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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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贱-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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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哥则是月初换上*,月底反穿,到下个月底再用清水漂洗。最奇特的是他的脚,见过脚臭的,只是没见过这么臭的,蚊子都能被熏得阵亡。外观如福尔马林浸润,乌黑油腻,熏得我们都盼望着自己得上鼻炎。
  张辽的头面相当体面,苍蝇落在头发上都得往下跌,脸上不擦三遍“香香”绝对不出门。可是他总把穿过没洗的衬衫都扔在柜子里,等实在没有干净的了,再到脏衣服堆里拣一件比较干净的出来穿。
  赵远的被子从来没有里外反正,他平常点蜡烛看书,星星点点的蜡油全滴在被子上。有一次张辽爱怜地摸着赵远的被子装*:“多么美丽的布面,正适合做桃花扇!我就是那倾国倾城的貌,你就是那多愁多病的身啊!”
  我们异口同声:“滚!一边酸去!”
  最丢人的是我们江哥。我压根就没看过他去澡堂洗澡,他从来都是只穿个三角小裤衩,春光无限地在我们走廊的洗漱间里开着最大的水龙头,拿着脸盆往自己身上扬水,弄得一地的水,再用毛巾搓泥。他似乎还很喜欢搓泥,从自己身上搓下来的泥再捏成泥丸,好好欣赏一番,接下来再冲洗两遍就浑身湿漉漉地回寝室。
  有一天,江哥“洗完澡”后趿拉着拖鞋往回走,一个女孩从对门出来,看见江哥近似*的身体低声惊叫出来,江哥对男宿舍出现女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心里还在想:叫什么叫,白看了我的身体你还叫上了?
  当时江哥就赌气上前说了一句:“同学,不要害怕,你还是清白的。”那个女生脸羞得通红,转身跑进了我们寝室。江哥不解,难道她没看够?还想到寝室里好好看看我这么完美的腱子肉?江哥随手推开门却发现寝室里黑漆漆地站满了人,原来是凤哥带着男男女女的学生干部查寝。众目睽睽之下,江哥那个羞啊,就差没找地洞了……
  我们周围的生态环境就是这样一点点被破坏掉的。最开始寝室出现古怪味道的时候,我就建议提高卫生警惕,制定一个卫生轮流值日表,防微杜渐。江哥一脸的不以为然:“臭男人,臭男人,不臭怎么成男人?”
  没多久寝室就发展到垃圾满地,根本没有落脚之地。贾贝勒捏着个蟑螂反复“玩弄”,非常无耻地把我们寝室命名为“*窟”。
  最后就连蟑螂都没了落脚之地,纷纷往桌子上爬。一日早晨起床,赵远惊呼:“蟑螂把我昨天新买的面包给上了!”
  丁原听完立即一跃而起:“快!把蟑螂夹在中间,我好久没吃汉堡了!”
  后来有一天,我们去隔壁寝室参观,回来以后,个个垂头丧气,宛如斗败的公鸡。
  “怎么可能还有比我们寝室更脏更乱的呢?咱们几个真是脸上无光!我实在丢不起这个人!”江哥受不了这个打击,决定忍辱负重,去隔壁寝室取经。
  他们的寝室长见到虚心求教的江哥,轻摇着手指说出了句让我们心服口服的话:“不要和我们比懒,我们懒得和你们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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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不做无聊之事,何以遣有生之涯!
我们寝室闲暇时最大的运动就是玩扑克,而且从来没有像别的寝室那样出现过三缺一的情况。这天,老大又心血来潮地喊:“弟兄们!来一局?”
  我们热烈响应,我、丁原、张辽和老大很快凑上了一局,刚要摸牌,辽哥突然想出了个主意:“这么玩没意思,咱们玩点刺激的。”
  大家都很感兴趣,纷纷追问:“你丫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药?”
  辽哥慢条斯理地洗牌:“这个游戏叫诚实和勇敢,输的人必须去做赢的人指定的事情,而且不可以耍赖。”
  我们一起郑重举右手发誓,颇有革命志士的悲壮和慷慨激昂:“耍赖者,全家死光光!死光光!”
  大家很快进入了状态,第一把,很不幸的我就来了个开门红,江哥这个猴孙不怀好意地让我双手抱头蹲在门口唱六遍东方红。
  我无奈,只好蹲在寝室门口,不理会从门口路过的同学的指指点点,大声高唱:“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
  当我唱到第三遍的时候,江哥把我揪回来了:“行了,阿武,别唱了,受不了了,唱得像用鸡爪子挠门似的,真是难为你了。”
  第二把,苍天有眼,江哥不幸地落到我的手里,我一脸奸笑地望着他。他打着哆嗦向我求饶:“阿武,哥哥平日待你不薄,刚才还放了你一马呢!”
