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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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春-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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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燕顼离果然在我身边安置有高手,难性我天天出去逛,我不让王府侍卫护卫,王府侍卫也便领命。知他保护我,我很高兴。但一想轩释然此刻的安危……我努力了好久,才在燕顼离吩咐了一干事务,转向我之前,让面色恢复了正常。

  轩释然……

  龙虎卫倾巢出动,依他的性子,不知在龙虎卫的围攻下伤成了什么样子,才无法阻止我的和亲的。和亲之日距离与燕顼离完婚之日足足一个月,他怕是也被擎天侯关了一个月。而且,被关的时间内,也不会停止与他的父亲大人做斗争,那么重的伤势,就算他乖乖由他父亲医伤,一个月的时间内,即使有神丹妙药也无法治愈。何况因为我和亲的事实,他身心悲恸,伤势只会加重不会轻缓……今日燕王府他的现身……怕是自我与燕顼离完婚,他被擎天侯放出的当日,明知于事无补_,重伤连连下,也在快马加鞭往北平赶……

  自我和亲到现在,这两个月,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终是在燕王府见到了我,所见的又是燕顼离与我欢好一幕,他又该是怎样的痛彻心扉?和月魄清清白白在雪原山洞里住了四个月,他乍见我的那一刻都甩给了我一个耳光,恨的想要强暴我以此验证我身子可还清白;错误地以‘上邪’寓意问君临翌要了一个不明其意的承诺,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掐死我……而今,已嫁为人妻,和亲已过两月,与燕顼离完婚也已一个多月,他怎么也想的到我已是燕顼离的人……甚至,出嫁的头夜我就没了清白,身子就给君临翌占了去……料想我已是燕顼离名副其实的妻子已是痛不欲生之事,眼见我与燕顼离欢好更是不争的事实,依他强硬专制的性情,如何承受的住?此为燕顼离的邦国家园,他甚至连愤恨都无法倾泻,还不得不为了来日方长逃逸而去,于他,又是怎样的忍辱负重,才使得自己捂伤而去……

  有一种疼痛,痛到极致,也就不痛了。麻木的再感觉不到心里的疼痛,但眼里还是有了湿意,不想被燕顼离看到,所以就垂了睫,加之目注于于燕顼离手中舍利子,燕顼离倒也没觉察出什么。

  我微笑道:“我想要这个,可不可以给我?”

  燕顼离擦净了舍利子上面的鲜血,给了我。

  北平是燕邦都城,燕王府的实力深不可测,要在北平城内找重伤的一个人,实在是件易事,所以燕顼离交代侍卫着手缉拿刺客后,也并没为此事牵动心神。七八日未碰我,是夜抵死缠绵。因为有求于他,我自是极为迎合。他并不知我心里所忧,对我的表现很是满意,我偎依在他的胸膛里,慢慢开口:“燕顼离,今天那个刺客……”

  “嗯?”

  “……放了他,好吗?”

  “他不是小貂小狼,是个刺客。给他生路,就是给自己死路。放他做什么?”

  “燕顼离……”

  他压我在身下,“先捉回来。要是个无关紧要的刺客,我就放了。”

  “燕顼离……”

  他也感觉到了什么,目光深沉地看着我。

  我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说话,但话语仍是带了自己没有觉察的轻颤:“……他是……轩释然。”

  第二卷和亲燕邦059新年伊始

  翌日,因年关将近,燕邦藩王携王妃离开北平,去往相山祭祖。重兵护卫王驾,北平城内防守松懈。后闻得大批不明人士混迹北平,随即又匆匆撤离,疑是齐人。三日后,藩王返,有侍卫来报,前日刺客为人救接,藩王未再追击,此事于是无果而终。

  “燕顼离,阿三真的好起来了呢!”

  “燕顼离,你想不想喝茶?我去给你沏茶!”

  “燕顼离,这是我在相山寺里请来的观音,我把它送给你!”

