身做主啊!”哭得是娇娇弱弱,我见犹怜。
吕妍与吕媛同时看向孟氏,一脸的呆滞,这还是第一次看了孟氏娇嗲的一面。
吕煦心情正好,他大掌握住孟氏柔软的小手,不解的询问:“可是出了什么事,来,你先坐下,为夫定会为你做主。”
孟氏伤心的说着:“琉璃宛的厨房不知几时被人凿了个狗洞,乘我们外出,从那儿偷偷摸了个人进来。难怪最近女儿的手饰全部被人盗了去,原先还以为是哪个丫鬟婆子手脚不干净,我正在清查这院子里的人,却不知原来是外人所为,女儿是一天一天的大了起来,以前从京城带来的手饰全部没了,将来可要怎么出来见人?”
吕煦一听,脸色震怒,他腾的站起身来,怒道:“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在府中行偷窃之事,谁借给他的胆子。”
话音刚落,张嬷嬷与众仆押着一个五花大挷的男子出来,吕妍扭头看去,还好穿带整齐了,松了口气。
经过吕煦的严加拷问,那男子认了罪,说是秦姨娘所为。接着派人找来了秦姨娘。
秦姨娘跟着吕煦的时间最长,所以年岁也最长,她来得匆忙,两鬓发丝垂落。苍白的脸色在听完张嬷嬷的陈述后,更是青了几分,她连忙跪拜下去,身子不知所措的瑟瑟发抖。
“秦氏,是不是你指使的?”吕煦冷着一张脸看着地上跪成一团的人。
秦氏没有出声,她也不知怎么回应。而她一旁的嬷嬷却突然站起身来,跑到吕妍面前,恶狠狠的看着吕妍,大声喊着:“是我指使的,这个人是我的远方侄子,整天无所事事,四处惹事,欠了一屁股债,我就告诉他二姑娘年幼,手中又有许多值钱的手饰,于是我掩护他挖了个狗洞,然后拿了二姑娘的手饰,去了城南的当铺给当掉了,当了一百八十两银子,到手的银子转眼花了,今日又是我透的信息,乘着琉璃院无人,我掩护着他进来的。”说完忽然从头上拿下簪子,扑向地上五花大捆的男子,簪子插向男子的颈部,这前后变化之快,大家都来不及制止,男子当场毙命,一双眼睛骨碌碌的突出,一脸不敢置信。
也就这么一瞬,张嬷嬷与挨得最近的几位婆子,一拥而上,把那婆子给制服。那婆子被摁在了地上,但她却始终抬着头,直勾勾的看着吕妍,然后凄惨的啊了一声,嘴里喷出鲜血,张嬷嬷忙俯身撬开她的嘴,发现她已经咬舌自尽。
好刚烈的奴才。
吕妍震惊的双眸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婆子,她震惊刚才那婆子嘴中的话,她扮成丫鬟出门,在城南当了手中的手饰,当了一百八十银,居然这么清楚,也就是说这所有的一切,早就有人跟踪在暗处了。这婆子这么看着她说,明显是说给她听的,说她冤枉她主人,但她没有揭穿,因为大房不受家主待见,说了也无用,何况那狗洞又挖在西门,就是一万张嘴也说不清。
可是秦姨娘既然敢派人跟踪于她,又有何不敢连合刘氏一起对付她们这一房?吕妍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地上死去的两人。孟氏却以为她受了惊吓,忙奔过来,把她搂入怀中,不让她看那地上的惨样。
秦氏不怕了,身子不抖了,她挺直了脊背,先是看了看地上的婆子,然后一脸决绝的看向吕煦,“夫君,妾身跟您是最久的,妾身的性情您最清楚,妾身的乳母做出这种事情来,妾身无可厚非,如今她人也去了,留下妾身一人孤零零的在这个世上,妾身也不想活了。”说完,突然站起身来,一头往柱子上撞了去。
吕煦眼明手快的把人接住,秦氏顺势贴进他的怀中,嘤嘤的哭了起来。
事情就这样莫名的告了一段落。
吕妍被人扶入后院,进了房,吕妍忽然冷着一脸,看着碧玉。碧玉见状,惊慌的跪了下去。
“你知不知错?”吕妍语气冰冷的问。
碧玉伏在地上:“奴婢知错。”
“可是你告诉我娘亲,我的手饰被人偷了的。”
“是。”
吕妍听后,心情着实恼怒,却也怪自己没有向母亲明说,原本想着等哥哥回来再想想办法把事瞒过去的,却不想这么快就被母亲发觉。
碧玉也是受她连累,她扶起地上的碧玉,“你可以直说,但你不能撒谎。”
“奴婢明白。”说完,她主动走了出去领家法。
吕妍也走向孟氏的房间。
孟氏坐在房中沉思。吕妍进来,张嬷嬷见了,忙屏退众仆。
吕妍进门就跪了下来,“娘,我错了。”
孟氏眉目一肃,问:“你错在哪儿了?”
