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蓉闻言,花容登时失色,小雪,那个丫头可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就这么毁在了这个毒妇的手里……她不禁疾走到银月面前,揪起她来,狠狠的扇了她几个耳刮子:“你这个毒妇,小雪与你有何冤仇,你为什么要杀害她。”
银月露出了诡异的笑,她以往杀了那么多人,何尝问过跟他们有何冤仇呢。她大声狂笑起来,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洞顶,如同厉鬼哭嚎:“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杀她,呵,我为什么杀了忘忧村里的人,你们那么想知道,下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说罢,一阵犀利的掌风从她手中发出,向着玉芙蓉袭去。
玉芙蓉见状,急忙躲开,同时,她的手中射出一包药粉,散在了银月的周围。空气中,登时弥漫起了白色的粉,银月吃力的爬起,当她可以看清楚洞内时,原先的两人已经不见了。
附近的小山洞里,玉芙蓉心痛的给韩铁玄上着药膏,韩大叔的身上,新伤救痛,似是体无完肤。若她不是鬼医,那韩铁玄的身体,以后必定会用“伤痕累累”形容了。而韩大叔则轻轻拭去了她的泪,柔声问道:“你单身闯入那里,可知有多危险。”
玉芙蓉摇了摇头:“不碍事的,今日是血鹰带着他的部众与暗月教主血拼,我瞅准了机会,才进了来,不想来迟一步,竟见你被那毒妇伤成这样。刚才,就应该拿出‘穿肠笑’,让她尝尝恶毒的滋味。”
韩大叔爱怜的将她抱住,柔声道:“玉儿,这些年,你跟着我吃了那么多苦,难道不怨?”
玉芙蓉抽泣着说道:“自从我在山崖下将你救起,所做的一切,都出自真心,即使不能得你心,有你相伴,也值得了。”即使,远离自己的故土,远离她的亲人,在西平做一个不起眼的奶娘,有他的陪伴,自己也甘之如饴。
“玉儿,”韩大叔紧紧抱住她,心中一片愧疚,这些年来,他的心中一直为心魔所困,竟无法接受等了他十几年的人,而如今,这番生离死别让他意识到,自己错的是多么离谱。这可是他的幸福啊,洗尽铅华后唯一的爱,差一点,他们俩就阴阳两隔。如今,小雪已死,那个伤了她的毒妇也中了“美人殇”。小雪在天之灵,该会瞑目了。
“玉儿,我们走吧。”韩铁玄拉起玉芙蓉的手,认真的像一个大孩子。
“走,去哪里?”玉芙蓉诧然问道。
“我们回你的家乡,去看看,你说的那山水满是灵气的地方。”
“玄,你的仇……”
“傻瓜,为了仇恨,我们已经耽误了十八年,这一次,我不想再错过你了。”韩大叔搂住玉芙蓉,心中已经释然。
玉芙蓉悲喜交集,她紧紧搂住韩大叔,眼角溢出幸福的笑容。在爱情的追逐中,总会有等待,总会有漫长。等,是竹子加一个寺字,所以,选择了等待,就等于选择了清贫,选择了寂寞。可是,只要有他的地方,在哪里不是天堂呢。比起那些连夫君都不知道就嫁了的汉人女子,她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她等到了她们穷其一生也未必能够得到的“一心人”,夫如此,妇何求。
铜镜前,银月不自信的盯着镜中的人,眼中充满了恐惧。终于,她一拂袖,将镜子推到了地下,自己则捂着脸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的脸,竟然出现了层层的蜕皮,头发也白了起来,活脱脱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莫不是玉芙蓉的粉末有毒?难道,她中了令一众公子当头就跑,万千女子闻之丧胆的“美人殇”?
对于女子而言,最可怕的,莫过于美人迟暮,今朝容颜老于昨晚。而中了美人殇的女子,无论是否在芳年,都会状若垂暮。故,此药粉得名“美人殇”。想到这里,银月不禁恨得牙根发痒,韩铁玄,玉芙蓉,你们害我至此,我银月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放过你们。
雪花飘,红颜落 阴错阳差 第83章 假假真真
章节字数:4745 更新时间:09…08…21 10:45
大获全胜的意扬在众星捧月中回到了洞里。“落雪”站在祭台上,见他归来,急忙奔了下去,如小鹿般跳进他的怀里。见此情况,镜儿在旁打趣道:“主人,这几日,夫人一直在等你,甚至爬上祭台为您祈福,可是几日都没有睡个安稳觉了。”意扬拥着怀中的女人,利眼向旁边一扫,潮水般的众人立即识相的散去。
“你一直在等我?”意扬皱了皱眉头,语气中有了几分波动。
“落雪”点了点头,双手伸出,柔柔的缠在意扬的脖子上:“今日回来,就不会再走了吧?”
