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斐似乎无奈的叹了声气,领着李光严到大帐前撩开帐幕道,“李将军,此事还望您保密!”
李光严心中已有准备,打算不论看到什么不适的场景都保持镇定当作不知,可是看到宇文斐撩起帐幕后空无人迹的大帐,一时竟然反应不过来,楞了楞才似惊悟,奇问道,“宇文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宇文斐故作感慨的遥望东北方,说道,“殿下到了此地,总坚持要去北宁城看看,今早没带随从独自去了,我发现后让沐远扬追了去,现在恐怕困在雨中。”
说起北宁城,李光严也曾去过一回,对那里死寂般的绝望深有感触,想及安王也算是方氏唯一幸存的血脉,当下也忍下了对安王不顾安危冒然独行的指责。按住心中泛起的同情,李光严看着不减弱的雨势皱眉,“可需要派人去接安王殿下回来?”
宇文斐迟疑了下,摇头道,“这事不宜被军中知晓,在下会在营口等候,李将军不必担心,军队出发之前,殿下一定归来!”
李光严摇摇头,不放心的说道,“一同过去,在军队出发之前我亦无事,一起去营口等安王归来!”
宇文斐歉意的点点头,道,“有劳李将军!”说完便撑起伞与身着蓑衣的李光严并同向北走去。
对于北征统帅李光严,自然是安王最需要笼络的人。宇文斐明白,一些细节,一些小事,都能帮助他们改变心中对安王的形象,而又不能刻意为之。宇文斐适时的表露些安王的情绪意图,让他们自己感觉,自己判断,不着痕迹的引导。
对于一个完美的人来说,只要有一点瑕疵就会被发现,揪住不放而再看不到那其他无数的好,而对于一个在别人印象中糟糕的人来说,哪怕是无心做的一点点好,也能被世人放大无数倍,反复歌颂。安王在世人眼中,绝对不可能与完美沾上边,虽说不是糟糕透顶,却也是让那些官员心中非议无数。这样的一个人,不着痕迹的做出一些能感动他们,能让他们了解,安王除了闲散风流外还有这一份认真和执着,就够了。
宇文斐虽是偶然为之,却也似长袖善舞不带半分刻意的让李光严对赵吉安有了一丝好感。当然,此刻,宇文斐即使心中高兴,脸上却仍是一片担忧的神情,担忧并非作假,可是比起让李光严改了对安王的心态,心中欣喜更多。担忧如此,也只是为了更多的影响李光严的心绪。
翘首站在营口数刻,宇文斐终于等到了远处雨幕里走来的两骑。待他们再走近片刻,宇文斐欣然的眼中却愕然发现那尾随的一骑竟马背上无人。再看赵吉安的骅骝马上,似乎不止坐着赵吉安一人,当下眉心一跳,快步走了过去。
李光严站在宇文斐身旁,自然也发现了这个异状,按下心中升起的怀疑,他也跟着宇文斐上前。
待赵吉安走近,宇文斐才看清那身绯红外袍并未穿在赵吉安身上,而是包裹住了他怀中之人。宇文斐抬头询问似的看向赵吉安,正好看见赵吉安皱眉回望,眼神一接触,宇文斐就定下心来,大声道,“殿下,雨凉伤身,不妨先回大帐换身衣服。”
那话虽是对赵吉安说的,却也是说给李光严听,赵吉安点了点头,侧过脸看向李光严,也打了声招呼,“李将军!”
李光严在这时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安王殿下!半个时辰后全军出发,请稍作休息,尽快准备!”
赵吉安颔首,道,“有劳李将军!”
李光严虽心有疑虑,但知道此时不宜多问,只礼节性的行了军礼便离开,这当中连一眼都没有去看赵吉安怀中之人。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李光严为人处事圆滑的不让人有半点反感,这在将领中并不多见,却也恰恰是他如此得人心的本事。
等李光严离去,赵吉安才又紧了眉头低声对宇文斐道,“阿斐,准备点热水,远扬不太对劲!”
宇文斐瞧了眼赵吉安单手搂住的沐远扬,这么长时间也察觉出了沐远扬的异状,立刻应道,“殿下先回大帐,其余事情我会准备妥当!”
