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路上,一句话也未讲,只是面色紧绷,往浏阳会馆行去,很快谭嗣同的房间也亮起了灯,看着来见他的康有为几人,一脸惊色,道:“广厦兄,出了何事?”
杨锐急切道:“复生兄,你和康大人快走,事情有变,皇上身边的福公公出来报信,太后一回宫,就囚了皇上。”
谭嗣同心中大骇,全身一震,道:“怎么会如此?袁慰亭果然是个小人。”他忽然抚着胸口,一阵急咳,杨锐急上前扶信他,却见他竟咳出一口血来,众人都是大惊失色。
康有为急道:“切不可再耽搁,福公公来报信说,皇上说留得青山在,让我们且先躲起来,待以后再举大业。”
谭嗣同推开扬,道:“罢,康大人,你们快走吧,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
有之,请自嗣同始。”
说完又向众人拱手一揖,:“我家中的一切,就有劳诸位了。”
众人一惊,待要上前劝解,谁知谭嗣同不为所动,还不停的催促众人快走,几人无法,只得往门外奔去,还不时回头看一眼谭嗣同房间里散出来的灯光,众人心中悲愤,却知他死意已决。
几人正在为自己几人此去已是生离:别而伤悲,走到半截胡同口时忽然被挡住了去路,几人抬头一看,暗叫不好,却下正是九门提督那,但是几人很快镇定了下来。
康有为上前。冲着那隽拱了拱手。道:“大人夜在此为何?”
那隽蔑地一笑道:“康大人。本官身为九门提督。怎么能无视我京城地安定呢?自然是在巡城了?”
“大人堂堂九门提干起巡城御史地职务来了?”杨锐极不屑地回了一个嘲讽地笑意。
那隽神色一顿。有些不耐。冲着身后地兵士道:“奉太后懿旨。近日京中有乱党滋事。为了众位大人地安全。你们好好护送几位大人回府
众人一惊。待要驳斥已经有兵士一拥而上。将几人架住。几人还待要说什么。却有人极识时机地堵住了他们地嘴。那隽看着兵士们押着几人离开。冷哼了一声。道:“让你们再舒坦一个晚上。”
我和载沛在昏暗地灯光下听着王明顺回着话。“格格算地真准大人他们得了福公公地信儿就立马收拾了简单地东西。往半截胡同地浏阳会馆去了。也不出王爷所料。谭先生果然没跟他们一起逃。”
我和载沛同时点了点头,道:“这才是谭嗣同啊。”
王明顺又道:“我也照着格格的吩咐绕了几个弯透了消息给那大人,他果然在半截胡同都把人堵回去了过没抓,但看样子估计太后已经给了他什么指示了,几个大员就那么被兵士们给架着堵了嘴巴送回各自的家里看着了。”
我有些担心,虽然知道太后不会马上杀他们,还是问道:“不会有事儿吧?”
载沛摇了摇头,道:“你别紧张,太后定是不会就这亲把他们杀了的,明儿个定是要下诏了,看情况,皇上只怕已经是被禁了。”
我叹了口气,道:“不知道玉儿可好?”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儿,若有事儿,也定是珍妃,我估摸着,她估计不会好了。”载沛轻轻叹了一口气。
对于珍妃,我倒是不担忧,历史上她也是在八国联军进北京的时候,才被慈禧给扔井里去的,现在不一定会有八国联军进京了,自然她的小命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这时王有顺又道:“格格,只是咱们这透消息给那大人的事儿,以后会不会让皇上或康大人他们不满?”
“你可露了行迹?”
“这倒没?得消息的人根本不知道消息是从咱们这儿给放出去的。”
“那就不怕,只要咱们都不说谁知道?再说了,不这么做,只怕我们后面的事儿还不一定成呢?”载沛深吸了一口气。
“王爷、格格,下官不担心这个,现在倒有些担心小师弟,他这两天有些察觉了,康先生在学校时教过他,下官这些日子也有发现,他时不时的会跟康大人敲些边鼓,今天他还递了信去,不过半道上已经被下官给截了,只是这事后”
我叹了口气,道:“你知道你这个师弟的性子,罢了,你多派些人盯
可不能再让他有什么轻举妄动了,只有保住了他自己能救他的老师。”
“那要不要跟他说清楚些?”
