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张开双臂,两手各抵一端,用力向里推去。这一推不要紧,整个门槛竟被齐齐地推了进去,露出一段不小的空间。
不知是谁,用细的锯,将整个门槛从两头给锯断了。因手工上佳,严丝合缝,肉眼竟很难察觉。
锦绣心中一喜,伸手摸了摸老猫的头。老猫似乎对自己、对锦绣的表现都十分满意,呲着嘴,心情享受着人类难得的关怀。
门槛让出的空间,连锦绣这样小小的身都过不去,自然李贤肯定也不可能钻进去。
这便不是很难了,回想昨夜清晰的栓门声,李贤一定是通过这个窄小的缝隙,用硬物顶开了门闩。
转身寻找,果然在墙根处有一段树枝。
捡了树枝回来,正要伸进门内去顶门闩,顺手却在门外摸到了一样东西。
绳。
轻轻一扯,门闩便一声响动。再扯,门闩又动了一点点。
锦绣哑然失笑,这李贤倒也不蠢,树枝顶门闩,的确没有这样用绳拉扯来得有效果。
可见,人家进出还是比较频繁,甚至为下一次的行窃留着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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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佛堂死灰
锦绣轻轻地推开门,有些紧张。
老猫却已先她一步,一跃入内,跑得无影无踪,熟门熟的样。
门槛已被她放回原位,再望那门闩,竟是一边各系着一根绳。呆会儿若再出去,只需将一端的绳穿过门环,然后在门槛外借着树枝与绳的合作,将门闩重新闩上。
如此天衣无缝,李贤真是将静修室里给掏空了,外人也丝毫不会发现。
绕过佛龛,再望室内,与她之前在门缝里张望的别无二致。
室内积满了灰尘,四处挂着蛛丝。佛龛前放着一只蒲团,若按沉睡了十几年来算,这蒲团真是好料,绸布未烂,颜色也未褪尽。
李贤在哪些地方下了手,真是一目了然。陈年的积尘将他的动作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原本的青砖被灰尘覆盖得早已看不出颜色,可那些凌乱的脚印却在诉说着被入侵的无奈。
佛龛前的烛台位置已经空了,留下一个方形的痕迹;靠墙的高几上,一个匣打开着,匣内的物件已不翼而飞;而高几上显然曾经有过一个花瓶,如今也不知所终。
她想起李贤与王大哥的对话,他还偷过金锭,这个雅致朴素的佛堂,哪里来金锭这么世俗的东西呢?
老猫消失了片刻,又悄悄地出现,站在墙角仰着脸,冷冷地望着锦绣。
“你还想告诉我什么?”锦绣觉得它每一次驻足,似乎都有用意。这只其貌不扬的老黑猫神秘得不似人间之物。
老猫见锦绣过来,眯了一下眼睛,弓起背悄无声息地贴着墙角走了几步,低头挠起青砖来。
锦绣突然发现一个可怕的事情,老猫踏过之处,竟然连半个脚印都没有。
她猛然低头,望见自己在青砖上留下的“罪证”,不禁莫名恐惧。老猫莫非凌波微步?又或踏雪无痕?
突然,锦绣感觉到自己的脚被什么抱住,顿时魂飞魄散。低头一看,却是老猫等得不耐烦,伸出前爪勾住了她。
锦绣一身冷汗,终于舒了口气,下意识地拍拍胸口,对着老猫做口型:“你吓死我了!”
老猫又回到那块青砖处,认真地挠起来。
如此执着,必有深意。
锦绣定睛一看,它用力挠的时候,青砖上是有一道一道的痕迹的,这下稍稍安定,看来这猫不是幻觉,它真的存在。或许人家真的只是身轻如燕。
锦绣弯下腰,重重地用手指在脚下青砖上抹出同样一道痕迹,只见露出的底色完全一致。
明明是相同的青砖,为什么老猫反复提示呢?
锦绣走上前去,捞起自己的翠绿裙,避免踩脏。随后蹲了下去,用手指叩了叩老猫挠过的那块青砖,传出空洞的“咚咚”的回响。
心中一紧,看来底下竟有乾坤!
