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荒凉 胭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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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荒凉 胭脂泪-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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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声响越来越大,他侧身轻轻的关了门。我还是隐约听出他们在找人,再看他一身的狼狈,心里就猜得七不离八了。只是不解,他们江湖上的事,怎么就巴巴地跑到我这里来了?

    见着外面的人越靠越进,我们两个人还是谁都没动,只相互盯着。照理上回挨的那一鞭子我是还记着呢,本心不是宽宏大量的人,只是没能耐去睚眦必报,没想他落魄时竟撞到这里来了。此时我只要扯嗓一喊,外面马上就知道得清清楚楚了。又琢磨着不知他的实力到底怎样,别到时把外面的人解决了再回来给我一刀。再一想,他现在定是再无路走了,才跑得进了我这个陌生人的房间。

    我半躺在地上,肚子里千回百转。他站在我面前,眼里还是一点表情没有,好像现在要靠我保命的人不是他,还是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面目如玉风度翩翩。外面的人穷凶极恶地叫骂着,一幅气急的样子,被他们捉了去还指不定要怎样。

    他定定地盯着我看,一双眼睛像是我以前的水晶耳坠。他若开口说一个求情或威胁的话,我就会马上扯开嗓子喊的。但他只定站在那里,连动都不动。

    外面的人已经靠得极近了,我咬咬唇,暗暗啐了一口,心里唾弃自己没用烂好人一个。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插上了门闩就拉着他向里走。他的衣袖是被血浸透了,我掌心一片湿腻,顿觉恶心,便赶紧放开。

    “跟我过来。”

    他似是微一点头,跟我一直走到里间。我四下扫,没见着能藏人的地儿,又瞥见角落里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浴桶,就指着对他说:“进去。”

    他真是听话,一句不问地就跳了进去,见那身手也不像是受了什么伤的。

    我闻着血腥味太浓,丢了一包若即的风干桂花进去,还没收拾干净,就听得有人急急地敲门,手上也没个轻重,敲的整块门板都在震。

    我一阵火大,就吼出去:“干什么!”

    敲门声顿了一下,倒是园匠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姐,这些爷们说是找人。”

    “叫他们等着!”

    我转头问寒蝉宫主;“你有没有在外面滴了血?”他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

    洗干净了手上和地上的血,又整了整衣裳才慢吞吞的走出去开门,一下就见着当头那个人。

    倒不是我想得那样彪悍,已经中年,不知道练得什么功夫,看得倒有些仙风道骨的。就是脸上的表情实在磕碜,挑了眼角一幅傲慢像。

    “若小姐倒是好大架子,让老夫好等。”

    我听了一声冷笑,装腔作势什么,真有本事就把寒蝉宫主杀了啊,放着好死不死跑到我这里来,到还要受你的嘴脸。

    “若离倒不知这东厢究竟成了什么地方,前些日子安昭文安尚书也是递了帖子从前门走,今个儿怎么就这么不清不楚地任人出入了。”

    那人听了倒是收了三分颜色:“老夫一心追剿叛贼,倒是冒失了,还请小姐见谅。”

    “这倒稀奇,朝廷江湖之事若离向来不过问,追什么人要追到我这来?”

    “上面的意思老夫也不好说,还请若小姐行个方便。”

    我一挑眼:“方便?什么方便?”

    “刚才见着有人进了东厢,老夫又恰好追丢了那叛贼,像是混进若小姐这里来了,还请若小姐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看一看。”他这么说着,原先混沌的眼睛里倒有了三分威胁之色。

    我偏是最不吃这套,一甩袖子:“清风楼虽是风尘之地,也由不得人这样糟践,任由出入。”说罢扫了他身后的那些人一眼,个个都是虎背熊腰,不像省心的料。

    “若小姐言过了,老夫只是奉命缴贼,绝无唐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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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今天不像跟新的,因为后天就要考试了。爬上来看了各位大大的留言,结果又码了这些字,不过今明两天就再没有了,后天考完了再回来哈。

    我倒是一点不担心他们要找人,本来刚才不知中了什么邪才把那寒蝉宫主藏了起来,心里硌着一块挺不舒服的。现在这人追上门来,找不找得着我都不关心,到时候撇干净了,谁会信我无缘无故的护着寒蝉宫主。只是看着这人的态度跟吞了只苍蝇似的不舒服,也不想随了他的意。

