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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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归- 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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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外院送信进来,碧荷接过信匣,看了眼漆封,回厢房与温荣说道,“王妃,又是丹阳公主的信,五日里丹阳公主已经送三封信过来了,若不出意外,半个时辰内,准能收到太子妃和大夫人的拜帖。难道主子要一直避而不见么,大夫人她们是真的在关心主子。”
温荣伸手接过信,撕开信封看了一眼就放在案几上。而碧荷的猜测也未错,不到半个时辰,外院又陆陆续续送来四封信。温荣仔细瞧了瞧,除了阿娘和琳娘的,还有杜府婵娘、陈府歆娘也在询问盛京里传言真假,温荣是否真的身体不适,又是否有她们能帮忙的。温荣心里愈发烦躁,将几封信一股脑儿塞回信匣,继续不一声不吭地坐着。
因为温荣的变化,整个纪王府沉默又压抑,碧荷与绿佩看着八宝橱里的沙漏,觉得时间比往常慢了许多,碧荷低头发现手中穗子结错了,绿佩到廊下看到蝈蝈两天没投食,已经奄奄一息。
见状绿佩更加生气,提起装蝈蝈的篾笼,径直跑到正专心守院子的侯宁身边。绿佩抬手就将篾笼敲在侯宁的脑袋上,侯宁捂着脑袋,满眼疑惑,却仍一脸陪笑的小声问道,“怎么了这是。”
绿佩悄悄指了指厢房,“这几日五皇子怎那般迟回来,他不知道主子心情不好么。我问你,是不是五皇子在外边养外室了。”
侯宁差点跳起来,脸涨得通红,憋着股气说道,“绿佩,每日你打骂我就算了,但我绝不允许你侮辱和怀疑五皇子,主子对王妃是一心一意,可王妃的态度连我和桐礼都瞧不下去了。”
绿佩一撇嘴,呲牙扬起篾笼狠狠砸了侯宁三下,“叫你们瞧不下去叫你们瞧不下去,我是从小就跟着主子的,主子的性情我再了解不过,若不是五皇子做了甚对不起王妃的事情,王妃怎可能这般抑郁。我就问你了,如果不是,五皇子为何一日比一日迟回来,还有,你可知道五皇子今天回来用晚膳么。”
侯宁挺直身子,挪了两步,用侧脸对绿佩,不敢直视绿佩的眼睛,“主子公衙里事情本来就多,我听说温大夫和五驸马也常深夜回府,五驸马还常在公衙里留宿呢,主子每日里很辛苦的。”
“你主子辛苦,你就知道你主子辛苦,我主子怎么办,难不成让我眼睁睁看着王妃一直憔悴下去?我今儿话就放这了,若今日五皇子没回府吃晚膳,我就……”绿佩轮起篾笼,一下下往侯宁身上招呼,侯宁哭丧着脸四处躲。外院响动极大,甚至吸引了温荣的注意,温荣狐疑地起身走到外厢往外张望,看到绿佩泼辣、侯宁狼狈的模样,忍俊不禁,五日来终于笑了一次。
听到院廊处传来笑声,绿佩回头看去,见是王妃在乐,登时兴致高涨,若每日揍侯宁一顿能让主子高兴,那可是太值了,如此想着,绿佩手里的篾笼挥舞得更加起劲。
温荣想起重生醒来看到绿佩的那一刻,前世绿佩因她而死,这一世她打算替绿佩寻一名如意郎君。不想现在不需要她费心了,原来冥冥中自有注定……
温荣眼神又黯淡下来,搓了搓手觉得有些冷,转身朝碧荷说道,“吩咐厨里多准备几个菜,厢房再生个炉子,今日等五皇子一起用晚膳吧。”
说罢温荣回到厢房静静地坐着,沙漏带着时间缓缓流走,转眼过了申时中刻,又到申时末刻……直到酉时,李晟都未回府……
ps:李晟是麦子心目中唯一男主,现实中有这样的男人吗?

