ˇ初九的心事ˇ
华丽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一个身穿淡紫色华丽宫服的少女的影子。
深紫白底的软鞋缓缓踏在光滑如水的大理石面上,少女在大殿里面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很久。
白如贝壳一般的牙齿轻轻咬在一张犹如早春樱桃般娇艳欲滴的嘴唇上,纤纤双手里拿着的白色手绢被揉来揉去。
她焦急得走到大殿门口往外看看,又转回去。
在一旁的贵妃塌上微微坐下,又叹气一声站了起来,在大殿里面焦急得走动着。
一旁站立伺候的宫女有胆大得微笑着说:“公主殿下,请您稍安勿躁,陛下应该马上就会回来的了。”
初九停了下来,扭头看着那说话的宫女,一张小脸已经是涨得通红,宛若初春的桃花一般绽放,越发显得她娇俏动人。
“你,你们知道什么,我又不是在担心皇帝叔叔,也不是在等他。而是,而是担心我父亲和母亲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说话的宫女掩着嘴,偷偷笑着不说话。
初九本来还想要辩解一两句,张开口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今早一如往常要去给李揽星请安,却得知李揽星一早就急冲冲得离开了皇宫,从来没有停过的早朝也交由魏驰大人代为主持。
问了一下详情,才知道李揽星突然接到密报说是李揽月身体不适,急需马上回宫找太医治疗。
能够让当今锦西国的皇帝亲自出马的人,这天下也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得到。
初九轻轻得叹了一口气,仰头看着大殿外的天空。
她的样子更像自己的父亲李揽月,美得精致动人就连全国最好的画家也无法准确画出她的十分之一的美丽。
但是神情之中,又有着自己母亲的那种灵动活泼,让人见到她的第一眼只会怀疑自己是否眼花了。
明明是月亮公主下凡,不是凡间的人类。
才只有十四岁而已,却已经因为她让人惊为天人的美丽受到很多人的瞩目。
只是,初九自己却对这些毫不在意,只是看着那碧蓝的天空,任由自己的纷乱的思绪放飞。
普天之下,能够让李揽星如此紧张的,只有自己的母亲江烟雨了。
不知道为什么初九对于自己母亲的感情,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一年一年复杂起来。
她很爱自己的母亲,那个女人永远都可以给身边的人带来欢乐以及笑声,脑海里的新花样层出不穷。对于初九以及初九的哥哥初八也都是疼爱不已,简直是到了溺爱的程度。
不同于初九的父亲李揽月,只会非常严厉得要求他们,江烟雨常常会把他们带出宫去,美名其曰是体验民间生活。
但是实际上就是出去玩,田野乡村高山以及各个不同的地方。
然后会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往皇宫里搬,李揽月虽然对孩子严厉,可是对于江烟雨孩子气的动作却无能为力。
现在想起来,那段时间真的是最幸福的一段时间了。
等到比自己大一岁的哥哥被册立为太子,又请了最好的老师教导他之后,全家人就再也没有一起出行过。
初九隐隐还记得,自己的母亲有一次趴在父亲的怀里哭着,父亲只是温柔得抚摸着她的后背,无可奈何的说:“小雨,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既然是皇室的嫡亲就必须要走这一条路,不管他愿不愿意。”
母亲只是颤抖着身体,哭泣着,没有说话。
无忧无虑的童年,温柔的母亲,严厉的父亲,以及还有那个皇帝叔叔。
初九的心突然觉得满满的都是幸福的感觉,小时候那个人暖暖的大手紧紧包裹着自己的小手的感觉。
一直到现在都无法忘记那种触感,初七把手贴近自己的脸。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心里满满得只有那个人,再也装不下任何其他人了呢?
