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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
柏茗筝蹙眉，有些诧异。
玉晴点点头，继续道：“是的小姐，您可不知道，奴婢刚刚已经悄悄打听了，这丫头可不简单啊。”
柏茗筝蹙着的眉头瞬间展开，有了几分好奇，“怎么个不简单法？”
“这丫头原本乃是杜家大小姐身边的二等丫头，后来被杜夫人送到杜家二小姐身边伺候，这杜家二小姐人前柔弱，人后可是厉害的，据说将这丫头折磨得不成人形，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她又突然间被杜家二小姐提为了大丫头。这也就罢了，可是小姐您瞧瞧，今次狩猎来的各家公小姐，那都是嫡出身份，杜家二小姐本是庶出，她已经没有资格前来，偏偏她身边的丫头倒跟着大小姐来了，您说，她是不是很不简单？”
是挺不简单的。
柏茗筝勾唇，突然就有些明白了。
这一世因为她安排了别人来撞破谢敬轩与云儿的偷情，所以云儿被打死了。而上一世，怕是这云儿只是杜婵娟与杜月娥相争的一枚棋，后来杜婵娟被抬进谢府做妾时，怕是那云儿早就被除掉了。
眼中笑意更深，她整了整刚刚梳好的发髻，道：“你说得对，这丫头确实不简单。那么，你还听说了什么没有？”
玉晴眼里一片诧异，“小姐怎么知道奴婢还有事情要说？”
随即又是笑眯眯的模样，“昨日小姐不是问王爷要了那药让奴婢偷偷换给谢二公喝了么，小姐你猜怎么着，那谢二公昨儿夜里偷腥不成，反而被明家公看出他不举，这件事，怕是昨儿夜里就已经传开了。”
想想谢敬轩要被嘲笑好一阵玉晴心里就舒坦，谁叫他欺负了表小姐又不负责任，她怎么说都是柏茗筝的丫头，做什么事情当然是跟自家小姐一个鼻孔出气了。
“那就好，这也算是替表妹报个仇。”
柏茗筝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今日她听见了，心里也就畅快了许多，至于其他的，她还需要等待更好的时机。
主仆两人一面说着一面以最快的速收拾妥当，待用过早餐就随着大部队向建都出发。
大概戌时左右，行了一天的队伍才进了城门，各自相互道别后，往自家方向赶去。
马车内，玉晴看着已经止了痒但脸色却十分不好的柏茗薇，靠近柏茗筝，小声道：“小姐，奴婢走时答应了艾叶要替她买云片糕与绿豆糕的。”
“好，我知道。”
柏茗筝微微一笑，扭头看着柏茗薇，“相信姐姐应该不会介意稍微停留一下。”
建都毕竟是天脚下，就算是入夜了，这周边卖小吃的摊位也还是有的。
柏茗薇只要见着柏茗筝就是一肚火，她当然不愿意满足她们，但无奈她还没有开口拒绝，柏茗筝已经出言让车夫停了下来。
“快去快回。”
对着玉晴吩咐，柏茗筝显得有几分悠闲，目的就是在于气死柏茗薇。
果真，柏茗薇见了她那模样心中的怒气可说是达到了顶点，要不是竹影在旁边提醒，估计她又要爆发了。
“哎哟姐姐，你的手好了吧？”
柏茗筝见她那憋着气的模样就想笑，眼珠一转，故作关切地问了一句。
哪知她这不问还好，一问柏茗薇就再也忍不住了，“不需要你关心，柏茗筝，你等着，总有一天本小姐要你好看。”
“乐意奉陪。”
柏茗筝勾唇笑了笑，刚巧玉晴很有效率地买了东西回来，她便吩咐车夫继续赶，气得柏茗薇心肝脾肺通通都在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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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艾叶惨死（1）
大概又是小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在府门口停下，刚下马车，钱如意及赵伊姿就迎了上来。
钱如意自然迎接的是柏寒，当即就凑了过去，“老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听说你受了伤，没什么事情吧？”