  “燕顼离……”

  他紧了紧我的狐裘,“去屋里火炉旁待着吧,一整天喋喋不休也不累,脸冻的红扑扑的。”

  我仰脸看着他,脸上是明媚的笑容,不累,我不累。

  廊轩里寒风中站着的我和他,白色狐裘,黑色大氅,夫妻晋好,俪影成双。

  他低眼看着手中的玉观音,然后看我,“我先去忙了。”

  我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巧笑倩兮。

  燕顼离,燕顼离,那个大度包容的人,他是我的夫婿。

  我回了卧室,窝在暖榻上,举着舍利子看着,拿来了梳妆匣,把舍利子放进了匣底。

  轩释然,我嫁人了,嫁给了值得我托付终生的人。现在的幸福,就是我一直想要的。燕顼离他很好……

  轩释然,我不想再想你,因为我会心痛。我不想想起你心会痛,所以,你把我忘了吧。

  轩释然,离开燕邦离开北平后,你一定要幸福。

  一定要幸福。

  ……

  燕顼离沉稳内敛,没有说出来,不代表他不知道从相山回来,我这一整天的快乐是因为什么。而确实如此,只因为轩释然的顺利逃逸。不管我的笑脸是为他而绽放,还是因为轩释然的平安,他不想去追根究底。因为感激中那歉意,我也不去提。我们只看重结果,那便是:我们的夫妻感情有了升温。

  晨醒时被床边的三匹狼惊住,虽然和它们相处了几日,我还是怕它们,但燕顼离在我身边。趴在他肩膀上,看他伸手摸着阿三的脑袋,我说道:“又把它们放了出来?”

  “关久了就失了灵性,不如本性灵透了。”

  我撑颚道:“那就放出来罢。”

  听出我语气的懊丧,他道:“无妨,反正要过年了,也让它们回家待一段时间。”

  燕顼离口中狼的家,显然是指荒山野岭了。“那到时候它们还知不知道回来燕王府?”

  “知道。”他赶走了那三匹狼。

  要过年了哦!“我们过年去不去哪里玩?”

  他揽着我,“我们就在家,哪儿也不去。”

  我不满道:“阿瑞都去信阳过新年了!”

  “阿瑞的家在信阳,他是回家。”

  “可是……小春花也回乡探亲去了,过年就我们两个人在简园,我们两个人,做什么?”

  他的唇碰了碰我的唇,声线低哑地道:“我们还是新婚,你说我们做什么?”

  一听他这话,大冬天最喜欢赖床的我,飞快地穿了衣服滑下床。

  他看了看我,慢条斯理地穿着自己的衣服。

  我与他之外,能自由出入简园的也就阿瑞和小春花,阿瑞和小春花各自都回家了,简园里剩下的两个人就是我与他。简园里埋伏的高手当然不能算入其中了。我想着简园里一个吓人都没有也要不得啊,我们总要吃饭饮水什么的吧。我又不会做饭,要是我会的话,那也好办。才打算调侍女来简园,燕顼离已道:“不用。我自己来。”

  咳,没办法,我家相公真是个闲不住的人啊,好不容易后天就过年了,他刚刚赋闲了,堂堂藩王不用处理政务,当即又做起上堂夫来了。

  不过,因为对他不抱期望,所以就乐颠颠地跟着他转,看他能上得厅堂,当真还能下得厨房?

  “你要吃什么?”

  “除了雕肉,我什麽都喜欢吃。”十三岁那年在雪原上吃了三个多月的雕肉,真的把我吃怕了。低头看菜色的我,并没注意到燕顼离微微眯起笑意的眸子,拣了不知名的蔬菜,说道:“把这个和那个肉一起炖了就可以了,反正我们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不过,就算再吃的少,小春花剩在小厨房的这点菜,也吃不了两天。”

  “一会儿我让人送些过来。”

  “我看后花园里有一片空地,不如我们自己开垦了种些蔬菜吧,自己种自己吃,新鲜啊。”

  “好。”

  正期待着自己的菜园时,猛地听到切蔬菜的声音,我抬眼就瞧到燕顼离很熟练地切着那什么蔬菜,瞠目结舌道:“你真的会做饭啊!”还以为他说说而已。

  “没回燕王府前,都是自己做给自己吃。”

  很熟练的刀法,怕是真的常年累月自己照顾自己的人才会有的。虽以燕世子的身份被寄养于佛寺,佛寺那等清寒之地,凡尘俗世之外,日子过的想来也很是清苦。也难怪他性格孤傲冷漠。心里最柔软一处被触动,温声说道:“要过年了,婚后我也一直没去你母亲那,要不过年的时候咱们一起去?”

  燕顼离与他母亲甚是疏离,想来和他那性子有关。如今带着妻子去燕王宫看母亲,他和他母亲之间,当不至于相处仍是生疏吧?

