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雅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张开眼睛后见到本应在城内的爱新觉罗?胤禛,她模糊的问:“爷怎么来了?”
“怎么?不兴爷来这儿?”爱新觉罗?胤禛的话里喜怒难辩。
李福雅不知道他怎么又不高兴了便解释道:“听说爷这阵子挺忙的,妾身也是没想到眼下会见到您。”
“你知道的不少。”爱新觉罗?胤禛这话说的阴恻,李福雅撅起嘴说:“得了……这会儿妾身说话是错不说也是错,妾身任凭爷处置。”
“以为爷不罚你是吧?”爱新觉罗?胤禛一把捞起李福雅他自己躺到了摇椅上,而让李福雅蜷在他身边,玩弄着李福雅的辫稍他问:“这是要待满一年?”
李福雅迷糊的应道:“是啊~~~待在这儿挺好的,回家后冲撞了别人就不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气又顺了的爱新觉罗?胤禛说:“我过些日子要去外地办差,你自己小心照顾自己和孩子。”
“嗯。”李福雅的回答已经是无意识的哼哼了。
等到李福雅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见到爱新觉罗?胤禛没有走的意思李福雅就和他并着孩子们一起吃晚餐,看到弘昀见到阿玛的欣喜劲儿李福雅疑惑着弘昐为什么没有表示?但这想法很快就被抛之脑后了,弘昐打小冷情虽然面带微笑但都是隔着一层,就算那个人是他的阿玛。
吃晚饭后大家一起坐着闲聊天,李福雅不小心瞥到弘昐眼中压抑的淡淡喜悦,李福雅觉得自己真相了,弘昐不是不开心而是他将这种开心压制了。
十岁的芷萱用满人的观点来看就是个大姑娘了,作为雍郡王府上现阶段唯一的格格,乌拉那拉氏请了一位出宫的老嬷嬷让她开始系统的学习如何将皇族贵女的专业素养强化提升,所以李福雅再次见到芷萱时发现女儿改变了一些。
“萱儿让额娘看一看~~哟~~可是大了呢!”李福雅牵着芷萱的手将她引至自个儿面前细细的看着。
芷萱腻着李福雅撒娇道:“女儿好想额娘~~~额娘只要弟弟不要女儿了~~~”
李福雅凤眼闪过一丝凌厉笑道:“你这皮猴可是额娘唯一的女儿,额娘怎么会不要你?”
芷萱满足的靠在李福雅肩上逗弘昀和弘时玩儿,李福雅含笑看着时不时的说会儿话,一家子也是其乐融融。
待芷萱睡下后李福雅嘴角含笑的问她的贴身丫鬟少芳:“府内是不是有人嚼舌根?”
“回侧福晋的话……是……”少芳跪在地上声音越来越低。
“都说了什么?”李福雅问道,其实就算是少芳不说她也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是在借少芳之口告诉芷萱而已。
少芳战战兢兢的说:“大家在说以后格格是福晋的女儿和侧福晋您没什么关系了。”她停顿了一会儿鼓起勇气再说:“她们还说侧福晋您只要阿哥不要格格了。”
说完后少芳等了好一会儿见李福雅还是没有反映,她鼓起勇气抬头一看却唬了一跳,似乎是感受到了围绕着李福雅的森森寒气。
李福雅邪肆一笑道:“居然想离间我们母女……我到是要看看敢挖我李福雅墙角的人有什么三头六臂?”这话说的小声,也就离得近的翠喜听了个大概。
过了两盏茶的时间李福雅平复了心绪说:“你安心的伺候格格这些多余的事情别管了,别让格格的心情不好才是正事儿,如果有什么人敢在格格那儿嚼舌根就说与我听。”
少芳离开后翠喜说:“主子,您不在府里……这出了多少是非?”
“留萱儿住几天,待她回去之时王府内的流言也该散了。”李福雅摆弄着桌上的物件清冷的说道。
见到翠喜疑惑李福雅勾起嘴角说:“福晋治家向来是一把好手,这流言能传的让萱儿都知道你认为是谁的功劳?她迟几天压下流言想的也不是真想此刻萱儿就会埋怨我,她只是要在萱儿心里种下一棵种子……”
翠喜大惊“那主子您?”
李福雅沉声说:“我十月怀胎生下萱儿又教养了十年,这一点流言还入不得我们母女的耳,怕只怕时间长了多少会疏远起来,幸好爷承应了我每个月让萱儿来住几日……想跟我抢女儿?太迟了!”李福雅说完心下想着她还没死呢!孝懿皇后养了胤禛十一年这情分他至今牢牢记着,她是芷萱的亲额娘十年来又都亲自教养,就算乌拉那拉氏是嫡母又如何?
