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侍卫取代了那个位置,却已经不是原来的人。
“喂。你看,那是什么?!”一名侍卫循声望去,只觉得背后一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漆黑的夜色下,熠国皇宫正发生着悄然的变化。
没有人注意到,东方烁寝殿外的侍卫,已经无声息地换了一批人。
有两个人影,静静地推门走了进去,正是小路子,还有那还未痊愈的海公公。
床榻上静静躺着一个人,“皇上?”海公公轻声喊道,慢慢走近,却发现,那熟悉的面孔此刻正僵硬地睁着眼睛,看着华丽的帷幔。
“嘿嘿……”一声傻笑从那人口中溢出,海公公心中一惊,伸出手去摇了摇那意识有些不清晰的男子。“皇上?您怎么了,奴才是德海啊!”
“嘿嘿……”
小路子惊讶地看着那一脸呆愣的东方烁,“这,这……”
只听扑通一声,海公公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皇上,奴才来晚了……”心中剧痛,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啊,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他到了地下,哪有脸面见先帝?!
小路子心中一惊,海公公的意思是,皇上……慢慢走进,那男子的脸上不复往日的精明严肃,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无害木讷的表情。
“皇后她真的,对皇上下手了?!”小路子难掩心中的震撼,而海公公,已经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心疼地坐到了东方烁身边,伸出袖子擦拭着那脸上不知是何物的液体,顿时老泪纵横,“皇上,是奴才没用,是奴才没用。”
他没想到,原来皇后竟是狼子野心,他早该察觉才是,从皇后送来的女儿红开始,他就应该警觉才是。“皇上,是奴才害了你……”
没用人会注意到,寝殿内传来的声响,夜,还很长。
……
马车之内,一只洁白的信鸽停在了长风的肩膀上,俊朗的男子将上面的纸条取了下来,轻声说道,“王爷,宫里来信了。”
一双白皙的手从马车内,瑾澜一手扶着怀中的那熟睡的女子,一手打开了纸条,上面,是方顾之的字迹。
俊美的容颜浮现出一刹那的讶异,心里好似被刺痛了一下,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儿时的一些场景。慢慢的闭上了眼,瑾澜此刻,除了愤怒,便是无尽的惋惜。
似乎感觉到身边男子的不安,白芷慢慢睁开了眼睛,“瑾,发生什么事了?”
嘴角浮起一阵苦笑,“小芷,恐怕,我们要先去一个地方了。”
马车幽幽地改变了道路,没入了一望无尽的山林之中。
祥和的田野间,两名年轻的妇人挽起了裤脚,俯着身在田间农作着,远处传来的马蹄声,让两人心中一惊,这里地处偏僻,很少会有马匹经过。
仔细一看,两名农妇皆是一脸的清秀,白皙的皮肤不似乡间女子该有。
那辆蓝色的马车缓缓地出现在两人的视线当中,在她们身前停了下来,“王爷,我们到了。”
两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白芷惊讶地看着田间那一身素衣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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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女殿下……”
一行人来到一座简单的别院,这里,正是白芷为他们准备的落脚之处。
屋内传来了一阵婴孩的啼哭声,若水慌忙放下了手中的茶壶小跑了进去,“宝宝别哭,娘来了……”
白芷看着那朴实的妇人抱出来的孩子,顿时明白了为何瑾澜要带她来这里。
那是一个男孩,五官,与东方烁有八分相似。
若水,诞下了皇子。
“凤女殿下来了……”一家人从屋里出来,笑着迎接着白芷他们,对若水一家来说,白芷是他们的恩人,是她,给了自家女儿自由的人生,正要下跪,却被白芷拦住了。“大家不必多礼,这里没有凤女,只有白芷。”
淑兰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欣喜,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担忧。“是不是,宫里出了事情?”近日,关于皇后囚禁皇上的流言漫天飞舞,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白芷他们又突然出现,淑妃看着他们的表情,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立刻,屋内陷入了一片沉默,若水紧张地抱着怀中的孩子,疑惑地望向白芷他们。
瑾澜慢慢站起身来,看着那渐渐止住啼哭的男孩,心中百感交集。“若是皇兄知道,他还有一个儿子,一定会感到欣慰。”
这,是什么意思?
