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悲哀,无能的挣扎,没有人在乎这性命,令他们看到自己的卑贱……
甚至有些铁铮铮的汉子自卑的落泪,滚烫的泪水滑下,心中的空虚,令他们忍不住响起远方的亲人……
“住手。”一声冷喝硬是压过所有人喝彩。
可是根本没有人理会,甚至都没有人看上一眼。
一道极快的人影,带着地面的飞沙,来到达二人中间,只是微微抬手,就将这二人分开,那早已经虚弱的二人翻到在地,好像愤怒的雄狮一般昂首怒视着来人。
“我让你们住手,都是聋子?”楚云轩冷眼扫视着二人。
这二人对望一眼,非常默契,谁都不理会楚云轩,一副不屑的样子,根本无视,打算站起来继续打。
当他们欲要靠近,楚云轩抬腿就是两脚,将他们踢在地上。
“为什么私斗?”
那二人猖狂的笑笑,依旧没看上楚云轩一眼。
换做脾气再好的将领,也要发威,更何况这是在没人关心你死活的阿斯顿山脉。
这两个人沮丧的眼中,完全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念,一心就是求死,那麻木的感觉,令楚云轩太熟悉。
往往这种人活不过三天,不是被杀,就是自尽!
他们还在靠近,这一次楚云轩没有阻拦,将砍刀插在地上,冷喝道,“来,杀我!”
那二人微微一震。
“你们谁要你能杀了我,谁就是七队的千夫长,谁要是战败我,我允许他离开这里,一切后果由我负责。”
安静!安静!
绝对的鸦雀无声,只能听到沙尘滚动的旋律。
千夫长?
你就是万夫长,四无将,你也没有权利放走任何一个服役士兵!
任何人的逃离,都必将牵连百人受死,若是有人故意私放,那是要受极度残酷的严刑折磨的。
在这里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浑浑噩噩的活着,而严刑则是让任何一个人最为畏惧的,因为会让你在极度痛苦中煎熬数日,最终身体虚耗而死。
这个千夫长敢说这样的话?
众人摇头,“他是谁?”
“在大比武中胜出的千夫长,顶替死去的名额。”
“什么时候上任的?”
“今天早上。”
“哦,原来是个装逼的。”那人耻笑,“这样的人多了,但是身为千夫长还爱出风头装逼的可不常见啊。”
“哼,无非就是想混个好名声,还不是自私的为了自己,骗手下的一群傻子为他卖命?”
……
这二人终于有了反应,整个人不在浑浑噩噩,而是笔挺起来,沮丧的目光瞬间燃烧起他全部的希望和热血。
“还有几成战斗力?”楚云轩活动了一下筋骨,绕过插在地上的砍刀,向他们二人身前走去。
“六成。”
“七成。”
楚云轩点头,对一旁人命令道,“给他们武器。”
“千夫长大人……”
楚云轩皱眉冷喝道,“服从命令。”
这二人选了合适的武器,正对楚云轩,不似刚才像野兽一般的莽撞,而是犹如饿狼一般的狡猾。
瞥了眼后面插在地上的砍刀,其中一人问道,“让我们用武器,你赤手空拳?”
“你们剩下六七成的战斗力,而我是全盛时期,我不用武器可算公平?”
这二人冷笑相视,在彼此眼中的杀机,他们找到残斗后一份默契。
在这里装逼的人很多,但仅仅成就了别人罢了,绝大多数人都永远带着悔恨离开了人世。
说六成就六成?
‘哼,你也太白痴了,在这里但凡涉及到生死,哪有一句是实话?’
其中一个人冷笑,“要想装逼,总要付出代价的。”
楚云轩不耐烦的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一起上。
这二人相视一眼,怒吼一声,挥刀而上。
只见楚云轩如戏水蛟龙一般,带起脚下伏沙,变幻莫测的身影穿梭在这二人左右,抡起巴掌不留情的打在这二人脸上。
“啪啪……”
都是铁铮铮的汉子,也都是热血儿郎,在这茫茫戈壁之上,谁不是骁勇善战?
