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但是我……”
男生神色仍然有些恍惚,他仍然急忙向外走,JAN非常的生气。她是个漂亮的姑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拉着罗兰就向着男生追了过去,一直骂他骂到走出赛车场。
当然,因为这个男生的莽撞,他得罪的人可不仅仅是JAN一个。还有几个人也跟着他走了出来——为了找他算账。
然而下一瞬间,可怕的事情在众人身后的赛车场发生了。
女人的尖叫声,孩子们的哭闹声让赛车场变得好像炸开了的锅一样。爆炸声、石料木料坍塌的声音不断的响起,时不时有人哭叫着从入口冲出来。
除了最开始的几个人,再冲出来的人大多身上沾着血污,衣衫褴褛。
“……MY GOD……”JAN像是虚脱一样呻吟,“这是怎么了……简直就像是炼狱。”
借着这个名叫尼克的青年神奇的预感,提前跑出来的这些人都逃过了一劫。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仅仅只是个开始。
娜尼娅死了,丹尼尔也死了。
逃过那次灾难一样的车祸意外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惨死。所有人都慌了,就连罗兰都有点毛——太邪乎了,一个死的比一个惨,还都是死于所谓的‘意外’……天知道这个世界上哪儿这么多意外。
你要杀就像她曾经的怨灵小姐学个习吧?一次搞定不就行了?
一次又一次的抚摸手腕上的手镯,罗兰借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对她而言,这种无形的东西实在是再可怕不过了。有型的东西还有的防,这种令人发指的无孔不入的无形之物实在是……
“罗兰。我有点怕。”又跟着尼克他们跑了一天,见证了又一次死亡之后,JAN这个漂亮的美国姑娘害怕了。平日里白里透红的小脸此时只剩下一片惨白,眼下还有了青黑色的眼袋。
近来几天她一直睡得不太好。生怕自己也出了什么问题,然后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去见了上帝。
接着,那个往儿子耳朵里塞内用卫哔棉的彪悍母亲萨曼莎也死了。被割草机溅起来的石子直接贯穿了她的一只眼,打进了脑子里。
然而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留下。安迪跟亨特也前后死去——一个死的比一个惨。尤其亨特,愣是被抽水孔吸住了菊花,脏什么的全被吸了出来。
虽然情况不太合适但是罗兰真的突然很想感叹一句——真爱生命,就一定要爱惜菊花啊!
看这菊爆的……
后来劳瑞和詹纳特跑去看电影。
JAN却因为精神上的过度疲惫而病倒。罗兰在家照顾她——因此,她们反而阴错阳差的躲过了那场灾难。
“……我真是太会病了……”JAN拍了拍胸脯,一副劫后余生心神未定的样子。
“这下,死神大概能止步了吧……”JAN伸了个懒腰,“作为曾经共患难的同伴——咱们是不是应该去慰问一下拯救了整个百货商场的大英雄尼克?”
JAN说着,给尼克打了个电话。得知他们三个都在‘Death by caffeine’庆祝新生之后非常开心的接受了他们的邀请。
他们都是逃脱了死神的魔爪的人,就这样还不值得庆祝一下么?
罗兰也多少松了口气——这种邪乎的过头的事情总算是结束了。两人有说有笑的沿街走向那间名字颇为非主流的咖啡店。
作为一个天朝人,罗兰真的对这样的名字不太感冒,不过JAN倒是很感兴趣。
“罗兰!我看到他们了!”JAN隔着一条街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三人,“快点,他们一定等不及了!”
“他们又不会跑,晚一点——”
罗兰的嘴张的大大的,因为就在她眼前,一辆失控的卡车冲向那间咖啡馆——正冲着坐在窗前的那三个人。
“……罗兰,我们得快点离开。”JAN拉起罗兰的手转身就跑,“我再也不要在这该死的地方呆着了!我们走!现在!立刻!”
罗兰被动的跟着JAN向来时的方向跑开,JAN的手非常的凉……凉到冰冷的程度。
JAN跟罗兰回到了JAN的家里。
这是一件普通的美国少女的房间。墙壁上贴着帅气男星的海报,松软的被子乱糟糟的堆在床上,内衣随意的放在椅子上、梳妆台上。
零食随处可见。
JAN去了浴室,她说要好好洗个澡去一去晦气。留下罗兰呆在屋里,罗兰无意识的扫视整个房间,她突然觉得……这个房间似乎,少了点什么。
电脑、零食、衣服、海报、饰品、电脑……
等等,电脑?