白芷轻叹了一口气,慢慢的将近日来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若水的手有些颤抖,“离王殿下,要带我的礼儿走?”
“礼儿?好名字。”东方礼,温文有礼。瑾澜淡淡一笑,看着那一脸紧张的妇人,“芷妃,礼儿是熠国皇族的血脉。”
此话一出,屋内的人纷纷低下了头来。
皇嗣血脉,原本就不能外流,更何况现在,内患当前,东方礼,将是熠国皇座毋庸置疑的继承人。
“殿下,礼儿还小,他怎么能做皇帝?”
“所以,本王希望,芷妃能回宫,好好教导皇子长大成人,熠国的未来,就在他的身上。”瑾澜话,久久的回荡在众人的脑海中,望着怀中的孩子,若水的心,矛盾不已。
可是,他是熠国的皇子,这一点,毋庸置疑。他的身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否,让我考虑一下。”
……
一日之后。
马车幽幽的在山路上行驶着,车内,安静的两人相拥着,久久没有言语。
“瑾,对不起。”白芷闭着眼,贪恋的呼吸着男子身上独有的香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哀伤。
瑾澜紧了紧怀中的女子,“小芷,为了你,负了天下又如何。就这一次,就让我自私一次。”将江山的责任推卸给芷妃的孩子,瑾澜的心中,也有愧疚。
“瑾,其实……”
“没有其实。”瑾澜低下头来,看着那绝美的小脸,“等到事情平息,我们就隐居山林,回药王谷,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这些,不是你逼迫我的,而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小芷,不要觉得愧疚,若是没有你,我永远只会是世人眼中的残王。”是她,改变了自己的一生,是她,给了自己新的希望。
这天下江山,比不上她的一颦一笑。
感受着彼此的温度,白芷手腕上金光一现,一只金色的凤凰从车外飞进,带来了远在京都的凤军消息。
白芷眼神一冷,“瑾,一切,很快就会结束。”
近日来,明德皇后手中的那支军队,正不断地朝着京都靠近,甚至企图打进凤军的军营。多次的骚扰不成,这次,又变成了暗杀。
在承林的同意下,承恩已经带领着小队凤军,潜入了明德皇后部署在京都之外的军队之中,多日来的调查,他们终于找到了那支军队所在,现在,正展开激烈的攻势,承恩在信中写道,在她们到达京都之时,便是他们击退敌军之日。
“可需要我夜宫的人马?”瑾澜低下头来,有些担忧。
白芷轻轻摇了摇头,“我信他们。”
……
这一日,熠国京都传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熠王身患异症,行为举止形同三岁孩童,失去了任何决策的能力,朝堂之上一片混乱。
“这,怎么会这样?!”众大臣看着地上的那几名太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们的意思是,皇上已经痴傻,无法再治理熠国?”
几名太医痛心疾首地望着殿上的尊贵女子,不断地磕着头,“微臣无能,微臣无能啊……”看得其他的大臣不由得纷纷摇头。
明德皇后脸色哀伤,她的眼角还挂着泪,轻轻挥了挥衣袖,“起来吧,本宫相信,你们已经尽力了。”
几名大臣刚从东方烁的寝殿回来,脸上皆是一副震惊和惋惜,“这,难道天要亡我熠国?”皇上居然成了那副样子,实在是令人惋惜痛心。
“赞国太子双腿被废,北国王无故退位,现在,又轮到我们熠国了?”
“天谴啊,都是天谴啊!”
