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诚马上应道“好的,我马上回去准备。”
“绿裳。”傅清玉转过身来,“这里就交给你了,你和张太医一起,等张县令带人把天狼全部清理完之后,再把这里消毒一遍。切记,一定要仔仔细细的。小心瘟疫的传播。”
“是,小姐。”绿裳响亮地应道,然后,她似觉得有些不对。“小姐,你把这里交给我们,你要去哪里?”
“我去边塞,冬梅跟我去。”傅清玉简短应道,朝着旁边拴着的“赤兔”走去。
赤兔似乎知道主人要带它去哪里,高兴地打着响鼻,扑腾着双蹄。一副欢快的样子。
“小姐,我也要跟着你去……”绿裳有些不舍地望着傅清玉。
“你就呆在这里,边塞不比这里,而且,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傅清玉摇摇头,“这里你一定要负责好,千万不能大意。
记住,这可是事关朝廷社稷。还有天下百姓的大事。”
“小姐,你就放心吧,我会好好干的。”绿裳说道。恋恋不舍地目送傅清玉带着冬梅离去。
一路奔驶,风餐露宿,后来在热心的牧民的帮助下,翻越了重重雪山,傅清玉与冬梅二人终于到了边塞。
黄沙,冰冻的土层,入目是一片苍凉。傅清玉似乎也感染了这种情绪,心底一片苍凉。
苍凉的天地下,零星地分布着一些小型的蓬屋,那是当地的牧民搭建的屋子。
不远处。是一座军营,大风猎猎,把“赵”字军旗吹得“哗啦啦”直响。
“小姐,我们到了。”冬梅指着不远处的军营,欣喜道。
傅清玉微眯了眼睛,心潮澎湃。不错。历经几天几夜的跋山涉水,她们来了。
赵子宣,我来了!
很快,军营的门大开,从里面冲出一支约有十来人的分队。首当其中的,是一名身披银白铠甲的年轻的将军。头盔上的穗子迎风飘散,亮银的长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这一身的装扮,竟衬得他英姿飒爽,俊朗无比。
他的目光朝着这边看了过来,落在傅清玉身上时,俊美的容颜似乎滞了一下,带着十二分的不可置信。他再确认了一次,随后,唇角弧度完好地扬了起来,把手中的银枪挂在马上,策马朝前奔去。
“旋风”似乎也看到了旧日的好友,长嘶着撒开双蹄,欢快地奔了过去。
“清玉,你怎么来了?”俊美的容颜上震惊,欣喜,经年的风沙给这张年轻的脸庞增添了几分成熟,但爱怜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可人儿身上,却再也移不开眼睛,“你说你来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去接你……”
傅清玉也是心潮澎湃,她伸手过来,拂过赵子宣的脸庞:“看你,又瘦了!这里…很苦吧?”
“没事。”赵子宣不在意地笑笑,捉住傅清玉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哦,就你们两个人过来的?这怎么可以?看你就是任性,也不知道多带几个人,要是路上出了事情那可怎么办?”
傅清玉不由叹气道:“我说赵大将军,什么时候起,你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起来了?我这不是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你的面前了吗?我说过,我傅清玉的运气一向好着呢,能出什么事情,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
“你呀。”赵子宣又好气又好笑,“真是让人不省心。”
傅清玉抬头看着一片平静的边塞,静静地问道:“子宣,这里……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吗?”
“异常情况?”赵子宣目光一闪,“当然没有。”
“那你们的军营那边,怎么戒备如此森严?”傅清玉伸手一指那边的军营。
的确,不远处的军营,五步一哨,就连城墙上也是处处哨岗,看来就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赵子宣微微叹了一口气,宠溺地伸出大手,替傅清玉拂好被凌厉的北风吹乱的鬓发:“你呀,真是眼尖,这么细微的事情你都能洞察得清清楚楚,唉,本来嘛,我想让你在这里玩几天,放松放松,然后才告诉你的。如今看来,好像不大可能了。”
傅清玉说道:“我没事,我也不累,你就说说吧,是不是前方有异动?”
