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你千万别打我这张英俊潇洒的脸的主意。”元元一脸恐惧地看着季颖捏紧的拳头,开玩笑,冰帝这么多帅哥,如果毁容了还不自卑死。
“那你还想逃避责任?”季颖挑眉,哦……这小子也会在意他的脸么?还以为他已经面如石壁,千凿百钻都挖不通呢。
“怎么会?”只是尽管知道了最后必然的选择,心里却依然有种莫名的不安,元元有些嬉皮的表情在听到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后,突然变得凝重,“颖,她来了。”
“恩。”季颖也转身看着门口的方向,面上依然是一如既往的笑容,淡,却带着灵动。只有自己明白,“砰——砰——”的心跳声响得有多激烈,究竟他们的穿越是为了什么,又是否能从这里,找到答案?
“吱啦”一声,木门开启,一室宁静。
“啊?怎么了?你们刚发生了什么事吗?”许斐星惊讶地看着绷着脸的元元搭着季颖的手,状似扶持的样子,将一脸惨白的她牵了出来。从自家奶奶赶她出门的那刻起,不知为什么心里像揣着几十桶水般七上八下,让她胆战心惊,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就一直在门外徘徊,没敢离开。
“没什么,稍稍有些用脑过度。”季颖微抬起下颚,嘴角轻轻挑起,这个笑容很简单,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瞒我啊,杉木。”许斐星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很是担心,“奶奶以前从来没有勉强过别人,更没有说主动要帮人占星,而且近些年来也再没有人记得奶奶是……我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真的很对不起,请你们原谅。”
“没什么对不起的,这是我们自己的愿意的,何况确实没有什么可以说对不起的地方。”元元斯文地笑了笑,本就和她不太熟悉的他,此时的口气似乎比以往更加疏离。
无声地蹂躏着自己的嘴唇,许斐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们的目光虽然显得有些涣散,却磊落而直接,的确没有怪罪她的意思。
“真的没事,你不用介意我们的情况。你奶奶真是非常厉害,我们实在太惊讶了,所以才会如此失态,让你见笑了。”季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绽开了一个和以往相去不远的笑颜,并悄悄挣开了元元的牵扶,她只靠自己,也可以。
“你是近十年来,第一个这么说的人。”许斐星闻言嘴角抽了抽,见季颖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心里像落下了一块大石头般,顿时塌实了许多。虽然拆奶奶的台不是件好事,但骗人就更不好了,何况他们脸色那么差,估计是奶奶给他们算了下下签,“所以你们千万别太在意,我想应该是不会准的啦,嘿嘿。”
“不准……么?”季颖和元元交换了一个眼神,笑容除了无奈,更多的却是无力。如果刚才的那一切真的如她说的,都不作数,那该有多好,可现实是残酷,并不容反驳的。许斐星的奶奶也许不值得信任,但那两个奇妙的“贵客”的话,却让他们不能不相信——
“神请托愿?那是什么?”元元的额头泛起黑线,说句实在话,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真要听这些神鬼论,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午夜杂谈的恐怖故事。
“小伙子,你别急,我慢慢解释给你听。我本来是神无月家的直系传人,我们一族长久以来一直侍奉神明,从远古起就受到天王的敬重,算是一个大族。可近些年来,科学发展得很快,我们也就不再受重视,人们更相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可惜的是随着污染和破坏,人类和神的羁绊就变得越加单薄。虽然看起来人不再需要神了,但事实上神却依然守护着人,只是变得比以往更加力不从心。”许斐奶奶苍老的脸上闪烁得是长者的智慧,虽然时代已经不需要她这样的人的能力,但是智慧和经验却让人心生崇敬。
“那您又是如何知道的?神爱世人,也许只不过是你们信奉神明的人的一相情愿罢了。”季颖说得很平淡,脸上却没有了以往的嬉戏,因为她在许斐老奶奶的眼里看到了同情和怜惜,她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小姑娘,在我神无月家没落的时候我也曾这么想过,甚至摘去了传人的身份,下嫁到了当时的大户人家,也是许斐家做媳妇。”许斐奶奶的脸上不无愧疚,却没有遗憾,“当然,我并不后悔自己的这个选择,因为我的丈夫是个好人,但这些年我反复的想,始终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祖宗。”
元元和季颖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样的迷茫不解,却也同样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动摇……追随科学脚步多年的他们居然都想相信许斐奶奶的话,呵,或许是穿越真的弄昏了他们早已陷入模式的头脑,又也许只是那份长者的诚恳,让他们打心眼儿里钦佩。
“有些事情用科学的眼光来看或许真的可笑,但反过来想一想,却也不无道理。假使神无月家只是诱骗大家迷信神明的欺世盗名之徒,又怎么可能源源流长数千年,期前医过人,救过人,预测过灾难,通晓过神明。一群骗子,若真得能做到这个地步,那换个角度,如果我是一个被帮助过的人,我想我也会愿意相信他们。”许斐奶奶的语速很慢,声音却很清晰,“那也许是科学的另类展示,我们都不懂科学的底线和界限在哪里,没死过的人又怎么可以确定世界上真的没有阴曹地府?”
