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而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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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而不去-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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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女朋友吗?她问。

  没有,我很诚实地告诉了她这个很私人的问题。

  看来我们是同病相怜,她不容质疑地把我划分为一类,这我并没有异议。

  其实,我又何必装腔作势呢。对于一个没有爱情的大男人,有时候内心就像就像易碎的玻璃,她的话刺到了我脆弱的神经。当然此时我不能表现我的脆弱。

  我们开始了漫无边际的闲聊。从这个情人节的早晨直达日上竿头似乎还意犹未尽。后来因为我要开会的缘故,我们才停止了这次长谈。

  挂断之前,她说,晚上等我电话,我居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曾经接听过无数的陌生读者的电话,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把自己暴露得这样彻底。从开始的淳淳劝导,到后来的内心独白,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职业身份。

  整个下午,我都有些心神不宁,为这个声称要自杀的女子。

  我被谁诱惑

  现代人的爱情,愈来愈讲究速度,就像那提了速的火车到达终点的时间越来越短。

  我自信不会如此,因为我从不相信网恋之类的速食爱情,如同我撕肝裂肺的初恋,相处了三年没敢主动和她说一句话宁肯成为一种过程残留在记忆中,也不愿简单地踏上恋爱快车道。在2月14日那个玫瑰花泛滥的日子里,我坚守多年的防线一刹那土崩瓦解,我29年来的感情积蓄,被一根纤细的电话线盗走,对方就是那个声称要自杀的女子。

  这天晚上,我们共同创造了一项纪录,在一夜之间,两人通话时间超过12小时(不知可否进入《吉尼斯大全》)。在这段时间里,我和她火速完成了相识、相知、相恋的过程,并举行了一个简短的电话上的婚礼。

  她说,给我打来电话缘于她和我一样拥有一个具有古典美的姓氏。她告诉我,她收集了我近年来发表的所有文章,因为我和她有一个同样令人骄傲的姓。

  话题从这里拉开便一发不可收拾,因为上述缘故,我对她平添了几分亲切,言语中没有丝毫的设防,见我如此,她也由最初的小心翼翼渐渐热烈了起来。

  她告诉我,最初见到我的名字是在网上,那是去年夏日的某天,她偶尔的一次上网意外地发现了我在某个网站发表的一篇文章(我用的是真名),便记住了我的名字,后来她在家里订阅的一份本市报纸上又看到了这个熟悉的姓名而且还有联系方式,她曾几次拿起电话却失去勇气。

  我问,你现在还想自杀吗?

  她说,傻瓜,我要不用这种方法,你怎么能记住我呢?

  她说,尽管我们今天是第一次通话,在我的感觉里,就像已经认识了很多年。

  我于是告诉她,我也有同样的感受,我感觉到了她的欣慰。

  她问我:“如果爱上一个人,该怎么对他表达呢?”

  “那就要看你爱上的是谁?”对于这种问题我已是司空见惯,因为有许多的读者也会在困惑的时候打来电话提出此类的问题。

  “你就不要问我他是谁,你就告诉怎样让他知道就行了。”她在期待着我的回答。

  我沉思了片刻,对她说:“如果你真心爱他,他一定能够感觉得到,如果他迟钝,你不妨很明确地告诉他,你爱他。”

  “是吗?”我听见电话那端的她笑了。

  “你喜爱我吗?”她问。

  “……当然。”我很诧异她问这个问题。

  “那我告诉你,我爱的就是……你。”电话那端传出这句话后便陷入了沉寂。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爱情,我不知所措,定过神来,我想,可能是她在给我开一个开心的玩笑。

  想到这,我笑了,便道:“是吗?我也好像爱上你了。”

  她说:“我感觉你不真诚。”

  “那怎样才算真诚呢?”我问道。

  “你愿意取伊思思为妻吗?”

