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三分之一，顾茗瞄了一眼宋瑶那边堆着的“籽料”，不由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将剩下的“籽料”进行更加细致的检查。
“还剩3分钟。”薛老瞄了一眼时间，语气平静的说道。
宋瑶那边还剩下几块“籽料”就等着她做最后的抉择，而顾茗尽管已经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了，可她的面前还剩下5块看上去不管是从大小还是颜色来看都差不多的“籽料”。
顾茗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着急，一着急就容易出错，五分之一的几率，绝对不能出错。
“还剩2分钟。”薛老再次报时提醒。
宋瑶那边迅速的做出了抉择，拿着自己选中的那一块站起了身，走到了薛老的身边。
随着宋瑶的动作，顾茗这边的压力骤然加大，她就算没有回头也能够感觉到此时薛老的视线是放在她的身上的。
不，准确的来说薛老的视线是放在她的手上。
顾茗又剔除到了两块“籽料”，她的面前就剩下了三块，这三块之中就有一块是她之前选定的那块玉石。她拼命的回忆之前拿到玉石观察的时候的样子，可因为隔了一段时间，纵然大体上她记得比较清楚，可是有些细节方面她就有些模糊了，就好比这玉石的那点偏红的皮壳到底有多大，是有食指的指甲大小还是中指的指甲大小，这个问题她始终都拿不定。
“还有一分钟。”薛老平静的报时声传进了顾茗的耳朵，让她突然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心也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果断的剔除了一块“籽料”，她的眼前就剩下最后两块，而用肉眼她已经分不清楚到底该选那一块儿了。
“还有三十秒。”薛老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在顾茗的耳边炸响。
她猛地将两块“籽料”放到了手上，开始来回不停的掂量着，迅速左手的热度，以及心底传来的那声声滚筒转动的声音。
“时间到。”薛老准确的掐住了时间：“顾茗，把你的选择拿过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 打还是不打
顾茗心中一紧，下意识的松开了左手上拿着的那块“籽料”。
她这一动作，大家便将视线放到了她右手上拿着的那块“籽料”上面，意识到这块就是顾茗做出的选择。
“还不快过来？”薛老眉头轻皱，对于顾茗这种慢腾腾的做法表示了些许不满。
宋瑶抬头看了顾茗一眼，嘴角露出了点点微笑。
顾茗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籽料，起身朝着薛老那边走了过去。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了，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好想的了，该是什么结果就是什么结果。
薛老让顾茗和宋瑶将自己选出来的“籽料”放到了一张小木桌上面，而他则是站在木桌前面看着两块“籽料”，似乎是在做什么评估。
此时，莫亦戴从昨天晚上休息的屋子里出来，递给薛老一个袖珍型手电筒模样的东西，然后自己便退到了一边，冲着顾茗和宋瑶笑了笑。
“之前我说的如果你们挑不出来就离开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可以去重新做一次选择。”薛老也没有立刻给出答案，反而对着宋瑶和顾茗道。
顾茗和宋瑶闻言都没有动。
“嗯。”薛老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待会儿就不要后悔。”
宋瑶脸上始终带着得体的微笑，似乎对自己很有信息。
顾茗脸上则没有太多的表情，这是她的习惯，越是到了这种紧张的时候，她的表情就越少，让人不能轻易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来。
不过她的眼睛却是和其他人一样，一直盯着桌子上并排放着的两块“籽料”。
说真的，那两块籽料到底那一块才是她最开始选择的那一块她还真的没有分出来，只是到了薛老提醒她时间到的时候，她的左手自己做出了选择，松开了左手握着的那块“籽料”，而且松开了那块“籽料”之后，她的心中一点儿也没有后悔的感觉，薛老说了可以再给她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她心中也没有因此产生一点儿的动摇，觉得既然她的那只神奇的左手为她做出了选择，那么在这冥冥之中自然就会有它的安排。