    冷笑一声:“若离虽无身份背景,自己的地还是要护着,现见这要是让你们无缘无故地查了去,背后还不知被别人说什么。阁下要是真找出什么来,若离也没的话说,要是查不出什么东西,我也不是好打发的人。”说着向旁边一闪,“我这东厢不是什么随便地,后院的浴池是皇上也用过的,还请各位放轻了手脚,若弄坏了东西可不是赔点银子就能了事的。”

    本来我就极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这东厢被皇上和安昭文来来去去的如入无人之境,我心里的依恋也不是很大。但毕竟是自己弄出来的,又住了这么久,还是有一点感情。为了那个什么寒蝉宫主要让人家这样毛手毛脚地,不两边敲点银子让我怎么心理平衡?

    那人眼神一闪,似是有所思量,面上倒也扯出三分笑来:“若小姐言过了,老父也只是奉命,绝没有其他的意思。东厢是什么地方,全临阳都是知道的,老夫又怎么敢造次。”

    这一番或说出来我就更觉得他是欺软怕硬的人,话中也就失了分寸:“可想清楚了,人说不定就在我屋里藏着呢。”

    那人神色又是一转,还未来得及回话,院门却是被人一脚踢开了,轰的一声两片门板都飞出去一丈多。我被唬得失了神,再定睛一看,竟然是二王爷。也不知怎么了,他是气急的样子,连平常冷冷的脸上都变了颜色。

    我瞧着苗头不对,赶紧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二王爷吉祥。”然后听着其他几声膝盖落地的声音,心里七上八下的。想着他是从前楼楚冉那里过来,别是出什么漏子了。一时心中也好奇,什么事能把不动声色的二王爷气成这样。

    跪了好一会,二王爷温温润润的声音才传来:“起来吧。”

    我抖着腿站起来,看见他脸上的神色已同往常,再细瞧那张同皇上七分相像的脸,心中一阵发紧,便低了头去。

    他似是向着那中年人发问:“怎么在这里?”话语中连半点的客套都没有,想是极熟的,这么说那中年人大概也是朝野中的什么重量级人物。

    “在下奉命追缴叛贼,不想在附近给他逃脱了,便疑心他躲到若小姐的东厢里来,便进来探一究竟。”

    二王爷淡淡地问:“是从门口递了贴近来的吗?”语气中是什么都探不出来。

    我抬眼瞄他,神色似是有些僵:“当时情况紧急,再下没想那么多……冒失了……”刚才在我面前还老夫老夫地说个不停,一转眼就换称呼了。

    二王爷面色似是有些阴郁:“什么事急得规矩都不要了?本王都是从前门走,你是不是怕折了你的身份?”

    那人脸都白了:“在下唐突了,还望若小姐见谅。”

    他年纪比我翻倍都不止,这样向我一个小姑娘低头实在磕碜。我见不过,低头还礼:“阁下过礼,倒是若离刚才失言了。”

    那人面色才缓过来一点,对着二王爷一拜:“王爷若没有什么别的吩咐,在下就不再打扰了。”

    二王爷一挥手,他便急急地带了一帮人从院门退了出去。我稍稍抬起头,撞上王爷一双沉沉的眸子,这才想起也不知这人为什么就揣了我的院门,莫不是在楚冉那里受了气?想要请他往屋里坐,又想起闺房是不能轻易放人进去的,也只有安昭文和皇上脸皮厚得不知道避嫌。又记起那寒蝉宫主还在我浴桶里藏着呢,又估摸不请他们的关系,一时间倒是不知道怎么做了。
 


十里荒凉之胭脂泪 正文 佩声悄,晚妆残,凭谁整翠鬟
章节字数:2427 更新时间:08…03…20 14:51
    “这东厢本王难得来一次,若小姐也不给杯茶水么?”他竟挑眼颇有兴致地看我。

    我赶紧赔笑:“二王爷说的那里话,若离不识得那些精致物,厢内的粗茶怕是入不了王爷的法眼。”

    “茶随心变。此时只是口渴了,随便打发个人端杯上来就是了。”

    咬咬唇,眼见着也不能让王爷站在大院中喝茶,心中嘀咕:寒蝉宫主,要生要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便抬头豁出去问:“现下转季,正收拾着往冬房搬。不知王爷是想去夏房还是冬房?”

