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语无伦次地说着,一直以来与姐夫的感情间存在的心理障碍被轩释然一语说中,就好像阿姊还在世,我无法面对她,心中被矛盾与愧疚充斥得满满的一样。
以往心里有矛盾有挣扎是一回事,被人这般直白地指责我抢姊的东西又是一回事。
心神紊乱间,已被轩释然轻轻拥住,吻着我眼睫泪水,我只觉不舒服,低一低头避过他熟悉而温暖的鼻息,但面对我乱神间并不强烈的挣扎,轩释然没有松开手臂,反而将我的身子收束得更紧了。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眼神暗了一暗,方才继续说道:“可你喜欢君临翌,还想要嫁给他,就是在抢拂摇的东西。”
“没有!”我也不知道我是想要挣脱轩释然的桎梏,还是想摆脱因为姊精神上无形的束缚,就在他的怀里挣扎着,急叫道:“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头都疼起来,也不再在轩释然的怀里做无谓的挣扎,手捂住耳朵,掩耳盗铃似地晃着头。
轩释然将我抱得更紧,双臂铁箍般将我囚禁怀中,声音蛊惑地道:“你是不是很愧疚很苦恼?丫头,嫁给我,把自己的身体、心、人生都交给我,你就不会对不起拂摇不会苦恼了……”
尽管感觉出轩释然对我用了心理战术,但我还是不可避免地怔怔地看着他,那刻间头疼也缓轻了,看着他,自然是在思量他蛊惑的话。竟然在思量他的提议,嫁给他的提议?
不!
不!!
不!!!
我的手去推他的身体,但触及他的胸膛只觉得跟一块钢板一样,任我使出全身力气也撼动不了半分。再一想他原来早知道我喜欢姐夫,只怕前几日待我的笑意雍容就是因为此事了。但他竟然隐忍不发,直至今天也是笑容温润,真正深沉可怕。想来自离宫回府的这半日与我谈笑风生,又是那么早用晚膳又是沐浴的,还问我沐不沐浴,说他洗过了。我真是笨蛋,这么明显的弦外之音都没听出来!刚刚首先以心理战术弄得我彷徨无助,怕是就意在我乖顺地对他投怀送抱,今晚他定然不会放过我……
推不动他,我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泫然欲落,不断捶打着他的胸膛,颤声叫道:“轩释然,我要回去了!我要回去了!……你放我下来,我要回去了!……”
但我再是用了力,拳头砸在他钢板似的胸膛上也无异于挠痒,他咧齿深深笑道:“回去做什么?以后你都和我一起住了。半月后就是我们的婚期,以后,你这一辈子,都会和我住在一起。还是你想回皇宫住公主殿,或者是他的甘泉宫,或者皇后的未央宫?好,你不想住侯府想住未央宫也没问题,我会让你住,会让你住!”
我也不答话,只是在他的怀里顽挣,气恨地看着他。
他继而叙说,不过语气温软了下来:“丫头,拂摇临终前的话都是为你一个人而说,把你托付给皇帝,让皇帝用他宽大的袖袍护着你。拂摇设身处地为你考虑,你不能跟她抢丈夫……”
“你不要再拿我姊来堵我!”
我终是冒火,硬是挣脱了他的桎梏,恼恨恨地看着他,“本来我因为姊心里矛盾挣扎,不能主动去追求君临翌,我告诉你,现在我的心理障碍突然消除了。我觉得,世上没有比嫁给你更可怕的事!‘姐夫’的身份带给我与君临翌之间感情的困扰,和嫁给你相比,简直就是人间和地狱之分!轩释然,我郑重说明——我们之间结束了!”
“你这个无情无义没心没肺的女人!”轩释然猛地拽住我胸前衣襟,将我的身体抵在椅背上,“我至少还为你洁身自好守身如玉,碰都不让别的女人碰一下;他三宫六院,孩子都有三个了!他有什么好?是长得比我英俊,是对你比我对你好,是喜欢你,也就像我这样给你婚姻给你幸福?他怎么不给你表白,怎么不给你一句话的承诺,怎么十天半月没看到你,也不来侯府看你一次?君临翌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姐夫才不是懦夫!”我驳斥道:“你们擎天侯府才是狼子野心!”
轩释然拽紧我衣襟,深锐的目光狠狠盯着我,“你以为你祖父做的事就比擎天侯府做的少?相府和侯府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你现在倒自相倒戈,倒帮起外人了!你知道的事也不少,怎么不都抖给君临翌听啊,啊?”
