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在碧月长廊中,如站在莲花花海中,真是很美,很相配,她也有一种错觉,仿佛天荒地老也不过如此。
灵心说,“他们怎么来了?”
“碧月长廊靠近西苑,又连着东苑,杜鹃一事后少有人经过,可总会有一两个奴仆经过,见了这么一池莲花灯,自然会奇(炫书…提供下载…3uww)怪,也会告诉自家主子。”玉致说道,在府中弄出这么大动静是肯定瞒不住的。
玉侧妃说,“穆东,以后有了妻子,也要学学你二哥,专心一意,对妻子呵护备至,如此才是好男儿。”
这话仿佛是说给谁听的,程穆东淡淡一笑,“是,母亲教诲,儿子谨记在心。”
程穆东冷冷一笑,倒是没说什么。
楼嫣然觉得难堪,这一幕她也看不下去,借故不舒服,先行回去,程佑天随后也跟着楼嫣然回去,这一路上,夫妻两人都没说话。
“今天是云不悔的生辰?”程佑天沉声问。
楼嫣然冷冷道,“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为何会知道。”楼嫣然冷笑,“这是程慕白第一次陪云不悔过生辰,她不是张扬的人,也不喜(炫书…提供下载)欢过生辰,定然是程慕白自己查出来的,说到用心,你连他一分都没有。”
程佑天也不顾她的嘲讽,他的确疏忽了,生辰素来也不是什么大日子,他的生辰自己也不在乎,何况是旁人的,楼嫣然讥笑说,“你死心吧,这辈子你是没希望得到云不悔的心了,我最了解她了,就凭刚刚那一幕,世子就完全征服她的心,你们不曾见过世子笑得那么开怀,我还不曾见过云不悔笑得那么温柔。”
程佑天冷哼,拂袖而去,秋霜担忧地看着楼嫣然,楼嫣然说,“没事,他有脾气也就说说罢了,如今谅他也做不出什么事情来,能有什么好担心的。”
“小姐……”秋霜欲言又止,楼嫣然蹙眉,“有话直说无妨。”
“小姐,姑爷怎么说也是您夫婿,如今您都嫁给他了,便安心过吧,总是如此冷冷冰冰的,怎能讨姑爷欢心,男人都喜(炫书…提供下载)欢女人柔情似水,您也别对姑爷这么冷漠,只要给姑爷一个机会,说不定他比世子更用心呢。”秋霜由衷劝说。
“别说了。”
“小姐啊……”秋霜还想再说什么,楼嫣然转头一瞪,秋霜也不再说,陪着她一起回去。
云侧妃和玉侧妃等人也各自散了,云侧妃心中十分不痛快,看着程慕白对云不悔如此宠爱,她不免也想起王爷和她,王爷也很宠爱她,却不曾如此花心思对待过她,总是赏赐什么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她所需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些,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总比没有好,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可看着程慕白如此费尽心思,只为佳人一笑,她心中难免有不平衡,再加上李侧妃在一旁冷嘲热讽,她心中便更不痛快。
这云不悔真是妖精,能让性情寡淡的程慕白如此动了心思。
几位侧妃皆是心有所思离开碧月长廊,天色晚了,程慕白和云不悔似乎还没尽兴,玉致和玉妩便也回去了,留皓月居的人在这里伺候着。
几位姑娘忙了一天,也是甚累,荆南让冰月和灵溪去休息,他和灵心精神好点,冰月和灵溪不肯,几人便一起远远守着他们。
程慕白留了一盏最大的莲花灯给云不悔放,莲花灯上有他的墨宝,祝她生辰快乐,且简单地画着一男一女,发饰和他们相似,身姿也似了七八分,旁边写着一行小字。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程慕白说,“不悔,这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辰,以后你每个生辰,我都陪你一起过。”
173(6123字)
翌日中午,王爷和王妃相伴回到府中,王妃小有不适,王爷扶着她,柔情脉脉,似乎捧着一块珠宝,看得旁人面红耳赤,奴仆奔走相告。
小湖中的莲花灯还没捡起,荆南等带着府中奴仆把莲花灯捞起来,王爷、王妃经过,诸人纷纷跪地请安,王妃看这满池莲花灯,不禁疑惑,“哪儿来这么多莲花灯?”