☆、第二百三十一章 伊尔几新残

厢房里点亮了数处壁烛,烛光昏暗难明。温荣揉了揉酸痛的额角,干脆放下古籍,阖眼靠在矮榻上歇息。绿佩见状心疼地抱了一床锦衾盖在温荣身上,再悄悄退至一旁。
绿佩红着眼睛,压低了声音与碧荷说道,“都已经酉时中刻,五皇子大概不会回来用晚膳了。”绿佩心里忍不住怨五皇子,她下午好不容易才将主子哄笑,本以为主子借着心情好,今晚会同五皇子和好,不想五皇子竟然这个点还不回来。
现在的王妃比白日更加沉默和压抑。一想到五皇子可能真的有新欢从此冷落王妃,绿佩就焦急万分。
碧荷走到食案旁,试了试羹汤的温度,热了三次现在又凉了,正要领婢子将饭菜端到厨房再热一道,温荣站起身,复而睁开的双眸多了几许冷意,“不用等了,我们自己吃。”
用过晚膳温荣洗漱一番便自顾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温荣隐约听见小隔间传来窸窸窣窣更换袍衫的声音。
温荣翻个身,努力让自己睡着,无奈脑海里思绪纷乱越变越清醒。
听到脚步声,温荣赶忙将眼睛闭上。
李晟在床边停下,温荣可以感觉到李晟的鼻息越来越近,二人似只有一指之隔,半晌过后,李晟在温荣额头落下一吻,轻手轻脚地揭开被褥,在温荣身边躺下。
李晟的呼吸渐渐均匀起来。温荣先前为了装睡着,努力使自己呼吸缓慢悠长,这会终于能喘口气,温荣转身面对墙壁,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墙壁。
黑暗里李晟紧抿嘴唇。几与温荣同时睁开眼,双眼里布满血丝。
第二日温荣迷迷糊糊醒来,李晟已经去公衙了。碧荷伺候温荣更衣篦发,准备吃早膳时,温荣发现绿佩一直未出现,遂问道,“我就道一早上怎那般清净呢。绿佩去哪儿了?”
碧荷为难地瞥了眼窗外。盛了碗粥捧给温荣,如实说道,“绿佩姐一早就去寻侯侍卫打听五皇子的事情。”五皇子虽不会向侯宁交代行踪。但是一直护在其身边的桐礼与侯宁关系很好。
温荣执箸的手停在半空中。李晟似猜到了她的心事,为避免尴尬总早出晚归不与她照面。她和李晟之间的隔阂本就不是一言两语能化解,现在更是陷入僵局,彼此在岔路上越走越远。
温荣胸口堵得慌。将碗放回食案,“我吃饱了。将食案收了吧。”
碧荷一愣,焦急地说道,“主子,您这都还没吃呢。”
温荣摆摆手。起身走到昨日李晟更换袍衫的隔间,婢子正准备将袍衫拿出去洗,看到温荣躬身问道。“王妃,五皇子的袍衫破了好几处。还要留么。”说罢婢子将袍衫捧了起来,温荣见袍衫确实裂开了好几个口子,温荣疑惑地接过袍衫仔细端详,裂口是被利物割开的,温荣抿了抿嘴唇,将袍衫递还婢子,“先洗干净,晾干后别放在五皇子日常取袍衫的橱里。”
婢子应声退下,温荣回到厢房,食案上粥和小菜被撤下,但又摆上了两碟莲子粉糕、玉露团和一碗酥酪。正巧绿佩刚进厢房,愤愤地说道,“那侯宁好不晓事,不管我怎么问都只说不知道。”
碧荷心里叹气,走上前与温荣道,“主子这几日都吃的清粥小菜,奴婢担心主子太过淡口,故又让厨房准备了这些,主子多少吃点。”
温荣知晓碧荷和绿佩这几日也不好过,她二人面色并不比她好,甚至更为憔悴,眼眶下都是重重的黑眼圈。温荣心里过意不去,复又走回食案,勉强吃了块粉糕。碧荷见温荣放下杯箸,正要劝温荣再吃点儿,外院传来通报,言丹阳公主过来了。
温荣一愣,抬头见碧荷和绿佩也一脸茫然,看来丹阳公主是不请自来,倒也符合丹阳的风格。人都堵在家门口,她总不好再躲开。
不过片刻功夫丹阳公主就到了二进院子,温荣出院廊迎接,看到丹阳风风火火从月洞门快步走进来。
温荣笑着挽过丹阳的胳膊,想与丹阳玩笑,丹阳狠狠剜了温荣一眼,开口训道,“你还将我当朋友么,你自己数数,这几日我给你写了几封信,几封拜帖?你不邀请我过来就罢了,连信也不肯回一封,我今儿就是特意来瞧瞧,你每日都在忙些什么。”
温荣尴尬地张了张嘴,除了因为担心天气日渐寒凉,祖母不肯安心养病,故同祖母、阿娘写了一封外,她是倦怠的多一封信也不肯回了。温荣悻悻地说道,“这两日就打算给你们回信的,丹阳不是要进宫陪琳娘么,今日怎有空过来。”
温荣和丹阳走进厢房,丹阳抬手就拍了温荣手背一下,温荣吃痛,赶忙将手抽回背在身后,疑惑委屈地看着丹阳。
丹阳撇嘴道,“琳娘今天本要与我一起过来的,我担心她顶着个大肚子不方便,愣是将她劝住了。”丹阳大喇喇的在矮榻坐下,接过温荣递来的枣茶,仔细端详了温荣一会,摇头不满,“荣娘,你这是得了甚病,几日功夫竟这般憔悴,瘦的一阵风就能将你刮走。”
温荣抿了口茶,不以为意地笑道,“哪有丹阳说的那般夸张,不过是今早起来匆忙,还未来得及施粉黛,这才面色不好。我也未生病,还请丹阳替我与琳娘说一声,别让她瞎担心,护好孩子要紧。”
丹阳颇为心疼地说道,“若身体真无事,就自己去东宫陪琳娘,如此也可破破外边的流言,”丹阳埋头吃口茶,似想说什么,抬起头话到嘴边又变了,“天天关在府里,没病都得闷出病来。”说完丹阳自己先呸了一下,又赶忙补两句吉利话。
温荣早瞧出丹阳心里有其他事情,认真地问道,“外面除了传我重病难愈,丹阳可是又听到甚关于我的其他传言?”