翌日李福雅领着女儿、儿子去田间走动,芷萱兴致勃勃的看佃农劳作还一副十万个为什么的架势,李福雅也是在能力范围内给与解答,说道兴致之处母子几人还争辩起来直嚷着回去实践,等到结果出来时就知道谁对谁错。
李福雅抓住机会领着儿女去实践,她让每人按自己的方法种上一茬的农作物,各自令人按自己的意思照顾,芷萱每天都会去看她的宝贝瓜苗并浇水施肥,临回去前还念念不忘说让其他人别想耍赖。
这一来一去间又过了一年,母女两人之间的感情未见疏远倒是弘昀黏起了芷萱,几天不见了就会寻“姐姐在哪儿?”,对于他的行为李福雅也是乐见其成。
四十一年的南巡因为太子生病的原因中途回銮,四十四年康熙又卯足了劲儿要往南边儿去,二月时他领着太子和爱新觉罗?胤祥出发,三月驻跸苏州又下令选一些江南、浙江举人、贡生、生员、监生及善书者入京修书。
此时的李福雅已经回到京城重新进入交际圈,修书那事儿挺大的平日里和贵妇八卦团的交流中也有听到这些消息。后来她又听说江宁织造曹寅校刊《全唐诗》已经完工了,献给康熙后他老人家龙心大悦,李福雅心想曹家的荣宠怕是要再上一步了。
就在众人争相竞购《全唐诗》之时李福雅写了一封信给李孝,信中提及的数字组成的摩斯密码是她俩兄妹的暗语,这一次的底本是《尔雅》,大意就是趁着守孝的三年空档培养一些人,再好好的做一次‘职业规划’。
等到康熙回京时已经是下半年了,李福雅的生活习惯也从放牧状态转了回来,德妃随驾回京李福雅自当前去请安,所以第二日她就跟着乌拉那拉氏进宫。
李福雅在一旁看着乌拉那拉氏和完颜氏围在德妃身边说话,她心下想不是亲生的到底是不同,十三至今十九岁只有一个侧福晋和两三个格格,十四阿哥比十三还小两岁嫡福晋、侧福晋都全了。
此次请安德妃也给乌拉那拉氏透了个底儿“老四家的,十三年纪也大了皇上和我都想着给他找一个嫡福晋管家,他与老四素来亲厚,虽说有内务府在可这事儿你们多少帮衬着些。”
“媳妇儿明白,只是不知道十三叔的福晋是谁家的?”乌拉那拉氏小心地探着口风。
德妃笑笑着说:“这不是还没定下吗?我再斟酌几日,只是明年十三就该完婚了,拖久了也不好。”
康熙四十五年有两件事情是相当重要的——一是在热河修建避暑山庄作为每年秋狝的驻跸行宫,这是五月份康熙巡幸塞外时决定的,说起来这些年来他不是南巡就是北巡,李福雅只能羡慕能随驾的人群,但在心里还是会不时的哀叹几句,因为年幼孩子的牵绊她是一次都没有去过。
大阿哥弘晖已经十岁,所以这次巡幸塞外爱新觉罗?胤禛和乌拉那拉氏领着大阿哥和芷萱也去了,李福雅有小孩子要照顾自然是留守一族。
第二件就是二十岁的爱新觉罗?胤祥迎娶他的嫡福,尚书马尔汉十八岁的长女兆佳?绣琳作为他的嫡福晋,与他关系尚算不错的李福雅也前去帮忙。
☆、又有了
雍郡王府上这两年喜事儿也不少,宋氏自四十四年底怀上后一直小心翼翼的指望生出个小阿哥来,她与李福雅之间的走动倒是频密了许多。
李福雅见到宋金枝进门后笑道:“今儿个我还在想这喜鹊怎地直叫唤?原来是宋姐姐来了。”
“奴才怎么敢当侧福晋的这一声‘姐姐’?”宋金枝涩然可那眉眼间的高兴还是显露了出来。
“宋姐姐千万别这么说,咱们姐妹之间生分不是?宋姐姐进门比妹妹早,这一声‘姐姐’你当得起,妹妹只盼着宋姐姐日后多到妹妹这儿走走~~~”李福雅的眉眼中波光流转。
宋金枝愣了愣说道:“话虽如此可规矩还是得遵守,侧福晋的话奴才记在心上了。”
“宋姐姐自谦妹妹也无话可说,如今宋姐姐身子金贵着可得好好保养。”李福雅笑着盖上茶碗的盖子。
送走了宋金枝后不久乌拉那拉氏身边的梅香领着婆子带着好些东西让李福雅挑选,李福雅细细的看了一遍挑了几样玉器后说:“就这一些了,梅香你也代我谢过福晋恩典。”
“奴婢遵命。”梅香低眉顺眼地回答。
李福雅将刚拿到手的首饰放在箱子里,仔细的挑拣好爱新觉罗?胤祥成亲当天她要佩戴的项链、手镯、戒指、珠花、步摇和香囊,配成套后单独放在一个匣子里。
她扫过全套服饰后觉得少了什么见唤道:“翠喜~~用那块宝蓝色的缎子绣一个鞋面,在六月前做一双鞋子出来,到时候要穿的,鞋面的花样就用‘五福临门’吧!”