她一边说着，又一边看了看柏茗薇，眼里一片心疼，“听说茗薇被蛇咬了，严重不严重？”
“没什么事情。”
柏寒是在沙场征战多年过来的，对于钱如意为点小伤就紧张成这样的模样有些不满，原本就没有多少柔情的声音就显得更加严肃。
钱如意大概猜到了这点，当即悻悻然收了收神情，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府门。
而赵伊姿却是满脸焦急地来到了柏茗筝身边，“姑娘快去我那里看看艾叶吧，怕是要不行了。”
柏茗筝先还好整以暇的在看着钱如意的笑话，听了这话后脸色突地一变，看着赵伊姿，道：“姨娘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行了？艾叶怎么会在你那里？”
赵伊姿快速瞧了眼走远了的柏寒及钱如意、柏茗薇，拉着柏茗筝边走边道：“也怪我如今在府中毫无地位，否则她也不会弄成这个样。昨儿夜里库房管事罗大的儿罗有才喝醉了酒在府内闹事，见着艾叶有几分姿色便要轻薄，艾叶自然不肯，便奋力反抗，哪知却将他给打伤了。偏偏这人又是个爱记仇的，就联合罗大给艾叶下了圈套，不仅毁了她的清白，还在夫人那里反告一状，说是艾叶勾引他。这罗大是夫人的人，夫人自然向着他，便将艾叶打了二十大板关进柴房，可没想到这丫头脾气倔，竟是……割腕了……”
一面说着，赵伊姿一面拿锦帕拭了拭眼角的泪珠，“我瞧着那丫头可怜，便偷偷将她带到了我那里，可我又不敢请大夫，便就一直那么拖着。倒是那丫头听说你今日便要回来，还硬生生撑着这口气。”
柏茗筝的脸色因这些话而变得十分难看，眼里狠戾一闪而过，扭头看着玉晴，道：“去请大夫。”
话落，加快步往赵伊姿的螺莎阁走去。
玉晴愣了愣，随即立刻点头，扔了手中的云片糕及绿豆糕转身就跑，眼中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般，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艾叶，你可千万要撑住啊。
赵伊姿的贴身婢女香草正在照顾着艾叶，见了柏茗筝进来，连忙行礼，却被她阻止了，“艾叶呢？”
“在榻上。”
香草应着，将柏茗筝带到榻边，随即退到赵伊姿身边。
却见艾叶正躺在榻上，双眼空洞，面无表情，身上虽盖着一层棉被，但从颈上及脸上的血迹依然可以看出她被打得有多惨，长长的发丝紧紧贴在脸颊，嘴唇上一点颜色都没有，整个人看上去就好像没了生气一般。
“艾叶……”
柏茗筝试着唤了一句，却见她动了动放在胸前的手指，眨了眨眼睛，流下眼泪来，“小姐……”
她叫了一声，听得柏茗筝答她，当即激动着要坐起来，“小姐，真的是你回来了，小姐，奴婢好想你。”
柏茗筝见她动了起来，怕她牵扯到伤口，忙将她按住，“你不要动，乖乖躺好，我回来了，你有什么委屈可以跟我说，我一定给你做主。”
“不，小姐，奴婢受点委屈没有什么，主要是小姐……咳咳。”
可能是过激动，没说两句艾叶便剧烈咳嗽起来，紧接着便是好大一滩血从口中吐出了来。
“你这丫头，先不要着急，你家小姐回来了，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赵伊姿许是不忍心，又偷偷抹了把泪，上前温声说着。
艾叶强忍住心中的难受，抓着柏茗筝的手继续说，“小姐，你千万要当心夫人，奴婢福薄，怕是不能再伺候小姐了，奴婢只是怕小姐会着了夫人的道。昨儿夜里，奴婢无意间偷听到夫人与罗管事的对话，才知道他们暗地里贪墨了府中不少银，如今年关将至，老爷似乎打算让小姐你去清点库房的东西，他们便商量着让你背这个黑锅。”
这些话说起来还算顺畅，但艾叶却是拼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完。
柏茗筝听了这几句话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什么喝醉酒闹事，那根本就是故意的，他们是有意要害死艾叶的，为的就是让她守口如瓶，不仅如此，还毁了她的清白，畜生！