  我想反正是玩笑,今天是情人节,能让她开心开心也是一件好事呀!于是我便回答道:“我愿意。”

  “伊思思,你愿意嫁给伊扬吗?”我反问道。

  “我愿意。”电话那端她的声音透露出一丝羞涩。

  她希望我能为她点一首歌,我答应她,在新的一天开始的时候,我一定会用电话给她送去一首歌。2月15日凌晨1时,我将黄家驹的那首《真的爱你》用采访机录制了下来,用电话传给了一直在等待着的她,我感受到了她激动和喜悦。在听完歌后,我们又谈了很多很多,在那种爱意浓浓的气氛里,我陶醉了,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的爱上了她。 

  此后的一个星期,没有她任何的音讯,给她打了无数次传呼都没有回应,而且传来的提示是“此用户已漫游”,她究竟去了哪里?记得曾询问过她的手机号码,她用一种委婉的方式拒绝了这个要求,当时我并未觉得啥,但现在看来,肯定是有不可告知的原因。

  日历一天一天地翻过,我的心情再也没有最初时的那份平静,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了她,而且一天比一天强烈。

  每当我想起她的时候便会拨通她的传呼,然后焦急地盼望着电话铃声的响起,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谁诱惑了谁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怀疑这是一场阴谋。或许是那帮狐朋狗友给我制造的情景剧。但从来没人提及这事,试探过几次,他们似乎茫然无知。言谈之中虽然不乏调侃,却没有人透露丝毫的知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很长时间沉浸在这个迷宫里不可自拔。

  自从情人节那天,我的手机一直保持着开机状态,生怕一时的疏忽错过了揭开谜团的电话。

  时间的推移,忙碌的工作状态使这件事情变得越来越淡。只是在偶尔的闲暇中想起此事时,宽慰自己这只不过是一个恶作剧而已,不要太多计较。

  这个夏天,报社里来了一批实习生。大多数记者都被安排带一至两个,我也毫不例外,一个叫雅雪的女孩分给了我。

  当一身休闲打扮的雅雪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并没有引起我太多的关注,这并不是因为她不吸引人的目光,客观地讲,雅雪是一个人见人爱的美人,这点从男同事们有些迷蒙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

  我非柳下慧能够坐怀不乱,但有一点我很清楚,对于美女太过热情并不是一件好事。

  雅雪和我一起采访写稿,就这样过了半个月时间,我当时并没有发现她和其他的实习生有什么不同,只是偶尔发现她有时在看我的时候,眼神中有一种莫名的伤感。

  我觉得很奇怪,但我并没有问。

  有一天采访回来后已是黄昏,因为当天不用发稿,雅雪提出到环城公园去转转,我欣然同意了。

  在凉亭中,雅雪突然问我,你还记得伊思思吗?

  我一阵惊喜,难道雅雪就是伊思思?我说,当然记得,我想你就是她吧!

  她叹了一口气,说,她是我姐姐,几个月前,她去了美国,现在已经结婚了。

  我虽然有些失落,但悬在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下了地。

  你想知道她的情况吗?

  我点点头。

  思思姐有一个男友,早些年去了美国继承了一笔遗产便定居在那边,他让思思姐毕业后就过去和他结婚。但思思姐并不爱他,为了出国,她违心地同意了这件婚事。其实思思姐一直喜欢着你。

  我心里怅然若失。

  此时,天突然下起了大雨,还好这里离我住处不远,当我们抵达的时候,两人还是不可避免地成了落汤鸡。

  无奈之下,她换上了我的衣服。雨一直下个不停。

  我说,雅雪,看来今晚你回不了家了。雨很大,雨具被我放在了办公室,从这里走出家属院还有一段距离,还没有走出门口,肯定会被淋透,再说,你的衣服一时半会儿干不了。

  在你这儿,我有啥不放心的,难道我还担心你把我吃了不成。

  雅雪说完,拿起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她在同学家不回去了。

  对于雅雪,我不敢有任何的企图,这点我心里很清楚。

  接下来的话题都始终围绕着伊思思。但每次她说起她思思姐时,眼神里总流露一种闪烁不定。使我不得不怀疑她们根本就是一个人。

  当我再次提及的时候,她出乎意料地问我,如果我就是她,你会爱我吗?