“我不会当叛徒,轩释然,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哦?”他眯起寒星样的眸子,“那君临翌的冀望恐怕是要落空了。我现在深度怀疑,他之所以‘喜欢’你,接近你,是不是就是为了从你这旁敲侧击什么?不是他别有用心心思深沉,就是喜欢你不够,不然他怎么都不与你表示?或者就是个懦夫!我敢预言,若能从你的身上赚得好处,他第一个就会把你卖了!”
“够了!”我喝断他的话,“你再诋毁姐夫贬低姐夫,你的形象在我心中也高大不起来。我对你的讨厌已经根深蒂固,想抹灭都抹灭不了……唔……”
他猛然俯下的吻堵住了我未说完的话,我挣扎之际,他的左手已将我双手扣住,用远胜于我的力道制住了我的自由,有力的舌霸道地在我毫无防备下撬开我的唇齿,长驱直入,毫不留情地在我的口中反复蹂躏,仿佛要把压抑的怒火全部倾泻出来似的疯狂。我也不客气,用力咬上了他的唇,但尽管我狠狠地咬他也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反倒更疯狂地席卷纠缠,我终是退却,不敢把他的唇真咬掉了。他有恃无恐得寸进尺,不顾唇上的鲜血,狠狠地吻着我。我的口中他的口中,俱是鲜血的味道。
不知何时起,他的吻渐渐少了暴戾多了柔情,许是因为我已没有反抗,或者说反抗不了,许是因为他吻得满足渐渐消却了怒火;而也不知何时起,我由反抗他咬他到不反抗再到被动,再到此刻的回应。他将我拥得更紧,却不是禁锢。一臂收束着我的身体,一臂收束着我的腰身,将我紧紧搂于他怀中,俯身亲吻;我的手臂也勾上了他的脖子,舌笨拙地与他交缠,水乳…交融,闭着的眼盖住了游丝样的眸光潋滟,脑海里渐有天花般地乱坠。
夏气如醉,一线暧昧地缠绕。
余辉华丽地弥漫了整个天空,像一场醒不来的宿醉。
而屋子里的人也醉了,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好久好久,我才反应过来,我刚才,都做了什么。
帝宫春第一卷繁华落尽050情不自禁(2)
舌头还有被席卷过的迟钝疼痛,嘴里也还有不属于我的味道。脑海瞬时被潮水涨满,清醒的同时,本就因先前意乱…情迷潮红的脸更加红润,眸中亦是水光潋滟,不能思考也作不了反应。这惑乱方寸的春梦!懵昏的时刻里,轩释然亦是一阵不可置信,但他很快就回过神了,失神的俊颜渐浮起玫瑰色的晕彩。
那次第,已被他横抱了轻轻放在床…上。
他健硕的身体慢慢覆了下来,怜惜地注视着我,去吻仍处于浑噩中的我的唇,好久才舍得撤离,柔声低诉道:“丫头,君临翌并不比我好。你要觉得他是皇帝,想嫁给皇帝,我也可以去做皇帝!”
那俯在我身上看着我的目光说不出的幽幽暗暗。
才因听到姐夫的名字我恢复了一点神志,轩释然已又吻住我,毫不犹豫地去解开我的衣带,习武者略嫌粗糙的大手落于我胸前光洁的肌肤上,指间带着一丝颤意,珍惜地覆住我胸前,轻柔地揉弄,电击般的惊惶和战悸迅速传遍我全身,不由自主就叫出了声,本是抗拒的声音,听来却反倒有了呻…吟的味道。他笑了一笑,修…长的手指更是在我的胸尖处轻捻慢划,直让胸前都涨痛了起来,小…腹内气流乱蹿,似想找到突破口散涣而去,体内不知从哪里钻出的空虚让我呼吸都灼热了。正当口,胸尖处被他轻轻一弹,快感立时由那处发散开来,在周身忍耐不住的悸动中,我紧抓着最后一点清醒的理智,握住他的手叫道:“别……别……”
轩释然纵然如他所说至今守身如玉,但出生侯门,又有擎天侯言传身教,即使并未碰过女人,对男女之事也再清楚不过。我心知被他挑情蛊惑,忙爬起来。但从未经历过的生理上的情动早让我浑身酥软,哪里还有力气?被他一拉,我就又跌入他怀中,他轻笑道:“你就不想要吗?”
我的脸烧透了,“不,不想……”
他锐利的目光盯视着我,“你明明是有感觉的!”