可是被扇了两巴掌的汉子,顿时身子一个趔趄,脸颊肿的老高,瞬间血气上涌,看起来黑紫,加上他们脸上的戾气,看起来格外狰狞。
“噗。”这二人先后突出嘴里的血水,只见其中参杂几颗碎牙。
在剧痛下,他们甚至连哼都没哼上一声。
他们怒腾腾的瞪着楚云轩,“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心中清楚,如果这厮愿意,会打的更狠,让他们更惨,可是却仅仅打了脸。
楚云轩冷笑,“我没打在你们的脸吗?任何人都知道,打脸是对人的侮辱,我现在在侮辱你们,难道这也需要解释吗?”
中冷嘲热讽,听起来到有几分熟悉,楚云轩恍然一笑,如果她在这里,恐怕会比自己更狠吧。
那二人恼怒之极,异口同声道,“同是这鬼地方服苦役的,同样是有一天没一天,你他妈凭什么侮辱我们?”
“你千夫长就已经很牛逼了,这种私斗在整个军城中司空见惯,哪天没几个冤死鬼?何必出来装逼,那我们寻开心?”
“我寻开心?”楚云轩上去就对说话人,啪啪又是两巴掌,将那人打翻在地,冷冰冰说道,“你看我现在开心吗?”
那人被打的头昏眼花,而另一个人微微一愣。
“身为我的部下,你就应该懂得规矩,跟我说话,你要不就称呼长官,要不就叫大人,我让你们干什么,想要问就要想到付出得到答案后的代价。”
另外一个人心虚的说道,“我……我不是你的部下,你无权阻碍我?”
楚云轩一愣,随后,眼底爆发出凶狠的杀机,“那就是你找死了?敢动我的部下?”
那人呼吸一窒,从未有过哪个私自的千夫长在乎过自己手下微不足道的士兵。
正如刚才所说,他们都是待罪之身,性命是卑贱的。
“你……你……”那人你了半天也未曾说出一句有用的话。
但是楚云轩却说道,“我今天放过你。”他犀利的目光环视所有人,用尽可能每个人都听到的声音,喝道,“我不管其他人的私斗,但是作为我的部下,就要服从我的命令,没有严明的军纪就无法形成刀锋一般的战斗力,就不可能所向披靡,在这里,你可能随时要面对成为妖兽的猎物。”
“在这里谁没亲人?谁不想活着?谁不想能有朝一日看到自己家乡上空的日出?”楚云轩质问的众人,“我作为千夫长,就要为你们的生命负责。”
众人莫名的全身巨震。
为我们的生命负责?“如果我哪个部下,敢现在站出来对我说,他已经活够了,求我给他个痛快,我现在就能满足他。”
“有没有?”楚云轩好像野兽咆哮着,那股子狠劲好像要撕碎猎物。
这个时候确实有不少人站了出来。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戏谑瞪着楚云轩,“来啊,我求求你……”
楚云轩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卡住最先开口的那个男子的喉咙,狠狠的一扭,便从脖颈中传来狰狞的骨头摩擦的声音,那人无法呼吸,脖颈剧痛,痛苦至极。
“告诉我,你要求我什么?”楚云轩微微松了一下手。
那人眼中倔强,尽管无法呼吸,依旧嘴硬道,“给我个……”
咔嚓。
楚云轩又是将手一紧,那人发起人类本能的挣扎,双手死死的扣住楚云轩的手掌,望向挣脱,双腿虽然离地,可却能狠狠的踢在楚云轩的身上来自救。
“作为男人,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楚云轩联想到自己,苦涩的抿嘴,自嘲道,“很窝囊,更加悲哀。”
“如果你想死,就最后大声告诉这个世界,你屈服了,你怕了,你要逃到一个没人认识你的世界,你不需要任何翻盘的机会,死,这个结果,让你无怨无悔!”楚云轩盛气凌人的昂视着苦苦挣扎的那人,“我也怕死,但是我更害怕我的死将会成为我一生永远无法改变的结局,让我再没有机会去翻盘,我在这里苟且偷生的活着,不是为了等死,而是为了有机会去翻盘!”
当听到这席话。每个人都是微微轻颤,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似乎跟这言语产生了某种共鸣。
尤其是楚云轩的部下,都在竭尽全力的寻找……
然而,此刻突然传来‘噗通’一声,将众人惊醒,只见被楚云轩死死卡住喉咙的那人正狼狈的跪在地上喘息。
“你要个痛快了?”楚云轩戏谑道,“为什么明明想死,还扒开我的手,又选择活着?”
