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盾牌还是有些让人吃不消,若是举动过久,只怕我等水师将士都要脱力而死,到时候想要卫护将军也是不可得了。”一汉王陈友谅水师舰队的将士开口说道。
当的一声,已然有人受不住盾牌的重量,将手中的盾牌先行放到了船板上。
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这名将官闻得此声,面色大变,以为是水师军中的某个将领欲要犯上作乱,慌忙拧过头去一看,只见一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领已然将手中的盾牌放到了身子跟前,将身子倚靠到盾牌上休憩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本将军看何曾下令要你放下此物。莫非你是想要反了不成。”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军不得不如此言语,心下虽是不知道这些将官心中作何打算,不过眼下还是要维护一下自己的权威的,这等情势之下若是自己的权威都被水师将官给顶的丢到了,只怕就难以驾驭这般的局面了。
那名应天水师的身材不深魁梧,方才举着这偌大的一个盾牌亦步亦趋的跟从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卫护着此人,算是仁至义尽了。方才听从了汉军水师将官的命令,丝毫不敢有些疏忽,以至于弄得自己都有些脱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这名水师将官喘着粗气,一时之间对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长官的指责毫无反应。
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水师将军见到这名将官斜斜的倚靠在汉军盾牌上,对于自己的这些责问是不闻不问,心下愈加恼怒,便对着此人开口道:“莫非你觉得本将军不会将你治罪不成,这般托大,傲视本将军,本将军岂能容你。”
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那名将军听闻了麾下的将官有此言语,便对慌忙张口对着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申辩道:“将军,不是如此,下人岂敢冒犯了将军,又岂会不听从将军的吩咐,只是我等水师将官护卫着将军这么久,手中高举着盾牌,实在是有些吃力,属下的身子不慎壮健,方才有些脱力了,故而不得不放下休息一下。”
其他的将官也是有些承受不了,心中对于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官被将军责骂之事甚为同情,便也跟着口出怨言,厚道一些的不便驳诘将军的言辞,不过也张口帮腔。
一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官说道:“将军,应天水师舰队的战船上似乎有人跟我等打招唿,似乎是想要将军上前一谈,将军此番情势,我等倶是唯将军马首是瞻,将军如何吩咐,我等便是如何应对,不过眼下的情势非要将军出马不可了。我等即便举着盾牌也卫护不了将军多久。”
汉军水师这边正闹哄哄的,楚流烟已然从麾下的探子中得悉了汉军的变化。心下却在忧心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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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府中,马秀英正与朱元璋促膝而谈。
“碧仪妹妹精神恍惚,整个人再也不似从前般玲珑剔透。我总寻思着,把她接入我这边的宅院中来居住。如今应天局势紧张,徐兄弟对整场仗的成败十分关键。如果在这时候,碧仪妹子出了什么岔子,对徐兄弟和应天局势,总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应天府第中,马秀英对朱元璋娓娓道来。
“夫人说得对,只是如今碧仪已经变成这般模样。本国公也只能派多些人去照料她,仅此而已。”朱元璋倒是并没有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徐碧仪对他而言,已然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我想把碧仪妹子接过来到我这边,和我做个伴儿,不知道国公意下如何,可能答应么?”马秀英把自己心理面的想法说了出来。徐达如今是整个战争局势的掌控者,牵一发而动全身,徐碧仪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如果徐碧仪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徐达是不会就这么和朱元璋罢休的。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吧。”朱元璋虽然不爱马秀英,不过马秀英实在是贤惠通达之人,还时常可以为朱元璋出谋划策,排忧解难,她为人又十分顾全大局,朱元璋很是尊重她。对于她说的话,朱元璋一般都会言听计从。
和朱元璋商量好后,徐碧仪就被接到了马秀英的院落中。
徐碧仪原本是个天真无暇,玲珑剔透的人儿,如今变的痴痴傻傻,反应十分迟钝,应对也甚为缓慢,让人看了很是不忍。马秀英想起当年,对于徐李之争,她为了可以保全自己的地位,就一直持隔岸观火的态度,以至于到了今天弄成这个地步,心中很是不忍,对徐碧仪也就越发的好了起来。
徐碧仪变痴傻后,朱元璋从来不曾去看她,侍奉她的人见风转舵,当然也就不待见她了。如今,见大夫人马秀英这么疼惜她,徐达在前线的声势锐不可当,当然个个又重新趋炎附势起来,对徐碧仪好得不得了。但是这一切,对徐碧仪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谁是谁非,她已经分不清楚,也不想明白。
这日,马秀英吩咐新来的婢女小禅,带徐碧仪去花园中晒晒太阳。
徐碧仪在房子中呆的久了,可以出去,心情格外舒畅。小禅看她玩的高兴,就去做了一个捕蝶的网,教她捕蝴蝶。
徐碧仪拿着网,追逐着蝴蝶跑来跑去,心中说不出有多么欢畅,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一样。那时候,在田野中,她也是这么追着蝴蝶跑,也是这么无拘无束,也是这么自由自在。那时候,她的心中一点挂念都没有,她可以那么痛快,那么快乐。
可是现在呢?