荆南说,“昨日是世子妃生辰,世子为了庆祝,命人放了一池莲花灯,说是让世子妃最后上一次百莲盛开的盛况。”
王爷朗朗一笑,“慕白真是有心了。”
王妃暗忖,慕白的确有心,这满池的莲花灯,夜里点上蜡烛,放在小湖中,定然十分美丽,她应该早回来一日,也能赏一赏这美景。
两人回东苑,菊青命人去通知程慕白和云不悔,两人正在用膳,听闻消息便匆匆过来请安,王妃在如愿寺养了快三个月,容色红润许多,眉目间化去素日的冰冷严肃,多了一份柔情。王爷在一旁仔细呵护着,程慕白和云不悔相视一眼,事情果真如他们所料,一字不差。
王爷回府后匆匆走了,云不悔便说,他一定去了如愿寺,这一次若是一起回来,他们之间的嫌隙怕也已消除,心结也解开,毕竟王妃爱着王爷,只要他稍微用心,王妃定能感受到,也会原谅他。
感情最怕心死,只要心不死,总是有希望的。
玉致和玉妩听到消息也跑过来,玉致最爱撒娇,抱着王妃一直撒娇着,女儿娇态,当母亲的自然欢喜,玉致倒是不太亲近王爷,玉妩更是拘礼,王爷也不强求,日子长着,父女间的嫌隙可以慢慢消除。
他们一早便从如愿寺回来,还未用过午膳,云不悔让人去厨房带话,做一顿丰盛的午膳送过来,没半个时辰的功夫,厨房便送来七八道菜,程慕白和云不悔、玉致、玉妩都坐下来陪王妃用膳。王妃心情好,胃口也好,用得很香,王爷和王妃两人互为彼此夹菜,眉目带着情意和笑意,仿佛热恋的男女,情浓至极。
玉致目光在两人中间转了转,微有疑惑,在她的印象中,父母感情极不好,少有这样的互动,乍然一看自十分陌生,心中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玉妩甜甜地笑着用膳,程慕白和云不悔神色如常,一家人一边用膳,食不言,寝不语,可难得一见,自是要话家常,玉致问王妃为何住这么长时间,王妃说难得清静,便在如愿寺多住一个多月。其他的并未多说什么,玉致很想问王爷,为什么他和母亲一起回来,可看云不悔的眼色,她便咽下了话。
云不悔说起西苑杜鹃的事,王妃微微惊讶,王爷蹙眉,云不悔言谈之下似有似无地透露出云侧妃在杜鹃小产后虐待杜鹃一事,又状似无辜地暗示杜鹃的死有蹊跷,她巧妙地把这件事的疑点的饭桌上说了。她瞧准了一点,王爷和王妃如今感情甚笃,似看似消了心结,他这么长时间没陪着旧人,云侧妃又是他最宠的女人,心头难免会有愧疚,她如此说,暗示云侧妃恶毒,手段狠辣,打消王爷心中的愧疚。
王妃是聪明人,自是明白云不悔的意思,不会帮腔,玉致懵懂,又最是佩服嫂子,云不悔说什么,她便应和什么,把这件事说得更严重一些。
王爷眉心一直紧锁,程慕白微笑不语,云不悔这点小心思,他岂会不知,他不会阻拦,大院中的女人,总会有各种各样婉转心思,不为自己,便为别人。
“这件事既有疑点,没彻查?”王爷问,云不悔说,“杜鹃死后,已死无对证,我问过大夫,他说杜鹃身子小恙,的确容易小产,旁的又寻不出什么证据,且杜鹃死后便草草葬了,我哪怕想查也于事无补,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云姨娘说,横竖是一个奴婢死了,死了便是死了,也无关痛痒。”
王爷眉心更是紧锁,沉默不语,面上似有不悦,王妃在一旁劝说,“王爷,山上素食不合您胃口,最近你用的少,府中的厨子您最是喜(炫书…提供下载)欢,多吃一些吧。杜鹃一事总之也过去了,先不想了。”
王爷对她柔柔一笑,云不悔也低头用膳,眼角掠过程慕白,他目光宠溺,纵她如此放肆,云不悔会心一笑。
刚用了午膳,云侧妃便过东苑来,王爷差人苏林去传话,命云侧妃去主居凉亭,并让玉侧妃、李侧妃、玉容、玉媚一块过去,一家人喝喝茶,聊聊天。
他本想王妃也跟着一起去,王妃借故头疼,不想外出,王爷也不勉强,带着苏林一起回自己的主居。
王妃目送他离开,微微一叹,“还是山上的日子好,无人打搅,我也可以骗自己,他只有我一人。”
玉致说,“母亲,父王怎么和你一块回来了?”
