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次既然出了门,宗潜月便有心让她欢喜,带着她和小御日一路慢慢玩回去。
凌越山是有点着急,安排跟进这些事,时间上比他预想的要多了些,他恐怕会来不及在那天赶到苏州,所以回程路上是快马加鞭。水若云就有些奇怪了,怎么这是要回家了,反而着急忙慌起来了。
终于在那天,她知道了答案,也终于明白了凌越山说的让她欢喜的大事是什么了。
那天马车终于赶到了苏州城,进了城,凌越山不让她看窗外,神神秘秘的,她看他兴奋难耐的样子,心里充满了好奇,但也听话照办。马车又跑了挺长时间,终于停了下来。凌越山嘱咐着她不许往外偷看,在车里乖乖等他,然后自己先跳下车出去了。
水若云在车上等啊等,想着难道家里还会有什么大安排?凌越山许久还没有回来,她在车里坐着,心里被好奇挠着痒痒的,拼命想会有什么事。难道哥哥娶媳妇了,今天是成亲日?可哥哥成亲也不需要把她瞒着啊。
啊,她想起来了,今天是她的生辰,她跟越山哥哥的生辰。所以越山哥哥有礼物要送她吗?会是什么呢?她越猜越坐不住了,真想偷偷下去回房看一眼,越山哥哥肯定是先跑回房间把礼物摆上了,一会带她回房的时候,就会让她看到。但会是什么呢,她现在什么都不缺,每件事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真是太好奇了,水若云趴到窗边去,心理斗争了一下,暗想着我就揭开看一眼,反正东西在房里,现在什么也不会看到的,我就看看家里门外都有谁呢,在干嘛。这应该不算没听越山哥哥的话吧?她这样想着,手里忍不住要去揭车帘子了。
“哼哼!”正要这么做时,车门打开,凌越山看她的小动作,哼咳了二声。吓得水若云赶紧把手缩回来,坐好了。
“我就离开一会,你就不安份了。”凌越山瞪她,好险,幸好回来的及时,要不啥惊喜都没了。
水若云心虚的讨好笑笑:“我没有要偷看,我就是看看你回来没有,我等了好久哦,越山哥哥。”她赶紧用上杀手锏绝招——撒娇,张了双臂要抱抱,摆出可怜巴巴的小样来。“我等得好着急。”
凌越山忍不住被她逗笑了,展开双臂,任她扑到怀里来。抱着她吻吻小嘴,又亲了亲她的眼睛,轻声道:“你要眼睛闭上,我送你件礼物。”
果然,水若云窃喜,真给她猜中了。她听话的闭上了眼,任他将自己抱出了马车,感觉他柔软的唇又在自己眼皮上啄了啄,听到他说:“我没让你睁眼,一定不可以睁开,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嗯!”她应着声,一个劲的点头。感觉他抱着自己走了一小段,便站住了,然后耳边被他吹了口气:“可以睁开眼睛了。”
水若云做出张望式的动作,脑袋转来转去,却不肯睁眼,嘴里调皮的喊着:“哎呀,看不到啊,是什么,是什么,怎么看不到?”
“若若!”凌越山着恼的晃了晃双臂,摇了摇怀里这个没良心的,真是顽皮的家伙。明知道他有心讨好显摆了,却故意来闹他。
水若云咯咯的笑着,终于睁开了双眼,一瞧之下,笑意凝在了脸上,她呆住了。
眼前是一座华美却不招摇的大宅子,红木的双开扇大门,高高的吊角上挂了两盏琉璃灯,红瓦重檐,青灰色的高墙,门口摆了两个造型可爱的石狮。最醒目的是那大门檐下挂着的厚重的红木大门牌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三个大字:云山居。
这三个字让水若云红了眼眶,她把头蹭在凌越山的胸膛上,哽咽的喊了句:“越山哥哥。”
凌越山笑了,他的宝贝儿想必是喜欢的。他低头吻吻她的鼻子,道:“媳妇儿,我送你礼物,可不是让你哭鼻子的。”他抱着她走近两步,两个人在宅子牌匾下站定了:“这是我给你的家,喜欢吗?”