“是,主子”翠喜应道便去库房那儿找李福雅所说的那一块缎子。
乾清宫里康熙问完公事后对爱新觉罗?胤禛说:“老四啊~你府上的四阿哥多大了?”
“回皇阿玛的话四阿哥已三岁。”站在阶下的爱新觉罗?胤禛回答。
“哦……这么快?有名儿没有?”康熙问道。
“还未取名。”爱新觉罗?胤禛恭谨的回答。
“还没有么?呃……时……就叫弘时好了。”
“儿臣谢皇阿玛赐名。”爱新觉罗?胤禛欣喜的回答,四阿哥有了名字他才好报宗人府,可是康熙一直没有提起这一茬他也不好问又不敢擅自取名。
康熙转而问道:“朕听说这四阿哥的生母是李氏?”
“回皇阿玛的话,是。”爱新觉罗?胤禛低头回应。
康熙背着手走下台阶说:“一女三子……这李氏倒是个有福气的。”
“谢皇阿玛夸奖。”爱新觉罗?胤禛不知道康熙这是何意也就回了这么一句。
五月宋金枝在产房里哀号了一晚后生下一个格格,她是否失望李福雅不知道,但李福雅也是见着大家松了口气,爱新觉罗?胤禛知道消息那会儿也没露出什么情绪来,宋金枝那儿也得到了较多的赏赐。
“主子,奴婢可是听说三格格身体不大好呢?”翠喜添茶时说道。
李福雅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说:“就你碎嘴。”
翠喜急道:“可奴婢听说宋格格想来向主子取经。”
李福雅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当年弘昐出生时情况比三格格糟多了,眼下虽然常年抱药罐可也是活的好好的!想到这儿李福雅说:“等宋格格出了月子你提醒我一声。”
翠喜答道:“奴婢记得了,可主子……”
“好了,我知道你忠心,可三格格到底是爷的女儿……我也是做额娘的……”说完李福雅捧起一盏烧着莲蓬的青花瓷茶杯慢慢的转着。
一个月后李福雅看着手中整理的食谱说道:“烧了吧!”
爱新觉罗?胤禛进屋后就见李福雅在指挥丫鬟烧东西便问:“这是在烧什么?”说罢拿起李福雅手中的东西翻阅起来。
李福雅微垂下眼帘说:“这是妾身养昐儿那会儿积攒下的经验,原想着三格格身子弱这东西给宋姐姐能帮上忙……眼下是没必要了……徒惹伤心罢了!”
爱新觉罗?胤禛翻阅的手一顿说:“你也是有心了,三格格没弘昐的那等福气。”说罢心下竟是更加疼爱起体弱的弘昐来。
带着这分疼爱当夜爱新觉罗?胤禛倒是将李福雅折腾了一番,第二日李福雅腰酸背痛却不能显露,要是刺激到了新丧女的宋金枝就不好了,待见到宋金枝时李福雅看到那一脸的苍白与身形消瘦,她不安的动了动后与乌拉那拉氏一同安慰起宋金枝来。
李福雅领着耿绿言在屋里绣花,耿绿言的手工精美李福雅也乐于和她探讨花色,有时候李福雅灵感来了也会现场画花样给耿绿言,看到耿绿言的喜色李福雅的心情也明朗一些。
四十五年九月初一李福雅进早饭是闻到一阵焚香味儿,那吐得叫一个凄惨,再联想到每月的信期时她意识到也许是‘出人命’了。
翠喜赶紧搀扶李福雅躺回床上休息并让翠安请来驻府的大夫,翠喜放下幔帐等大夫到后李福雅从帐子里伸出一只手,翠安见机赶紧在手腕上盖上一块丝帕,李福雅感觉到有只手搭在她的脉搏上一会儿又换了一只手诊脉。
大约一炷香后李福雅听到跪地时摩擦的窸窣声,随后一个老迈的男声响起“是喜脉,奴才恭喜侧福晋。”接着就听到一堆人跪地贺喜的声音。
大夫走后翠安挂起幔帐让李福雅透风,不到半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