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还是像你娘亲!”
小家伙一下欣喜起来,双眼放光,“爹爹记得娘亲亲了?”
他愣了愣,摇头,“我不会撒娇,你会撒娇,难道不是像你娘亲?”
我听了差点笑出声来,撒娇还要遗传?天生的好不好!
只是这时敲门声响起。
我们三人的目光不由都看向门口。六月看向他爹,是谁?我也看向他爹,要开门吗?
他爹却回头继续给六月夹菜,口中却道,“进来!”
我和六月都有些迷惑。我敲门的时候就小心翼翼问来问去,别人敲门倒这么爽快!
六月看了我一眼,果然还是信不过你区别对待呀!
我颇有怨念的看向门口,进来的人让我精神为之一振。六月却是大为不悦。
是一个大美女。论气质、论脸蛋、论外在,反正一眼看上去就是个无可挑剔的白富美,红袍加身,白衣出尘,英姿飒爽,一张脸无比精致,实乃上品!
她一进门就直奔公尝玉箫,连小六月都没有看一眼,更不要说我这个‘隐形’了。
“少爷,我们回来了!”
公尝玉箫嗯了一声,仍热衷于给儿子夹菜,擦嘴,小六月埋头专注于自己的午饭。
美女正要汇报什么,余光扫到我,眉心一紧,“你出去!”
我很听话,端着托盘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站在门口,我望着紧闭的门,想着小六月认真吃饭,那个人专注夹菜给他仔细擦嘴的情景,不由眼睛胀痛。
“你是谁?”肩上突然压上了一把剑,剑头正对着我的脖子,动脉。
我忙举起右手,晃了晃托盘,“小二,店小二!送饭菜的!”
那把剑停留了片刻,才收走,我顿时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拿剑的人,侍卫打扮,应该跟屋内的人有关。
他身后这时又走来一人,温文尔雅,“苍梧,莫要吓着人!”
“你不知道,他在房门外偷听!”苍梧瞪我一眼。
“若是他偷听,少爷会不知道?”还是儒雅的这人比较聪慧,他对我笑了笑,“对不住,希望没有惊吓到你!”
“不敢不敢,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忙了。”我摆摆手,赶紧撤。
苍梧拐了那人一胳膊肘,“你还道歉,他就是在偷听,宫青,你还道什么歉!”
宫青望着我的背影,对苍梧的话恍若未闻,“苍梧,你觉得她像不像一个人?”
苍梧顺着宫青的视线看去,半响突然瞪大眼,看向宫青。
“还不进来在外面嘀咕什么?”公尝玉箫的声音幽幽传出。
苍梧宫青对视一眼,宫青摇摇头,推开门先行入内,苍梧还在张望楼下忙乱的身影。
“苍梧!”宫青叫了一声。
苍梧赶紧进了屋,没有关门。
“少爷!”苍梧问安,看了眼自家少爷,好像没什么变化。
“苍梧!”小六月吃饱了饭凑过来,要抱抱,苍梧立马笑逐颜开,抱起了六月,在屋子里来回走。
“少爷,想必香姑娘已经对您禀报过了,的确有人跟踪我们。当我和苍梧追查过了,很可惜,人我们跟丢了。”宫青开始报备。
“没什么线索?”某人端着杯茶坐在一旁。
宫青看向十三香,“想必香姑娘略知一二。”
十三香咬住唇,不敢看公尝玉箫。公尝玉箫喝了口茶,也不问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六月,好像吃饱了就爱睡觉。
“少爷,请少爷不要让那些人带我走,我不想跟他们回去。”十三香突然走近公尝玉箫,明亮双眸闪烁,“没错,我认识他们,他们就是来找我的,可我不想跟他们回去…”
“不想回去,就不要回去。”公尝玉箫又喝了一口茶,眼睛扫向残羹剩菜的饭桌,还没人收拾。
十三香面露喜色,“我就知道魔主会帮我!”
公尝玉箫扫她一眼,她吐吐舌头,愁苦化作俏皮一笑,“是少爷,少爷会帮我!”
宫青看了公尝一眼,又迅速避开。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只是跟踪,就莫要惹事,若逾越分毫……”公尝的杯子重重放在桌上,宫青苍梧立马垂头领命,“遵命!”