罗兰走到被随便放在梳妆台上的笔记本电脑前,电脑没有打开,黑色的屏幕隐隐可见人影,虽然有些模糊,但大致上还能看清楚人的长相。
……是镜子!
罗兰突然发现,这间屋子,甚至于整个屋子,都没有镜子,一面都没有。
打开电脑,罗兰迅速上谷歌搜索近来经常发生的意外死亡事件。
高中生艾利克斯和他的同学,后来的大学生金·伯莉,再接着是JAN曾经说过的,过山车……然后罗兰突然发现了这些人的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这些人,都跟JAN在一起过。并不是说他们都认识JAN,而是,这些人都同JAN在一个地方呆过。艾利克斯跟JAN是一所高中,接着金·伯莉同JAN是同一所大学,还有再接下来的游乐园……
“……你在看什么?”
罗兰身后传来JAN甜美的声音。
少女红色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好像流动的血液一样。白皙的皮肤更是变的像死人一样,没有一丝血色。
原本漂亮的棕色眼眸变成了黑色,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全部都是黑色。
“JAN……?”
“哦,罗兰,我想你是个聪明人。”咧开嘴,‘JAN’无声的笑了,“你知道的,这只是一场属于死神的游戏。”
“人们总认为自己在同死神赛跑,却不曾想过这对死神来说其实只是一场小小的捉迷藏游戏。”‘JAN’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头发,血一样颜色的水把毛巾浸透,“无聊的日子过的久了,总得给自己找点乐趣不是么?”
“……你是JAN?还是不是JAN?”罗兰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话上,“和我认识的,到底是谁?”
“你觉得呢?”‘JAN’没有正面回答,轻声的反问罗兰,“你觉得,我是谁?”
“我不知道,但是……我衷心期望你是JAN,那个活泼开朗的美国姑娘。”罗兰说着,一把捉桩JAN’的胳膊,手上早就画好的‘分解’炼成阵再次泛起熟悉的蓝光。
“你——”
‘JAN’的脸扭曲了起来,最终化成滚滚的黑烟。一股又一股蜿蜒着布满了JAN的全身,然后在蓝光附近分解消失。
黑烟很快就散尽了。
红发的少女倒在罗兰的面前。
少女露在浴巾之外的肩膀上印着鲜红的180三个数字。
‘再见了,JAN。’
罗兰轻声同这个交情短暂的美国少女告别。
她多少是有些遗憾的,但她更知道,有些事情是她不能干涉的。
三个月后——
presage大桥坍塌,幸村者一一死亡,到底是意外还是死神在作祟。
罗兰临时租住的屋子的地板上丢着一份报纸,加粗的字体写着这样惊悚的标题。
死神又来了,或者说,它从未离开。
毒伯爵该隐+恐宠【一】
罗兰做了个梦。梦见她没有传越过,仍然窝在自己一周才收拾一次的狗窝里上网同好基友们抽风。
她坚定的认为罗小黑的表情才是萌中的王道,好基友之一却说起司猫才是萌王。
接着为了这个毫无营养的争辩,两人在群里开展了惨无人道的刷屏斗争。力图逼迫对方没图退出。
然而最终却是因为太过嚣张而被高贵冷艳美丽冻人的群主用比尔德鸟呼了熊脸。
这年头,一鸟在手天下我有!