大臣们面露惊恐,而殿上的女子,则是一脸的悲痛。
“如今,我熠国,又有何人可以统领江山?!”其中一名大臣站了出来,此话一出,朝堂之上陷入了沉默,把人一看,字字?锵有力,“国不可一日无主,我们必须尽快选出新王,否则民心难稳。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可是,谁有这个资格继承王位呢?”
“臣以为,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乃威远大将军之女,就是不二人选。”那陈大人站了出来,对着众人说道。立刻,朝堂之内安静了下来,纷纷望向殿上的女子。
明德皇后面露为难,可是眼中,早已和陈大人达成了共识。
“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女子称王,这,不合礼数吧?”礼部尚书提出了异议,顷刻间,朝堂之内陷入了一片激烈的讨论。
朝堂之上分成了两派,女子,究竟能不能称王,双方各执一词。
“姜大人,难道你心中,还有别的人选?”陈大人幽幽一笑,直逼那有些呆愣的礼部尚书。这,他还真的是想不出别的人选,皇上没有子嗣,先帝又……不对,他好像忘记了一个人,离王!
“当然有!”就在这时,一名白须老人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走上大殿。
明德皇后心中一惊,寒大人?!自从上次子嗣之事不了了之后,他便再也没有露面,怎么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他手中舀着那个盒子,是什么?
“寒大人,您说什么?”
白须老人微微捋了捋长须,“皇位,理应由离王继承。”
此话一出,立刻掀起惊涛骇浪。只见寒大人不紧不慢地打开了盒子,从里面舀出了一封信,交于身旁的大臣手中,所有人立刻围了上去,打开一看,不一会儿,每个人面露惊恐,面面相窥。
而另一头,熠国京都之外。
“来者何人?!”城墙下的士兵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长风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士兵,“今日是什么日子,为何关城门?!”
那士兵没想到眼前的男子居然会反过来问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作何回答,“今日,不能进城!”
瑾澜微微撩开了车帘,看向城墙上的那些士兵,此刻的宫中,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回来得正好。
“若我,非要进城呢?”长风慢慢拔出腰间的佩剑,眼中杀机毕现。
士兵大惊,立刻喊道,“有人要闯城!”城墙之上一片混乱,顷刻间,一排弓箭手出现,在城墙之上拉开了阵型,张开了手中的长弓,瞄准了城墙下的那一队人马。
京都之内,街道上安静而诡异。百姓们纷纷躲进了自己的家中,生怕受到牵连,人人自危。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那俊朗的男子一身青色铠甲,手持长剑面色冷峻,身后更是领了一支小队,朝着城门冲去。方顾之嘴唇紧抿,看着前面出现的那守着城门的一队士兵,顿时冷下了脸色。
离王,他们已经到了城外!
士兵们大惊,看向那快速靠近的军队,有的人一眼,便认出了领队的男子,“明月将军!是明月将军!”
城墙上的副将大惊,为什么明月将军会在这里?!不由得一咬牙,皇后吩咐,今日,不许任何人进城。“放箭!”一声令下,一片剑雨朝着瑾澜他们飞去。
马车内,男子护着那绝美的女子,脸上浮起了一丝了然的笑容,成竹在胸。
方顾之大手一挥,“杀!”身后的士兵纷纷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杀——”
顷刻间,两队士兵厮杀起来,明月将军英勇无比,以一敌十,很快,城内的那队士兵溃不成军。
长风将婀娜护进马车,手中长剑飞舞,劈开了那飞来的利箭,就在这时,大片黑色朝着这边涌进,那速度,如潮水一般,汹涌得令人震惊。
“什么人?!”城墙上的副将铁青着脸色,腹背受敌!
一名名黑衣人纵身一跃,如同一面坚硬的墙,阻隔了那飞来的箭雨,在夜宫杀手面前,这些,不过是雕虫小技。
“啊——”城墙之上传来一片哀嚎和闷哼,许多弓箭手的身上,插入了诡异的暗器,面色铁青的倒下。
副将倒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