是啊,竟因轩释然的亲吻和抚摸意…乱…情…迷了,多么淫…贱啊!我捂住脸庞,被他解开的衣服半挽在莲藕般光洁玉润的手臂上,颤抖地传递着我的脆弱和无助:“我的身体是被你撩拨得蠢…蠢…欲…动,心底里是很想和你亲近,可我喜欢的是姐夫啊!……”
他忍住眼中凝出的一抹幽暗,猛地覆身压住我,“想和我亲近就对了,现在,你只要听从你的身体!”
“不……”我挣扎着,摇着头,“怎么可以和不喜欢的人亲近,我以后怎么面对姐夫?他若知道我这么随便,一定会很失望的。”
“丫头,我等了你十五年。你竟然还喜欢上了别人?这几日,我过得比那十五年还漫长!他有什么好,君临翌他有什么好啊!”
一丝悸乱的思绪从雾一般的记忆里飘来,那双沉稳有力的手臂在雪崖半空之中接住我,将我搂于他怀中紧紧抱住,我也伸臂紧紧抱住了他的身体。暖暖的,抱住他,就像抱住了全世界。
我看着轩释然,“你不会懂的。”
顿了顿,艰涩地说道:“我知道你待我很好,可我只当你是至亲好友,从没想过要和你做夫妻。我喜欢姐夫,我心里只恋着他一个……”
轩释然的薄唇抿成细细地一线,一双瞳仁愈来愈深沉黝黑,最后变成完全的寂然无波,他的脸正对着我的脸,以一种极其压抑的声音说道:“那就让我来爱你!你喜欢谁,你喜不喜欢我我都不去管,有我爱你就够了!我们之间,让我来爱你就够了!这一辈子,就让我来爱你!……”
专横霸道的话,最后的尾音,却分明带了受伤的低哽。他说完,唇已在我脸上狂乱地吻着,火热的吻甚至不知足地蔓延到我颈上、肩上。
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又低又促地道:“我等不到我们的新婚夜了,现在就把你的身体给我。你的心我日后慢慢再收复,先把你的身体给我……”
“嘶!”布帛裂开的声音划破空气,惊心动魄。
身上衣服被用力撕扯开,挣扎之际,我已感觉到腹上抵着他不容拒绝的滚烫物什,“轩释然——!”我一颤,暴雨般的吻重重落向颈间胸前,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和凄凉包围着我,冰凉的液体顺着眼角簌簌地淌落,叫出口的声音早变了调:“姐夫,姐夫……”
闻得我叫出姐夫的声音,轩释然一顿之后怒火更炽,阴霾冷骘地将手中破裂的衣片塞进我口中,我沙哑着嗓子也叫不出来,终是闭眼痛哭。经由口中碎片传出的哭声只成困兽般的呜呜声,然那眼泪却像决堤的湖,怎么也落不完似的。脸上是置身炼狱般的绝望和悲恸,全身知觉都汇集在脑子里绞缠着神经,痛的身体一阵阵抽搐。
他的动作终是有了停止,仓促将塞到我口中的碎步取走,然后抱起我怜惜地道:“你别哭,别哭……别哭,你别哭……”
没了碎布的堵塞,我失声地哭着,整个一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像是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完似的。
他越发慌乱,犯了错的孩子般手足无措,竟是以手拍起我后背诓哄起来,“别哭了,丫头,别哭了……丫头,拂希,我不碰你了,你别哭……”
恍惚又回到小时候,他抱着襁褓中的我这般拍哄着,他不是二十二岁阴霾冷骘想要侵犯我的轩释然,是六、七岁常过来相府玩的那个小世子,皱着眉看我,却耐心地将我抱在怀里的那个小孩子。我就觉得贴心,将脸埋在他胸前,想收住哭声,想不哭了,但手指扯着他胸前衣襟,哭得更伤心了。他低下脸紧贴着我泪湿的脸,摩挲研磨,眼底是痛不下心来伤害我、反倒得放下身段轻拍慢哄的郁闷,但那刻间,脸上神情似乎只是这样抱着我就很幸福的满足,闭了眼,生生逼回激涌的情潮。
暮色四合,我这样子回去总是不妥,他将我拥在怀里睡下,半夜时分我总算止了抽噎,迷迷糊糊地睡了。耳畔却有他低回的轻叹,几不可闻,柔柔地,羽毛般地落在我心上。
“在你面前,还没‘开战’,我就先丢盔弃甲了。”
“……丫头,你这个折磨人的小东西!”浓浓的抱怨。
慢慢地,又闻得他轻轻地叹息:“拂希,我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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