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格格,已经安排了,今天出发不太好,明天出发,要把补给准备充分才行地。”
我点了点头道:“刘总兵,一会儿你安排完了,本宫有些话要问问你。”
“喳,臣这就尽快去安排。”
说着刘步蟾便急急忙忙的去了,一直到了下午四点多,刘步蟾才匆匆赶了过来求见,等他进来,我笑着请他坐了,又对桃红道:“去请陈大人过来。”
桃红忙去了,我看着刘步蟾,笑道:“刘总兵,看着这外面的六国舰队,可有什么想法?”
刘步蟾先叹了口气,道:“若是我大清的舰队便好了。”
“刘总兵,若是有一天我大清有这样的舰队了呢?”
刘步蟾脸显喜色,道:“格格可是说真的?”
我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打比方,若真有支这样的舰队,刘总兵可愿意我大清培养出海上雄狮?”
刘步蟾愣了一下,接着抱拳道:“臣定当死而后己。”
“好,好一个死而后己,刘大人真乃忠臣也。”陈三立已经踏了进来,冲着刘步蟾比了一个大拇指。
我忙起身向陈三立行了师礼,刘步蟾也起身施了一礼,陈三立笑着冲他比了个请坐的姿势,便在他的对面坐下了。
坐定后,陈三立问道:“今日有一事想向大人请教。”
刘步蟾忙道不敢,陈三立继续道:“我一直有个疑问?日本真的有攻我大清之心吗?”
刘步蟾有些犹豫,看了我一眼,我笑道:“刘总兵但说无妨。”
他见我发话了,便道:“格格,陈大人,这日本觊觎我大清已久,近几年,在英国人的帮助下,又一直不停的扩充自己的海军,处处以我大清为敌,只怕向我大清开战是早晚的事了。”
陈三立看了我一眼,又转向刘步蟾,问道:“刘大人说的可否属实?会不会是刘大人过虑了?”
正文 第一二二章 对歌风波
刘步蟾忙道:“陈大人,日本人狼子野心,从他们占了琉球就可见一般了,还曾妄图侵占台湾,且最近几日,日本人在台湾和刘永福将军的黑旗军已经交过几次火了。”
陈三立叹了口气,看着我道:“看来是我小看了日本啊。”
陈三立又问了一些刘步蟾关于日本海军的事,说了一会儿之后,刘步蟾便起身告辞,回去为明天的出发做准备,就在他即将出门的时候,陈三立似乎想起了什么,忙拦着他道:“刘大人且慢,我有一事相求。”
刘步蟾忙回身问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刘大人过谦了,吩咐不敢当,只是我有一些个学生,此次一起来了,既然能得遇刘大人,那也是他们的造化,我想请刘大人对他们指点一二。”
刘步蟾忙道:“这是应当的,下官本也正想请大人准下官见上船政学堂的学生一面呢。”
陈三立笑道:“那就正好,我跟你一起去吧。”二人又转身向我告罪了一声,便结伴而去了。
桃红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们离去,道:“格格,陈先生这次可是抓到宝了?”
我也笑道:“那是自然,刘总兵在船政学堂学习时,沈葆桢大人曾说:其精于算法量天尺之子者,则闽童刘步蟾、林泰曾、蒋超英为之冠。次年,他便以第一名成绩成为福州船政学堂首届毕业生。”
桃红赞道:“没想到这刘大人还是个真材实料呢。”
“那是自然,刘总兵还曾在英国人的舰船上当过见习大副,就是英国人也是夸过他的,后来刘总兵被派前往德国,验收、协驾铁甲舰。光绪十一年,他督带“定远”等舰顺利回国,被任命为“定远”舰管带,授参将。旋升副将,赏强勇巴图鲁勇号。光绪十四年,北洋海军正式成军。他又参与了《北洋海军章程》的起草,海军规则“多出其手”。同年。被任命为北洋海军右翼总兵,加了头品顶戴。”
晓茜咂了咂舌道:“难怪了。陈大人和萧大人见着他都不敢受全礼了。原来是位巴图鲁呢。”
如今已经进入六月了。大家都知道。东南沿海地天气是很热地。吃完饭。我便带着桃红、晓茜坐到了甲板上纳凉。看着阳光逐渐被大海吞没。天色也暗了下来。海风轻轻地拂过面颊。躺在那张专为我打造地竹制沙滩椅上。仰望着星空。
这时忽然感觉离我不远处有一股极细地呼吸声。不过却因为紧张有些不均匀。我有些好笑。假装闭上了眼睛。就在那个呼吸声靠近地时候。我突然睁开了眼睛。载沣看着我睁大地眼睛。先是一愕。跟着一声大叫。然后喘了口气道:“吓死我了。”
桃红和晓茜笑了起来。跟在载沣身后地小四儿他们也抱着肚子笑了起来。载沣不满地道:“姐。你怎么可以睁开眼睛呢?”
