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菲一哽,抬起头来,却是祝灵芝又转了回来,她愣了一愣,祝灵芝又骂道:“看什么看。不想骂你的了,你这人就是这样,本来好好地一个人。非要上赶着去给人做妾,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梦菲伤心的道:“灵芝,我也没有办法,我就是爱她啊。”
“我呸,你这叫爱吗?你根本就是勒索,你自己好好想想,人家好心救了你,如今你家里人还搞出这么多事来,硬说人家坏了你的名节。非要嫁进豪门,谁也不会认为你是为了爱,只会觉得,你是为了孚王府的家势。”
“我没有,我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既然没有,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你的家人,你自己还一副花痴地样子。”
“我我哪里会想到闹成这个样子了?”
祝灵芝叹了口气。坐到她身边。道:“什么叫你不知道会如何?你自己想想。人家本是好心救你。可如今却非要娶你。孚王爷已经有妻儿了。你嫁过去不过是个妾。而且你还是个汉人。只怕是连妾都还争不上。你又是以这种方式进门。想想。他们府里还会有谁能看地上你。一入侯门深似海。你和我相交一场。我今天跟你说这么多。是知道你本是个聪明人。就不要再做这种害人害己地事情了。”
陈梦菲看着祝灵芝。叹道:“你又怎么知道他是不喜欢我地呢?”
祝灵芝一愣。心头火起:“你傻啊。若他喜欢你。还有不把你抬进门地?”
“你又怎么不知道。不是他福晋拦着他?”
“你疯了。这京城里谁不知道。他们两兄妹要做什么事儿。除了老佛爷。就是皇上也不敢拦地。”
“那,那万一就是老佛爷拦着呢?”
祝灵芝看着陈梦菲,摇了摇头道:“你这样说我只能说你是个蠢物了,若是老佛爷拦着,你们一家只怕是早没命了,回去劝劝你爹娘吧,我听我爹他们在传,老佛爷已经打算要给孚王爷指侧福晋了,那个女子听说是老佛爷的一个远房侄女,你们若再这么折腾下去,老佛爷为了她侄女,只怕也是留不得你们了,到时你们家就是灭门之祸了。”
祝灵芝走了,没有再说什么,留下一脸震惊的陈梦菲,她心里极是害怕的,应该怎么办?怎么办?
景春看着窗外,发着呆,忽然有人轻轻拍了拍她地肩膀,她转过身去一看,忙起身行礼道:“民女参见郡王爷。”
“起吧,起吧,咱们还用那么生份吗?”载漪含笑地看着眼前这个绢秀的女子,道:“本王一直拿你哥哥当自个儿的亲兄弟,你就是本王地亲妹妹。”
景春看着载漪,眼中闪现出一丝失望,心里道:“原来他一直都当我是妹妹,呵看来自己还真是表错情了。”跟着脸上显出一丝落寞来。
她脸上的表情,自然都落入了载漪的眼中,对于这么一个美女,他自然也是极想搂入怀中的,可是想想自己的大计,他忍住了,只是轻轻地道:“春妹妹,你放心,本王已经进宫帮你求了老佛爷了,她必定会为你做主的。”
景春一愣,心里只觉得一阵揪痛,低下头来,道:“其实王爷不用再为我费心了,本来当初说是要求老佛爷指婚的事儿就没成,哥哥如今已经不在了,我还去争什么?”载漪轻轻地扶住她的肩膀,痛心地道:“难道你不想报仇吗?”