最后那行红的瞎狗眼的字仿佛是印在了罗兰的视网膜上,她闭着眼仍然感觉如此这般的清晰可见。
然后,她醒了。
入目的是熟悉又陌生的,属于二十世纪以前的欧美特产——厚重的天鹅绒床幔。
黑暗中,眼前的黑色床幔好像一块不知何时就会掉落下来的黑色巨石,总是那么的让人心情压抑。
又眨了眨眼,她才终于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
约莫半年前,她在看到那份吊桥坍塌事件的报道之后正要出门,结果没想到刚刚迈出房门一步,就眼前一黑来到了这让她怀念又陌生的,十九世纪的欧洲。
接着阴错阳差的被带到了这里,从普通的天朝姑娘罗兰变成了罗兰·C·哈利斯。哈利斯家的养女,亚克西斯名义上的‘妹妹。’
既来之,则安之——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哈利斯家会让她当这个‘养女’,但是在不涉及她自身安危的情况下,有一个贵族身份对她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
十九世纪的英国是个扭曲的时代。在这个工业革命刚刚开始的时代,平民仍然没有发言权,没有可以收到保障的人身权利。
“公民的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这样的话都是从来都是喊给贵族听的。
“罗兰小姐,您醒了么?”门外的传来三声规律的敲门声,然后才响起女仆甜美的声音。
“……进来吧,我醒了。”拉开床幔,耀眼的阳光射了进来,刺的罗兰不得不再次眯起眼来。
“什么事?”
罗兰苦恼的穿着不管何时都让她无比忧郁的马甲,慢吞吞的开口。
哈利斯家同其他贵族还是有些不同,通常不要求人早起一起吃早餐,因此要是有女仆来叫门,那一定是有什么事了。
“是亚克西斯老爷带着该隐小少爷回来了,伯爵大人叫您过去……”
女仆一边无声又快速的帮她系上背后的衣带,一边简洁的表明来意。
亚克西斯·C·哈利斯,她名义上的“哥哥”,不过实际上她只见过一次,连话都没说过。
“这是你侄子该隐。你们年纪差不多,带他去玩吧。”
在大厅打了个酱油,被扔了个小尾巴罗兰就被丢出来了。
喂喂,就算东方人看着小,她这么个十几岁的少女跟这个七八岁的糯米团也玩儿不到一起吧?
看着身旁虽然还没张开却已经可见日后美貌风华的小糯米团,罗兰表示压力很大。
她最后一次带小孩儿还是……额,大约二十年前带小汤姆的时候了。本来就没多少经验,这一下更是早都忘到火星去了。
所以这一时间,气氛非常尴尬。最后还是为哈里斯家服务多年的老管家出言打破了这份沉默。
“后花园的玫瑰开的正艳,罗兰小姐到不如带着该隐小少爷去喝个茶。”
本就没有主意的罗兰立刻点头同意。虽然她对那些玫瑰一点研究没有,不过有点事做总比两人面对面沉默要好。
果然,有点事做,两人之间就不会那么尴尬。小该隐在餐桌上一举一动都有颇具贵族风范,虽然火候还不太够,但架势已经都出来了。
该说,不愧是有悠久历史的大家族的继承人么?
其实新兴家族之所以会被老牌家族称为暴发户,原因大约也是这个——因为新兴家族虽然有钱,但却没有这些古老家族所特有的,底蕴。
尤其在连普通绅士都高傲的恨不得把鼻子按在头顶的英国,这点尤其重要。
有了交流,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虽然有些早熟,但小该隐本质上还是个年龄同心智相符的孩子,而不是罗兰这种披着少女皮的老妖婆。
几个简单的话题,就能勾起他的兴趣。这早茶还没吃完,两人就组队去荡秋千了。
因为该隐还小,罗兰出于安全方面考虑只能抱着该隐坐在秋千上。小该隐就算把背挺的笔直,也才到罗兰的脖子。
“罗兰姑姑,白雪公主后来怎么样了?”小该隐用CJ的眼神扭头望着身后的罗兰。
“后来,白雪公主在猎人的辅佐下,用七个小矮人打造的武器攻下了城堡,处死了坏心的皇后,当上了这个国家的女王,然后没过两年,她又挥师北上,把邻国的王子抢来做了王夫……”
罗兰不负责任的篡改着经典童话,引用了西幻元素,后世某点的套路还有JJ的女尊设定,把一个好好的白雪公主给改成了王女复仇记。要是让童话的原作者听到,一定会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
两人的感情就起源于这么一个被罗兰改的面目全非的童话。接下来的几天,几乎都是罗兰带着该隐满院子疯。两人一起荡秋千、讲故事、编花冠挖蚯蚓。
先不说两人的感情有没有加深,但是罗兰的智商下降……那是妥妥的。
差不多一周的时间,罗兰的智商+情商,就基本同该隐一个水平面了。
不过这也没办法——因为该隐是罗兰在这个哈利斯家,唯一一个可以正常交流的人。
哈利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