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舞流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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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舞流年2-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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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如何的一个人?”祁溟月继续问道。

百里忘尘一皱眉,某种厌恶或可称作为恐惧之色在那一皱眉间由他脸上显现,“让婴孩服食毒物长大,未死的便佐以蛊毒相辅,直至长成,教授武技之后让其相斗,在未死的幼童中择优再炼,他将人当作蛊虫,培养炼化,期间只服毒而不取膳,直至大成。”说到最后两个字,他已双拳紧握。

百里忘尘并未说的太过详细,但由他的话里,祁溟月却可想象出其中种种,将人当作蛊虫一般炼制,那而今活着的究竟算是人,还是蛊虫?或者,该称作人蛊。忍不住也蹙起了眉,祁溟月想起了无爻,“无爻也是如此?”

“无爻与我,自小便相识。”似乎陷入了回忆,百里忘尘眼中露出了痛苦后悔之色,“他视我为兄,我却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蛊毒折磨,甚至有几回,那毒物还是由我递到他的手中,无爻恨我也是应当,当初师父称他为无,他并非婴儿之时便被收为弟子,而是见其资质不凡,才破例而为,但也正是因此,成效并不如其他人好,被视作失败品 弃之不顾,而后他离开了安炀不知所踪。”

提起无爻,百里忘尘便似变了个人似的,话间带着自责与伤痛,听他说起过往,祁溟月却有一点觉得疑惑,“为何其余人皆被炼制,你却无恙,既然无爻对你而言如此重要,你当初又为何坐视不理?”

百里忘尘忽而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我的身份殿下应已知晓,正是因此,为了往后还有用到我之时,他只是教授我武技,并未逼我服下蛊毒,也正是因此,我……”叹了口气,他的目光落到了远处,“如今我已是悔了,却早已来不及,无爻听你之命前来,对我却仍是一如当初所见,避之不及。”

“能面对仇人喊出师父二字,确也不容易,当初你甘愿拜在曳幽门下,为了复仇,可坐视无爻服毒,看来那份恨意果真不轻。”祁溟月语出嘲讽,百里忘尘的过去父皇早已叫人调查得清楚,百里世家,数百口一夕之间全数被杀,似乎是得罪了某人,而今看来,也某人定是曳幽无疑。

百里忘尘不语,祁溟月见他这般,继续说道:“跟随曳幽这么多年,无爻身上沾了毒血,想必你定有解决之法,比起视你为无物,他躲避你便是心中仍存着在意,你也不必泄气,我将无爻交予你,便未打算让他回来,你若想弥补当年之事,还有的是时间。”

百里忘尘仍旧站着,注视着悠然坐于椅上的身影,月光之下,在那明寐间可见得一双薄唇边浅浅扬起的弧度,与他记忆中那覆着半张金面之人何其的相似,想到当初江湖所见,与而今所知两人的身份,他却并不觉意外,早在当时他便知那被称为暗皇的男人身份呢定不简单,只是没想到这两人竟会是父子。

“殿下是何意?”百里忘尘想起当初收到的书笺。

祁溟月挂着浅笑,微微挑了眉,“父皇与你有过约定,几次书信来回,溟月虽不太清楚,却可猜得几分,近些年来你屡次将安炀情势寄书过来,对溟月话中之意,自然不会不明白。”

“你将无爻交予我,来换取我对苍赫之助?”

“你要无爻,溟月要的是安炀,父皇与你定也提过此事,安炀对你而言,毫无半点故土之情,即便溟月不提,为了血仇,你也早晚都会下手,又何必故作惊讶。”前安炀王恐怕也在曳幽掌控之下,安炀有如此野心,便是曳幽早已有心一统天下,百里世家会遭此难,也是在皇族默许之下,对百里忘尘而言,欠下他家数百口血债的不止是曳幽,也有整个安炀。

百里忘尘气息一凝,“我惊讶的是溟月殿下竟会利用无爻来做交换。”虽然结果是他所想,但将无爻视作筹码,如此轻忽的态度且让他无法接受。之「梦」电=子=书=下=载=论=坛

“无爻虽是我身边的暗卫,又是安炀之人,但对他溟月却从未有过防备,他是我身边之人,溟月不愿见他长此以往始终是那般模样,有你对他如此用心,我才会将他交予你,你若真要视作交换,溟月也不反对,若是交换可得来双方之利,何妨便答应了此事。”

站起了身,祁溟月望着百里忘尘,“天下已乱,溟月不想拖延太久,百里如何决定,需得给我个答复才是。”