现在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如果一切可以没有发生过,那该多好。如果一切只是一场梦,那该多好。
她的心境,渐渐明白过来。前尘往事,一阵一阵的翻涌过来,在她胸中沸腾不已。她想起以前的朱重八,再想想现在的朱元璋,她想起以前快快乐乐的日子,再看看如今尔虞我诈的府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
好像每个人都变了。是什么让大家都变成了这样?不仅仅是朱元璋,还有她的哥哥徐达,还有跟哥哥一起远在前线的楚流烟,甚至自己,都完完全全变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瞬间,她是怀了必死之心的。她想到了很多人。她想到了她的哥哥徐达,她望着远方,一只大雁哀鸣着远远地去了。去到很远很远,不知名的地方。
“大哥,你要好好保重,早点结束这场战争,早点回来。”她在心里轻轻的说。
她想到了楚流烟,心中,对她充满了羡慕和感激。她羡慕她,同样是女子,当初也曾见她张皇无助,也曾见她心痛欲绝,可是为什么现在,她可以变的完全不同?她可以指挥千军万马,从容自若,她可以奇谋迭出,帮朱元璋打江山,成为徐达最得力的助手。她可以叱咤风云,做一番男儿都做不到的事业。她活得是那么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她从来没有什么畏惧的,过的是自己想要的日子。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做不到呢?
她感激楚流烟。感激楚流烟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感激楚流烟在战火之中,还挂记着自己的安慰。还写了那么多的书信,来告知自己前线的情况,哥哥的情况,还一直鼓励她,安慰她,让她坚强起来,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庙堂卷 第二十七章 陨落之莲
徐碧仪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往昔的追忆之中,可是前些日子的灾变已然令的心绪精神都以不胜负荷,前尘往事对于他人而言是过眼云烟。而到了她的心里头却连过眼云烟都不是,只是迷迷茫茫,模模糊糊的影迹而已。
犹如一个夏日的夜里头捕捉流萤的的女娃子,这些前事烟尘对于心力交瘁的徐碧仪而言,就如明灭不定的流萤一般,想要刻意去捕捉它的踪迹之时,却发现失去了所在,而流萤的余光毕竟是入了眼,入了心,这些前尘旧事对于徐碧仪而言便如在昏黄的青灯之下,处声藏书万卷的楼宇里头的那些浩若烟海的发黄古卷中,试图寻找一本毫不起眼的孤本,极为费事。
对于精神恍惚心力交瘁的徐碧仪而言,这自然是一件极为耗费心神之事,在加上大病未愈,更是一副病体支离的模样。
费力想了半晌,徐碧仪实在是有些撑持不住了,只觉着软红十丈,前尘往事俱是到了心头眼下,不过却不知道这些事情究竟是如何发生的,虽是细细想来,依旧漫无头绪,不觉有些头痛欲裂。
“哎呀,头好痛呀,实在有些难受。”徐碧仪用一只书拖扶着着自己的不时发出阵阵隐痛的额头,颇有些无法消受的模样。
徐碧仪只觉得心中有些郁塞憋闷,更是觉得脑浆子里头视乎被一根粗粝不堪的绳子勒转住了一般,一阵痛胜一阵的,这般头痛欲裂的感觉实在是让徐碧仪打心眼里头觉得难受。
头疼的不行,再加上高悬的烈日射发出的令人目眩神夺的光晕,徐碧仪觉得自己的身子视乎是比什么东西掏空了一般,软绵绵的毫无劲道。