  我几乎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我不知道,我想,应该有一段了解的时间,毕竟虚拟和现实是有距离的。

  看来雅雪有些失望,我问她,你究竟是不是思思?雅雪摇摇头。

  夜已经很深,一丝丝的凉意从窗外透进来,我看见雅雪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

  在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后,雅雪说,你能抱抱我吗?我好冷。

  一丝犹豫后,我坐到雅雪的身边,轻轻地拥着她,直到她在我的怀里静静地睡着。

  我看见她的表情带着淡淡的满足的笑意。

  没想到从这天过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雅雪,就像伊思思当时一样突然的人间蒸发,踪影全无。

  半个月后,我收到了一封来自美国纽约的信,是雅雪寄来的。信中说,其实她就是伊思思,这封信就是在她结婚前一天给我寄来的。对方就是曾经给我提及过的那人。到报社实习,是她特意的安排,其实在那个时候,她已经拿到了赴美国的签证。

  信中有一张照片,她说这是她临走前专门为我而照的——没穿婚纱的照片。

  我不知道,如果我当时换一种方式,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

渐入佳境
我在写这篇小说的时候,正是我的婚姻美满得没法说的日子,那美满的劲儿,啧啧,真没法儿说。这么说吧,我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这之前的一段时间之前,我的婚姻也美满得没法说。不过后来出了点事儿。不过请您不要担心,事儿不大,没影响到我的婚姻的质量。

  你想知道?

  这事儿还真不好说。

  你真想知道?

  那好,我就说了啊。是这么回事。我不是爱文学吗?我不是有一点名气吗?有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一个女孩子打来的。她在电话里说:是方老师吗?我是你的一个读者呀,特崇拜你。听说你最近出了一本书,能给我一本吗?这是好事呀。有人读我的书我当然喜欢,况且又是一位女读者。我就说:你来吧,你来了,我给你一本。她说:那好,在“心缘”咖啡屋见,好吗?我说:干吗在那儿见面?你到我的办公室或者家里来就好了。她就来了,挺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我们聊了几句,我觉得她还挺有思想的。临走时,她说:方老师,我还能再来吗?我说:当然,欢迎你来。

  没意思?你嫌我说得没意思?那啥有意思?来一点有意思的?我是个没意思的人,我没有有意思的故事。你让我接着说?你不是说没意思吗?没意思也要听?你这人呀。后来?没有后来了呀。

  女孩后来没到我的家里来过了,她也没到过我的办公室几次。不过,我常常和女孩见面的。这么漂亮有气质的女孩,谁都不会拒绝的呀。起初,女孩打电话过来,说:方老师,咱们去喝茶吧。我说:不去。她问:是不是师娘把你管的严?不让你去?我笑着说:是呀,我有老婆的,可还与你这么漂亮的女孩一起出去,那算咋回事儿?没想到,女孩转身就给妻子打了一个电话,我也不知道她给妻子打了电话,不过她肯定打了,因为妻子对我说:嘿,没想到你还挺有魅力的,竟有女孩请你喝茶,不过,你别打人家的主意呀。你若干了坏事,我饶不了你的。我哪敢干坏事?有这么一个好老婆,我的心思哪还会有旁鹜的机会?你看,我这不是正要给你汇报的吗?妻子笑着说:去,去,尽耍贫嘴,不过说真的,你放老实点,你的一举一动我可都知道。

  发生了啥事?没发生啥事呀。没劲?那我不说了。还要说?那好吧。

  我和女孩喝茶或者喝咖啡都是在“心缘”。那是女孩点的地方。我们一起出去当然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妻子都知道的,我们让她一起去,她总是不去。我和女孩没干点啥?你看你关心的是啥。不过我给你说,我们的确干了一些啥。你别笑,真的,喝茶不就是在干事吗?别的?没有了,能干啥?你说女孩对我有意思?不会吧,我怎么没感觉到?后来,我们还换了地方喝茶,是女孩提议的,也是她点的地方。啥地方?那你就没必要知道了吧。这后来我们出去,我的妻子也就不管了。为啥?不为啥呀。因为有一天她说:嗯,你可以自由了,我放心。我问啥意思,她说:你不知道啊,约你喝茶的那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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