“是,您说得很有道理。”季颖点了点头,谁也没有自以为是的资格,但人往往就会自动犯下这个错,尤其是自信和受到大家肯定的人,更是容易如此。自信当然是好的,没有自信的人无法让别人信赖,但若自信得到了盲目的地步,则是一种可悲,一种可笑。
“请您继续。”元元的语气里已满满的都是敬重,这个道理早在很多年前,季颖就身体力行地教过他了。只是随着年龄慢慢增长,随着心性得成熟,即使不再狂妄,也偶尔会有些矫枉过正的情绪。
“当我几个月前,真正见到了神之后,我才更确定了这一点。”许斐奶奶的这一句话,彻底震惊了两人,她是在开玩笑吧?
“许斐奶奶……”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你们都接受不了么?我还以为从异世界来的你们,应该很明白才对。”许斐奶奶口气中的沉稳却像一把利刃,瞬间把他们最后一点儿防御无情地戳破。
逃避和恐惧,并不能帮助任何人彻底地解决问题,尤其是拖不起时间的人,就好像没有把握应付明天的考试,今天却还在骗自己说没关系而继续玩电脑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带着良好的心态和状态面对考试一样。
无言,以对。季颖的脸上带着苦笑,一瞬间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般得无奈。他们虽是有备而来,面对的却终究是他们所未知的事物,而心中一直忽略了对方同样有可能有所准备,并且对他们的情况了解甚深。
没有胜算,来这里原来不过是接受一个答案,来这里原来不过是等待一个审判。一切都只是妄想,和命运谈判,却只是让它换个高度,把自己嘲笑。
“那么,结果呢?”季颖的笑容像一杯冲了几次的白菊花茶,闻不着半点清新,却看得出原本的清透。都是明白人,何苦再坚持。
“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请你们直接和她们谈吧。”许斐奶奶说完便半转过身,虔诚地向前面那尊不起眼的小小神坛做了一个揖,“请两位神使出来吧,你们在等的人已经来了。”
像穿越进了奇幻小说,元元和季颖满脸惊讶地看着神坛上有两簇小小的青色光晕,如同半夜坟场的鬼火,袅袅而起,慢慢移动到了许斐奶奶的身边,徐徐变大。
一身鸡皮。若是毫无心理准备的胆小之人,莫不给这灵异的古怪场面吓死才怪,而就算有了精神支撑,元元和季颖跌坐在地的狼狈样也正说明了,人终究只是人。
阿弥陀佛,玉帝,佛主,阿门,上帝……唉,这个时空的日本人该信什么?对信仰不上心思的他们,这时才感觉到求救无门的痛苦。
“别紧张,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一个细细的声音,不尖锐,不柔和,左边的青光已幻化成了一个小小的人形,金发碧眼,细白小巧,却出奇得漂亮,像一个精致的芭比娃娃,带着一种连幸村都望尘莫及的,诡异却高贵的美丽,“我们是神的使者,不过人类通常把我们喊成精灵。”
“但神使才是我们真正的身份,我们是沟通神界和人界的脉络,帮助神处理人间事物。”另一团青光也已变成了人型,银色的发,水蓝色的眼睛,语气里充满了调侃,庸懒中却不失华贵。
精灵,不愧是如同梦幻的传说,个个皆空灵,美得让人屏息凝神,深怕呼吸之间就错失了她们变化中的容颜。季颖慢慢收敛心神,恋美癖的她此刻因震惊和喜慕相杂,反而出人意料的镇定,甚至开始细细地打量情况。先前的那个如典雅的公主,优雅而贵气,而另一个与其说她漂亮,不如说英气更加适合,看她那副高傲的模样,竟让人不由联想到迹部的自信。
她想自己一定是被吓疯了,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想些有的没的。自嘲地一笑,季颖终于打破了沉寂:“好了,紧张完了,现在可以说我们想要的结果了么?”
