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这时候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好应声轻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听过便罢了。”说着,花满楼握紧了东方不败的手,其实他此刻倒是真想将问出如此可爱问题的东方不败揽进怀里了。不过,碍于“君子”不欺人于“暗室”的道理,此刻虽然不是暗室,但却毕竟是光天白日,他只得强自忍着罢了。花满楼真个觉得自己对着东方不败,似乎越来越没定力了。喜极了这人的点点滴滴,还有那些犹自别扭,是想非想的小动作。
不过让人更觉可笑的是,群雄中不少武林前辈,这时候也纷纷出声。自是将曲洋和日月神教贬的一无是处。曲洋更成了用音律引诱刘正风的奸邪之徒,而东方不败则成了这一切的主谋。
花满楼在心里颇为感叹,这种事可的的确确是个笑话了。所幸他牢牢拉着东方不败的手,否则也不知东方不败会做点什么。不过让花满楼颇有点讶异的是,东方不败到此时竟也没什么异样,反倒感觉的有些兴致盎然似的,听的津津有味。
曲洋这时候苍白着脸对东方不败低声道:“冬…姑娘…对不起…这事……”
东方不败挥了挥手,道:“无碍。倒是难得一见。”
花满楼听了这话又有点想笑的意思,结果被东方不败发现,东方不败就轻轻哼了声,再度恢复了之前一贯的冷漠表情,还把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花满楼摸着鼻子就笑了。
曲洋看着这一幕,倒是有些震惊的样子,欲言又止。
江湖上任谁都知道东方不败的脾性难以捉摸,对生死更是漠视。虽然其中也不乏江湖上的一些夸大其词,包括这几年更有不少日月神教属下做的恶行也算到了东方不败头上。
但是东方不败威名早就在外,根本不会有人去怀疑他是否真做了那些事。至于日月神教的教众,久不见东方不败,却有种教主更让人难以捉摸的感觉。当然,事实也是如此,只是非他人能所想象罢了。
曲洋当年被东方不败派出寻找向问天,后来却又因为与杨莲亭不和而长期没有回过神教。江湖中更传闻出东方不败不知为何欲杀曲洋的流言。曲洋曾也信过一时,有段时间也极力避开教众,只是今日见了东方不败,才算有所了解,或许事实根本就不是传言的那个样子。
东方不败即便是身着女装,威势仍是不减半分,在场的武林中人更能明眼的看出区别。不过,曲洋也意识到,站在东方不败身边的那位花先生,竟与东方不败有着不相上下的不凡气度,只是他外表流露的那种温文尔雅的气质,恰恰和东方不败全身的锐利综合,两人站在一起,竟是如此融洽,也不惹眼。
在曲洋看来东方不败和花满楼之间总像是有些若有似无的什么存在……不过这念头曲洋来不及细想,就被厅中的又一次变故打断。
72、第四十五幕
费彬这时候高举令旗,道:“如此说来,刘师兄第一条路是不肯走的了,决计不愿诛妖灭邪,杀那大魔头曲洋了?”
刘正风惨然一笑,道:“刘某结交朋友,贵在肝胆相照,岂能杀害朋友?左盟主既不肯见谅,刘某势孤力单,又怎么与左盟主相抗?你嵩山派早就布置好一切,只怕连刘某的棺材也给买好了,要动手便即动手,又等何时?”
费彬将令旗一展,冷喝一声道:“泰山派天门师兄,华山派岳师兄,恒山派定逸师太,衡山派诸位师兄师侄,左盟主有言吩咐:自来正邪不两立,魔教和我五岳剑派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刘正风结交匪人,归附仇敌。凡我五岳同门,出手共诛之。接令者请站到左首。”
被费彬点名的几人,都未做过多犹豫站到了费彬的左首。
期间,岳不群劝了一句说道:“刘贤弟,你只须点一点头,岳不群负责为你料理曲洋如何?你说大丈夫不能对不起朋友,难道天下便只曲洋一人才是你朋友,我们五岳剑派和这里许多英雄好汉,便都不是你朋友了?这里千余位武林同道,一听到你要金盆洗手,都千里迢迢的赶来,满腔诚意的向你祝贺,总算够交情了罢?难道你全家老幼的性命,五岳剑派师友的恩谊,这里千百位同道的交情,一并加将起来,还及不上曲洋一人?”
