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林 创刊30周年外国小说巡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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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林 创刊30周年外国小说巡展(中)-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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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尔布夫妇邀请您参加下周六晚上举办的家宴。”
  “我尽量去。”拉腊说。这对夫妇很会逗乐,又都是她的至交,她喜欢和他们在一起。
  “凯西,你看看我长了几个脑袋?”
  “呃?”
  “仔细看看。”
  凯西看着她。“一个脑袋呀,卡梅伦小姐。”
  “就是呀。我只有一个脑袋,你怎么能指望我今天下午2点半会晤大都市银行老板,5点钟会晤市长,6点半出席住宅规划会议,7点半参加鸡尾酒会,8点钟又要主持我的生日晚会?下次你安排日程表时,要动动脑筋。”
  “我很抱歉。您曾要求我……”
  “我要求你多动脑子,我可不需要一帮笨蛋呆在我的身边。重新安排一下建筑师会议和住宅规划会议的时间。”
  “是。”凯西机械地回答道。
  “孩子怎么样了?”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把凯西问愣住了。“戴卫?他……他很好呀。”
  “他一定又长大了。”
  “他快两岁了。”
  “你考虑过他上学的事没有?”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命运之星(5)
“还没有。现在还太早……”
  “你错了。如果你打算把孩子送进纽约的一所好学校,你在他出生之前就该做准备了。”
  拉腊往办公桌拍纸本上记了点什么。“我认识多尔顿小学的校长,我来安排戴卫报名的事情。”
  “这……谢谢您。”
  拉腊头也不抬,“就这样吧。”
  “是,夫人。”凯西走出办公室,心里不知道是该感激老板呢,还是该恨她。当凯西初来卡梅伦公司工作时,就有人向她警告过拉腊?卡梅伦的厉害。“那个铁蝴蝶是个该死的婊子,”别人这么告诉她,“给她当秘书的人,哪里是按日历来干活的,是用秒表。她会活活吃了你!”
  凯西还记得第一次面试的情景。事前她曾在六七本杂志上看见过拉腊?卡梅伦的相片,但是这些相片没有一张比得上她本人。当凯西面对面地坐在这个女人面前时,只觉得她的美貌叫人喘不过气来。
  拉腊?卡梅伦正在看凯西的履历,抬起头说了声:“坐下,凯西。”她声音沙哑,然而中气十足,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这种一份不坏的履历表。”
  “谢谢。”
  “有多少真实的成分?”
  “对不起……?”
  “大多数从桌子对面递过来的履历表都是虚构的,你果真擅长自己所做的工作吗?”
  “非常擅长,卡梅伦小姐。”
  “我的两个秘书都自动辞职了。这里的活儿就像滚雪球一样干不完,你能承受住工作压力吗?”
  “我想我能。”
  “这不是猜谜比赛,到底是能,还是不能?”
  一时凯西连自己也不晓得到底还想不想得到这份工作了。“是的,我能。”
  “好吧,给你一周的试用期。你还得签订一份合同,保证今后不得向任何人谈及我,也不得谈及你在卡梅伦公司的工作。这意味着不许接受采访,不许写书,什么都不许。所有发生在这里的事情,都属于机密。”
  “我明白。”
  “那好。”
  五年前就这么开了头。打那以后,凯西已经学会了去爱、去恨、去崇拜、去蔑视她的老板。起初,凯西的丈夫曾询问过她:“这个传奇式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把她问住了。“她远非常人所及,”凯西说,“她漂亮得要命。我平生还没见过像她这样勤奋的人,上帝才知道她每天睡不睡觉。她是个完美主义者,把身边的人一个个弄得愁眉苦脸。她在自己这行里是个天才。有时候她器量很小,报复心很强,有时候又慷慨得难以置信。”
  她的丈夫笑起来,“也就是说,她还是个女人。”
  凯西的脸上毫无笑意。她看着丈夫说:“我不知道她算不算女人,有时候她使我惧怕。”
  “算了算了,亲爱的,你言过其实了。”
  “不,我的的确确感到,要是有谁挡了拉腊?卡梅伦的道……她会宰了这个人。”
  拉腊处理完传真件和国外电话后,用蜂音器传呼查利?亨特,“你来一下,查利。”
  “好的,卡梅伦小姐。”
  一分钟后,亨特来到她的办公室。他是个雄心勃勃的年轻人,负责公司的财会。
  “什么事,卡梅伦小姐?”