正要想法起开青砖,门外突然传来说话声。
这下可把锦绣吓得魂飞魄散,张大嘴巴,足足秒钟没有回过神来。
“你确定就是这里?”一个陌生的声音,又低沉又尖利,像是个中年监。
“没错,我昨天亲眼见他往这儿来。”这声音却熟,“你看他每回偷出来的可都是好东西,只是他自己不识货罢了,这里头不定有多少值钱东西呢。”
锦绣仔细一想,这不是王大哥嘛。他平常连沉香殿大门都不愿意进,这会儿怎的一下深入到最底部?
看来,再厉害的诅咒也敌不过人类的贪心啊。沉香殿的历史遗留宝贝,终于让人铤而走险了。
“你真没记错吧,我怎么瞧着前头的才像是寝宫,这屋能有什么?”中年监犹豫不决。
王大哥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好不容易依着你的法将那傻逼急了,你也瞧见昨儿他拿来的宝贝,定不枉我们走一趟。”
外头的人伸手便推门。锦绣一紧张,急忙闪身,躲到一扇屏风后面。
“里边是插上的啊。你真看清楚了?这怎么进去啊。”中年监道。
锦绣稍稍松了口气,庆幸自己谨慎,把门槛和门闩都弄成原样才进屋“探秘”,否则,只怕就要被撞个正着。
等等,高兴得早,王大哥可没有放过她!
“要不是那死丫头碍事,我早就看清楚了。”
锦绣刚刚放松的心情,顿时又揪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昨天晚上,这里还有人!
门又响起来,显然二人不想放弃,试图把门弄开。可门闩很牢靠,只要他们不发现门槛的秘密,就不可能进来。
“根本进不去啊。”
“要不撞开吧!”
“偷来的锣你也敢敲!”中年监被王大哥给蠢哭了,低声斥道。
“那怎么办,万一让那死丫头先得了手?”王大哥明显不甘心。
“一个小宫女而已,你不会想法解决?”声音阴测测的,杀机已现。
锦绣一个激灵,这什么人,我都不认识你,居然就想灭我的口!
只听王大哥道:“最多再跑一趟了。谅她一时半会儿也翻不出花样,我且盯紧了,等解决了她,再来不迟。”
得,言两语之间,安锦绣小朋友的生死就被两个监给决定了。
等了半日,终于确定二人已离开,锦绣才敢从屏风后出来。
脚边亦步亦趋的老黑猫,此刻眼里竟闪出淡淡的讥讽。锦绣有些哭笑不得,看来不将这个佛堂的财富之谜解开,自己都对不起人家苦心经营的“灭口”大计。
王大哥口中的“宝贝”,到底藏在哪里呢?
眼前的这些痕迹,又已蒙了浅浅的灰,显然已经空出一段时日,应该是李贤最早取走的值钱之物。
倒是老猫挠过的青砖,砖缝果然比别处要清晰,边沿还有被撬动过的痕迹,且痕迹很新鲜。
李贤没有留下工具,想来是每回带着利刃前来。为求财,这个懒人真是拼了。
可时间紧迫,锦绣却来不及回去找利刃。虽说沉香殿冷清得好似被人遗忘,到底还有王大哥之流惦记啊,也不是个安全之处。
一犯难,她下意识又去看那只老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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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欲占上风
安锦绣指指墙边的柜。别的都好分,这柜却只有一个。
堆雪挑挑眉:“柜也一人一半。两边立柜正好一人一个,中间抽屉,上面个我用。你个小,就用下面两个吧。”
呃,这也叫“一人一半”,真当安锦绣小没毕业啊。
小没毕业的应该是堆雪。
当然,安锦绣既然打定主意不与她明争,自然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抽屉翻脸。
二话不说,跳下床榻,将上面抽屉里的几个空匣取出来,放到下面堆雪刚刚划拨给自己的抽屉里,以便滕出空间给她。
堆雪却眼睛晶亮:“这几个匣也是这屋里的么?”