刘正风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岳师兄,你是读书人,当知道大丈夫有所不为,你这番良言相劝,刘某甚是感激。人家逼我害曲洋,此事万万不能。正如若是有人逼我杀害你岳师兄,或是要我加害这里任何哪一位好朋友,刘某纵然全家遭难,却也决计不会点一点头。曲大哥是我至交好友,那是不错,但岳师兄何尝不是刘某的好友?曲大哥倘若有一句提到,要暗害五岳剑派中刘某那一位朋友,刘某便鄙视他的为人,再也不当他是朋友了。”
紧接着,刘正风又淡淡一笑,说道:“岳师兄,你不喜音律,不明白小弟的意思。言语文字可以撒谎作伪,琴箫之音却是心声,万万装不得假。小弟和曲大哥相交,以琴箫唱和,心意互通。小弟愿意以全副身家性命担保,曲大哥是魔教中人,却无一点一毫魔教的邪恶之气。”
虽然不知曲洋听了刘正风在天下群雄之间说的这番话究竟是何心情,但东方不败却挑了挑眉,向着曲洋道:“这人倒是真心实意。不失为一条汉子。”
可曲洋的反应,却有些出人意料,他几乎是颤声道:“谁又让他如此作为了?”
东方不败皱起了眉,有些不解的看着曲洋。刘正风这种做法难道不令人感动么?就连他东方不败都觉得刘正风此举堪称将“君子义气”表现到了极致,心生佩服。可曲洋却为什么……
正当东方不败犹自不解的时候,厅中的形势又变,衡山派门下除了刘正风的直系弟子外,其他人都站到了费彬的左首处。刘正风看着与自己生死与共的弟子们,热泪盈眶,道:“好,好!你们如此作为,已经很对得起为师。你们都站过去罢。师父自己结交朋友,和你们可没干系!”
这时,刘正风的弟子米为义刷的一声,拔出长剑,说道:“刘门一系,自非五岳剑派之敌,今日之事,有死而已。哪一个要害我恩师,先杀了我姓米的。”说着便在刘正风身前一站,挡住了他。
刘正风正不及出言阻止,嵩山派的丁勉左手一扬,嗤的一声轻响,一丝银光便电射而出。刘正风一惊,伸手在米为义右膀上一推,米为义向左撞出,那银光便直直向刘正风胸口射来。
刘正风的另一名弟子向大年护师心切,纵身而上,只听他大叫一声,那银针正好射中心脏,立时气绝身亡。
这一切的发生仅在眨眼之间,群雄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只听刘正风悲呼一声“大年!”,他左手将向大年的尸体抄起,探了探他鼻息,回头怒目瞪向丁勉厉声道:“丁老二,是你嵩山派先杀了我弟子!”
丁勉森然道:“不错,是我们先动手,却又怎样?你私通魔教,弟子不分正邪,人人得而诛之。”
刘正风双目赤红死死盯着丁勉,呼吸犹为粗重。就在这一瞬,刘正风突然动手。群雄惊呼,都以为刘正风要杀丁勉,丁勉也是全力戒备时,刘正风却声东击西,顷刻间竟将武功远不及他的费彬整个制住,五岳令旗也夺到手中。
嵩山派的人大惊,丁勉顿时手忙脚乱,大喝道:“刘正风,你竟敢伤人夺旗?你真不顾你弟子家人性命了么?”同时,嵩山派的几名弟子也是应声,拔出剑来纷纷抵住了刘正风妻儿家人的要害。
刘正风此刻似是看向了曲洋一眼,旋即却对着丁勉道:“丁师兄,陆师兄,刘某虽然夺旗,却也并不敢做多威胁。刘某只向两位求情转告左盟主,准许刘某全家归隐,从此不干预武林中的任何事务。刘某自会携家人弟子,远走高飞,隐居海外,有生之日,绝足不履中原一寸土地,这里众位英雄好汉,皆可做个见证!”
刘正风说着眼光扫向众人,沉声道:“刘某向诸位求这个情,让我顾全朋友义气,也得保家人弟子的周全。”
这话说的群雄均是哑口无言,刘正风竟是为了曲洋做到如此地步,纷纷感叹刘正风确是正人君子。
然而,刘正风的所作所为在嵩山派眼中却无疑是一种挑衅。 只听陆柏哼了一声,说道:“狄修,预备着。”
嵩山派弟子狄修应道:“是!”手中短剑轻送,已然抵进刘正风长子背心的肌肉。
陆柏道:“刘正风,你要求情,便跟我们上嵩山去见左盟主,亲口向他求情。我们奉命差遣,可作不得主。你立刻把令旗交还,放了我费师弟。”
刘正风惨然一笑,道:“还请陆师兄成全!”