百里忘尘定定站着,未动分毫,也没开口,幽暗的房内,只有一室静默。

☆☆☆☆☆☆☆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战况

天下纷争已起,百姓躲避战火,人心浮动,处处皆是惶惶不安,此时的安炀皇宫之内却是一片安静,甚至安静的有些古怪,宫内所有人自然也觉出了此时局势的紧张,听闻善战的苍赫帝亲自领兵攻往都城,心中都有些忐忑起来,但除此之外,不断有大臣自绝于家中,还留下了书信,称安炀将被苍赫所灭,他们却毫无办法,愧对君王百姓,唯有一死。

倘若只是忠心为国的老臣便也罢了,但接二连三死去的还有不少大家心知肚明,眼中只有利益的贪生怕死之辈,那样的人会为此而自绝,无人不觉奇怪。

听说已有将领攻入了苍赫境内,但那是遥不可及,没有亲眼所见之事,摆在眼前的却是苍赫帝一路将安炀将官斩杀,安炀境内城池一座座丢失,眼看着苍赫的军队便要往都城而来,却又传出了朝中大臣纷纷自绝的消息,安炀的百姓原本的观望之态顿时消减,心中的不安立时便成了恐惧,开始有人往城外避难。

起初只是三五家,而后便是三五十家,不等几日,只要是临近都城的,在苍赫可能经过的城镇内,逃往他处躲避战火的人越来越多,口耳相传间,对以雷霆之势往都城一路杀来的苍赫军,人人都心生畏惧,如此一来,离城避难之人便是愈加的多了。

朝中有大臣莫名的自绝身亡,都城之外却有百姓纷纷逃离,苍赫与安炀交战战况究竟如何已无人去关心,连安炀朝中也有了种种传闻,面对这些,连慕希身为君王,自然不能坐视。

“你可能确定,祁溟月当真足不出户,未与任何人联系?”对近日发生之事,曳幽知道得清楚,心中已在怀疑是祁溟月所为。

连慕希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早已叫人看守,他未出过房门一步,每日去看他,他也只是读书或是午睡,没有任何异常。”

宽大的兜帽之下,青白的嘴唇开合了几下,“没有痕迹,未必便不是他做的,莫要忘记苍赫太子之名是如何得来,祁溟月被你施毒带来已是侥幸,两国交战期间,他在宫里待一日,便一日不可疏忽,里里外外,都要好生看守着,眼下只是死了几个大臣,陛下也不必太过担心,倘若祁诩天真领兵到了都城之外……”飘忽如同鬼魅的话音缓了一缓,透出了几分森然,“到时便是使用我们手中王牌之时了,陛下再不愿,也得拿他出来一用。”

“你要我用溟月来要挟祁诩天?”连慕希一怔,“苍赫帝当真会受此要挟?溟月身在安炀,也未见他对他的安危有丝毫顾及,不也一样发兵安炀。”

“倘若是当着天下人的面,便是他再无情冷血,也不能不顾一国的颜面,祁溟月是他最为宠信的皇子,又身为太子,此事天下皆知,到时,哪怕他心里并不在意,也无法真将祁溟月的安危置之不顾。”

听到曳幽之言,连慕希皱着眉,显然仍是不愿将祁溟月当作要挟之用,但想到苍赫帝祁诩天,他便不由心头有些悚然,并未立时反驳曳幽之语。

如今溟月对他的态度有礼却淡漠,想是仍对他无意,自爱记挂着他心上之人,每回思及此事,便让他更为坚决的想要得到这天下,待他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毁去了苍赫的一切,成了掌控天下的君王,定要溟月忘记过往,留在他的身边。

转过身,连慕希微卷的发在身后扬起了弧度,想到了那抹月白的身影,眼中顿时升起了火热的情意,只要此事过去,灭了苍赫,溟月便只能留在他的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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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午后,房内有和煦的阳光洒落,为这片安静中又添了些悠然的惬意,房中所坐之人看来也颇为悠闲。

“安炀王又来看我?是否担心溟月逃出宫去?”坐在椅上,祁溟月见门口来人,放下了手中的书册。连慕希时常回来探望,说是探望,不如说是对他不放心,身为苍赫太子,在安炀皇宫之内能允许他在殿内行走,已是不错了,只不过他从未随意离开过房间。