安锦绣一听这话,心中起了鄙夷,脸上却没有表露,反而客气地说:“静思堂有好多宫人舍都空着,我从别的屋拿来的,堆雪姐姐要是喜欢,给你用。”
安锦绣倒要看看,敬她一敬,她会张狂到什么地步。而且也是暗示堆雪,这静思堂其实屋很多……
堆雪一听,果然以为安锦绣是怕了自己。
得意且拎不清形势的人,最容易将他人的客气,视作对自己的敬畏。
堆雪皱着眉,对安锦绣道:“我的饰正没处放呢,这匣倒是正好。”说罢果然将匣全放进了自己抽屉。
随后又打量着屋内:“屋挺宽敞,至于精美与舒适……那就远远不及后的长寿宫了。”
“堆雪姐姐若喜欢舒适,隔壁还有间屋,比这边更好。当初锦绣没敢住……”
这是实话,锦绣挑屋的时候,这间并不是最好的,隔壁那间家具比较新、比较全,屋采光也更好。之所以没挑最好的,一是姜公公说以往宫人便住这间,二是锦绣的确不想将事情做得满。
基本上,她还是个比较谦虚的人。
可堆雪显然不是。所以锦绣觉得,除非她另有目的,否则的话,她一定会选择隔壁更好的那间。
奇怪的是,堆雪却摆摆手:“二人住能有个照应,这样便蛮好……不过,我喜欢靠里睡,否则便睡不好……”
来了,她根本就不是一个随和的人,装什么和蔼可亲,安锦绣心中冷哼。
锦绣自己是先入住的,自然挑的比较好的床铺。而堆雪的那张床铺,不是不好,只是靠着外墙,那墙上有些霉迹,仔细看,的确不美。要是再生些虫出来,愈加不美。
简单说,堆雪看上了安锦绣的床榻。
安锦绣心如明镜似的,你既是一副大牌宫女的派头,本该单人住一间,如今非要与自己合居一处,很难说有没有监控之意。
不过,我不会反抗的。安锦绣静静地想。
我会让你自己滚的。安锦绣又静静地想。
一个人不能总想着把什么便宜都占尽,比如堆雪这样,又要监视安锦绣,又想有一个舒适配合的监视环境,这本身就是异想天开。
更何况,瞧着七皇让堆雪布置正堂的样,只怕晚宴还是要搞滴。
不仅要搞,而且要搞得别开生面。
堆雪不知道安锦绣脑里在打着各种主意,不过,她觉得自己基本上还是有点主导地位的。这小女孩坐在床榻上,脚都沾不到地,一晃一晃的,实在不成个体统。
“你事都做完了?”堆雪想等锦绣离开,然后去霸她的床。
在宫里呆久了,堆雪明白床位的重要性。
外墙上有窗户,容易漏水不说,开门先就吹到风。即便不开门,那窗缝里一丝丝的寒气,也足够让睡在窗下的人冻成狗。
“爷晚上要开宴,这会儿正小憩,不让人打扰。”锦绣心中暗笑,却故意装作没看出堆雪的意图。
“开宴?爷不是在关禁闭,怎么可以开宴?”
望着堆雪讶异的表情,安锦绣倒也有些佩服,堆雪也不全然是个张狂无脑的,必要时,也有演技。
单看七皇对堆雪的防备,便知所谓“后素来疼他”云云,不过是个美丽的谎言。既把你派这儿来,又是明摆着要插手各种事务的架势,傻也知道早就经过某种培训了。
怎会连七皇平日里是个什么表现都不清楚?
想通了这层,安锦绣就觉得演戏任务更重了。演好了也没有谁给颁个奖杯,演砸了却是要坏了大事的。
安锦绣故意瞧了瞧门外、窗外,然后以私密的神情低声道:“爷和常人不一样。他通了灵的。常人请客,那都是活生生的人,来来往往的很是喧哗;爷请的却是阴间的魂魄,这静思堂的宫墙,再高也挡不住,出入自由。”
“那往常的夜宴,一直是你在伺候?”堆雪将信将疑地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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