“我不该让碧玉撒谎,不该独自一人偷着出府,不该把自己的手饰当掉。”
孟氏一听,忽的站起身来,“你把手饰当掉了?那银子去了哪儿?”
“我……我不能说,请娘亲一定相信我,女儿现在长大了,不会随便乱花钱的。”
孟氏沉默,看着吕妍,许久没有开口讲话。
“娘!”吕妍看着她这般模样,心虚的不确定的唤了一声。
“娇奴,自你那场病好了后,感觉你整个人都变了样,现在的你比以前更加懂事,还会关心娘亲,为娘亲排忧解难,这样真是难得,我对你也放心不少。可惜你还是太小,有许多事情你看不深切。如今你也有不愿同娘亲说的秘密,你终究是长大了,有自己主张了。”孟氏叹了口气。
“娘!”
孟氏挥了挥手。
吕妍站起身来,行了一礼,退下。
孟氏独自坐在软椅中直到黄昏,房中没有点灯,张嬷嬷拿着灯进来,看到椅中的主子,轻轻叹了口气,挨近安慰道:“云啊,女儿家终究要长大的,你别太伤心,再说女郎也不小了,有什么事自己拿主意也是好事,将来也不容易吃亏。”
孟氏叹了口气,“乳娘,你觉得骄奴自从病好后有没有变化?”
☆、借钱
张嬷嬷想了想,安慰道:“云啊,女郎比以前更懂事不是更好么,您就别想太多。”
“我也只想她平平安安的,将来及笄找个好人家嫁了,我就心安了。”孟氏站起身来,“我如今更加担心秦氏那边,今天这事透着古怪,若娇奴不告诉我,我还不知道,秦氏的乳母临死前的那一番话,可就有深意了。”
“娇奴还是思虑不周啊,还好秦氏没有下手,但凡她下了狠心,在外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动手,唉,我的娇奴啊。”
如今秦氏怕是要对自己下狠手了,若是之前只派人跟踪,这一次便是结了仇,只是前一世如此老实的一个人,居然早就对她居心叵测,难道这一切也同刘氏一房有关?所以后来刘氏做了平妻,对付的不是秦氏所生的三兄吕承浩以及四妹吕素,而是对付她们这一房,若是她们早就伙同一气……,吕妍这么想着,心中更加恼怒,前一世吕薇这样害她,刘氏这样逼迫她,这一世绝不能这么放过。
如今只有尽快让她娘亲升为平妻,才是当务之急。吕妍独自坐在房中沉思,自上次宴会之后,又过去了两天,一直找不到接近刘卓的法子,过不了多久,她兄长又将从陇州回来,到时拿不出银两,这一切的历史又将重演。
正在吕妍冥思苦想之际,碧玉从外头进来,她左右瞧了两眼,悄悄地塞给吕妍一张帖子,房中只有她们俩,吕妍莫名的拿着精致的拜帖展开一看,轻轻的笑了起来,还真是雪中送炭,来的及时雨啊。
吕府后巷停放着一辆普通的马车,从吕府的后门开了道门缝,两位小丫鬟鬼鬼祟祟的上了马车。
梁州城西郊,地势偏僻,景致却不错,山高水清,树林繁茂,那儿人烟稀少,大多是各世家子弟游玩涉猎的场所。
今日刘卓相约在此,不知他玩的什么花样。不过吕妍并不在意,前一世对他虽然不是很熟,却还是了解他的性情,他是皇子当中德行最好的一位。
吕妍坐在马车中,微微闭着眼睛沉思,这一次送来的机会,她绝不会白白浪费。
到了城外西郊,吕妍下了马车,小厮早早恭候于此,他上前行了一礼,便带着吕妍往前走去。一路上山野田间,景色如画,不远处听见瀑布的流水声,越往前走声音越清晰,转过一道弯,看到瀑布下的水塘边有一间小凉亭,亭中石凳石椅摆放整齐。
吕妍主仆来到亭中,小厮退下,转眼不见踪迹。