“还有,跟踪我们的不止一路人,你们都留心一些,”公尝玉箫从苍梧怀里接过已经睡着的六月,吩咐道,“你们去吃些东西,该歇息便歇着!”
十三香点点头,欢喜着出了门。苍梧和宫青又对视了一眼,再看向奶爸公尝,欲言又止。
“没话要说就出去!”公尝头也不回抱着六月轻放在床上。
“那我们先告退了。”宫青拽着苍梧出了门。两人快步走远了好一段,苍梧才敢说,
“就这样?我们就这样什么都不说?”
“说了又有何用?若他们自己不记得对方,我们说了只会惹麻烦!”
“真是老天不开眼!少爷和少奶奶究竟作了什么孽,几次三番都如此,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才能过正常日子!”苍梧看来气坏了,也糟心透了。
“且看他们自己吧,我们急也是没用的。”
两人站在二楼一角,哀声叹气。突然苍梧指着天字一号房方向,推了下宫青,有些欣喜,“你快看!”
宫青闻声看去,没错,端着托盘的我又出现在天字一号房门口了。
两人面上的表情阴转多云转晴,有些期待接下来的戏码了。
***
我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正要敲门,门内传出那人的声音,“进来!”
一愣,随即推门,走了进去。
不远处苍梧和宫青对视一眼,点点头,表示欣慰。
我一进屋,就看到那人正坐在床前,床上是六月。鬼使神差的走近床边,远远看着六月的睡颜,真的很像非离,可他毕竟不是我的非离……
“收拾好你的碗筷出去,再给我准备一桶热水,我要沐浴!”
他挡住我的视线,打断我的注视。
我瞪了他一眼,小气鬼!赶紧收拾好了碗筷和剩菜,出了门,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踟蹰了片刻,我对他说,“热水一会儿就给您送上来。”便带上门走了出去。
见我出来了,苍梧大为讶异,“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宫青被他唠叨得心烦,“你别咋呼了,先看看再说。”
左等右等,约莫半刻钟后,有个店小二上来了,拎着热水,敲开了天字一号房的门。
屋内的人不由皱起眉。苍梧和宫青也傻了眼。
“进来!”屋内的人站起身。
进来的店小二弓腰打招呼,一边把热水放在一旁,再把浴桶里的冷水舀出来。
公尝玉箫看向门口,没来由的期待着什么。几番想要问店小二,却仍是什么也没问。
店小二装满了热水,便躬身退出去,带上门正要走,却被公尝喊住,“方才那个伙计,去哪里了?”
店小二一愣,随即豁然,“客官说的是那位客官吗?她给了掌柜的十两银子,让掌柜的答应她来伺候您家小公子,说是您家小公子长得和她的孩子相像,掌柜的便答应了,方才她说她明白小公子不是她的孩子,便已经离开客栈了…”
公尝玉箫愣在原地,直到店小二叫他他都没听到,无奈店小二关门离去,他坐在凳子上独自发呆。
有没有一种感觉,当那个人出现时,会觉得自己一无所缺,她就像一个世界包围着你让你感觉不到孤单,可当她离去时,会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即便拥有全世界也觉得空落落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公尝玉箫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
他泡在浴桶里,安安静静的房间里,只有六月平稳的呼吸声。只是一两个晃神,他好像听到那个重重的、笨拙凌乱的敲门声,与练武之人有节奏的声响完全不同。
当然,那只是幻觉。
作者有话要说: 小呀么小二郎……
☆、二十 深夜讨债
也不知何时,天色已近黄昏,天幕暗下来。
突然,公尝在水下的身子警觉起来。屋顶上的瓦片有轻微的摩擦响动。
某人的双眼迅速收缩,聚焦成两团墨黑,散发着幽光,嘴角微翘,有人熬不住,送上门来了。
水花飞溅,将屋内的灯盏浇熄,他披上白袍,一个眼花,他已坐在床前轻轻抱起六月,丝毫没惊醒。
屋内已是漆黑,只有傍晚的微光点点。