单骑回到大帐门口,赵吉安叮嘱侍卫任何人不得进入,便小心翼翼的把沐远扬抱下马,大步走进帐内,将怀中的人放在用狐皮制成的床铺上。直到这时,赵吉安脸上才掩不住的焦虑和担忧,沐远扬突然坠马昏厥,赵吉安回头的刹那心都似停了跳动,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的扑了过去,接住她后也没有缓过气来,想想都觉后怕。而一接住沐远扬,那身子的冰冷和额头异样的热度让赵吉安半分不敢松懈,连忙赶回军营。
现在看着裹着自己湿衣还无意识颤栗的沐远扬,赵吉安心中一疼,也顾不上什么礼节,直接动手脱去那件绯红外袍,又小心的解开她的腰带,褪去那白色外衣。
宇文斐在外面低声唤了句,“殿下!”
赵吉安站直身子,拉了张毯子掩住沐远扬浑身湿透后在白色衣料下若隐若现的身子,对外面道,“进来!”
宇文斐撩开帐幕,手中拎着一大桶热水,只淡淡瞥了眼躺在毛毯里的沐远扬,就移开视线将热水放到赵吉安身边,低声问道,“殿下,远扬出什么事了,一早她也没说去哪里就走了,是跟您一起去北宁城了?”
赵吉安摇摇头,叹了声解释道,“我之前一路上也没有发现她,她应该是在我之后出来的。我在方宅故地看到她时,她脸色就很苍白,刚开始还以为是北宁城让她受到的刺激……到没想到是淋雨的缘故……”
宇文斐迟疑了下,建议道,“那可要请军医来诊治?”
赵吉安低头看了眼脸色又起潮红的沐远扬,犹豫了下还是摇头道,“不妥,军中不能有女人,这军医不是我们的人,不可信。你就说是我淋雨得病,让他把药直接煎好,你亲自经手,别让其他人察觉什么,这一路过去,我跟她坐在马车里,不会有太大问题。”
宇文斐担忧的望了眼沐远扬,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殿下,明日就到燕国的峻南关,前军定于今夜子时攻打……”
赵吉安摆摆手道,“再等等,有消息称这关卡里有内应,我们不必插手,等过了这几个关卡再看情况把!”
“好的,那我先去军医那里!”宇文斐应了声,离去前又不着痕迹的扫过沐远扬,颦眉微叹。
赵吉安看到了宇文斐的举动,却也假装无视,等到他离开大帐才掀开毛毯,继续脱沐远扬的中衣。
第四十八章 脱衣偷吻
脱女人的衣服,这档子事赵吉安不是没有做过。游戏花丛,对这些调情伎俩算不上生疏,可是如今俯身脱沐远扬的衣衫时,那手却止不住轻轻颤抖。
赵吉安想把这当作是自己衣衫尽湿被牵制住了动作,可是却无法欺骗自己忐忑不安又紧张万分的心。
这不是逢场作戏,她也不是红尘女子。她就是她,是唯一的,独立特行又不可替代的女子,是赵吉安第一次无法忽视,无法掌握的女子,是赵吉安不肯割舍放弃的女子,岂能相同视之!
赵吉安清楚自己对沐远扬的情感不是一个主上对下臣的情感,也不是兄弟手足的友情,他知道,即使自己不知她是女子,那时也已经陷入而无法自拔,不自觉的追寻那白衣身影,如魔痴狂。可是那时候,自己还可以有理由说服自己这是不可以的,这是无法长久的,这是必须割舍的感情,可是知道她是女子呢,那好不容易竖起的墙轻易就瓦解了,还有什么理由能阻止自己爱上她?