这也许就是一种直觉。
薛老也没有多说废话，拿起那个袖珍手电筒模样的东西对着两块“籽料”照了照，两块“籽料”上面同时显示出了隐藏的数字，宋瑶选的那块编号为2，而顾茗选的那块编号为1。
站在木桌前面的薛老看得最是清楚，围在旁边的人站得稍远，但是也看到了。
“不错啊！”巴扎是个比较爽朗的汉子，看到了这样的结果，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马对着宋瑶和顾茗竖起了大拇指。
宋瑶点头回以一个微笑，算是接受了巴扎的赞扬，而顾茗同样也对着巴扎笑了笑，心里却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今天没有要离开的人。”薛老关上了袖珍手电筒状的东西，回头看向了宋瑶和顾茗。
从薛老说话的语气来看，也听不出来他对这样的结果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顾茗和宋瑶只得赶紧站直了身体，就好像是等待领导检阅的士兵一般。
“很多事情是没有定数的，记着别只关心一部分的东西而忽略了其他的细节问题。鉴定的人考的就是眼力，虽说经验是很重要，但是有的时候经验这种东西反而容易让人被假象蒙蔽。在鉴定的时候不能之简单的判断真假，仔细的分析它们的每一个地方，尽量减少可能会产生的错误。不过从你们今天的表现看来，还是有一定的潜力，至于能不能把潜力变成事实，那就得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薛老说完这番话，也不理会顾茗和宋瑶，背起手臂离开了木桌前面。
巴扎笑了笑，跟着薛老一块儿离开。
顾茗和宋瑶对视了一眼，对薛老说的那番话，好像懂了，可又好像没有完全懂。
莫亦戴见两人没有动作，主动上前将木桌上的两块“籽料”给拿了起来，分别放到了顾茗好宋瑶的手中：“这个你们就留着，这个可是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希望它们能给你们带来好运。”
他虽然只是薛老的生活助理，也不是古玩这一行的人，但是有的事情却也是看得明白的，出现在这次行程中的两个女孩，还有薛老做出的这些举动，他都知道这背后的含义是什么。
别的事情他没有办法，但说点好听的吉利话还是没有问题的。
“谢谢。”顾茗冲着莫亦戴笑了笑，细细的摩挲着“籽料”的表面。
这样的一块“籽料”要是换做平时，她绝对是没有兴趣的，不过就像莫亦戴说的那样，这块“籽料”代表着她通过了薛老的第一个考验，这个可是有相当大的纪念意义，能不能成为薛老的徒弟，正式的考察已经开始了。
接下来的一天，顾茗等人都没有离开这个看似平凡却又不平凡的小院儿，薛老一直在和巴扎聊天，而顾茗和宋瑶则是被指派去帮忙干活儿，继续挑选合适的山料。
在此期间，薛老没有再说过一句类似于指点的话。
山料的大小不一，院子里的山料也不是所有的都适合用来做成“籽料”，加上本身顾茗和宋瑶的关系就比较微妙，既是同行需要互相帮助的同伴，又是共同竞争薛老徒弟宝座的人，因此这挑起山料来隐隐的就带着点攀比竞争的意味儿。
谁的速度快，谁挑的山料又多又合适，这些通通都可以成为互相比试的名头。
不管怎么样，两个人毕竟都是女孩子，这么一整天弄下来，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顾茗别说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就连拿筷子的手也没什么力气了。
巴扎看着她们俩的样子只是笑，薛老却是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到了晚上，那就是自由活动的时间了，宋瑶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又开始在上面整理东西，顾茗习惯性的将自己今天所得的心得记到了笔记本上面，瞧着宋瑶一时半会儿也整理不完的样子，顾茗也不想打扰对方，一个人走出了屋子。
巴扎小院虽然地处偏僻，但是手机却是有信号的，似乎这里的人有装信号增幅器，至少顾茗的手机有三格信号。
顾茗随意的搬了一根小凳子坐在廊下，隐隐的听着主屋那边薛老等人说话聊天的声音，然后开始给妈妈和爷爷打电话。
尽管她已经成年了，可每次出来妈妈和爷爷都不太放心，始终都是惦记着她，要是一天不听到她的电话，两个人连觉都睡不安稳。