  他切菜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应道:“好。”

  然后大年三十那天清晨我们早早就过去了燕王宫,并未让仪仗随行,只在日出时分两人漫步而去。不想才走到燕王宫外,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停在燕王宫城门下的轿子里出来。大过年的这么早的时刻,要说那人这是要进宫吧,早了点;要说是离开燕王宫吧,又嫌晚了点。

  擎天侯。

  一如我们一样,撞见了我们,擎天侯亦是一愣。

  “侯爷,您该回去了。”擎天侯府的一个亲卫并没看到我和燕顼离,与望着我们的擎天侯进言道。

  显然,擎天侯这是从燕王宫里出来,要回齐国去。

  这么早从燕王宫里出来,咳,不用说,昨晚他是留宿在燕王宫了。

  擎天侯正要过来与我们打招呼时,燕顼离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本是来燕王宫看母亲的他,转身又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燕王宫。

  “燕顼离——”

  “燕顼离——”

  我和擎天侯齐齐出口,我跑着随燕顼离离开;擎天侯伸出的手僵在了空中。

  跟上燕顼离,燕顼离依旧面色如冰,本就深冷的他,周身更似笼罩着摄人的寒气,而步伐也并未停下,我走走跑跑,终是牵住了他衣袖的时候,他才缓下步来。然身上寒气依旧。

  然后入燕王府,他并未回简园,只去了马厩,他的赤电昂扬跑来,他翻身上了马鞍,伸手拉我,“走,我们去跑马!”

  燕邦儿女,没有哪一个骑术不精湛的,燕顼离尤甚。但阿瑞说,燕顼离除了办正事,唯有心绪极度烦乱的时候,才独自出去跑马。我都知道擎天侯与他母亲的关系,他显然更清楚。在他母亲居住的王宫外见到了擎天侯,他心情自是好不到哪里去。是而我也缄口,坐于马鞍,由着他拥着我去倾泄郁愤。

  “驾!”

  赤电直接从燕王府的正门翘首冲出,一眨眼就溜过了一条街,不一时已出了北平城,春节期间本就繁荣的北平街市更是人群熙攘,幸而他走的是管道,才免了伤亡。但尽管如此,官道上的两个贵族子弟,也险些丧身赤电蹄下。本来还有人待骂,但赤电风过留痕,隐约见是他,骂的人立时已噤了声。

  既怕伤到人,又实在惊骇于这样的马速,手臂紧紧环抱住他的腰怕摔下马去,脸也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连眼睛都不敢睁,只听到空中寒风呼呼的响声,吹刮着我的狐裘他的大氅,还有我的长发纷乱舞动在脸上……

  “燕顼离……你骑慢一点啊……”

  “燕顼离……我害怕!……”

  “燕顼离……你停下来好不好……”

  “燕顼离……”

  北平城外怎么也望不见尽头的草原,他硬是策马到了草原的尽头,那已连接了丘陵山峦的地带,才勒住了马,赤电前蹄直腾跃到半空,才稳稳落下来。若非是自己提议去燕王宫,才见了擎天侯惹得他不快,我因此心里歉疚,怕是后悔不迭跟他出来跑马。本是因马速心有余悸紧紧抱住他的身体,勒马许久,感触着他的气场依旧森寒窒息,抱住他身体的我的手臂并没有松开,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轻声说道:“对不起……”

  他低眼看我,僵硬的线条柔和下来,吻印在了我的额际。

  回去的时候任由赤电慢慢迈步,入了城,走在街市上的时候,更是下了马,并肩走在除夕的街市上。他牵着马,身形沉稳冷酷,但那柔和的目光却罩着我,与他一道第一次出现在公众场合,才知道他果如传闻中那般受燕邦百姓爱戴,因为常常猪民为乐,常常行走于民间,北平城里百姓都认得他。熙攘的人群自动给他和他的马、我,让开宽阔的道路,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在百姓们欢声叫喊王爷的呼声中前行。

  也有人开始叫喊王妃,然后一喊而不可收拾,此起彼伏,呼声一阵高过一阵。

  慢慢与他携了手,并肩走着。一路,每一次步伐都像定格留迹成剪影,属于我们的剪影。

  终究没有去燕王宫,晚上与他一起在简园里放烟花爆竹。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一年,在我身边放烟火的人,是他,不是轩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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