“不用了。”载沛拦道:“他那儿太杂,听说他的婶娘带着一家人过来投奔他了,一个不好,咱们就前功尽弃了。”
“婶娘?”我有些奇道:“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孤儿。”
王明顺忙道:“小师弟的父母是不在了,不过他叔叔还在,当年他叔叔和我师父有些渊源,便把他送到京里来跟师父学艺了,不过听说今儿年初的时候,他叔叔也过去了,家里就只剩下他婶娘和一个表妹了,娘俩儿也是没办法了,听说小师弟在京城出息了,便带了两个老家人,一路寻到了京城。”
当王明顺提到迪的表妹时,我心里忽然有丝异样,轻轻蹙了蹙眉头,王明顺的眼神里也闪过一丝丝不易察觉的亮光,我不在意的问了一句:“他表妹多大了?”
王明顺笑道:“今年才十四。”
载沛笑道:“怎么,妹妹想作?让他们亲上加亲?”
我心里一:,面上未露,笑道:“哪有?只是随口问问,既然是雅素的表妹,想来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以后等平静了,倒可以让他表妹也进学去。”
王明顺却笑了起来,道:“格格只怕是要费心机了,小师弟的那个表,字也识的,也懂规矩,可最厉害的,却是只背得《烈女传》和《女诫》。”
我和载沛都同时吃惊的看着他,不思议道:“怎么可能?”
且不苏迪的表妹有多史前,太后果然,在二十四日就临朝了,同时宣布戒严,火车停驶,城门也紧闭了起来,九门提督那隽带着人开始到处搜捕维新派的官员,康有为等人同时下狱,结束了将近十个月的维新。
不过让人意外的,谭嗣同自二十四日一大早就在会馆中等着人来抓他,可是直到傍晚也仍未见人来,他已经听说了康有为几人已然下狱,心如刀绞,一心想到的是,只怕是皇上也凶多吉少了。
梁启超一直在半截胡同外的一个茶楼的雅室里,几次要往外冲,都被李给拉了加来,劝道:“找死呢?王爷吩咐的事儿你忘了?现在咱们已经叫人递了消息进去了,谭先生若是想明白了,自会出来见你,你忙着去投胎吗?”
梁启超有些不耐地道:“你懂什么?谭先生这是一心求死了,我是怕他,怕他等不到有人来抓,自己个儿先以死明志了。”
李蒽仙又好气又好笑,揪了他一把,道:“你是昏了头了?谭先生是什么样的人物?岂会自尽?他一生最崇敬的便是文天祥,这个时候死了,他又如何能以自身之鲜血,以警世人?”
梁启超愣了一下,道:“是啊,我怎么是忘了?”顿了顿,忽然又道:“可是不对啊,我昨儿看到雅素,他还说,他已经悄悄给康先生递了信去了,怎么如今康先生他们竟然还是被拿了?”
李蒽仙闭着眼睛,很想踹自己的相公两脚,最后忍了忍,道:“你们男人,在这个时候竟然是最硬不起心肠来的,康先生能有今日,也是他们自找,虽然我是极佩服他们的才学,可是这事儿,做的真不地道,若是平日里收敛些,又怎么会被人给卖了?听说昨儿晚上,几位大人是要逃的,可是却被那大人给堵了个正着。”
“你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梁启超惊道。
“我今天晌午就接了表哥的信儿了,跟我说的极清楚,出卖康大人的,正是他的一个仆人,昨儿晚上,康大人他们前脚儿出门,那个仆人后脚便跑到那大人那儿报了信儿。”
“无耻耻耻梁启超连道了三声无耻,双眼通红的坐了回去。
李蒽仙看见他这样,心里一阵心疼,劝道:“罢了,你再忍忍吧?王爷说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不明白,为什么王爷现在不出手救谭先生,当初不是说好了吗?若是有什么不测,就是打也要把谭先生打晕了救走的,可是如今怎么突然改主意了?”梁启超不解的问着自己的妻子。