意扬轻柔的放开她,不知为何,他对“落雪”竟生出了几分芥蒂,虽然自己十分渴望见到她,可见到之后,他的心里就很不舒服,以至于连碰她的欲望都没有了。
两人相谐来到石室,“落雪”为他斟了一杯茶,坐在他的腿上问道:“这一次,战果如何?”
意扬品着她手中的茶,心中闪过几分异样。他淡淡地说道:“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多嘴。”
听了这话,“落雪”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般低下头,而她的身体,则软软地依偎在意扬的胸前。意扬抚着她的脸,一遍遍的抚着,心中却没有了对她的欲望,即使是一吻芳泽,他也无法去攫取那曾经让他销魂而如今却冰凉的唇,此时,他怀中的人,如同带了一张面具,让他看不懂,猜不透。
等等,面具?意扬心中一颤,他怎么没有想到,难怪她的手是温热的,唇却那么冰凉,原来,他竟忽略了那么久……
“雪,你的头发怎么了?”重新审视眼前人的意扬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离别前几日还青丝如瀑的她,怎么会生出那么多华发?
听了这话,“落雪”心中暗自恨了起来,美人殇之于她,确实够无情。一夕的时间,她的青丝尽为雪染,尽管她又用墨汁染了回去,但纸里包不住火,一旦意扬发现了并追究下去,那么她的破绽,迟早会露出来。
“还不是这几日,我闭上眼睛,眼前却闪现你血淋淋的样子,吓得晚上都睡不着。结果,我现在好想睡觉哦。”
意扬的眉头轻轻解开,他柔声道:“那就好好睡一觉,如何?”
“落雪”点了点头,她正求之不得,自然应允了。而意扬在放她如床后,转身离开了来。
“飞鹰,我离去的这几日,夫人可有什么异常?”意扬转过头,威严的问道。
镜儿急忙跪下回答道:“主人,飞鹰一直长侍于夫人身边,并未有什么异样啊。”
“她可去过地牢?”意扬转念问道。
“自从主人您走后,夫人每天都会去地牢,只是,她一进地牢就会把飞鹰关在外面,飞鹰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做什么。可是,就在您走后两天,地牢中传出异动,飞鹰赶忙进去,却见夫人在里面,见了我还训斥了我一番。可那被您用玄铁锁住的囚徒,却不知去向。飞鹰见你没有回来,也不敢自作主张,请主人责罚。”
“你以前不都叫她姐姐吗?怎么改口叫起了夫人?”意扬阴沉着脸问道。
“主人,如今已经与姐姐成亲,两位都是飞鹰的主子,飞鹰又如何敢去造次?”飞鹰低下头,眼一直不敢正视前方,她知道,主人今日的怒火,很大。
“既是如此,你出去吧,好好看着夫人。”意扬的脸阴沉着,他知道,此事必有瑕疵,只是那个胆敢冒充落雪的人,会是谁?如果落雪是被冒充的,那真正的她,又在哪里?飞鹰的那番话,虽然说的滴水不漏,可是她长期陪伴着她,怎么可能看不出破绽,如今,她把人弄丢了,还想全身而退?
