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库扎?如锦抚着肚子说:“皇上看重咱们爷,可是皇上除了咱们爷外还有两个亲兄弟,十二爷也在一日日地长大,咱们日常一定要小心谨慎别让人揪住了错处使爷难做。”
出了院门后吴库扎?如锦闭紧嘴巴被搀扶进四抬暖轿,一路晃晃悠悠地穿过两条街到达德亲王府内,德亲王妃李韵亲自迎上前来,吴库扎?如锦赶忙上前问安,李韵亲热地挽着她的手说:“七弟妹可是来了,嫂子弟妹们可都在前头等着呢!”
“让嫂子们久等是如锦的不是,如锦现在这儿致歉了。”见到众位嫡福晋后吴库扎?如锦小心的行礼。
显亲王妃博尔济集特?沙林娜含笑说:“七弟妹不必多礼,你如今身子不方便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看到吴库扎?如锦的羞涩富察?英琦笑着说:“七弟将弟妹像宝贝一样捧着生怕磕着碰着咱们看着可好生羡慕。”
“皇额娘说的可没错,别看七叔平日里不够沉稳可是真真的疼人。”李韵轻笑。
吴库扎?如锦一脸黑线,李韵说的‘不够沉稳’可是中性的词儿,弘昼的作态虽然不如历史上那个荒唐的常办丧事的和亲王,但他与弘曦二人可是京城里有名的霸王二人组,他们二人一个是皇帝的同母幼弟另一个在太后身边养大的关系亲密,这俩人横行京城没人敢管,也幸亏这两个没有作出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
弘曦的继福晋乌拉那拉?玉娴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她也怀有身孕当时可是让弘曦好一阵乱腾,前几个月压根儿就是走哪儿身后都跟着一大串的人不让做这个不让碰那个,虽然如此可是乌拉那拉?玉娴知道那些人是弘曦亲自去向李福雅求来的,她知道弘曦宝贝她也就安安心心的保胎。
“玉娴,你就是太安静了,咱们妯娌间说话你就只是听着,快生了吧?”博尔济吉特?沙林娜说。
“太医说就这几日间。”乌拉那拉?玉娴摸着肚子温柔地回答。
吴库扎?如锦心里感叹,这做派哪儿是那个‘废后’哇?温柔、贤淑、大度,果然女人都是需要疼爱,那个‘爆碳皇后’绝对是被逼出来的吴库扎?如锦如是想,那个‘脑抽’绝对害人不浅幸亏她嫁的人是‘玩世不恭’。
富察?英琦说:“五嫂快生了,若是能与四嫂同一天也是喜事儿呢。”
李韵嗤笑正待说什么的时候通传淑慎公主与端柔公主到达,李韵前去迎接,虽然心里不怎么待见那两人可是面上还是带着笑容。
和硕端柔公主乃庄亲王与其嫡福晋郭络罗氏长女,自小被抱进宫养在皇后膝下,因其生母与养母的原因所以不太得李福雅一脉待见,而和硕淑慎公主是理密亲王庶女生母唐佳氏与郭络罗家扯不上关系为人也是谦和、大方,所以就算养在皇后膝下其他人也是喜欢她多一些。
众位嫡福晋中也就乌济奇特氏、富察氏与她们聊得亲热,吴库扎?如锦与乌拉那拉?玉娴坐到一边交流孕妇心得,博尔济吉特?沙林娜也在一旁交换孩子的教育方法。
芷萱来时众人赶紧起身迎接,见面时李韵拉着芷萱的手落座娇俏道:“大姐姐可是来了。”
芷萱笑着说:“你生辰本宫能不来?好歹是你大姐,再不济也是你表姐。”说完芷萱向其她的福晋们点头示意,又特意与博尔济吉特?沙林娜交谈起来。
过了一会儿和硕荣惠公主武宁也到了,芷萱上前拉过她亲热到“武宁妹妹可是来了让姐姐好等。”
武宁笑着赔罪:“让大姐姐久等是妹妹的不是,妹妹给姐姐还有诸位嫂子见礼了。”
武宁的赔罪除了芷萱外其他人都是连连摆手,她是和硕忠诚怡亲王爱新觉罗?胤祥仅存的嫡女又是在雍正与昭圣皇太后李福雅的膝下养大的说是养女也不为过,亲王女中惟一一个受封和硕公主之人她的地位与宠爱可想而知。
在座的虽然都是亲王福晋,可是也只有芷萱这个雍正唯一的亲女固伦长公主敢安然接受她的赔罪。以李韵的身份虽然接受武宁的致歉也没有太大问题而且今日她是寿星公更是无人会说不是,但她姑娘时被其亲额娘万琉哈氏亲自教养,嫁给弘时后又得谆谆告诫也就养成一副谨慎的习惯。
后园子热闹不已,戏班子在搭好的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芷萱指着一个花旦说:“唱的不错,长相也不俗。”
李韵点头回答:“大姐喜欢便是他的福气,来人啊~~赏!”