  “我看到今天早晨出版的《纽约时报》上登出了采访你的消息。”拉腊说。
  他顿时神采飞扬,“我还没有看到呢,报上怎么说的?”
  “你向他们谈到了卡梅伦公司,还谈到了我们正感到棘手的若干问题。”
  他皱起了眉头,“唔,你瞧,那个记者可能误用了我的某些原话……”
  “你被解雇了。”
  “什么?就为这?难道……”
  “你受雇时曾签过合同,同意不接受任何采访。我希望你今天上午就离开这里。”
  “我……你不能这样做!谁来接替我呢?”
  “我已经作了安排。”拉腊告诉他。
  午餐快吃完了。《幸福》杂志记者休?汤普森是一个热情认真、文质彬彬的人,戴一副黑色角质架眼镜,褐色的眼睛目光逼人。
  “这顿午餐棒极了,”他称赞道,“全是我喜欢的菜,非常感谢。”
  “我很高兴您吃得满意。”
  “其实您大可不必这么费心应酬我。”
  “一点也不费心,”拉腊笑吟吟地说,“我的父亲总是对我说,要打动一个男人的心,先得打动他的胃。”
  “所以您试图在我开始采访之前,先打动我的心?”
  拉腊莞尔一笑,“完全正确。”
  “您的公司眼下有多大的麻烦?”
  

白衣怪圈(1)
序言
  1月4日星期一上午7时5分
  马萨诸塞州波士顿的冬夜一片漆黑。海伦·卡伯特在拂晓时醒了过来。她躺在路易斯伯格广场她父母的家中,一缕缕暗淡的晨曦刺破了笼罩这间三楼卧室的黑暗。她睡在一张有顶篷装饰的床上,懒得睁开眼睛,依然沉浸在鸭绒被赐与的舒适温暖之中。她称心如意,全然不知她的脑组织已出了大毛病。
  这次假期海伦并不很愉快。她是普林斯顿大学3年级学生,为了不影响功课,她预约了在圣诞和新年假期中做刮宫手术。近来她一来月经就剧烈绞痛,无法正常学习和生活。医生们说只要把子宫内膜增厚的多余组织刮除就能治好这病。他们还向她保证这只是个常规手术。但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她转过头去,注视着从饰有花边的窗帘中照射进来的柔和的阳光。她并没有末日将临的感觉,她的心情实际上比前几天要好些。手术进行顺利,术后只有轻微不适感。但是手术以后第三天,她突然出现了难以忍受的头痛,接着发烧头晕接踵而至,最令人不安的是,她说话竟然含糊不清。谢天谢地,这些症状来得快,去得也快,尽管如此,她父母仍坚持要她按预约去马萨诸塞总医院的神经病科看病。
  她迷迷糊糊又要进入梦乡,隐隐约约听到父亲计算机的键盘声,父亲的书房就在她卧室的隔壁。她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下钟,刚刚过7点。父亲还这样拼命工作!父亲的公司是世界上最有实力的计算机公司之一,作为创始人和董事长,他完全可以功成名就尽情享受。可是他并不满足,仍然壮心不已,从而使他们家族成为当地有势力的豪富之一。
  不幸的是,海伦优裕的家境带给她的保障,并不能左右天意。老天按自己的意旨行事,并不偏爱财富和权势。她脑子出了毛病,自己还被蒙在鼓里。这种病变是受组成她基因的脱氧核糖核酸分子支配的。就在1月初的这一天,海伦脑神经元中的4个基因正在加速生产一种特殊编码的蛋白质。这些神经元自海伦出生以来从未分裂过,这是正常的。但是,由于这4个基因及其产生的蛋白质,神经元被迫分裂,并不断地分裂。某种恶性癌症即将摧毁海伦的生命。海伦·卡伯特年纪轻轻,21岁就成为潜在的“晚期”病人,而她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1月4日上午10时45分
  霍华德·佩斯在圣路易斯大学医院接受崭新的磁共振成像仪的检查。随着机器的嗡嗡声,他被移出了成像仪。他一生中从来没有这样恐惧过。他向来对医院和大夫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畏怯,现在他既然病了,这种恐惧变成了现实,把他的意志彻底摧毁了。
  霍华德47岁,在去年10月以前身体一直很棒。10月中旬那个倒霉的日子,他参加贝尔弗迪乡村俱乐部年度网球赛的半决赛。他冲向网前击球时,只听见啪的一声,未击到的球从头上飞过,自己却狼狈地四脚朝天摔倒在地上。他右膝的韧带撕裂了。
  这就是事件的开端。治愈膝盖的伤并不复杂,他只感到稍有不适,医生解释说是全身麻醉造成的。霍华德几天后就回去工作,他这样着急不是没有道理的,面对国防预算大幅度削减,作为全国最大飞机制造企业之一的总裁,日子并不好过。
  他的头被固定在像老虎钳那样的装置里。在接受磁共振成像仪检查的整个过程中,霍华德没有意识到操作技师的存在。直到检查结束他的头被放松时,他才听到技师问他:“你没事吧?”

