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能随随便便跟人成亲,万一将来後悔怎麽办?”
他微微一笑。“我不会让你後悔。”
拜托我现在已经後悔看你洗澡了好不好?
叹了口气坐下来。“那你告诉我,你这麽做,是因为喜欢我?”
他笑而不答,一副那还用说的表情。
“并且你在我失忆前,就一直在喜欢我?”
他眨了眨眼,继续笑。
我却怎麽也笑不出来,看著他美丽的面容,突然感觉有些遥远。
这个人之所以对我好,只是因为他喜欢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他想留住他,所以不管不顾的要跟他成亲。
可是那个人,不是我。
七
回来受了风寒,在床上躺了三天。
醒来却看到燕翎趴在枕边,一张疲惫的脸。
我看著他长而翘的睫毛,突然有种负罪感。伸出手去,轻轻抚摸他雪白的脸庞。
他睁开眼,微微一笑。
“醒啦?”
我冲他笑笑。
“身体觉得怎麽样?还冷吗?”
我摇摇头。
他伸手在我额头一探,“烧已经退了,”他说,转身想走。
我拉住他的衣袖。
他摸了摸我的头,“我去给你端药。”
药端来了,他拿勺喂我。
药很苦,我不由皱起了眉头,“不喝了。”我推了推。
他将碗端到鼻尖闻了闻,“有那麽苦吗?”
“不信你试试。”我激他。
“好啊。”他笑,真把碗端到嘴边,喝了一大口。
“苦吧?”我幸灾乐祸。
他眨眨眼,突然凑上前来吻我。
我措不及防,被他压在床头,药从他口中流入,流的到处都是。可恶的家夥,原来是想著这种事。
我瞪眼看他,他哈哈一笑,拿毛巾过来帮我搽嘴。
“少爷你还在啊,”采莲不知什麽时候走了进来,“鸠大人他们都在等你呢,说是一会就到了。”
鸠?那个幽灵一般的家夥。突然想起来我还没问燕翎他到底是什麽人。
燕翎立起身来,他舒展了下腰身,姿态那个美啊。
“好了,我就去,”将碗放在床头,他过来摸摸我的头,“一会再来看你。”
我打掉他的手,“快走吧你。”
他又笑,突然俯身吻我。
“你——”我心里那个气啊,最近这家夥越来越不规矩了,居然当著采莲的面。。。。。我偷眼过去看采莲,死丫头笑的那叫一个鬼。
“对了,下次记得在药力多放点冰糖,那药可真苦的紧。”燕翎前脚踏出门,又回头说了一句。
采莲还在笑,“知道了少爷。”
春天快到了。
空气暖洋洋的,乏的人犯懒。
继续靠著枕头养神。
再睁开眼睛,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躺了这麽些天,骨头都松了。我慢悠悠的坐起身来,穿鞋,披上衣服。
嗯,燕翎还在招待什麽客人吧,趁这会儿没人烦我,出去转转。
院子里也是空空的,真是,人都跑哪去了。我不满的嘀咕著,还想叫人给我端碗莲子粥说。
前面屋角人影一闪,我眼尖看到了,赶紧叫:“哎那谁呀,去给我端碗莲子粥过来。”
那人慢腾腾的走过来,我撇撇嘴,架子还挺大嘛。
走近了才发现是个陌生人。
一身淡灰色的纱衣,头发束了起来,在头顶松松的挽了个髻,身形纤瘦,嗯,身材不错。
再看看脸,面如白玉,大大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好一个美少、嗯、青年。
“真是不好意思,”站起来笑著说,“我刚认错人了。”
怎麽能把这麽个美人当下人使唤呢。
歉也道了,可是美青年还是一脸惊愕的看著我。
我下意识的低头看看,今天的衣服没穿反啊。
却见他颤巍巍的向我伸出手来——
“幽。。。幽冥!”声音抖抖嗦嗦,“你没有死。。。。”
啥?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一步上前,一下子抱住我。
“你没有死!”他叫道,“幽冥没死!太好了,太好了。。。。”他的身子不住颤抖,激动得不能自已。
我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这个人,他所说的话,还有他叫我。。。。幽冥。。。。。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们在做什麽!”燕翎的声音。
我一抬头,只见燕翎脸色发黑的走过来,一把将我怀里的美青年拉开,“你想对我老婆做什麽?!”
我差点没晕过去。老。。。老婆。。。。
“小七你不想活了。。。。”我咬牙切齿的瞪著他。
“你老婆?!”灰衣的美青年显然没反应过来,一脸震惊的看看燕翎,又转过来看我,“你什麽时候成他老婆了?”