景春一呆,忽然又忆起了那天早上,她还很开心的去向爹娘请安,可就在那个时候,那些官兵就闯了进来,哥哥在门口被毓秀鞭打地时候,她就在后面,看的她心惊肉跳,待听到她骂哥哥想要献妹讨好那位孚亲王,她只觉得从未有些的羞辱劈面而来,羞愤之下,她往自家门口的柱子上撞去。
等到清醒过来时,才知道爹娘和自己被老佛爷赦免了,而哥哥却被判了斩立决,想到头一天,哥哥还笑着告诉自己,定要选一个全天下最好的夫君给自己时,她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哥哥死了,爹娘受不住打击,也都跟着去了,只留下自己,孤苦伶仃的活着,若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只怕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想到这儿,她又抬头看了眼这个俊雅的男人,忽然没来由地一阵脸红,她的脸一红,载漪心里一动,轻轻地把她揽到自己的怀里,温柔地安慰道:“别伤心了,其实、其实本王何偿不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可是如今他们势大,咱们必须要有人在那个府里做内应,春,本王也舍不得让你去,可是、可是,为了你们富家的大仇,你必须要去。”
景春伏在载漪的怀里,又听得他在自己耳边轻言,心神一荡,又听得是要给自家报仇,再想想那天那些抽在哥哥身上的鞭子,轻轻咬了咬牙,抬起泪眼,看着载漪,道:“王爷,景春听你的,只盼着你能早些搬到了他们,不只能给我家报仇,就是春儿也不用再在那里呆着受辱。”
载漪看着这梨花带雨的面容,心神又是一荡,低下头重重的吻了上去,两人口齿相交了许久,景春才推开喘着粗气地载漪道:“王爷,不可。”
载漪愣了愣,回过神来,怜惜地抹掉景春脸上地泪珠,道:“对不起,是本王不好,好好养好身体,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说完载漪又轻轻的吻干了景春脸上地泪痕,便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景春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傻傻地看了许久。
“老佛爷,给孚王爷指婚的事儿,您什么时候下旨啊?”李莲英低声问着慈禧。
“唉,你以为哀家不想早些儿指婚吗?可是偏偏那家的姑娘是个福薄的,年前生了一场病,竟然就这么去了。”
“那两位王爷说的那位珂里叶特氏的姑娘呢?”
“哀家看过了,是个软性子的,长的倒还好,就是性子太冷了些。”
“那位景春呢?”
“哀家倒有些喜欢这个孩子,以前她跟着她娘进过两次宫,虽说也是个温和性子,可是也进过女子学堂的,倒也不是个死性子的人,就是她家和秀丫头算起来也是仇家,只怕是不太好啊。”
“老佛爷说的是呢,谁知道这个景春嫁过去了,会不会为了报仇做出什么事儿来?”
“小李子,你去传个话儿,就说哀家想再见见这个景春。”
“喳,奴才这就去传话。”
慈禧看着李莲英离开,忽然笑了起来,道:“秀丫头啊,我若是把这么个人安在你哥哥身边,你会怎么处理呢?倒也有趣。”
两个月之后,慈禧给孚亲王载沛指了一个侧福晋,便是珂里特叶氏的那个姑娘,跟着没两天,又把景春,用一顶小轿抬进了孚王府,给了个格格的名分。
载沛在迎娶珂里特叶氏那天却没有进新房,而是愤怒的跑到了妹妹的房间,大吼了一阵,沉沉睡去,景春被抬进门时,也是同样,载沛看着妹妹空荡荡的房间,心里涌起一股大火,吼道:“死丫头,你跑的倒远,害死你哥哥了!”
正文 第一四八章 新妇
嫡福晋淑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奉茶的两个新人,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无奈之中,接过茶碗,笑了笑道:“都起吧,以后就是姐妹了,好好侍候着王爷就是了。”
她自然是知道,载沛这几日从未进过两人的房间,连见都不想见她们,她心里叹了口气,也为这两个女人觉得可惜,可是心里却又有些窃喜,但面上却未露出来,只是把府里的规矩一条一条的讲给两人听了,又专门叮嘱了一句:“你们要记得一件事儿,公主的那个院子,除了老福晋、王爷和我,任何人都不能进的,谁若是私自进去,到时候就不要怪家法无情了。”
两人同时行礼应着,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淑婉心里隐隐有些担忧,虽说王爷现在不待见她们,可是这日子长了,谁能担保不会出事儿?叹了口气,忽然又想到了陈家那个姑娘,心里一松,还好那个没进来,要不这府里可就热闹了。
想到这儿,她摇了摇头,扶着丫头的手站了起来,道:“你们跟着我去给老福晋请安吧。”
陈梦菲头发也没梳,呆呆地坐在镜子跟前,默默地流着眼泪,他已经娶了侧福晋了,还有一个格格,可自己却只能坐在这儿傻傻地看着,想着想着,她伏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陈景泰进来时,就看着这个情景,也是一阵心酸,心里埋怨着那位孚王爷,侧福晋都娶了,还多了个格格,怎么就不肯要自己的女儿呢?