公尝玉箫又披上了一件外袍,裹住自己和六月。屋顶的打斗声响起,公尝破窗而出,微风吹过他的湿发,湿发丝毫不动,他一个甩袖,袖口割破了向他袭来的黑衣人的喉咙,来不及惨叫便跌入黑巷。
宫青和苍梧已收拾了大半,十三香也在奋力杀敌。公尝不想吵醒怀里的六月,便从袖口甩出无心贝钢钉,黑衣人还来不及躲,钢钉悉数刺入体内,一贝封喉,悄无声息的陨落在黑夜里。
黑衣人死了大半,其余人见势不对,领头的甩出一个雪花形状的飞镖,直逼十三香,十三香被刚才公尝的手法惊叹,还没回神眼看着躲避不及,苍梧宫青又离得太远……
只见一面宽大的牙色袍袖盖面,十三香面前一黑,只听叮的一声,那枚雪花飞镖和无心贝钢钉相碰,火花四溅,雪花飞镖被击在地,而无心贝钢钉光速飞向领头黑衣人,又是一贝封喉。
袖袍拿开,十三香这才看清场面,剩下的黑衣人已悉数撤退,那倒在屋顶的领头黑衣人尸体已被抬走。公尝看了苍梧和宫青一眼,两人立马追了出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不留活口。
三个人影飞快在夜空中追逐那逃命的黑衣人们。自然,第三个人影是潜伏的羽黑。
“看上去他们不只是想带你回去。”公尝看了看怀里的六月,幸好没醒来。
十三香咬唇,看向公尝,“没错,他们是来杀我的。他们是要来带我的尸体回去,我……”
“我没兴趣知道你的事,你不必对我说。”公尝一甩袖,飞身下了屋顶,落在大街上。
十三香望着他的背影,也飞身跟了上去。
虽然才入夜,可街道上已没了人影。本来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一声不太明显的鸽子叫。
公尝怀里突然动了动,他忙低头去看,六月正长着葡萄般黑曜的眼睛盯着他。
“还是吵醒你了?”
六月点点头,“爹爹退步了。”
公尝笑了笑,“睡得好吗?”
“不好,爹爹没陪我睡。”
公尝摸摸他的脸,“可能现在睡不了。”说完抬起头,温柔的眼神骤然变得冷冽,
“出来吧!”
再看向十三香,“你也不必再伪装了。”
十三香脸色变了变,咬住唇,对着夜空又吹了一声鸽叫。
立时,比方才还多两倍的黑衣人悉数从黑夜里现身,将公尝玉箫团团围住。
“你早就怀疑我了?”十三香不敢置信。
公尝玉箫懒懒道,“那倒没有,我也是现在才知道。”
“什么?!”十三香错愕,“你……”
“我是叫你不要装坚强,女人柔软点也没事。倒没想过不打自招……”
十三香震惊错愕几乎要凌乱了。
“爹爹是歪打正着吗?”六月抱着公尝的脖子。
“嗯。”
黑衣人望着十三香,在等她下达命令。
突然街道外的城墙后,大片树林,无风起舞。黑衣人立刻警觉,分散在左右。
“我不会杀你,只要你跟我回去。”十三香仍在做最后游说。
公尝轻扯嘴角,“拿我抵你的命?”
“不!我会向她求情的,她不会杀你的。”
“看来,你也没把握。”
公尝如无其事地环视四周,树林还在不停的动。动的方向却在不停变化。
黑衣人神经高度紧绷。
“你早就怀疑我了,所以你才会有援兵埋伏。”十三香黯然。
公尝愣了愣,六月悄声说,“爹爹,树林里是你的伏兵吗?”
公尝扯起嘴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突然有人大喝一声,从黑暗里冲出来,猛地推了十三香一把,把猝不及防的她按在地上,整个人扑在她身上,压住她腰间的鞭,一手用捡来的雪花飞镖比划在她脖子上,另一手使劲拉着什么东西。
这突兀的变故让大家始料未及,黑衣人立马分一拨出来留神我这里,其余人继续关注树林动向。
“要想你们的主子活还是死,就不要轻举妄动,否则……”雪花飞镖划破了她颈间的皮,流了点血。
黑衣人果然犹豫了。
十三香想要挣扎,无奈我扑在她身上的敏感位置,我这副男儿身打扮,嘿嘿。于是我吼起来,“你们要再敢过来,我就……”我压低声音对十三香道,“在你的手下面前非礼你!”
她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公尝玉箫,竟然果真没有反抗。我扫了她一眼,继续拉动手中隐形的丝线,对黑衣人放话,
“我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