那人面色涨红,不复刚才叫嚣,狠狠的叹了一口气,闷着脑袋,不好意思去正视楚云轩,执拗的低声道,“你够狠!”
“我听不到。”
那人猛然抬起头,“你够狠,我他妈服你了,千夫长大人!”
楚云轩一笑,“归队!”
那人好像一柄钢枪一般立板直,声音很洪亮的回答道,“遵命,千夫长大人。”
其余几个人也不是傻子,都灰溜溜回到了队伍。
“七队的将士集合。”
望着自己部下此刻眼孔中炽热热的生气,楚云轩声音洪亮的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虽然来自不同帝国、部落、军团,但是来这里执行命令,在我七队中,就要服从我的命令。”
“身为长官,我要对你们现在负责,身为同僚,我要对你们生命负责……”楚云轩用拳头狠狠的敲了敲胸口,郑重其事的说道,“身为兄弟,我要为你们远在家乡的老娘负责,要活着把你们带出去。”
这些人心中一阵剧烈触动。
“你们必须相信我,这将是你们唯一的信念,想要活着,就要有信念!”
……
楚云轩本不是喜欢废话的人,干净利落的他,迅速宣布了他制裁部下的原则:“一杀违指抗命,二杀背信弃义,三杀临阵脱逃,四杀通敌叛军,五杀同袍相残。”
这是这军城中唯一有人定下军法,很简单,只有五条!可却深入人心!
军法如山,将首不赦。
也就是说这立法者——千夫长也不能违背。
背信弃义?临阵脱逃?
如果有一个兄弟身处险境,那么他千夫长一个就要冲上去!
在这里,但凡能称得上险境的,无不是致命的绝境。
这一天上任的千夫长……有点意思!
这些铁铮铮的汉子会心的笑了……
……
“我……我能加入吗?”一个颤抖的声音在楚云轩背后响起。
正是那之前与七队人私斗的士兵。
这枯燥的军城,都是穷乐呵,时常发生高级军官唆使低级士兵去挑事私斗,当做他们茶余饭后的娱乐消遣,也要趁机下注赌上两把!
而这士兵正式被威逼派来的。
想到自己的悲哀,以及楚云轩一席话,他的耿直,气魄,风度,都令那小兵钦佩,而这一切根本不是拿自己性命当做玩乐的长官所能给予的。
楚云轩挑起眉梢,“你?恐怕不行。”
军城有规矩,其他队伍的士兵,任何千夫长都不能争抢,这是编制,也是潜规则,不然就要被其他千夫长群起而攻之。
这小兵自然知道,但他更知道这样的长官绝对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关键是他因为刚才的私斗,而对自己产生了成见。
这小兵是死了心要跟着楚云轩,着急之下,竟然说出真相。
令楚云轩离开的脚步微微一顿,他的面色阴沉下来。
他最痛恨那些无视部下性命的禽兽。
当他刚要细问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道犀利的劲气从远处射来。
寻找踪迹望去,正式一位手持巨弓的千夫长,挑衅的对自己攥起拳头。
这一箭射来,必然要了这小兵的命,而若帮他避开,死的有可能将会是自己身后的兄弟!
怎么办?
突然间,楚云轩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眼中只有那根犀利的一箭……
当视线中的一点与箭尖成为一条线的时候,楚云轩竟然更为猛烈的冲了出去,眼见那箭越来越近,他突兀伸手……
“噗!”
血肉被狠狠撕开的声音……
箭被楚云轩死死的攥住,但是锋利的箭身及恐怖的惯性却将他的手掌豁开,鲜血啪嗒啪嗒的顺着他的手掌留下。
楚云轩一咬牙,向对方举起箭,缓缓的伸手,箭落在地上,他的手掌流露出狰狞的血口,突然他攥住拳头对天,随后化作手刀缓缓的从自己的脖颈抹过,又轻轻扬起下颚。
这是一种军队用的手语,他是在表示,“这个人,我收了,坏了规矩我付出了代价,为了这个人我不悔,谁若以后在为难他,便于我为敌,你若得寸进尺,我发誓,我会杀了你,不信?试试!”
全场鸦雀无声……
楚云轩扫了破倒手下的小兵,在对方关切与自责的目光中,他只是满不在乎的哼了声,“给我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