ˇ病危的李揽月ˇ
李揽星终于是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江烟雨以及几乎奄奄一息的李揽月。
初九几乎从没看到过皇帝叔叔以及自己母亲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看到脸色发青昏迷不醒的父亲,第一次觉得如此害怕。
她的哥哥初八,也是当今的太子李銘礼正在边境考察,不在宫内。
已经派人日夜兼程去通知太子即刻进宫,宫内所有的太医们也忙成一团。
听江烟雨说李揽月一直都好好的,没有什么事情,只是他们在衡州停留的时候,住在了当地的客栈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发现李揽月变成这个样子了。
李揽星在一旁听得脸色都变了,李揽月正当壮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突发什么如此严重的病症的。
里面一定另有蹊跷,只是一向冷静的江烟雨此刻已经是六神无主,想要详细得询问到底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也不太可能。
问了跟随暗中保护江烟雨和李揽月的暗卫们,都是一样的口径。
都说只是看到江烟雨和李揽月进入客房之后就没有出来过,早上的时候才听江烟雨的呼救声进了房间,就发现李揽月是这样的了。
有略懂医理的暗卫当时就检查过,没有任何中毒或者突发病症的样子。
如果不是这样,江烟雨也不会手足无措得找到李揽星了。
太医们检查了很久,都说找不到确切的病发原因,李揽星急得暴跳如雷,也没有办法。
最后只得命人贴出皇榜昭告天下,寻求可以救治太上皇的能人,赏金是万两黄金。
初九陪着江烟雨日日夜夜守候在李揽月的身边,李揽月昏迷不醒,没有任何知觉也不能吃东西。
江烟雨让人熬粥,用嘴一点一点得喂着李揽月,自己却几乎一点东西都吃不下,晚上也无法入睡,总是握着李揽月的手喃喃得说着什么。
有时候初九会劝说江烟雨去睡一下或者吃点东西什么的,江烟雨就会看着初九,抱抱她然后说:“对不起,月儿。”
初九的名字用了江烟雨和李揽月名字种的一个字组合起来的,叫李雨月。
初九还记得江烟雨说过,她出生的时候正好是春雨绵连的时刻,那一晚经过春雨水洗过的月亮格外得清澈动人。
每次说道她名字的由来,自己的父亲总是用无比温柔得眼光看着江烟雨。
虽然身为皇家公主,可是初九却知道自己有着全天下最幸福的家庭。她有相亲相爱的父母,有爱着自己的哥哥,还有一直都在默默保护他们一家人的叔叔以及其他人。
可是这一次,父亲变成了这个样子,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初九只是心烦意乱得看着一天天变得憔悴的母亲以及依然昏迷的父亲,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只是希望自己的哥哥可以早日回来,已经15岁的李銘礼,整整三年都没有回京了。
江烟雨放开初九,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得说:“初九,你要记住。我和你父亲都是爱你们的,知道吗?”
初九点点头,江烟雨突然泪流满面得说道:“可是,我却不是个很好的母亲。我爱你们的父亲胜过爱你们两个,对不起。”
很多年以后,已经懂得这一切的初九每次想起江烟雨那天说的话,就会流泪。
原来每一个母亲,说到底还是个女人。
会爱会恨会把自己流着眼泪的亲身骨肉放在一旁也要追随自己最爱的人而去的普通女人。
那是最后一次江烟雨对初九那样子说话,以后的很多时间内,江烟雨都是在全心全意得照顾着李揽月。
随着李揽月昏迷的日子一天一天增加,江烟雨的整个世界里就好像只剩下了李揽月一个人。
她所看到的所想到的,只有这眼前的一个人而已。
生平第一次,江烟雨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学医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昏迷在床,而自己什么事情都不能做。
那种绝望无助的感觉,排山倒海一般得压倒过来,让她不知道到底应该去找谁寻求帮助。
李揽星这一段时间以来,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得。
每天还是要处理国家大事,又要担心李揽月的情况。
最让他担心的,是江烟雨的状况。
对于江烟雨他太过了解,知道如果万一李揽月发生什么事情,江烟雨是一定会做出什么傻事情来。
所以,李揽月一定不能死。
一定不可以!
绝对不要!
ˇ太子途中遇险ˇ
通往京城的驿站,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少年坐在驿站的凳子上,眉头紧锁,手指不断得敲打着桌面,显得心神不安。
驿站的周围站着一群神情严肃佩戴兵器的侍卫们,正在警惕得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等了一会儿,黄衣少年站起来不耐烦得说:“怎么回事,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找到马匹?”