我呵呵笑了两声道:“怪了。我若不睁开。又如何能吓到你?”
“原来你早发现了。”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这时又有几个小太监搬上来几只椅子,我笑着叫他们坐了。围在一块儿聊天,我问了几句他们的功课,这几日他们都跟着哈吉森夫人学了些简单的英语和法语,成果还算不错,平日里见面打招呼地话都会了,我笑着鼓励了他们几句。
正聊着呢,秋谨带着一帮女学生也走了出来,笑嘻嘻的看着我们,我不由的笑了起来,道:“你们这是要干嘛。都出窝了啊。”
秋谨轻轻拍了我一下道:“臭丫头说什么。什么叫出窝了?”
桃红和小鱼儿则忙着叫那些小太监又去找了好些椅子出来,还跑去把李鹏举也给推了出来。大家围成了一圈,晓茜也笑着帮媚娘抱着双胞胎坐了出来。就这样,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起来,不过说的最多的却是那天上岸后的所看,女学生们说起来,仍然是兴奋不已。
过了一会儿,忽然不知从哪来传来了一阵雄壮的歌声,赫然正是那首《男儿当自强》,便转身看过去,却是福建水师地其中一艘船,正是那些学生们在唱着,很快又有许多水师的官兵也跟着唱了起来,紧跟着各船的中国士兵也开始唱了起来,歌声传了好远,那些六国的水兵在歌唱完后都鼓起掌来。
跟着又有个英国士兵也唱起了一首歌,欢快而富有**,一个、两个、三个,本来大家都听的极是开心,因为调子很好听,而且几十艘战舰一起唱起来,地确是很壮观,我自是知道这些水手们唱的却是那首著名的海盗歌,学生们开始本来的很高兴,可后来却目瞪口呆,我看着他们的表情笑了起来。
等那些洋人们唱完了,除了听的懂英文地,听不懂的都跟着鼓起了掌,回报洋人们刚才的掌声。
秋谨有些鄙夷的道:“这些洋人,还真是不知廉耻,这种杀越货的歌词也能唱出来。”
我笑不可抑地道:“这是他们都曾经经过的一段历史,许多洋人甚至认为海盗是一种浪漫,一种自由的代表。”
众人一听,脸上都是变的黑黑地,我摇摇头,知道跟他们解释,是解释不通的,中国人几千年地儒家文化侵染,自是不能理解的。
就以众人不满的时候,却听得男学生那儿又唱了起来,却正是《精忠报国》,个个的面上都显出义愤填膺的表情,唱的铿锵有力,而中国的士兵们很快都跟着唱了起来,比起刚才那首《男儿当自强》,则更加威武、雄壮。
女学生们也站了起来,跟着唱了起来,一个个面上都露出了坚毅的神色,看来,今天双方是要跟歌干上了。我摇了摇头,坐在那儿静静的看着他们,载沣他们几个小孩子开始只觉得好玩,后来也慢慢地被感染了,也用童稚的声音跟着唱了起来。
我悄悄起身,走到小四儿身旁,拿起了他一直不离身地那把小提琴,又慢慢走回自己地座位,等到一曲唱完,几十只舰船上的气氛竟然变地有些凝重,苏迪他们极其不满的盯着六国舰队上的洋人们,心里极为愤怒。
我都有些难过,这些人几十年前用炮火轰开了我大清的港口,如今他们又如此为了一位他们曾经欺凌的国家的公主出访护航,这的确是一种极大的讽刺,我却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让各国与中国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我把小提琴轻轻地放在了肩上,拉起了一支轻快的曲调,在这个时候,虽然很突兀,却打破了那种凝重的气氛,很快从洋人的舰队中有人也跟我拉起了同样的曲子,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就连我们的船上,也有几个士兵也走上了甲板,用口琴和小提琴合了进来,我们所演奏的正是小约翰施特劳施的《蓝色多瑙河》。
一曲终了,所有的战舰响起了如雷的掌声,我笑着站了起来,朝那些与我一起合奏的士兵或随行的各国官员弯了弯腰致意,那些人也都脱下了帽子向我鞠躬施礼,跟着又是一阵掌手。
一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各人各自回舱了时已经是深夜了,我却没睡,一直在等着,桃红也是,不时焦急的奔到甲板上去瞅瞅舷梯上是否有人上来,我笑着道:“你别急了,说了今天晚上一定送来,就一定会送来的,放心吧。”
过了一会儿,终于听到舷梯上有了动静,桃红忙奔了出去,没一会儿,就见她陪着罗胜一起进来了,还推着一把英国目前最好的一种轮椅,我笑着道:“桃红,我说了吧,今天晚上准能到的,你急个什么劲儿呢?”