  我拍拍他的肩膀:“哥哥放心,我不会让你唱歌的,我是让你实现一下理想,去当回飞行员!”
  “什么是飞行员?”
  飞行员就是脑袋上顶着女人的文胸,双臂张开,在其他寝室里跑圈,口里还得大声吆喝:“我是飞行员!我是飞行员!”
  让我最难忘的一幕出现了。江哥五尺八的铁塔壮汉,顶着粉红色的毛巾,远远看上去像女人的*(由于我们寝室没有女人的文胸,只好拿毛巾凑数),双臂扇动,装小鸟依人,“飞”到别的寝室,声音忸怩:“人家是飞行员嘛,人家是飞行员嘛!”
  整栋寝室楼的同学都在呕吐中。
  继续再玩,花样不断翻新,张辽画了熊猫妆下楼买啤酒,丁原给女生打骚扰电话……
  到了最后一把,大家都红着眼,发着狠,要报仇雪耻。很不幸,我总是衰星高照,输得丢盔弃甲,还有一个和我一样倒霉的孩子——丁原,赢的是辽哥。
  杀千刀的辽哥眼球转了转:“你们看过《断背山》吗?”
  他要求我们下午在教室里扮同性恋。真是恶毒,简直是想让我们打一辈子光棍嘛!
  到了下午,我和丁原只好硬着头皮搂抱着走进教室,然后在众目睽睽下站在讲台上亲了一口。哗!200多人的阶梯教室顿时炸开了锅,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们,纷纷议论道:
  “天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同志吗?”
  “两个多么英俊潇洒的帅哥啊!太可惜了!”
  “真是他妈的林子一大,什么鸟都有!”
  “这是什么时候流行的玩意呢?咱们班也赶了一次潮流?”
  ……
  从那以后,原哥就再也没有胆量在阶梯教室里出现了。
  我疯狂地郁闷,为了讨回可怜的尊严,怒气冲冲地找到江哥和张辽这两个杀千刀的:“咱们比掰手腕,如果我输了我请你们吃饭;如果赢了你们中的一个,你们俩就再扮一回同志!”
  结果,我买了中午饭局的单。
  晚上我倒在床上,恨不得吐上几口血,真的是“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有了这次血的教训,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沾赌博的边了!
  

七、读书不如去找乐,乏味到想去上课。(1)
又浪荡了半个月,实在没有什么意思,我就和唯一一个去教室的赵远一起去上课。
  其实上课也很有意思,有一个老师为人死板严肃,课堂纪律要求极其严格,我们班一美女常常早晨来不及吃饭,上课时用书挡住老师视线,然后狼吞虎咽。
  那天此老师心血来潮,一心要记住“埋首苦读”的她,掀开书一看,美女嘴里还叼着半个包子。她大惊失色,颤抖着不知如何解释,老学究大概第一次如此幽默,他转身对我们讲:“同学们请看,如果像这位同学这样长期在紧张的环境下进食,会引起胃痉挛的。下面,我讲一讲什么是胃痉挛。”
  还有,唯一能和尸体做“亲密接触”的也就只有我们医学院的学生。每次放假回家,我们都得意扬扬地对着高中同学吹嘘,大肆渲染解剖的神秘。看着他们听得瑟瑟发抖,还很好奇地问这问那,那个虚荣啊!
  而比起某些大学的学生虐熊虐猫的小儿科,我们简直是“灭绝人性”。如果不是顾及实验室“损坏标本按价赔偿”的明文规定,我们早就效仿古人“戳尸毁骨”了。
  最缺德的是贾贝勒,他至今床底下还藏着从实验室偷回来的蝶骨。蝶骨是人体上最美丽的骨头,在头颅骨中,经过漂白后,晶莹如玉,形如蝶翼。格格几次撒娇讨要,肯倾千金为一笑的贝勒爷就是不给,他扬言等到老了以后给自己孙子当玩具。
  开始学人体解剖的时候,我们学的是骨骼。在千篇一律的电视剧情里,弱不禁风的女主角一看见阴森森的白骨骷髅,就躲进男主角的怀里花容失色。而我们班那群女生简直不能让我们下半点怜香惜玉的决心,她们如同摆弄玩具般兴致勃勃地按着解剖图谱把散骨拼成骨架,然后把它们挂起来合影留念,并向我们男生示威。
  为了讨回大老爷们的尊严,上完解剖课后,我们特地一起风风火火地到食堂点大盘的酱脊骨!