白衣怪圈(2)
“没事。”霍华德挣扎着回答。其实他在说谎,他十分紧张,心彭彭直跳。他非常担心检查的结果。透过隔离玻璃,他看到一群穿白大衣的人正在仔细研究荧光屏。其中之一是他的主治大夫汤姆?福尔杰。他们指着荧光屏,作出各种不同姿势,但最令人不安的是,他们频频摇头。
  麻烦是从昨天开始的。霍华德醒来时头痛欲裂,这种现象很少出现,只有在酩酊大醉的第二天才有这种症状,可是他前天并没喝酒。实际上,他从除夕以来没有喝过一滴酒。他服了阿司匹林,吃了一点早餐,头痛减轻了些。那天上午晚些时候,他正在参加董事会议,会开到一半他突然呕吐起来。来势如此之猛,事先又没有任何恶心的感觉,他都没能把头侧向一边,没有消化的早餐全吐在会议桌上,弄得他狼狈不堪。
  现在头部可以活动了,霍华德想坐起来,刚一用力,他又感到头痛欲裂。他只好再躺下去,闭上眼睛,直到他的医生轻轻拍他的肩部。汤姆这20多年来一直是他的家庭内科医生。这么多年来,他和汤姆已成为好朋友,相互之间十分了解。霍华德从汤姆脸部表情知道情况不妙。
  “情况很糟,是吗?”霍华德问。
  “我一向对你坦率直言的,霍华德……”
  “那么现在也不要改变,”霍华德低声地说。他不想再听下去,但又不得不听。
  “情况看来不妙,”汤姆承认道。他的手仍按在霍华德的肩上。“有好几个肿瘤。具体说是三个。至少我们能看到这么多。”
  “噢,上帝!”霍华德呜咽着说。“已经晚期了,是吗?”
  “在目前阶段我们还不应该这样说,”汤姆说。
  霍华德厉声说:“你刚才还说你一向对我坦率直言。我不过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我有权利得到答复。”
  “如果你逼我回答,我只得说是的,可能是晚期,但我们还不能完全肯定。目前我们有许多事要做。首先必须查清肿瘤的来源。多病灶这一点表明是从其他部位扩散来的。”
  “好吧,那就查吧,”霍华德说。“我要战胜它。”
  1月4日下午1时25分
  路易斯?马丁从术后恢复室中醒来时,感到喉咙像被乙炔喷灯灼伤一般。他以前喉咙也痛过,但是同他手术后咽口水时感到的疼痛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更糟的是,他的嘴就像撒哈拉沙漠中心那样干燥。
  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护士站在床边对他解释说,这种不适感是麻醉师在手术前从气管插入管子造成的。她把一块湿毛巾让他含在口中,他感到疼痛有所减轻。
  当他被推回自己的病房时,大腿之间某个部位突然异常疼痛,并且辐射到腰背部。路易斯知道这里疼痛的原因是手术后治疗前列腺肥大的部位。这讨厌的鬼毛病使他一夜要起床小便四五次。他把手术预约在元旦以后,因为根据传统这段时间生意比较清淡,他才可以离开他在波士顿北部经营的巨大计算机公司。
  就在疼痛加剧使他难以忍受的时候,另一个护士从他左手的静脉输液中加入度冷丁,输液瓶就挂在从床头伸出的T型支架上。
  度冷丁的药物作用使他昏昏入睡。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他隐隐约约感到有人在身边。他竭力睁开眼睛,感到眼睑像铅一样沉重。一个护士在床头边摸弄着输液瓶下的塑料导管,右手拿着一支注射器。
  “那是什么?”路易斯咕哝着说,听上去像醉鬼在说话似的。

白衣怪圈(3)
护士朝他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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