王妃心情沉重,可听玉致这么一提,脸上浮出少许红晕来,但她似乎不想多谈,所以没告诉玉致,云不悔猜想,这一次王爷定然是用了心,否则如何挽回王妃。
女人铁了心,若要回心转意,并不容易。
王妃让程慕白等人先回去,她留云不悔说话,程慕白和玉致、玉妩便起身回自己院子,王妃仔细问了最近府中的事,云不悔一一详细说了,特别是杜鹃一事,她发现的疑点,也诚实告诉王妃,只是隐瞒他们在山上遇强盗,险些没命一事,云不悔心想,这件事程慕白尚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极少人知道,她便瞒着王妃,日后再说不迟。
“这件事你处理得很好。”王妃说,“他们院子里自家人斗着,倒是省了别人的心,这孩子横竖是不受欢迎的,没了也好,倒是可怜杜鹃,这么年轻便去了,你方才说得好属实么?我和云侧妃相处这么多年,她从不是这么狠毒的人。”
“母亲,不悔绝不会冤枉了谁,杜鹃的尸体上淤青斑斑,她小产后我送了许多补品过去,让她调养身子,西苑的奴仆都可以作证,她没有得到很好的养护,小产第二日便做挑水这样的粗重活,小产后女人的身子多娇贵啊,做这样粗重活除了府中的主子,谁敢吩咐。杜鹃本就是大少爷房里的人,这种活从来不干的,分明是有人故意刁难,且她杖责杜鹃,府中奴仆都看到,赖不掉。”云不悔说,或许她把情况说得稍微严重了些,可绝对没有冤枉了人。
王妃叹息一声,“我没想过,她竟然如此狠心。”
“她是嫉恨杜鹃大意没了孩子,殊不知,哪怕杜鹃再小心翼翼,这孩子也是保不住的。”云不悔说,王妃心惊,她说道,“我嫁给王爷这么多年,我看着别的女人接二连三的怀孕,心中也有嫉妒,有时候夜里自己偷偷落泪,偶尔发狠地想,她们没了孩子多好,她们莫名消失多好,可再如何想,也不曾做过伤害王爷子嗣的行为。”
云不悔有些斟酌地说,“可玉侧妃、李侧妃和云侧妃都曾小产多次……”
“你如何得知?”王妃挑眉问,云不悔抿唇一笑,“母亲恕罪,我派人查过王府的年事表,所以对王府的情况倒是了解一些。”
王妃点头,“云侧妃曾经连续没了三个孩子,李侧妃也曾没了两个孩子,玉侧妃也曾没了一个孩子,且玉侧妃夭折过一个孩子。这府中流产的胎儿实在是多,我想追究,可每次似乎总是意外,寻不到证据,便也只能当是意外。对了,玉侧妃当年夭折的那个孩子,是个男婴,比穆东小两岁,孩子是被人闷死的。当时有侍女说看见玉侧妃午后经过,玉侧妃都要找云侧妃拼命,后来王爷一查,原来是这位侍女被云侧妃罚过,所以心生不忿诬陷云侧妃。”
“这侍女定是死了吧。”云不悔肯定地说。
王妃十分惊讶,“这事你也查到?那是一个无名小卒。”
“我猜的。”云不悔淡淡地说,王妃一怔,莞尔道,“你的确冰雪聪明,的确是死了,也是投湖自尽,她是在西苑投湖的,那湖被填了,改建成小花园。”
王妃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这些陈年旧事,说着真没意思。”
“母亲,玉妩是不是……”云不悔大胆提出假设,王妃蹙眉,点了点头,“玉妩的声音很好听啊,我如今梦里都能听到她的声音,娇娇柔柔的,十分惹人疼。我永远都忘不了那盘栗子糕,是它夺走了玉妩的声音。可能你不知道,哪怕栗子糕是给慕白的,是玉妩贪吃,所以出了事,可对外我却说是也玉妩病重失声。当年王爷对我本就有偏见,玉妩有常病着,若是吵闹起来,王爷定然以为我借着孩子邀宠,大做文章,若他对我再反感,我几个孩子的府中更是举步维艰。所以我不想打草惊蛇,我想查出究竟是谁做的,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它成了我的心病。”
“母亲,你真了不起,在这样的环境下能把慕白、玉致和玉妩教养得这么好。”云不悔由衷地说,一点奉承的意思都没有,也只有一名心性隐忍的母亲,才能坚持这么多年,养出三名优秀的子女,虽然程慕白和玉妩都被疾病缠身。
“这件事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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