爱,这个词,赵吉安有着难言的执念。也许是双亲被世人称道的伉俪情深令赵吉安向往,也许是皇家淡漠的情感里更祈盼的那鸾凤和鸣的爱情和相濡以沫的亲情,也许只是因为从小没有母亲而眷恋女子的怀抱……赵吉安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但是赵吉安知道自己对爱情的执念,即使风流不羁,游走无数女子之间,仍无法满足他对爱情的需求。他不要普通的女子,他想要的是最唯一,最独特的女人,能够相守一生的伴侣。
而沐远扬,赵吉安知道自己是找到了那个心中期待的女子,借口可以有很多,却什么也不是真正的理由,唯一清楚的只是,看到了,相处了,也就认准了,没有理由、没有借口的爱上了。
或许也正是因为爱上了,所以才会不知所措,才会紧张激动,好不容易褪去沐远扬的中衣,赵吉安觉得自己已经把粘在身上的衣服都烘干了。可是还有内衣未脱,赵吉安知道沐远扬会缠胸,那个脱起来更是麻烦,但是不脱,那一身湿衣只会让沐远扬的病情加重,赵吉安犹豫了下,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刻意不去看沐远扬的脸,只专注于手中的动作,赵吉安加快速度,只想快点完成这项任务。奈何对着心仪的女子的身体,赵吉安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颤着手转身去搅布巾,一遍一遍用热水擦拭沐远扬全身,赵吉安脸色绯红,气息不稳,却仍坚持做完全部,再小心托住沐远扬,把湿衣服从床榻上拿开,最后拉上毛毯盖住沐远扬,赵吉安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折身去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两套衣服,赵吉安自己迅速的脱下换上,也没顾这身子是湿是干,草草打理完自己,就立马拿着衣服走到床榻前。
沐远扬依旧昏睡着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那微蹙的眉头和病态似的潮红让赵吉安看得心疼,掀起毛毯,赵吉安本欲将衣服一件件给沐远扬穿上,可是刚刚擦拭了的身子在毯子里竟泛着异样的红,那白皙的身子透着粉色,明明知道是因为病倒了才会如此,可是赵吉安还是无法克制自己的冲动。
衣服随手盖在了沐远扬身上,遮了大半却不能遮全,那皓臂如凝脂般圆润丰满,那腰身没有一丝赘肉,纤细柔软,似可以盈手一握,赵吉安不敢多看,将视线移回她的脸上,却在看见沐远扬因为病重而微启的双唇,脑子一空,忍耐不住的俯下身,亲吻。
赵吉安吻的很温柔,很珍惜,却不可遏制的贪恋那唇上的味道。
沐远扬的嘴唇很软,很凉,没有那糜烂的脂粉味,纯粹的,淡淡的,就像她给人的感觉,就像那素雅的梨花,带着自然的清香。赵吉安觉得自己就像尝到了蛊毒,着迷眷恋的无法放开。
然而,在赵吉安不曾发觉的身侧,沐远扬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而赵吉安依旧眷恋着沐远扬唇上的温度,痴迷那感觉而没有发现。
突然,帐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只听到一个侍卫在外面高声道,“殿下,马车已备好!”
赵吉安蓦然惊醒,抽身退了一步,转头应道,“在外面等着!”
等再回过头来,赵吉安已经深吸了口气镇定下来,想起要帮沐远扬穿衣,却愕然发现那双淡然的眼睛正睁开看着自己。
赵吉安顿时一阵心慌,连忙开口解释道,“那……远扬,你刚刚昏迷了,所以……”
沐远扬似乎还有些头疼,她皱着眉头想要抬起手臂按按太阳穴,却在抬起时才发现手臂上光光的没有衣袖,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
赵吉安尴尬的看着沐远扬,犹豫了下还是直说道,“你全身都湿透了,所以我帮你把衣服脱了,那个……你身上的衣服是干净的……不妨先换上,上了马车再说!”
沐远扬愣了愣,看着赵吉安说话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手放在胸口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才沙哑的开口道,“刚才……”
赵吉安怕她发觉自己偷吻她的事,连忙岔开话题道,“马车就在外面,先换上衣服,你着凉了,一会儿喝点药,把烧退下去再说。”
沐远扬迟疑了下点点头,没有再说下去。本打算问他北宁城的事是不是放下了,可是想想也觉得不会,便也不打算多说。慢悠悠的支起身子,那放在身上的衣服滑落下去,赵吉安不敢多看,窘红了脸背过身去,尴尬无比。
而沐远扬一边套上衣服,一边思维慢慢清晰起来。
唇上有些异样的味道,沐远扬下意识的瞥了眼背朝自己的赵吉安,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缓缓的拿手指抹了抹嘴唇,便就此作罢。内衣、中衣、外衣,沐远扬手脚无力,把衣服大致套在身上系好带子就没再多管,直接挪脚下床。
当脚触地,刚离床起身,沐远扬就觉得头晕得厉害,人不可避免的晃了晃。而只晃了一下,胳膊上就有一只手稳稳托住自己,沐远扬并不是没有看见赵吉安关切的神情,只是这时候她没什么心思多想,只点了点头道了句多谢,也就任由赵吉安扶住自己。
不过赵吉安可不这么想。在他看来,既然沐远扬没有拒绝,那至少说明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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