陆柏冷笑一声,道:“刘正风,你以为嵩山派是被吓大的么?”
刘正风正欲说什么,陆柏却已然喝道:“动手!”
狄修短剑往前一送,自刘大公子的背心直刺入他心窝,短剑跟着拔出。刘公子不及惨呼已然俯身倒地,背心创口中鲜血泉涌。刘夫人大叫一声,扑向儿子尸身。陆柏又喝道:“杀了!”狄修手起剑落,又是一剑刺入刘夫人背心。
这一幕的发生仅仅是转瞬之间,就连刘正风都瞪着眼睛楞在当场,谁都没想到嵩山派竟是下此狠手。
半晌后,刘正风才嘶声悲呼一声,“夫人,我儿!刘正风对不起你们!”
群雄们的反应也是惊怒不已,但陆柏此刻却道:“我们五岳弟子除魔卫道,自然要做到斩草除根!这些小事,又何需大惊小怪?刘门弟子听着,若要活命,此刻跪地求饶,指斥刘正风之非,便可免死。”陆柏的话让群情激愤的群豪再度没有了声音。
刘正风此刻怒吼一声,向着两位小公子喝道:“孩儿,你们怕不怕死?”
刘家两位小公子均道:“孩儿听爹爹的话,孩儿不怕死!”
而刘正风的女儿刘菁正怒骂:“奸贼,你嵩山派比魔教奸恶万倍!”
陆柏怒极喝道:“杀了!”
可就在他话音刚落,嵩山派弟子尚不及动手之时,异变突起。
“住手!”只听得花满楼一声断喝。随即,一阵令人匪夷所思的身影如风而动,流云飞袖瞬间席卷而过,待得嵩山弟子反应过来时,他们手中的兵刃竟全部被花满楼卷走。
陆柏和丁勉大惊,纷纷怒喝道:“什么人?”
一阵的“哐啷”声,各式兵刃掉落在地。花满楼一袭白衣的身影终是停顿在人前。然而,他根本没去理会嵩山派的问话,丢下兵刃,便来到刘正风大公子的伏尸之处,探了鼻息之后,才颓然放手,脸上故有的温和神情不再,映射的是满脸疼惜,只听花满楼道:“这便是名门正派所为么?连妇孺都下得如此毒手……”
花满楼再说不下去。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他眼睛不便,更是没法及时得知发生了什么。直到刘正风的妻儿倒地,他才意识到那些所谓名门正派做了些什么。
然而更令花满楼觉得满腹惊疑的却是曲洋的反应。照理说,刘正风对曲洋如此义气,在发生了这么些事之后,曲洋又怎该是冷眼相旁呢?第一个出手的应该是曲洋啊!难道不是么?可偏偏曲洋只做了壁上观。
而花满楼不知的却是曲洋此刻嘴角渗血,全身发颤的站在一旁。至于东方不败则是神色凝重的看着厅中一切,全身锐利宛若刀削一般的气势,已然将身边的旁人逼退。
花满楼的话显然引起了嵩山派诸人的不悦,陆柏厉声道:“尔等何人?竟敢出手帮着正道叛徒?!”
花满楼此刻站直了身躯,超然的气度应势而生,让在场的群豪暗自心惊。很显然,这人并非是五岳剑派的人,但究竟是何方神圣,却又不得而知。江湖中何时竟出了一个如此年轻却武艺超凡的人?在场的均是名家高手,但那青年的一手轻功和武艺,却是闻所未闻,不曾得见过。
“天下人管天下事,更何况这种丧尽天良之事?本人今日管定了这事。”花满楼的语气斩钉截铁。
陆柏等人闹不清花满楼的来路,但想到今日在场的大多都是五岳剑派又或正道之人,花满楼不过孤身单人,难不成还怕他么?
陆柏想到这里便冷笑一声,道:“好一个天下人管天下事,尊驾如此明目张胆的支持魔教,难道就不怕我们连你也杀么?”说道这里那些被花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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