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的侍卫听了,马上单膝跪下说道:“启禀太子殿下,应该很快就会找到了,请太子安心。”
当今太子李銘礼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这里离京城只有不到三百里的路程,却找不到可以使用的马匹,我父皇在宫里昏迷不醒,你说我怎么才可以安心?”
“太子的一片孝心,天地可鉴。只是这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得往京城赶路,之前的马儿都力竭而亡。一时之间,要找到如此多的马匹也是不容易的事情。”
李銘礼微微点头说:“你起来吧,吩咐下去,让他们原地休息,吃点东西,好尽快赶路。”
“谢太子殿下。”
高大侍卫低着头退下,李銘礼又坐下,他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吃饭了,可是也不觉得饿。
当年李揽月一定要让年仅13岁的李銘礼出宫,随着大将军林清濮一起去边境驻守,说是要李銘礼历练一下。
没有想到三年后的一封急件,却是要让李銘礼赶回去见自己病危昏迷不醒的父亲。
内心焦躁不已,只是此刻被耽搁在这偏僻小镇也无计可施。
又等了好一会儿,当地的官员气喘嘘嘘得跑过来,只是牵着不到十匹马。
李銘礼见到,叹气一声,吩咐挑选几个武功比较好的侍卫随身跟着一起先走,其他人就等着疲惫的马匹缓过来再跟上。
那名高大的侍卫叫魏风,是魏驰特意为李銘礼挑选的贴身侍卫,武功高强做事十分缜密。
此刻见李銘礼决定只带着这么少的几个人就上路,心里不禁有点暗暗焦急。
当今圣上并无子嗣,只有这么一个太子殿下,如果有一点闪失,魏风即使是掉了脑袋也弥补不了此间的损失。
走上前去,想要劝说太子等到明日一早再和众人一起上路。
李銘礼却已经骑上了一匹马,不耐烦得等着了。
想到太子虽然年幼,可是一旦决定的事情却从来都不会轻易改变的个性,魏风皱着眉头,挑选了侍卫当中武功最好的几个。
又叮嘱留下来的侍卫统领无论如何,明天一定要尽快追上,否则将会军法处置。
李銘礼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不等魏风交代清楚就已经打马离开。
魏风和其他侍卫只得紧紧跟上。
天色已晚,管道上只听得见马蹄急促得奔跑声,魏风紧紧跟在李銘礼的后面,警惕得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并不是他太过小心,而是最近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谣言。
说是前董贵妃的儿子李天泽并没有被赐死,而是被流放到了某处,然而现在李天泽已经长大成人,一些董梁两家残余势力趁机蠢蠢欲动。
想要让当今圣上册立李天泽为太子,甚至民间有谣言说,李天泽已经在一帮董梁余党的拥戴之下,自封为王。
在这种形式之下,魏驰等一众朝廷重臣对李銘礼的保护更加严密起来。
同时积极追查李天泽的下落。
这次太子进京的消息,虽然是秘密进行,可是难保董梁余党的人不会有什么小动作。
突然,前面的几个侍卫直直得连人带马就向前栽了下去。惊得紧紧跟在后面的一个侍卫以及李銘礼的马高高竖起了马蹄,差点就把这两人给掀翻到在地。
紧随后面的魏风稳住自己的马,和后面的侍卫马上围在李銘礼的身边,警惕得看着四周。
倒下去的侍卫和马都没有再发出声音,估计是已经死了。
可是四周都是漆黑一片,魏风使用火折子点亮了带着的火把,周围很安静,没有什么动静。
魏风和其他侍卫已经抽出了随身佩戴的宝剑,李銘礼也拔出了手里的剑。
魏风示意其中的一个侍卫下马去看看前面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那个侍卫举起火把,下马,慢慢走近倒下的尸体和马匹的前面,正要蹲下来查看,突然从尸体呢中间飞出几个黑衣人,一下子就把那个侍卫给杀了。
魏风低声喊道:“下马,杨勇你保护太子先走!”
叫杨勇的侍卫飞身坐在了李銘礼的后面,其余的侍卫和魏风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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