她抱紧他,一个劲的狂点头。凌越山笑着把她放在了地上,握着她的手放在大门上,又道:“若若,我们回家了,你开门吧。”
水若云亲手将他们新家的大门推开了,里面直接就是一个大空场,几棵大树,围着几个花圃,一个长长的花廊直通着后边,她想起自己在花谷说过,好喜欢那个漂亮的花廊,就算下了雨,也能躲在花廊里玩。现在眼前这个大园子和花廊,跟她想要的,一模一样。她再忍不住眼泪落了下来。
凌越山笑着拿了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亲亲她泪湿的小脸,拉着她的手走上那个花廊,花廊很宽,靠院子这边架了椅子,站在廊里,院里的风景看得清清楚楚,廊上檐角挂了小风铃,微风拂过,嘀铃铃的清脆声音甚是好听。
走过长廊右拐,是一个大厅堂,凌越山告诉她,厅堂后面有几间小房,他说这个地方是用来会客的,若有了外人来就让他们在这呆着,不能进到内院里。花廊巧妙的将这厅堂前院与后院隔开了。凌越山牵着水若云沿着长廊绕着,很快拐到后面,有一座三层的小楼,凌越山说那是他日后长进用功的地方,他也要努力好好撑起这个家来,让若若好好监督他。小楼再过去,是一个精致的院子,种了很多花,有个两层的大屋子,凌越山带着水若云在这院里仔仔细细的瞧了,道:“这是我们的院子,我们俩住的地方,就我们两个,别人不让来。”
这院子分了前院后院,前院只坐了花草小树,风景甚好,后院里却是个练功场的大空场子,有兵器木桩,旁边小半边场子盖了顶棚,里面摆了好些玩乐的小道具,秋千、箭靶、棋盘、石桌小凳之类的,凌越山又道日后他在这练功,若若可以在旁边玩儿陪着他。
拉着她上了楼,二楼是他们的寝屋,很大,一面墙装的大柜子,全是给她装摆她的玩意儿,已经全从水家搬了来,一样一样摆好了,有很多又是凌越山给新买的,半个屋子全是水若云的东西,旁边还有间小屋,似书房样式,另外就是间小澡房,有个机关滚轴水车式的,可以从楼下送水上来,楼下直通的那间也是个澡房,是若若说过好几次喜欢的那种大池子的。楼下正对着前院的,是个大屋子,有软榻有圆桌,吃饭之类的事情在这倒是合宜。旁边两间屋子空着,只摆了些桌柜,凌越山说要等水若云想好了做什么用再重新布置。
最后,凌越山把水若云拉上了屋顶阁楼,她这才注意到,原来楼侧的梯子还可以再往上走。屋顶的小阁楼四面是大大的斜开的天窗,窗前摆着软榻、小桌,凌越山搂着她往软榻上一倒,指着天空对她说:“你看,这个地方够高,视野够好,到了晚上,天气好的时候,我们可以在这看你最喜欢的月亮……”
他亲昵的吻着她的额角,软语说着情话,水若云却是再忍不住,在他怀里痛哭起来,他真的给了她一个梦想中的家啊,她的十八岁生辰,是她所度过的最令她难忘的美好日子。
整个宅子很大,水若云在自己的院子里感动了太长时间,最终他们两个没能把宅子逛完,因为晚膳的时辰到了,凌越山拉着她走到了个大厅堂,这是自己人吃饭相聚的屋子,此时早已是坐了满满一屋子人,水青贤、楼琴、水仲楚、钟启波、梅满、年心芙,甚至梁弦歌都在,旁边还站着好几个丫环家仆的。水若云逛了一路一个人都没看见,以为还是空宅呢,一下看到这么多人在,吓了一跳。
楼琴拉着近两年未见的女儿,仔细的瞧了又瞧,笑道:“你出去玩了这么许久,我还道会瘦了黑了,怎么一点模样都没变的,看来越山真是将你照顾得很好。”
水若云抱着娘撒娇:“怎么你们都躲在这吓唬我。”
“我们可没有躲啊,我们被某人勒令不许出现,他要自己一个人带着你慢慢逛。我们只好饿着肚子在这干等呢。”水仲楚曲起手指敲了敲面前的桌子,调侃自己的妹夫。
梅满的大嗓门接口道:“那个某人就是师父。”旁边年心芙白他一眼:“不用你说人家也知道说的是谁。”
水若云哈哈乐:“梅满,你的胡子长出来了?”