“溟月功力未复,想要离开也不是容易之事,慕希只是放心不下你,才来看看。”连慕希走进房内,眼神便只是落在祁溟月身上,见到他安然的坐着,才露出一抹放心的笑容。

祁溟月一抬眼,“只是来看看?还是来看溟月是否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宫里的传闻我也知道,我看安炀王许是怀疑是溟月派人所为。”大臣连连自绝,此事在安炀皇宫之内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即便是他未出房门,都听说了此事。

“慕希不想怀疑溟月,那些事我也希望与溟月无关,安炀与苍赫交战这些时日以来,你都未出房门,除了宫内的婢女,未见过他人,怕你一人寂寞,我才来探望。”连慕希在他身边坐下,这么说着,语声轻柔。

注视着身前之人,他眼中带着刺耳痴然的情念,自幼时起便记挂在心的人,眼下终于到了他的身边,那略有些狭长的眼,微抿的唇,终有一日会为他而露出温柔之色,那种他所见过,却从未得到过的温柔……

祁溟月自然瞧见了连慕希的神色,自将他带出宫后,便时常这么注视着他,为了些许小事便将侍女斩杀,犹能笑着告诉他缘由的连慕希,始终给他一种说不明的感觉。“哪里会寂寞,虽然一人在房内,但有进来打扫侍奉的婢女,溟月也不是无人可说话。”

带着些随意,祁溟月好似并不在意是否有人来探望,听他这么说,连慕希眼中某种神色一闪,“溟月情愿和那些下人说话,也不愿慕希前来探望?我日日来看你,你却……”透着些失望与委屈之色,他叫了人进来,“将侍候此间的那些侍女的舌头拔了。”

来人去了,不一会儿便听见惨叫之声传来,连慕希听着外头传来的声响,望着祁溟月的眼中却显得悲伤,“溟月若是能只对我一人语,一人笑,该有多好。”

分明是他命人拔去了侍女的舌,此时看来倒像是何种伤害,祁溟月没想到只是一句试探的话语,便得到连慕希如此的反应,“安炀王为何对我如此执着,溟月自问,并不值得。”

“怎会不值得!”连慕希瞪大了眼,“溟月莫非不知自身是如何的吸引人吗,慕希为你到了苍赫,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而今溟月就在我的面前,所做的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眼中目光如火,有些激动,却逐渐转为平缓的话语,转瞬的起伏使得连慕希这一刻给人的感觉竟是带着些疯狂,至此,祁溟月终于觉出何处不对劲了,连慕希眼中的执念,比之寻常人的感情似乎更强了好几倍。

“身为君王,难道宫中就无一人能让安炀王生出好感?”连慕希身为安炀的皇子,周遭自然会有美人相伴,偏对他如此执着,不能不说是奇怪之事。

因他的问题而觉得奇怪似的,连慕希摇了摇头,“宫里哪有别人,除了这些宫女侍卫,还有那些个大臣,慕希平时里见的只是曳幽,自幼时起见过溟月之后,便无他人相伴,乳母死后,陪在我身侧的便只有关于溟月的消息了。”

“你的母妃呢?”

“死了,”不带半点伤感或是怀念,连慕希含笑望着祁溟月,“乳母待慕希很好,可惜后来也死了,皇兄们怕曳幽,便也不敢来寻我,慕希身边,便只有溟月了。”想起收在房内的画像,再瞧一眼身前活生生的溟月,他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

因那过分灿烂的笑容而皱起了眉,祁溟月忽然发现,在连慕希身上,似乎从未觉出过丝毫恶意,即便再他下令将那些侍女拔舌之时。还有眼前,从他的话中可猜想到幼时的情形,对当年所见的幼童还有些印象,带着天真与些许的憨态,在殿上发出惊声赞叹,到了如今,天真之色仍在,却有着那般残忍的手段,他却仿佛对自己所为并不觉如何。

真正让他觉得异样的,是连慕希并非假作,他对自己的情意,还有对他人的手段,皆是真心,喜欢的便全然投入,热切的带着疯狂的执念,阻碍了他的,便尽皆毁去,哪怕只是有些许让他看着不顺之处,也会惹起他心中的恶念。

如稚童对喜爱之物的独占欲,近乎偏执。

面对如此的连慕希,祁溟月想起他话中所言,其他皇子怕曳幽便不来寻他,如此说来……

靠在椅上,祁溟月垂下了眼,一旁的连慕希却忽然叹了口气,“安炀与苍赫交战已有好些时日了,溟月真的不想知道战况如何?”

两国交战已有数月,他从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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