我赶紧摇头。
他明显的松了口气。
“幽冥,真的是你,”他捉住我的手,眼神温柔之极,“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到此为止!”燕翎一把抱住我的肩,一手把美青年的手拨开,“未央宫主,你可别弄错,这是我未过门的老婆,才不是你的幽冥宫主。你要再对他非礼,我可要不客气了。”
我听著别扭,不动声色的给了他一下,他痛的一皱眉,却也没把手放开。
被称做未央宫主的美青年瞪大眼睛,“你说什麽?燕城主,这分明是幽冥!”
“说了不是,”燕翎毫不相让,“本城主的话你也不信?”
“岂敢,”未央宫主瞟了我一眼,“本宫只是不信天下有如此相似之人。”
“现在你见到了,”燕翎不依不饶的说,“要不你自己问问他是不是。”
未央宫主表情复杂的看著我,“你。。。真不是幽冥?”他轻轻问道。
那一刻我突然有些眩晕,幽冥。。。。会不会就是我这个身体?面前的男子眼神温柔,仿佛在哪里见过。。。。
燕翎狠狠捏了我一把,我痛的一咧嘴。
未央眼睛一亮,又叫:“幽冥。。。。”
看他激动成这样,我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了两声,“那个,未央宫主?”
他点点头。
“我应该不是你所说的那个人,”虽然这麽说有些不确定,但现在的我确实不认识他啊,“嗯,我想应该不是。”
他眼里的光暗了下去。
“是吗。。。。”他轻轻的道,仿佛一声叹息。
我突然有些心痛。
“对不起,打扰你了。”他对我微微一笑,“燕城主,在下刚才失礼,还请多多包涵。”
“宫主不必客气,”燕翎难得的正经,“我也知道宫主与幽冥殿下的交情,宫主认错人,也是在所难免。”
未央淡淡一笑,转身走了。
“干吗不在床上躺著,乱跑什麽啊你。”燕翎嗔道。
“再躺我都成死人了。”
白了他一眼,忽然想起刚才的仇还没报,回手狠狠的捏他一把。
他闷哼一声,却不还手,咦,怎麽今天变乖了。
“你。。。这两天尽量不要外出。”他神情凝重。
我凑上去看他的眼睛,“是因为刚才那个未央宫主?”
他不说话,伸手圈住我。
“我不想你被他们看见。”他闷闷的说,一手抚摸著我的头发。
“你神经病啊。”头也不抬的道。他身上有种淡淡的薰香,很是好闻,我不自觉的在他绣满金线的衣服上磨来磨去。而他紧紧的抱著我。
“小七。”
“嗯?”
“到底我是不是他所说的幽冥啊?”
他的身子猛的震动了一下。
“不是。”语气坚定。
“真不是?”
“绝对不是。”
乖乖的闭了嘴,虽然知道他的话不尽不实,但我,不想再问。象现在这样就好,现在这样。。。。
八
“未央宫主已经走了?”
“是啊,”采莲边给我收拾边说,“他还来这找过公子呢,我告诉他你出去了,他可失望呢。”
“未央那小子来过这里?”燕翎不知道什麽时候出现在门口,不悦的问。
采莲回头笑道:“是啊,少爷。宫主来向公子道别。”
燕翎盯著我,眼神凶的象要吃人。
吓谁呢,我瞪他一眼。
“你怎麽都没跟我说?”
“只是道别,还得跟你申请啊。”
“那以前呢?,”他走进来,一脸不爽,“你怎麽老跟他纠缠不清啊。”
“我爱跟谁纠缠关你什麽事啊。”爱理不理的回他。“跟谁都可以就他不行,天启城这麽多人你干吗非跟他搅一块?”
我有些生气,这小子今天吃错药了麽,只是看人家可怜安慰一下,这你也要管啊。
“这是我的事,”忿忿的道,“你管不著。”
他柳眉倒竖,“我怎麽管不著了,”双手叉腰的嚷,“你现在是我的人,我想怎麽管就怎麽管。”
我更气了,看看这都把我当什麽了。
“听你的意思,我住在这就是你的人了?”一摔手,发狠道,“好,我走!看你怎麽管!”
无视他气的发青的脸,头一昂就望外走。
采莲在一旁不知所措,“公子。”迟疑的叫。
“不用多说。”我板著脸走出去。
一个人坐在湖边生闷气。
个死燕翎,给他三分颜色还骑我头上来了,以为我不发威就好欺负吗?只是跟未央说说话,听他讲了一些幽冥宫主的事情,这也有错?