眼见徐主子这般情态,小禅似乎有些失惊的对着徐碧仪开口说道:“主子你没事吧?是不是身子觉得有些不爽利。”
已然有些汗涔涔的徐碧仪闻得小禅有此问话,有些迟缓吃力的对着小禅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晴日方好,出来散散心倒也不错,只是时不时的觉得有些头疼。”
小禅听的徐碧仪这般说法,抬头看了看天光,便似自责般的对着徐碧仪开口说道:“此事全在小禅身上,马夫人委派奴婢前来照料主子的起居,奴婢自是不敢不尽心。原本小禅见主子老是窝在屋子里头,生人不近,这般离群索居原是有助于颐养病情,更何况马夫人还时常派底下人来此问安照拂,不够奴婢想来终日不见天日终究有些不好,便跟主子建议了没事出来晒晒太阳,没有想到主子还真是入了心,出来晒太阳,结果搞成了这般模样。还请主子责罚奴婢。”
这番情辞哀切的说法入了徐碧仪的耳内,自是有些哀矜怜悯眼前的这名丫鬟小禅。
“这也不是你的错处,你也犯不着自个跟自个生气,何曾怪过你一言一句了,不过眼下的情形,是断乎不能在日头下之下。”徐碧仪有些神情倦怠的对着小禅开口说道。
小禅听得徐碧仪有此说法,心下明白徐碧仪已然是有些倦怠,想来是被日光曝晒,有些头晕眼花了。
心下有此想法,小禅慌忙接口说道:“主子嫌弃这的话,不如移步到别处阴凉的所在。”
徐碧仪听得小禅这般说法,倒是别无意见,便对着小禅开口说道:“这般也好,只是身子绵软无力,口中也有些干渴,若是能够换一处地方歇歇脚,只是最好不过。只是眼下身子倦怠无力,挪不动脚。要是能挪的动,就算回转回去也不差。”
“主子若是身子不爽利不如倚靠着奴婢身上,奴婢可以扶着主子挪个地儿。”小禅颇为柔谦顺服的对着徐碧仪开口。
徐碧仪微微一愣,觉得若是自己倚靠这小禅举步前行,终有些不便,便对着小禅开口说道:“也好,眼下也唯有借着小禅你的肩膀一用了,今日势必要累及你了。若是觉得辛苦就说一声,咱们歇息一会再走。”
闻得此言,小禅不无惶恐的接口说道:“主子说笑了,服侍主子本来就是奴婢的分内之事,能够给主子代步,也是奴婢的荣幸。”
听得小禅有此说法,徐碧仪自然是无话可说,便对小禅说道:“今日牵累了你,日后必有锁酬报。”
“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哪里能要主子的酬报奴婢,主子若是真的这么做,岂不是活活的折杀了奴婢。”听闻了徐碧仪有此一说,小禅慌忙截住了徐碧仪的话头。
随后便走到了徐碧仪的侧边上,指着不远处的一处怪石嶙峋的一处假山,便对着徐碧仪开口说道:“主子,那面草木葱茏,有水池假山,是个歇脚的好地方,不如主子先移步到那边一些,等到气力回生了过来之后,再做其他的打算。”
徐碧仪闻得此言,便沿着小禅所指的方位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有一胜地,曲径幽深,草木石土颇有可观,不觉怡然心喜,便对着小禅张口说道:“你所言的地方颇为称我的心意,我别无意见,你就随我一道儿去那边歇息一阵好了。”
听闻徐碧仪允诺了自己的这般建议,小禅自会有些欣然色喜的对着徐碧仪开口说道:“主子既然也同意到前头去歇息一阵,自是最好不过了,就请主子倚靠着奴婢的身子上,让奴婢搀扶着你去那边好了。”
徐碧仪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极为柔顺的听从了小禅的意思,伸出一只手搂过了小禅的肩膀,小禅见到主子有所动作了,心下明白徐碧仪已然听从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