上前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道:“菲儿,咱们过几日就回香港去,京城以后还是不要再来了。唉”
陈梦菲听得父亲如此一说,心里更酸,抱着陈景泰。哭的更大声了。
老福晋看着下面跪着的两个女人,一阵头痛,心里暗自叹口气,只得道:“都起来吧?以后好好侍候你们王爷,就是向我进孝了,有什么都听你们福晋的吩咐吧。”
“是。”珂里叶特氏和景春都应声站了起来。又走到淑婉身后一人一边的站着了。
四婆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又说了些闲话,老福晋便让他们下去了,林嬷嬷犹豫了一下道:“福晋,听说王爷根本就没进她们的房。”
“我知道。”老福晋笑着道。
林嬷嬷又道:“那要不要奴婢派人去盯着那个景春?”
“罢了。她一个姑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更何况她如今也嫁给载沛了。由着她吧。出嫁从夫。她也不会有什么报仇地心思了。你多盯着她们陪嫁地人。有时候。正主儿不可怕。都是小鬼儿闹腾。”
“是。奴婢一会儿就去好好教教他们规矩。”“得。去吧。”
林嬷嬷带着两嬷嬷出去了。老福晋却又拉下了脸。心里想着。若是秀儿能早些回来就好了。淑婉这些年虽说也能管事了。可毕竟是个心软地。珂里叶特氏是个老实人。可是那个景春。唉这是老佛爷钉到孚王府地一颗钉子啊。
珂里叶特氏慢慢踱回了自己地小院。两个丫头忙迎了上来。其中一人道:“小姐。可见着王爷了?”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默默的走进了房间,坐在梳妆台前,流下了眼泪,刚才说话的那个小丫头劝道:“小姐。别伤心了,日子还长着呢,说不定王爷明天就进来了呢?”
她摇摇头,道:“一开始我就跟阿玛说,不想嫁过来,可是他却一心想攀上孚王府,硬要我嫁进来。”
“小姐,说起来要怪那个福晋才是,她一个专宠。真是奸诈。”
“不要胡说。福晋是个好人。”
“谁不会做好人啊?这是欺负小姐是老实人,若她真是贤慧地。就应该劝王爷进小姐的院子。”
“够了,不要说了。”
“什么不要说了?”房里的三人一惊,一转身就看见了跟着老福晋的林嬷嬷,刚才说话的那个小丫头脸一下变的苍白。
林嬷嬷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主子要有主子的架子,奴才就要守奴才的本分,刚才那些话是你能说的吗?”
那个小丫头扑嗵一声跪了下去,伏在地上,颤声道:“嬷嬷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珂里叶特氏也忙道:“嬷嬷,小玉刚来,不懂规矩,还求嬷嬷给她一次机会。”
林嬷嬷向她向了一礼,道:“不是奴婢拿大,她说出这样大逆不道地话来,要搁到别的府里,定是要杖毙的,咱们公主慈悲,从来不许府里对下人私自动私刑,可是这罚却是一定要罚地。要不以后侧福晋要管教下人就难了。”
林嬷嬷冲着身后的两个嬷嬷打了个眼色,两人上前架起了小玉,走到林嬷嬷身后,林嬷嬷又道:“这个丫头小玉是不妥的,侧福晋应该知道,今上的玉嫔娘娘是从咱们的府里出去的,怎么来了这几日还没改名字?”
珂里叶特氏流着泪道:“对不起,林嬷嬷,是我给忘了,我马上就给她改,还求嬷嬷”
“侧福晋不用再说了,您放心,奴婢刚才已经说过了,这府里不会对谁动刑的,不过却要把她关到柴房里去,因是初犯,也就只关三日而已。”
说完林嬷嬷不再理会剩下的主仆二人,架着那个小玉离开了。珂里叶特氏看着四人离开,毕竟也才十六,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景春静静地看着林嬷嬷四处打量,一句话也没说,又看了眼她身边地小丫头巧姐儿,点了点头,对景春道:“老福晋让我来问问格格在这儿可住的惯?”
景春淡淡的道:“有劳老福晋挂怀,景春在这儿很好。”
“格格只有巧姐儿一个丫头?”
“是。”
“那奴婢明天再给格格拨个丫头过来侍候吧?”
“那就多谢嬷嬷了。”
林嬷嬷走了出来,往老福晋的院子去复命了,老福晋看着林嬷嬷,道:“怎么样?”
“回福晋,侧福晋是个好的,就是太单纯了,她的那个奴才竟然挑拨侧福晋和嫡福晋,说嫡福晋若是个好的,就应该劝王爷进她们小姐的院子。”
老福晋皱了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