修白这个家伙是极懒的,他省了走路的力气,雇了条船,带着落雪欣赏着两岸的风景。船家是一个貌似厚道的老汉,本来他说什么都不肯下水拉船,说害怕被水里的怪兽吃掉,可是,当他看到晃眼的银子后,立刻答应了下来。而落雪,由于肚子的关系,也变得极懒,懒到一直在船舱里睡觉,任凭修白在外面怎么叫她怎么拉她,她都睡得稳如泰山。
然而,修白虽然懒,但却很多话,在船上,除了他与落雪,便剩了那个船夫,可他与船夫是典型的牛与羊,不同的物种,根本聊不上几句。可他又不满足在船上看风景,于是骚扰落雪便成了他每天必做的事情。有时,他会拿着碗在锅上邦邦的敲,有时,他会拼命的摇着落雪的床,边摇边喊: “大风啦,进水啦,船要沉啦。”
面对修白的吵闹,落雪开始还能闭着眼睛捂住耳朵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结果到最后,竟然练就了一身很好的本事,任凭修白在外面怎样吵闹,她都能安然入睡,当一切都是耳旁风。就这样,无聊的修白只得坐在船头,哀怨的看着滔滔江水,心中算计着这趟旅行什么时候能结束。
除了修白,水里还有一个很不安生的东西,那就是水里居住的莫名怪物。那家伙总能感觉到生人的气息,加之这几年封印逐渐弱化,他的力量正在恢复中。所以,每当有船只靠近时,它就会整出点烟雾,然后掀起大风大浪,最后连船带人一起拉了下去。由于它,这条江变得臭名昭著,以至于人们宁愿冒着跑断腿被打劫的威胁,也不愿再从江上坐船了。所以,这条渔船,它自然不会放过。
落雪从梦中醒来,总觉得身体闷闷的,仿佛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她慢吞吞的走出船舱,看到修白悠闲的坐在船头,见她过来了,抛出个媚眼说道:“妹妹不是身体不适吗,怎么出来了。”
那尖尖的嗓音,酸酸的口气,听得落雪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好不容易捡起疙瘩,却见修白上下打量着她,一边打量一边摇头。
“我有不好的吗,看你总摇头。”落雪坐在修白的旁边,见修白一身俏丽的装扮,不禁问道:“修白,你什么时候迷上了女装?”
“怎么,就兴你们女人能穿啊。”修白白了她一眼:“莫非你见我穿女装比你靓丽,所以你嫉妒啦。”
落雪噎住,这种回答,她可是第一次听到。她不禁望了望宽阔的江面:“我们这是去哪里?”
修白继续白她:“你这丫头,真是反应慢啊。上船那么久才问我去哪里,呵,自然是游转四方了。难不成,你还想回那群魔鬼的手里?”
“当然不会回去。可是,你带上我,就不怕被冥执长老抓住,他的心性,可不是好琢磨的。”
修白见了她眼底的担忧,心中松快了些,答道:“放心,那些呆子,他们会查一男一女,会查一男一男,却不一定会去查一女一女。所以,你放心好啦。”
听了这话,落雪不以为然道:“可是那日水遁而去的男子,可是见到我们身着女装,他们怎么不会去查。”
修白听了不禁莞尔,这丫头,还真当他是吃素的,她并不知道,那人不跳水还好,一跳水,水中的寒气侵袭了他的伤口,伤口受寒收缩,将伤口中的毒逼回身体里,一旦毒发,在水中的他就算千呼万唤,也不见得有人能救得了他。活该,叫那家伙成天多行不义,自己也算除了一害。
就在此时,船体剧烈的摇晃起来,水面上升起的薄雾让船工大喊道:“它来了,它来了。”可惜,举目四望,四面除了水就是水,竟没有逃生的余地。船家十分后悔,后悔为了几两雪花银而葬送自己的命。
落雪闻言,并未出现惧色。她已经知道那个家伙的弱点,击退它也非难事。于是,她急忙退到舱内,取了一个火把,然后点火烧了起来。
“喂,你不会要烧船吧。”修白见落雪取出火把,仍不忘在最后玩笑一把。
落雪摇了摇头,她盯着起伏的江面,心中如江水般汹涌。她胸前的珠子,在离开石洞时便已失去了光亮与温度,而明姬也许久不曾进入她的梦中。上一次,她靠着珠子的光亮脱身,而这一次,珠子发光的可能性已经不大,所以,她必须自救。
船家此刻也顾不得撑船,他跑到修白与落雪的身边,心惊胆颤的看着江水的变化。
“你们快去点火把,那家伙怕光,有了火,我们就有一分胜算。”落雪对着修白他们喊道。
江水很快翻腾起来,几条触角从水中伸出,张牙舞爪的袭向船上的人。落雪他们三人靠在一起,手中举着火把,回应着怪物的次次来袭。碍于火光,那家伙不敢在船上硬来,于是在没有占到便宜后,将触角收入水中。就在众人长长呼出一口气时,船身忽然晃动了起来,从坐晃到右,然后从右晃到左。
船家惊骇之下,手中的火把掉到了水里,瞬间便不见了踪影。而水中的那家伙闹得更凶了,它的触手在下面摆弄着,差点就将船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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