  其实从内心说,我挺喜欢学医的。仔细回想起来,这可能来自我少年时候的武侠情结,无论是平一指还是胡青牛都是我那时候的偶像。有时候我幻想轻薄冷冽的手术刀就夹在我纤长的手指里,散发着幽涩的寒光,只见我手起刀落,干净潇洒地切下病灶,想一想也是很有感觉的嘛!
  可是后来才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医学院的老师大多是临床医生,每次上课的时候,有的老师讲到一半就开始发牢骚。现在的病人也说不清素质太高还是素质太差,他们对医生总有莫名的排斥感和不信任感,治疗的时候喜欢干预医生的诊断,但出了一点点差错就和医生纠缠个没完。
  给我们讲解剖的老师是医院病理科的主任,至今还有两个医疗官司缠身。还有我们的外科老师动手术的时候家属用DV录像,说是以后出了事故这就是证据,这让他感到这是一种羞辱,差点为这个辞职。
  有一些责任心强的老师干脆在讲课的时候穿插如何应对各种患者,其实在我大学生涯里接触的这些临床老师大多都是具有高度责任感和高超医术的医生,至今我还不能理解现在社会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对医生的偏见。
  在大学里我见过最潇洒的老师就是我们的病理生理老师,和其他同龄的黄脸婆比起来,她简直像宫廷的贵妇,穿衣打扮永远是那么光彩华丽。相传,在她年轻的时候追求者如云,她却最终下嫁给自己教过的一个穷学生。在那个时代的师生恋简直是惊世骇俗,更何况是女老师和男学生?后来证明,还是我们老师她慧眼识珠,她老公现在是临江市的副市长。

七、读书不如去找乐,乏味到想去上课。(2)
在她上课的时候,整个阶梯教室座无虚席,甚至有不少旁听生。在课堂上,她是天生的焦点,让我觉得她有一种风四娘的感觉,娇怯怯的女人,玩着最快的刀,喝着最烈的酒。她讲课的速度很快,却带着旋涡般的魔力,引导着所有人的情绪。现在回想起来,那真是一种美美的享受。
  在我老老实实跟着赵远有规律地去上课的时候,其他的哥几个出了点小麻烦。那天晚上,江哥、张辽、丁原他们在贾贝勒的撺掇下,实在按捺不住寂寞,跑去校外网吧上网。上网对我们来说是最快乐的事情,但我们学校的管理虽然松散但校规严格,夜不归寝者一律开除!玩到半夜的时候,哥几个谁也不敢以身试法,准备翻墙而归。
  江哥看见墙头上坐着一个民工,现在学校为了扩招扩建,弄得半大个校园乌烟瘴气,民工穿行。江哥仰着头小声问:“哥们,里面有保安晃荡吗?”
  那个民工微笑着很轻松地做了个“OK”的手势,他们就下饺子似的往下跳,结果正好被三个巡逻的保安抓住。哥几个越想越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民工故意涮了。那个手势,可以代表“OK”,也可以代表“三个”,真是狡猾啊!
  后来,在凤哥的斡旋下,系里随便给了个警告处分,后来的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再晃荡晃荡就到了期末,这是大学里的第一个期末,大多数学生都很紧张考试,虽然是“年年岁岁题相似”,但也绝对是“岁岁年年人不同”。高数、解剖、外语等八座大山无情地压在我们头上。女生倒还好说,梳着辫子可以头悬梁锥刺骨,男生的半寸头发实在悬不起来,而且自己扎屁股也下不去手。
  我们寝室的哥几个更是懒人中的典范。早两天六个人热血沸腾地相约一起复习迎接考试,郑重其事地发誓:“持之以恒,何必三更起五更眠:三天打渔,最无益一曝再十寒。”可到了第三天,江哥懒洋洋地端着外语书心不在焉地翻着;贾贝勒出了点情感危机,高中时代的女朋友找上门来,正黄旗的格格非常生气,他两端难顾,更是无暇看书;而辽哥去了网吧“换换脑子”;说实话,我也困得不行,一边打瞌睡一边翻书,书翻完的同时梦也做完了。
  只有原哥拿着一本解剖图谱在那里比比画画,嘴里还嘀咕:“腰椎20,肩胛骨54……”
  我们非常奇怪,上前问个究竟,原哥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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