“我们进帅帐再说。”赵子宣与傅清玉并驾齐驱,“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进了帅帐,有随从沏茶上来,茶是朝廷赏赐下来的珍贵贡品大红袍,经热热的茶水一泡,顿时散发出清醇的香气来。
赵子宣含笑道:“清玉。你喝过雪水煮的茶吗?清甜着呢,你尝尝。”
傅清玉含笑啜了一口,果然清香无比,不由赞道:“没想到这天山的雪水泡出来的茶竟然这么好喝。”
待随从出了帐。傅清玉马上道:“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赵子宣的神色顿时凝重起来,他取出一封信,递给傅清玉:“你看了信就知道了。”
这是一封潜入敌方的探子报回来的消息,大意是说突厥石国如今形势大变,可汗病逝之后,由于年轻的可汗尚未成婚。没有遗留下一儿半女。漠北各民族势力四分五裂,个个自立为王。不过,当今草原上势力最大的还是可汗的妹妹一族,统管了草原百分之七十的势力。而且,可汗临死的时候,也把王位传给了其胞妹格日乐公主。
格日乐公主,听说芳龄不大,约二十岁的样子。长得极为漂亮,是草原之花。听说,这位格日乐公主有着其兄长的风范。在其兄长在位的时候,就替其兄长管理政务,是一个很有见地的女人。同时,也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女人。
“格日乐?”傅清玉蹙眉沉思起来。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见到耶律齐南时的情景。
当时的她们,正打算通过天恩寺逃走,没想到,在半道上被一名突厥女子挟持,被掳到一个僻静的院落里。那里,正躺着受伤的耶律公子。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当时的那名女子,并不是英姑,而是一个漂亮的姑娘,而且,这名女子叫耶律齐南为哥哥,难道说。如今耶律齐南去后,突厥石国掌权的就是这名女子吗?
说起来,她与这名女子,倒有一面之缘……
赵子宣看到傅清玉微蹙着秀眉,整个人陷入沉思之中,不由问道:“丫头,你在想什么?”
傅清玉笑笑:“没什么,只不过想起一个人来。”
赵子宣叹了口气道:“丫头,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了这动荡的局势,我或许可以陪你游历一下这塞北的风光……”
傅清玉含笑道:“子宣,说什么呢,我来你这里,也不是图个玩乐啊。哦对了,这封信说的大意只不过是漠北局势有变,但是你们怎么如临大敌一般,戒备如此森严呢?”
赵子宣重重地叹了口气:“前两天又有一个消息传来,说是格日乐已经调动了石国的大部分军队,已经挥师南下,看来不出两天就会逼进我边塞重镇。”
傅清玉重重一击桌面:“果然不出我所料,突厥石国果然行动了。”
赵子宣猛然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傅清玉:“丫头,你怎么知道突厥石国要行动了?”
傅清玉于是把自己到河北赈灾,在清平镇的所见所闻全部告诉了赵子宣。
赵子宣沉默了许久,忽然:“豁”地站了起来,“丫头,这边塞看来不安全了,很快就会有战事发生。所以,你与冬梅现在马上回京,不要留在这个危险的地方。”
说完,他朝帐外叫道,“李副官,进来一下。”
话音一落,从外面进来一个年轻的军官,恭声问道:“元帅,有何吩咐?”
“你替傅尚宫收拾一下东西,现在马上送她们出去。记住,多带几个人,一定要确保她们的安全,路上绝不能耽搁。”
李副官刚要应下,傅清玉马上喝道:“子宣,你干什么!你这是赶我走吗?”
“丫头,别闹。”赵子宣的眉头拧得紧紧的,“听话,快回到京城去,这里不安全。”
“我不走。”傅清玉咬牙道,“我好不容易来到这里,见到了你,并且,我已经发了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和你在一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
赵子宣叹了口气,挥手让李副官出去,他走近傅清玉,轻抚她乌黑如缎般的黑发,柔声道:“丫头,我担心你,你要知道,你留在这里的话,我会分心的。”
“我不会让你分心的。”傅清玉仰头看着他。“我这一次跋山涉水过来,就是来帮你的。”
赵子宣笑笑:“丫头,不要开玩笑了,这保家卫国。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你一个女儿家家的,留在这里做什么呢?突厥人十分野蛮凶狠,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如果你留在这里的话,我会一直担心你,而无心指挥战事的。”
傅清玉摇摇头:“子宣,我们不需要战争,真的。我在很久以前,见过那个格日乐一面,也算有一些交情。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待她过来的时候,见见她。如果能够因此化干戈为玉锦的话,那天下的百姓不就不用再受战事之苦了吗?”