一盘银馃子传到戏台上,唱罢一出的戏班子众人跪地领赏,看到芷萱目光所及侍立一旁的嬷嬷很有眼力见的端过一叠栗子酥一一支金簪命人给那花旦送去并说:“唱的不错,固伦荣安长公主赏栗子酥一叠、金丝蝴蝶簪一支。”
那花旦单独接赏也是令戏班子的其他人羡慕不已,常年在达官贵人府内讨生活的众人当然知道固伦荣安长公主的青眼意味着什么。
☆、江山如此多娇
却说李福雅早已不再寺庙内,当日到达后就在引领下离开了那寺庙行了半天路程后在一个小院子里见到雍正,李福雅走上前去轻唤一声:“让老爷久等了。”
雍正抬眼望去李福雅梳着妇人髻,发髻上插着两支羊脂白玉簪,身着灰蓝色上衣后领立起前领略微外翻,衣袖边缘绣着宽大的蓝色牡丹花,紫色百褶裙摆绣着灰蓝色水纹缓缓走来泛起无数浪花,交握的双手上左手无名指外侧套着五蝠血玉指环,内侧的黄玉龙凤指环被一只内侧镂空的羊脂白玉戒至套住不露分毫,右手腕上套着一只羊脂白玉镯和一只血玉镯。
李福雅心下感叹:直到雍正退休后她才有机会出门走一走,只是六十岁的老胳膊老腿还能走多久?
且不提李福雅心里的想法,雍正也是感慨自从登基之后竟是从未离开过直隶地界,李福雅嫁给他四十多年更是只一同出行过一次,当然移驾圆明园不算在内。
经过山东的时候雍正不知道想到什么厌恶地看向大明湖的方向没有进济南而是改道济宁曲阜带李福雅去看孔子故里,孔家自宋代孔愿宗起便是世袭衍圣公地位超然,而曲阜那片土地上还诞生了“人文始祖”轩辕黄帝以及炎帝神农氏,少昊金天氏、“元圣”周公、鲁工伯禽等古帝圣贤。
李福雅虽然挺想去游览大明湖与趵突泉以及千佛山,但见雍正不喜便不再多言只是心里揣测着雍正不喜欢济南的N种版本。
车架内见到李福雅沉默的雍正敲敲她的额头问:“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老爷为什么不去趵突泉看一看?老太爷曾说那是‘天下第一泉’来着。”李福雅眨着眼睛问。
雍正不自在的停了一下回答:“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你若是喜欢咱们从曲阜回来后去看看。”
“老爷不喜欢那地儿我还能让老爷为难?也就是几处风景而已不去也没什么,只要老爷八月份能带我去钱塘观潮就好。”李福雅撅起嘴。
“一把年纪了还学那些小儿女的作态也不知羞。”雍正失笑。
李福雅气结侧过身躺下包上兔毛毯子,雍正伸出食指戳一戳李福雅的腰部见她又向马车壁挪动便问:“真的生气了?”
见李福雅不应答边叹气道:“原本去完曲阜再去江宁府来着,既然福儿不喜欢便罢了。”
李福雅转过头气呼呼地回答:“谁说我不喜欢?我要去安乐寺、凤凰台、乌衣巷、长干里、莫愁湖以及栖霞山。”
“好!好!都依你还不行吗?”雍正一把捞起李福雅抱在怀里点头应是。
李福雅说:“我还要去太湖、去沧浪亭、去狮子林、去碧寒山庄、去寒山寺。”
“好,都应你就是。”雍正应允。
李福雅得寸进尺道:“我还要吃太湖银鱼和阳澄湖的大闸蟹。”
雍正嘴角一抽黑线道:“这两样东西产期不同无法同时吃到。”
“那先吃太湖银鱼。”李福雅咬着下唇说。
游览完曲阜和南京等到五月份是雍正果然带着李福雅到太湖边上,由于银鱼在康熙年间是贡品到雍正年间虽然撤下但价格却是高昂了许多,非富贵之人着实吃不起那鱼。
吃着芙蓉银鱼和银鱼烧豆腐李福雅问:“老爷,咱们能不能带些银鱼干走?到时候配上阳澄湖的大闸蟹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雍正看李福雅吃得开心也含笑应允,这若是让他的旧臣子见了保不定以为‘见鬼’了,李福雅见雍正应下亦是开怀而笑,虽然她已花甲之龄但保养得宜咋看之下还不到不惑之年,雍正一身威严据目测还不到知天命之年,一人尊贵一人雍容堪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出了包厢李福雅凭栏望去太湖景色尽入眼底,李福雅比着远处笑对雍正说道:“老爷看那船只。”
远处一艘渔船正在缓缓地拉网,看着收获颇丰的渔民雍正点头说:“也许今日收获够一家人过一段日子。”
“咱们去问问又没有银鱼可买?”李福雅问。
雍正牵着李福雅的手缓步下楼,林康机灵地结账后哑声道:“老爷、夫人那地儿肮脏,还是由奴才去买吧?”