罗胜笑着看了她一眼道:“关心则乱。”
桃红笑着道:“格格,那我现在就推到我哥的房里去。”
我笑着摇摇头,道:“去吧去吧。”
等桃红出去了,我看着罗胜,问道:“怎么样?可弄来了?”
罗胜点了点头,又有些奇怪的道:“格格,那些机器真能做衣服?”
“当然能了,快带我去看看。”
我忙和罗胜一起来到了甲板上,还有几个人正在往上搬着呢,我看着已经放在甲板上的几台缝纫机,笑意更浓,这些机器,很显然正是美国的老资格胜家,马克没有食言,我说的时候有些晚了,可他果然在我离开香港前给弄来了。
笑着道:“放这儿干嘛,放里面去啊?”
罗胜忙道:“我的小祖宗,那些工人都是些码头的苦力,怎么能进去,一会儿万一冲撞了谁怎么好?”
我看了眼那些正在搬缝纫机的人,的确是穿的极破,个个脸上都是风霜之色,不禁有些同情,道:“一会儿你多给些赏银吧,他们的日子也能好点。”
“是,你放心吧,我自是知道的。”
“人可找来了?”
“找来了,明儿一早就上船,家里是码头上的,她平日里就是在洋人的制衣厂工作,今年才十五。”
正文 第一二三章 小凤仙
我叹了口气,放后世,十五六岁都还是家里的宝贝,在上学呢,这个时代穷人家的孩子,还真是早当家呢。便道:“可给他们家足够的钱了?”
“给了,一家八口就挤了那么个窝棚,可怜,我今儿白天还帮他们找了一处小院子,买了下来送给他们家了,他们今天就是忙着搬家,那姑娘也说了,明儿一早准赶到。”
“那就好,咱们要带人家的女儿走,一去就是几年,自然要好好对她的家里人,罗大哥,你安置好了也早些休息吧,明儿就出发了。”
他点了点头,自去安排人手搬机子了,我回到舱里,却看到李鹏举兄妹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对我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香港的夜景是很漂亮的,可是又有谁知道,这夜色的掩盖下,有多少伤痛呢?一座不大的小院里,一家人正忙着收拾着新家,今天也是这个家第一次吃上了肉,等收拾的七七八八的时候,做为一家之主的李老头笑着对自己的家人道:“行了,大家先歇歇,咱们先把饭吃了。”
老大很懂事的带着五个弟妹收拾好饭桌,又帮母亲上好了饭菜,一家人就这样坐在了饭桌上,李老头看了看自己的三女儿凤仙,道:“囡囡,你明天就要走了,给你妈倒杯酒。”
凤仙红着眼,起身,给自己的母亲倒了一杯,又跟着给自己的父亲和大哥,还有二哥也倒上了一杯酒,跟着给自己的也倒了一杯,举起酒杯,对自己的父母道:“爹、娘,女儿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你们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大哥、二哥。你们也一定要照顾好爹娘和弟妹。”
说完凤仙含着泪水喝下了杯中的酒,李老头夫妇和李家老大、老二也是面含悲色的喝下了手中的那杯酒,李大娘一时受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刚搬进新家的喜悦,被冲的一干二净了。
李老头忙劝道:“孩子他娘。别这样,孩子明天就走了,不要让她太伤心了,再说今天见那个贵人,也不是什么坏人,还帮咱们置了房子,也说了,不是让咱们女儿去吃苦地,只是去教一些人用洋人的那个机器做衣服罢了。说好了,最迟五年,就让咱们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