“你真的见过格日乐?”赵子宣疑惑地看着傅清玉,“丫头,这种事情可是开不得玩笑的。”
傅清玉含笑道:“子宣。我不骗你,我真的见过格日乐,当时我还帮了她一个小忙。其实。我觉得她这个人,也许并不如外面传闻的那样,具有那么大的野心吧?”
“身在高位,很多事情也有可能身不由己。”赵子宣沉吟道,“我记得,传闻中说,那位上任极短的的可汗,是一位不喜战的人,如果他的妹妹也如他兄长一样的话,那天下的百姓就有福了。”
“凡事不去试试的话。怎么知道结果是赢还是输呢?”傅清玉微微一笑,“子宣,我想去试试。”
“不行。”赵子宣断然拒绝,“那太危险了,我听说那些突厥人,都是阴险狡诈。言而无信的家伙。”
傅清玉想起耶律齐南,摇摇头:“那也不是全部,在他们中间,有些人也是极重诚信的。”
是啊,怎么能说耶律齐南不重诚信呢?他可是为她傅清玉付出最多的一个。
赵子宣重重地叹了口气:“丫头,战场上可是开不得玩笑的地方,如果你不能做到足够了解你的敌人,稍有一丝判断错误的话,那可就是覆顶的灾难。所以,丫头,凡事绝不能抱着侥幸的心理啊。”
傅清玉侧着脑袋看着赵子宣:“赵元帅,我怎么觉得你说话变得这么老气横秋啊,像个小老头似的。好了,再说吧。”她伸了一下懒腰,“子宣,我赶了一天一夜的路,饿死了,你这里有没有热热的饭菜?”
“你呀。”赵子宣宠溺地看着她,摇摇头,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到身边来。然后命副官开饭。
军营的饭菜居然并不单调,有四菜一汤。绿的红的黄的,煞是好看。
傅清玉有些惊讶,指了指桌上的菜色:“子宣,这些菜,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她很清楚,自从入了冬,大雪封山之后,朝廷的粮食与蔬菜,已经送不过来了。
“这是我们这里的官兵自己动手种的。”赵子宣微微一笑,“待会,吃过饭之后,要不要去看看我们的菜园?”
“子宣,原来你们自己种菜啊。”傅清玉不由笑了起来,“官兵种菜,这可是新鲜事啊。”
“没办法,很多事情还得靠自己才能丰衣足食。”赵子宣笑着说道,“其实啊,这还是采用了你的方法呢。”
“我的方法?”傅清玉有些吃惊,“我告诉过你种菜的法子了吗?对于种菜,我可是一窍不通啊。”
“但是你会种花啊。”赵子宣笑道,“你忘了吗?你不是开了一个香味园作坊吗?那里不是有一个花园子吗?”
傅清玉点点头。那是因为看到国色天香的营生越来越好了,而冬天又是花儿开得最少的时节。没有原料,当然制不出上好的胭脂香膏,所以,傅清玉就参照了宫中暖阁养花的法子,在香味园里也种起了各色各样,各个季节的花花草草。
赵子宣笑着说道:“我啊,就是汲取了你的花园子的经验,又请教了菜农,所以才种出这些供应军队的蔬菜来的。”
“那么说,这些菜里,也有我一半的功劳罗?”傅清玉呵呵一笑,多夹了几口菜,果然清甜可口,丝毫不比京城的差。
吃过饭后,赵子宣又带着傅清玉观看了他们的菜园。在一个个暖棚里,种着各种品种的蔬菜,叶子碧绿碧绿的,花儿或大或小,结出的瓜果则是结实而饱满的。傅清玉不由感慨道:“子宣,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原来你竟然会这么多啊。”
“你担心什么?难道我还是当年那位公子哥吗?”赵子宣含笑摇头,“丫头,相信我,现在的我。绝对有能力维护你的周全。我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的。”
“子宣!”夜幕下,傅清玉轻轻地靠在赵子宣宽阔的肩膀上,她忽然觉得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充实感,一直飘泊不定的感觉似乎消失了,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叶孤舟,终于驶入了温暖的港湾里。
“子宣,如果这件事情能够圆满结束。天下百姓从此安居乐业,不再遭受战乱之苦。那么子宣,你下一步要做什么呢?”傅清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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