“不碍事儿,老爷就是想四处走走,没什么比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更容易令人相信了。”李福雅阻止了林康的动作。
待走到岸边李福雅见识到了那欺行霸市的‘土霸王’,比市价低一半的收购价格令雍正皱紧眉头,李福雅安抚到“若是双方情愿咱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先去问问有无银鱼卖?”
“嗯。”雍正厌恶地转过头不去瞧。
李福雅给林康使了一个眼色,林康会意上前去询问却不想被拦下,李福雅和雍正远远的看着并未上前,倒是人群中一个年轻男子狂傲地说:“你们这些奸商靠着有官府撑腰欺行霸市,官家腐败任你们鱼肉百姓但咱们老百姓也不是好欺负的。”
他的一席话不仅令雍正拉下脸来,那被称为‘奸商’的人也瞬间黑面,他黑着脸说:“高老头~~~这奸商二字我家老爷可担不起,你的鱼我家老爷也不收了,等时限到了你再还钱吧!”
他的话令高老头面上一苦点头哈腰地说:“张管事~~您可不能呀~~那小后生不懂事冲撞了您是他不对,张管事您行行好可怜可怜小人,张老爷要是不买小人家的鱼那债咱怎么还得起哟~~”
围观诸人将责难的目光对准那青年,那青年红着一张脸扯嗓子辩白:“明眼人一看就是那管事的错,张家老爷若不是放债那高老头会还不起钱?”
“小后生喂~~~你可别冤枉了张老爷,老头我两个儿子娶媳妇儿三个女儿外嫁,那嫁妆和聘礼都是向张老爷借的债,张老爷心善允诺老头我每回捕鱼按行情的五成买走,至于少掉的那五成当作是还债直到还清。”
“看样子这张家不错。”雍正微微点头。
李福雅抽/出丝帕掩嘴微笑说:“可那年轻人绝对有问题,‘奸商’二字常人只会说某家的不是,可他居然会扯到官府上明指官商勾结,这小子不是傻的就是有预谋。”
“是不是傻的晚间就见分晓。”雍正淡淡的回答。
李福雅明白雍正已经指使暗卫追踪后便安下心不再提起,雍正却问:“夫人认为那人是何方人士?”
“那么愤世嫉俗的一个年轻人还能从哪儿来?也就生生地教坏后生晚辈。”李福雅不屑地开口。
“哦?”雍正挑眉。
李福雅看了他一眼低声问:“咱们先回去?”
“嗯。”雍正点头。
回到别院后在雍正的逼视下李福雅无奈道:“真的有心为百姓某福、肃清吏治就应该投身官场,一介白衣毫无影响力却大放厥词丝毫未顾及高老头的身家性命,若那人真是如他所说的‘官商勾结’高老头还有命吗?”
“福儿都明白的为何他们不明白?”雍正叹了一口气。
李福雅嗤笑:“老爷还道他们真是为百姓出头?”
看到雍正询问的目光李福雅接着说:“也许最初的时候他们的确是看不过那‘扬州十日’与‘嘉定三屠’决心为汉人寻找一个出路,可是几十年来圣祖爷力促满汉一家,汉人生活也得到很大的改善,若真的决心为汉人某福为何念念不忘而一而再再而三挑起仇怨?”
“那依福儿的意思?”雍正问。
李福雅破罐子破摔泄气地说:“也许有人真的想为汉人某福,可是大部分的人绝对是为了私欲又或者完全不去想‘为什么’别人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福儿说的有理,没想到福儿看得如此通透。”雍正似笑非笑。
李福雅讨好的问:“老爷知道我正在做一件事情了吧?”
“你是说推广教育?”雍正邪笑。
李福雅附上他的胸膛笑道:“为百姓启智没什么不好,老爷~~你想想学堂是咱家开的,让夫子们教导如何忠君爱国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文斋想创办军校也是这个道理?”雍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