    他抬头扫了院里一眼:“难得今日清爽,让人办了桌椅来坐在院中就是了。”

    我听得心中竟然一阵郁闷,怎么感觉是我处心积虑的要卖了那寒蝉宫主,都没有人领情似的。闷闷地唤人去后院设了桌椅,又打发了去寻若即回来。

    低头跟着王爷走到后院,丫鬟倒是机灵,石桌就抬在了桂树下面。那树不知长了多少年,枝枝杈杈地遮了一大片荫,虽是过了极盛花季,稀稀散散还未飘零的碎花倒是残了不少,香气也不像之前的妖冶浓郁。

    一清秀的丫头盈盈地端了茶盏上来,又低眉收眼地退了出去。王爷一提衫就坐下来,端盏闻茶,举止间的风度还真不是盖的。我只乖乖地在一边站着。

    一时半会没有人说话,感觉怪怪的。他终是放了盏,侧头问:“前些日子我让昭文送了个墨玉鼻烟壶过来,你可有收到?”

    我微微一拜:“只不过几只蠢物,让王爷挂心了。安尚书是给了若离,只是若离不是玩得这些的雅人,就让湘公子给收着了。”

    他脸上似是什么一闪而过,我没有抓到。他也不接话,只淡淡地看着后面的庭院。我便接着说:“等天再凉些就是公蟹的季节了,二王妃若还惦记着,若离就让人再送进去。”

    我这么说,他脸色却是阴郁了几分。我就纳闷了,也没见着说错什么话啊。

    二王爷端着茶盏浅泯一口,悠悠地开口:“庭院倒打理得不错,只是那边空了一块看着有些碍眼。”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当初拔了的那片牡丹的地。“原是种着一片牡丹的,只是看着不喜欢就让人挖了出来种到别房去了。一时没寻着喜欢的品种,就留了空。”

    “哦?那片花开我也见过,不知怎么就不如若小姐的眼了?”

    我歪着头想了会:“牡丹虽富贵,总觉得太散,未开先残似的,。颜色也不出挑,既不脱俗也不浓艳,看着不是滋味。”

    似是一声轻笑:“当初五弟好不容易从关外运来的东西,连宫里都没分到,硬是种在了这里。今天倒是被人嫌俗气拔了个干净。”

    我听着似是话外有音,一时又琢磨不出来,皱着眉抬起头来。不想二王爷正盯着我看,一下就撞进那双黑眸里,像是极深的水,暗潮涌动。我一时定在那里。

    忽而风起,吹落残桂。我抬头望那盘虬的枝杈,狰狞蜷曲地伸向苍穹,细腻的碎花退去了嫩色,只剩一点一点黯淡的残香。

    天与秋光,转转情伤,我却最爱这时节,感觉像是整个世界一场华丽的谢幕。

    残桂落得满身都是,轻笑着用衣袖去拂,却更加嵌入发逢衣褶,怎样都抖不去,真正拂了一身还满,于是笑意更浓。

    突觉眼前暗了一片,抬头却是二王爷已经靠到了跟前,眼中闪的不知什么神色。想自己刚才怕是失态了,收了七分笑意,盈盈地垂袖想要后退,他竟一把拽住我的手腕。

    我不动,只盯着他纤长的手指,想起那个黄昏皇上也是在这后院里紧紧地扣住了我的手腕,不让我动弹。

    暗香浮动,乱花迷眼。还真他妈是花前月下的好地方。

    我这身体的年纪是十三四岁,在这社会里大约已经是可以嫁娶的岁数。这帮人是真不懂避嫌,还是觉得我有趣,纳入侧室也无所谓,只不过是多张吃饭的嘴?

    抬头看他,笑:“王爷,若离不是这楼里的姑娘。”

    他眼中瞬一清明,抓着我的手紧紧一攥,又随即放开,紧着眉退回了座位上。

    我仍是噙着笑,垂手退后两步,不期然见着僵在一边的楚冉,水钻似的眼睛里满满闪闪的,眼神在我和二王爷间流转。

    即便再痴拙,现在我要是再看不清这里的关系,比那市场后圆滚滚的四腿东西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笑里泛出一丝苦来:楚冉,想你才情双绝、风华盖世,喜欢什么人不好要去喜欢二王爷。那官场上滚爬的人,怎肯为你让他的名声担一点点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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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在码,大大们表催,这章写得比较痛苦。

    不知会熬到几点,偶睡前会打招呼的,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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