“好了艾叶，我知道了，你先不要说话，好好歇着，大夫一会儿就来了。”
轻声安慰着，她为这丫头的忠心而感动。
“不，小姐，请你让奴婢说，奴婢怕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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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艾叶惨死（2）
艾叶说着，又是一阵猛咳，柏茗筝见了自然不忍，连忙替她顺了顺气，柔声道：“好，你说，我听着。”
“奴婢蠢笨，不小心被夫人给发现了，她便要挟着奴婢帮她污蔑小姐，可小姐待奴婢这般好，奴婢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死活不答应，哪知第二****便将奴婢宣去悠然居，然后……然后……”
说到这里，艾叶似乎回忆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整个身都在颤抖，“小姐，奴婢从小就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妹妹，奴婢不怕死，可是奴婢也是清白的姑娘家，奴婢怕……夫人将房间都锁死了，奴婢出不去，那个男人……好恐怖、好恐怖……”
艾叶越说身就抖得越厉害，可见她对于这件事情有多么害怕，虽然她说得断断续续不清楚，但柏茗筝大致也猜到了，不由心中升起一抹愤怒，忙俯下身将她抱在怀里，“好了艾叶，咱们不想了，不想了。”
艾叶无力地点点头，逐渐恢复平静，哭得声音都沙哑了，“小姐，他们抓了艾草，要逼奴婢就范，奴婢不想背叛小姐，加上奴婢已经没有脸面活在世上，所以奴婢才会……咳咳咳，求小姐救救艾草，救救艾草……”
“好，我答应你，一定让艾草没事。”
但闻这话艾叶放了心，艰难地勾起一抹笑，“谢谢小姐。”
话落，就永远闭上了眼睛。
柏茗筝感受着她渐渐停止的心跳，无声地哭了。这丫头在时没觉得有多么重要，等到不在了，才知她原来已经成为你习惯中的一份。每日里跟前跟后总是嘻嘻笑笑，做事从来不埋怨，认真、仔细、调皮、可爱，难得的是，如此忠心。
“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仇，一定！”
柏茗筝任由自己的泪水一滴滴打在艾叶毫无血色的脸颊上，眼里像是凝聚了几千年的寒冰，冷得足以冻死一切生物，双拳紧握，一字一句地吐出这几个字。
赵伊姿见状本想安慰两句，可一时间又不知该怎么安慰，便就任由时间这样凝固。
好一会儿，才听得玉晴的声音从外传来，将这氛围给打破，“小姐，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似乎是过急切，以至于忘了规矩，玉晴直接将大夫带了进来。
柏茗筝闻言慢条斯理地起身将泪水擦干，以最快的速恢复冷静，“不用了，艾叶已经走了。”
玉晴闻言提着的一口气算是放下了，可却突然哭了起来。只见她跑到榻边，看着已经断气的艾叶，拉着她的手，摇晃着她的身体，“艾叶，你醒醒，你醒醒啊，我是玉晴姐姐，我回来了，我给你带了云片糕及绿豆糕，你不是最爱吃了吗？你快起来吃啊。”
“玉晴。”
柏茗筝见她伤心过，立刻唤了她一声，“先送大夫出去，我稍后有事交代你。”
钱如意，罗大，罗有才，你们等着！
哪知，她还未去找别人，别人就自己找上了门。
玉晴刚刚收住情绪将大夫送出房门，就见钱如意风风火火走了过来，心里虽然还在难过，但还是依着规矩行了礼数，“奴婢见过夫人。”
钱如意淡淡瞧了她一眼，没做理会，径直闯进了屋，“来人啊，给我。”
她这一开口，就引得柏茗筝及赵伊姿从内阁走了出来，“不知夫人这么晚了到我这里来有何贵干？”
赵伊姿面对钱如意脸色不是很好，但态还算恭敬。
而钱如意也从来没将赵伊姿放在眼里过，无不鄙视，“听说赵姨娘将艾叶从柴房带走了，我过来瞧瞧，赵姨娘可知道，私自带走犯事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