顾茗在电话里一点儿也没有提到自己累了一整天的事情，而是说了一些一路上的见闻，还得意的说自己得了一个小小的战利品，一整天的劳务活动到了她嘴里就成了一项既锻炼身体又能增长知识的娱乐活动了。
这点她可没有谎，虽说弄了一天的石头整个人是累了点，但是得到的知识确实相当的丰富的，关于各种山料的组成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如果以后遇到这种山料染色打磨做成的“籽料”相信就算是不用她的左手，她也能够更快更好的做出正确的判断。
跟妈妈和爷爷结束了通话之后，顾茗看着手机开始犹豫了起来。
该不该给秦昇打个电话呢？
顾茗有点小纠结，秦昇可是在追她呢，昨天早上一大早还牺牲了睡眠时间送她去了机场，不过……
她昨天下了飞机之后才抽空给对方去了个电话，虽然秦昇没有说什么，但是她能够感觉到秦昇应该很忙。还有就是，这会儿已经很晚了，也不知道秦昇睡了没有。
顾茗随手从旁边捡了一根枯树枝起来，然后开始在地上画圈圈。
打还是不打？
纠结了大概十来分钟，地面都块被顾茗给刨出一个小坑来了，她这边却是还没有下定决心。
她将手机拿到了自己的眼前，将秦昇的电话号码给调了出来，然后死死的盯着手机屏幕，好像准备从上面看出一朵花儿来一样。
叮铃铃……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顾茗手上一滑，差点把手机给摔到地上去。
惊魂未定之余，看到手机上来电显示的是秦昇的大名，她的那颗小心肝却不受控制的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
顾茗的手好似条件反射一般，看清楚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秦昇的名字那一瞬间便不经过身为主人的她的同意，擅作主张的按下了接听键：“喂……”
秦昇似乎没有想到顾茗这么快就接起了电话，短暂的愣了一下之后，好似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语气中便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愉悦：“睡觉了吗？”
第二百三十七章 被调/戏了
听到秦昇声音的那一瞬间，顾茗的心跳猛然加速，似乎有一股小小的电流从电话里面窜出来，直达她的心间。
好在顾茗的心里素质还算是过关，出于一种女性的微妙意识，尽管她的心跳得厉害，可说出来的话却是稳稳的，不见丝毫颤抖：“还没有睡，你呢？”
“我也没有睡觉，你在干什么？”秦昇低笑。
顾茗觉得脸上微微有些发烧，瞧她问些什么问题，人家都打电话给她了，当然没有睡觉啦！
“我？”顾茗看了一眼左手上拿着的树枝，又看了看地上被她刨出来的小土坑，下意识的抬脚踩了踩，试图毁灭证据：“晚上吃多了点，这会儿正在院子里消食。”
“是吗？”秦昇语调上扬，这会儿都快十点了，就算是晚餐吃得再多，也不应该都这个时候了还需要消食。
不过他聪明的没有揭穿顾茗的小谎言，反而笑道：“虽说吃多了走走消食很不错，但是你们哪里应该很冷，你要小心点别感冒了，如果觉得不舒服也别硬撑，一定要说出来。”
“我知道了，你跟我妈说的一样，刚刚她和你说了一样的话。”顾茗听着秦昇这近似唠叨的关心之语，不由自主的又开始拿着手上的树枝在地上画圈圈，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样，今天也很忙吗，该休息的时候也要注意休息才是。”
“今天不算很忙。”秦昇瞄了一眼旁边不远处书桌上摆着的那一大堆资料，又接着道：“你们下一站准备去什么地方？”
“薛老没有说，不过他今天有小小的考验我和宋瑶一场，我差点就要被薛老给赶回来了。”话题一起顾茗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拿着手机坐在小凳子上面嘀嘀咕咕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和秦昇说了一遍。
薛老考验她的事情不好跟妈妈和爷爷说，但和秦昇说却是没有问题的，这下她可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将自己的心中的那点点小小的喜悦通过电话传到了秦昇那边。
秦昇听着顾茗的声音，不但没有觉得烦，反而有一种放松的感觉，同时心里也为自己及时给顾茗打去了电话而小小的得意。
如果没有打这么一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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