丹阳蹙紧眉头,犹豫道,“荣娘,你和五哥之间是不是有误会。”
温荣怔怔地看着丹阳,正诧异丹阳怎会知晓时,丹阳自顾地往下说道,“外面怎传五哥养了外室,昨儿大晚上的还有人瞧见五哥从平康坊里出来,才几个时辰,整个盛京就传的沸沸扬扬了。”
温荣听到平康坊三字愣了一下,后又自嘲地笑了。全盛京都知晓五皇子、五王妃鹣鲽情深,可现在五王妃重症不愈,五皇子非但不在府里陪伴,反而去平康坊吃花酒至深夜才归。
丹阳看温荣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不知该欣慰还是该生气,小心翼翼地说道,“荣娘,我从小随三哥、五哥一起长大,五哥断然不是那样的人,想来荣娘会相信五哥,只是这些流言恐怕对你们不利。”
温荣莞尔一笑,“现在圣主和太后卧病在床,根本不会搭理这些事情,太子和丹阳一样,与五皇子一起长大,也不可能轻信那些无稽之谈。既如此,我们有何可担心的,流言根本伤不到我们。”
温荣很早以前曾对绿佩和碧荷说过,流言蜚语不理之则必败之,现在自然也是如此。温荣最明白这个道理,可不知为何,她心里还是空落落的。李晟去平康坊还叫他人瞧见,前世李晟对她无情,这一世是否依然如此,最后仍旧弃她和整个温家于不顾。
丹阳粗枝大叶的,虽担心温荣,却忽略了温荣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惶恐和无助,松口气道,“荣娘相信五哥就好,我和琳娘最是羡慕你二人了,今天早上听到外面传五哥去平康坊,我吓了一跳。但荣娘还是该时时提醒五哥,纵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也该注意不要随意落人话柄,现在若不是荣娘懂事识大体,还不知要闹成甚样。”
温荣忙不迭地颌首认同丹阳说的话。可现在漫说劝李晟,他二人每日话都说不上两句,面也难得一见。
温荣唯一关心的是温府和阿爷,温荣想了想问道,“丹阳,五驸马被圣主提为归德中郎将,何时去十六卫报道呢,现在还在御史台么。”
丹阳道,“五哥没与荣娘说么?过两月就要去十六卫了,现在还是随温大夫做事,好在忙完二哥谋反案后,御史台暂时清闲下来,这几日朝堂事儿不多,琛郎难得的每日都准时回府吃晚膳。”丹阳转头命婢子拿个褡裢过来,“府里阿家、琛郎、瑶娘都在担心你,因为我是不请自来的,故也不敢带瑶娘,生怕打扰到你。”
丹阳将褡裢打开,里面包了几味大补药,随便一味都是该用上好锦匣装盛的名贵药材,可丹阳却随意取个褡裢包着,温荣捻起一根手腕粗的老参,“丹阳这是?”
丹阳道,“是府里从库房取出来让我带过来给你的。”
温荣正要推却,丹阳直接命婢子塞到碧荷手上,“你赶紧将身子养好了,随我参加两场宴席,你一人躲着乐得轻松自在,我们在外头听那些流言如坐针毡。”
温荣左右为难,忽然从宫里传来急报,温荣和丹阳听到急报,面色大变……

☆、第二百三十二章 紫殿秋风冷

宫中内侍言睿宗帝身子状况自昨日起急转之下,现在仍卧在病榻上昏迷不醒。丹阳和温荣顾不上多问,匆匆忙忙准备一番就赶着进宫。
刚乘上马车丹阳就忍不住落下泪来。她是睿宗帝和长孙皇后的唯一女儿,睿宗帝宠爱了她十几年,丹阳公主本性所致不会肆意妄为,却也被惯得颇为任性。温荣握住丹阳的手慢慢收紧,执锦帕替丹阳拭泪,又轻声安慰了几句。随着大明宫越来越近,温荣情绪也随着丹阳愈渐低落起来。
进宫后丹阳和温荣被安排在含元殿偏殿等候,其余公主、妃子等亦陆陆续续被带到侧殿。温荣、丹阳分别坐在琳娘左右,不一会丹阳和其它公主、妃子,都命心腹去前殿打听消息。温荣知晓林中书令、长孙太傅、应国公等几名朝廷重臣被带进了圣主的寝卧,太子、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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