李蒽仙摇了摇头,咬着嘴唇道:“我也不知道啊?突然就变了主意了,我想多问两句,他却说,这也是为了谭先生好,这样,反而谭先生还能保住一条命,可是再多,就不跟我说了,只说,若不想谭先生和康先生他们丧命,就一定要依计行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正文 第383章 门里横(中)
儿看着伏在地上的那个女人,心里有一阵隐隐地抽痛人现在的下场,会不会就是自己以后的下场呢?她又转眼看着坐在上面的那个老女人,不错,老女人,这个老女人掌控着整个大清,正一脸厌恶的看着伏在地上抽泣的女人。
“老佛爷,求求您,求求您把皇上放出来吧?你们是母子啊,皇上怎么会做出对您不孝的事情来呢?老佛爷老佛爷”那个女人仍然在哭诉着。
“来人那,把珍妃送回去,不要再让她出来了慈禧冷冷地看着珍妃那张早已经哭地花容尽失的脸。
玉儿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面上仍是不动身色,站在她前面的瑾妃,身子一直在颤抖着,她能很清楚的看到,瑾妃的嘴唇已经被她自己咬的乌青一片了,双目中噙着泪水,却不敢掉下来。
在瑾妃的前面,是皇后,太后的亲侄女,一脸悲,可是在看到珍妃被拖出去的时候,她的脸上闪现出了一种极其茅盾的神色,有些幸灾乐祸,可是也有一丝丝的不忍。
慈禧等到珍妃拖出去了之后,扫视了一眼皇帝的另外三位妃子,细细的打量着她们脸上的表情,她很满意,三个人都露出了惧色,忽然她定在了玉嫔的脸上,玉嫔的脸上有惧色,也有悲色,但是还有一丝不甘心,是的,是不甘心。
慈禧忽然觉得有些趣味看着玉嫔,玉嫔也显然注意到了太后对她的关注,脸上又显出了一些紧张之色,慈禧的眼神本来就已经很冰冷了,可是现在,玉儿就觉得那两道眼神,就像是两把刀子在狠狠地)着她的心。
忽然慈禧了,点了点头,道:“玉嫔,你已经进宫这么多年了,辛苦你了。”
玉儿地心里一惊甩起了手帕,道:“佛爷,臣妾不辛苦。”
“李子,替哀家拟道旨,明儿起,就晋玉嫔为贵妃了吧永福宫,老跟皇后住在一起,还住个小院子,也太不像话了。”慈禧懒懒地道。
李莲英忙应声应了。玉儿早已经跪了下去:“老佛爷。臣妾不敢。”
“什么不?下去吧要再多嘴了慈禧厉声道。可是忽然又变了一张脸。带着笑意。看着玉儿。又端起了茶杯喝了两口。却不再说话。
玉儿跪在那里知道应该怎么办。到底是起来出去。还是继续跪着。她只觉得自己已经全身无力了。心里道:“贵妃?我算哪门子地贵妃皇帝都被关了起来。我就是贵妃又有什么用?”
她愣愣地跪在那儿。动也动弹不了时忽然有一只手轻轻地挽了她起来。道:“玉妃妹妹不快谢过老佛爷?”
她一抬眼。是皇后。她脸上露出了一丝感激地表情。却也知道。今天自己若敢再说一个不好地字。只怕自己就跟珍妃是一个下场了。
“臣妾谢老佛爷地恩典。臣妾告退了。”
等到光绪的三个后妃离开后,慈禧露出了一些玩味儿的表情,看了眼李莲英,道:“小李子,你先下去吧,叫玉贵进来。”
“喳。”李莲英退了出去,没多会儿,又跑进来一个太监,大约三十五、六岁的光景,一脸的笑意,走进来,就伏在地上给慈禧叩了三个响头,道:“奴才崔玉贵,见过老佛爷,老佛爷吉祥。”
“起吧。”慈禧应了声。
“谢老佛爷恩典。”
“玉贵啊?你说,那天晚上皇上去了玉妃那儿,可是没多久就又出来了,跟着不久,皇上就派了福贵出宫,可确切?”
“回老佛爷,千真万确。”
“你能打探到她那晚上到底跟皇上说了些什么吗?”
崔玉贵又跪了下去,道:“万望老佛爷恕罪,奴才无能,玉妃娘娘身边的奴才一点也不好收买,奴才已经用尽了办法,可是他们却都会不着痕迹的把话叉开,能多说的,却又都是不够资格在跟前儿侍侯的。”
“起来,哀家不怪你,玉妃不简单啊,她的才智,哀家看着,就是皇上都不如她,是个聪明人,而且又懂得进退,她能把自己个儿身边经营的跟个铁桶一样,哀家一点也不意外,她毕竟是跟在秀格格身边那么多年了。”慈禧的脸上竟然少有的,露了一丝欣赏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