颖,好厉害。元元一直陷入恍惚,直到季颖这一句不轻不响却沉稳有力的话,才将他拉了回来。有些感慨地看向身边娇小的女孩,是谁说女人的适应能力比男人来得强的?现在的她已充分证明了这一点,让他不得不佩服,人比人的结果,总是很让人感叹。
“只要结果?”银发的精灵说这几话的时候,水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辉,点点闪亮,让人不由心生戒备。季颖的拳头紧了一紧,黑眸里是难得一见的严肃和认真。
“蓝!”碧眸的精灵呵斥了她一句,这丫头好不容易可以现原形,就马上暴露了本性。
“好啦,我知道了。”蓝调皮的一吐舌头,退到了碧眸精灵的身后,又不甘心地问了一句,“怎么?不想知道理由和过程么?”
“要说的话,你们自然会说。”季颖淡淡地回答,不激动不在意,冷静得让人觉得乏味。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能让人勇敢地坚持下去,经历过很多很多的她,被侮辱咒骂过的她,太过清楚这一点。
“切,无趣的家伙。”蓝撇过头去,没让人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
“季颖,方元,你们好,我是死神的许愿使者——然。”碧眸的精灵深吸了一口气,对上了季颖的黑瞳,她知道该来的始终都要面对,这是她必须接受的事实,“首先由我来告诉你们,为何会有这次穿越。”
“麻烦了。”和纠结的心情不同,季颖的眼眸出奇得平静,淡,如流水。
审判的时候,往往只需要接受,情绪和妄动,都不具备任何意义。
“部长,电话。”切原擦了擦汗,冲正在场内指导队员练习的幸村喊到,那件土黄色外套里的手机叫得很张狂很急噪,震得休息区早已精疲力竭的他们耳朵都开始发痛了。
“啊,对不起。”幸村疾步走来,对他们回以歉意的一笑,没想到这个时间也会有人打电话找他,熟识的朋友都该知道训练时间的他……脾气可不如以往那般温和。
“对不起,幸村君,这个时间打扰你实在很不好意思。”
“没关系,怎么,出什么事了吗?”幸村本有些许火气的情绪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处时已经湮灭,转而变得有些奇怪的不安。一向处事周全的天王寺居然会无视他们约定的时间,提前打电话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而此刻话筒内传来的踌躇的声音让他的想法更为坚定,“恩?什么?我听不太明白,你能说得再清楚一点么……恩,是,我在听……”
“好累,不过总算是完成了。”一蹦一跳地跑到休息区,丸井不由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呃,好累啊,今天的社团活动终于要结束了。
“文太,轻一点。”在一边整理东西的柳生轻轻拍了丸井一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再指了指一边的幸村,“部长在打电话。”
“哇啊,好严肃的样子啊。”丸井惊讶地看着皱眉的幸村,压低了嗓门叫出声来的,怎么部长的脸色这么差?
“是啊……有点恐怖。”被他们一说,切原也深有感触似得点了点头,虽然幸村平时在训练的时候也对他们比较严厉,但始终都摆着一张亲切的脸,这么严肃的样子似乎只有在输比赛的时候才看得到。
“恩。我想肯定和部长的女友有关,你们怎么看?”仁王的嘴角轻轻上挑,戏谑的意味很重,“莫非是情敌出现了?”
“喂喂,仁王学长,你这么说不好吧。”切原话虽这么讲,但表情却没什么诚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