梅满羞了,挠挠头,看了年心芙一眼,嘿嘿的干笑两声。年心芙又瞪他:“看什么看?关我什么事。”
水仲楚在大家的笑声中又敲了敲桌子,催道:“要不要吃饭啊,好饿。”
凌越山笑骂:“你催什么催,我连宅子都没有带若若逛完,就赶过来开饭了,你是饿死鬼啊。”
梅满又大声接话:“不会啊,楚哥中午跟我在外头,吃了好多东西,撑死了。不过梁姑娘一天都在忙着帮你们打点这屋子的东西,她没赶上吃中饭。”他话一说话,就被年心芙和水仲楚一左一右,一人踢了他一脚。大个子又挠头,委屈啊,他实话实说,又招谁惹谁了?
水若云笑着被凌越山拉着入了座,丫环们手脚麻利的给上了满满一桌菜,这算是若若和越山的生辰宴了,又是他们的入新宅的大喜之日,而月影的生意在苏州也安排的差不多了,真是数喜临门。一屋子人都高高兴兴,大家推杯换盏,举杯相祝。
水若云在笑语中,看着一屋子的自己最亲近的人,心里被幸福感所涨满,大家大家,一定要永远这样幸福下去啊!
风雨欲来
水若云真正看完整个宅子,花了三天,不是因为这个宅子有大得多么夸张,而是实在她家相公凌越山回到了自己的地盘,莽性子放开了使,粘腻的不行。
整个宅子除了大门那的云山居名字是已经定好了,其它院子屋楼的名字全都没有,凌越山说了,这个重要的活要派给女主人水若云做。水若云定下的第一个名字,是他们自己住的那个美丽院子,叫依山园。
当晚他们住进了依山园里的新房,虽然成亲都已经两年有余,但在这个真正自己家里的新房,水若云还是很有几分做新娘子的感觉。两个人免不了又一番火热甜腻的缠绵,晚宴里两个人是都喝了酒的,凌越山心里太高兴,多喝了几杯,也有些醉意上涌。于是乎一个撒娇一个使蛮,直闹得新房床上地上一片狼藉,闹到后来在哪个地方用哪个姿势水若云都不满意,一直哼哼嚷着不舒服,要不就太累,把个凌越山惹急了眼,最后是把她按在桌上收拾了。
要按以往这般被折腾,水若云早睡到九宵云外去了,可不知是实在心里太兴奋还是怎样,那晚她却一直睡不着,再后来就闹着想去看月亮。于是那个观月阁楼在他们入住第一天就派上了用场。两口子窝在那软榻上,水若云看着月亮,枕着那个温暖的胸膛,终于沉进梦乡。这让凌越山心里一个劲的想,原来月亮还有催眠的功效。
两个人在园子里足足腻了两天才出来,要不是凌越山手上还有诸多要事待办,他真是不想出来了。于是第三天,水若云这个当家主母正式走马上任,巡视了整个宅院,而凌越山也第一天进了巍云楼操持家业去了。这巍云楼的名字,原本水若云的想法是叫巍山楼,她说她的相公会象巍峨的高山一样,要在这里支撑起整个家来,又取了他名字中的山字。但凌越山却说巍山是真有此地的,这样叫好象家里跟那个地方有什么关联似的,不好。他是越山,又不是巍山。
这下把水若云苦恼了,她当时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正晕晕欲睡,看着皎洁的月亮高挂,就想着自己相公是高山了,觉得这个名字很不错呢,结果却这样。正当她绞尽脑汁想着,嫌弃高山楼这个名字不够气派的时候,凌越山却说了句:“我在这里做的所有事,只为你。就叫巍云楼吧。”她红了脸,却觉得这个名字真是太好了,又好听又有意义。
小两口开始尝试学习和适应着他们全新的生活,凌越山变得忙碌,苏州城的一些官府商贾的交际应酬,虽然有水家做后盾,但很多事也需要他这个当家的亲自出面。一些江湖上的朋友知道他在苏州新宅定居了,有来拜访的,有来道贺的,也有没见过的来说认识认识但是其实是找事的。还有很多月影上的事务安排,也需要他来定夺。所以凌越山很忙,非常忙。
月影在苏州的铺子按计划开张了,年心芙出任女掌柜。果然跟凌越山预想的一样,这个美女活招牌确实很能招揽生意,不止老老少少的女性客户上门,连男子都来借口买点这个买点那个,以求能跟掌柜的搭上几句话。年心芙是痛痛快快的大大方方狠宰一气,绝不手软,这铺子开了没多久,就挣了个满盆满钵。
可梅满这下却愁坏了,虽然凌越山大方的将铺子的收成给他们算红利,算是给他们两口子填荷包了,但这娘子还不是他的啊,他的进展也就是瞅准时机了拉拉小手,趁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