瀑布顶端,刘卓站在溪水旁,一袭墨绿衣裳迎风而动,他双手负于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两个小姑娘,疑惑的问:“元绪,这吕府的二姑娘怎么就不怕我呢?便是第一次见我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李林江一身白衣,临风而立,乌黑的长发随着白衣摆动。他站在刘卓身后,早在吕妍来到凉亭时,便注意到了。被刘卓这么突兀的提问,回过神来,又忍不住往下看了两眼,嘴角扬起,赞道:“她的确与众不同。”
“嗯?”刘卓回过头来,莫名的看着他。
李林江忙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回答道:“她人还小,不懂什么叫害怕。”
刘卓一听,拧了眉,看向凉亭中的吕妍,想了想道:“不知是真不怕,还是别有用意?”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两眼,向一旁的侍从吩咐道:“陈质传话下去,若想见我,就得爬上山来。”
被唤作陈质的侍卫出列,行礼告退。
李林江脸色一变,道:“她们俩人小小身板,爬上这山顶,呆会还得下去,这……”
刘卓回头看了他一眼,李林江收了话。
吕妍主仆俩人一直等了半个多时辰,也不见人前来理会。
碧玉站在吕妍身后,左右瞧了瞧,担忧道:“女郎,这山野人迹罕见,会不会有危险。”
“无事,拜帖上的鹰记绝不会有假,你不用担心。”
俩人话音刚落,一个侍卫走了过来,他行了一礼,道:“主子吩咐,还请随我上山,主子正在山顶上赏景。”
吕妍听后,不由得抬头看去,正好看到瀑布的顶端,隐若站着两人,正好两人向下看来。她嘴角微微一勾,道:“那就走吧。”
身后的碧玉却担忧的拉了拉她的袖口,吕妍回头握了握碧玉的手,随着侍卫往前走去。
爬上山顶费了不少时间,吕妍毕竟只得十二岁,体力上有些跟不上,她没有出声,强忍着一步步上了台阶,一旁的碧玉却是走得气喘嘘嘘。
陈质在前带路,刚开始故意走得有些快,却不想看起来白白嫩嫩的两个小姑娘却有股韧劲儿,一路走来,没有半句怨言不说,还极力配合他的步伐,他忍不住暗赞一口。
终于来到山顶,吕妍嘘了口气,她用手帕摸了额角的汗珠,整了整袖口,才匆容的走上前去行了一礼,道:“小女子吕氏前来拜见贵人,贵人安康。”
前面两人回过身来,一深一浅的衣裳,随着清风拂起,衣与发都在舞动。吕妍看到前面的一袭白,他胸前垂落两缕长发,清俊的面容,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温柔,他乌黑的眼睛含着暖暖的笑意,清澈的如那泉水般,清清凉凉又带点认真,就是这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吕妍无端端的生出一般心痛、愧疚,上一世啊她对不起他。
李林江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认真的看着她,那个只得十二岁却莫名其妙能叫出他乳名的小姑子,她拥有一双澄澈的眸子,乌黑且明亮,一张稚嫩洁白的脸上出现与年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