其实跟他说估计他也明白,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狠狠扯下一跟柳条,抽打著道旁的花。
还不解恨,又多折了几根,将那些花抽的七零八落。
忽然一个声音在身後说道:“自己生气就迁怒别人吗?”
听著声音有些熟,我回头去,待看清眼前的人,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是鸠。
他仍旧白衣蒙面,一双眼睛冷冷的注视著我。
不知道为什麽,看到他我总是有些胆战心惊的,那种冷漠的眼神让我从骨头里感到寒冷。
跟燕翎说起鸠的事,他笑笑,说鸠是天启城最厉害的杀手,冷漠是当然的。
但我还是不能释怀,总觉得他看我的时候,眼里还有别的什麽东西。
“鸠。。。咳、公子。”我心虚的叫。
他看了我半响。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突然这麽说了一句。
我一头雾水,这人有病吗,怎麽冒出这麽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那个,”我干笑两声,“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慢慢逛哈。”
他没说话,我嘿嘿笑著望回走,被他盯著的背後跟长了刺一般。
终於拐了个弯,看不见他了,我发足一阵狂奔。估计他追不上了,我停下来,大口喘气。
“公子你怎麽了?”一个声音问道。
一抬头,看见膳房的小厮远林端著个盘子站在面前,一脸关切。
“没事,”我向他摆摆手,眼尖的撇见他手里的东西,“你端的是什麽?”
“哦,这个,是银耳羹。”
“是吗,我正好渴了,”把碗抢过来,凑到嘴边就喝。省得这小子又跟我说这是谁谁谁要的。
好在他也没说什麽,我大口喝著,嗯,味道还不错。
突然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我一抬腿,脚象踩在棉花上。
远林的声音遥远而又模糊,“公。。。。子。。。。。”
手中的碗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倒下去的瞬间,看见鸠从回廊深处走过来。。。。。。
九
醒来时无端的觉得冷。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面前模模糊糊的一个身影。
“醒了吗?”一个声音冷冰冰的道。
浑身一激灵,那声音烧成灰我都认得。
鸠。
他坐在面前椅子上。
而我,我很汗颜的发现,自己被捆成个大肉粽子,随随便便的扔在地上。
“你想干什麽?”我张口就问。哎,要不就说我倒霉吧,老说这句话,真是有够烦。
他没说话,眼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示意道:“给他松绑。”
这才发现远林站在角落里,低著头。他过来给我解开绳子,眼睛始终不敢看我。
我苦笑,我这样还能吃了你不成,当大幽灵的手下,也够你受的。
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眼睛不自觉的向鸠脸上瞟去。这家夥也真够胆,大白天还敢在人眼皮子底下绑人。
突然想起燕翎那张闹别扭的脸,也不知道他发现我丢了没有。
嗯,不知道这是哪儿,四下看看,很简陋很黑暗的房间,不象是天启城。
“这里离天启城很远,所以你也不用指望什麽。”鸠慢条斯理的道,语气冷静的可怕。
我看著他,“喂你。。。是不是认识我啊?”虽然等一下可能会死的很难看,但我怎麽也得先问个明白。
他看了我一眼,回头对远林道:“你先出去。”
远林小心的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满是羞愧。
他退了出去,关上门。
我突然觉得冷。
屋子阴暗潮湿,桌上昏黄的一盏灯,映的墙上满是影子。
鸠看著我,手伸出来,“坐。”
我磨磨蹭蹭的在他面前坐下。
他不说话,我也不敢再问,两人就这麽静静的坐著。
我有些沉不住气,他这是跟我比定力吗?拜托要怎麽杀我你倒是吱个声儿啊,这麽搁著等著被宰可太难受了。
他终於开了口:“听说,你失忆了?”
我一愣,这不是天启城人人皆知的吗?这会提出来算什麽啊?老朋友见面?
还是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
“上次未央宫主把你错认了别人,可还记得?”他竟然熟人一般跟我白话家常起来。
我再次点了点头,我一向自诩记忆力良好,尤其对於美人来说。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自己就是他所说的那个人?”
“我当然。。。。”话说了一半,却不知道怎麽接下去。说没想过那是骗人的,我甚至想从未央口中验证,我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可是。。。。。可是。。。。。
他眼神复杂的看著我。
“燕城主确实待你很好。”
“啊?”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