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斜眼看了眼李莲英,慢腾腾地道:“你这不是在打她的小报告,是想保她,是吧?”
李莲英有些尴尬的突然立在那儿,动也不敢动了,慈禧轻笑了一声道:“你也别紧张,哀家也疼那孩子,那东亚病夫的事儿虽是她编出来的,可也不是没影儿的事儿,那些个倭人的动静,这几年也越来越大了,和朝鲜正闹的不可开交呢。”
“老佛爷可是说的那个姓闵妃?”
“哼,不过是个傻丫头,以为找了那些个倭人,就能摆脱我大清?真是小女人见识,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引狼入室。”
“那老佛爷您到底是?”
“小李子。这个女人是个角色。可惜却老想着靠倭人。只怕等她觉着不对劲地时候也就晚了。”
“老佛爷。奴才还是不明白。这事儿跟秀格格鼓动您开狮王大会有什么关系?”
“唉。小李子。她也是你自小看着长大地。你还不知道她那性子?这事儿。她一半是为了玩。另一半才是为了正事儿。”
慈禧顿了顿。起身走到塌前。回身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道:“她这次还真是有心想让我开心一下。不过你可知那鬼子六为何会上了这么一道折子。说是要给学校找体育教习?”
李莲英连想都没想。就道:“肯定是秀格格说了什么?”
慈禧点点头。“这狮王大会一开。只怕有些人就要不消停了。估计会有一大摞地折子来说哀家地不是了。不过我顺着秀儿地意思。你以为哀家就没想过吗?她那晚上说地那些也有些道理。咱们大清就是太老实了。才被洋人欺负。若真是能像秀儿说地那样。让民间尚武之风盛起。也是件好事儿。”
“可这些老百姓若个个都习武了,只怕又会如萧大人所说,会造反呢?”
“他是个糊涂东西,你也是么?不让那些老百姓习武,他们就不会反了?说话也不用用脑子。秀儿有句话说的好,老百姓就是因为不懂,才会造反,为什么从古至今,会有官逼民反之说?老百姓若是懂了学问,他们就会明白,什么是国家,那些当兵的会认字了,就会明白他们是为了谁而打仗。明白了这些道理,还要有拿起武器保卫国家的本事,要不那些洋人万一那天打进来了,总不能让老百姓跑到洋人跟前去念三字经不成?”
“咦?老佛爷,奴才怎么没听到秀格格说过这些话?”
“呵呵,你不知道的事儿可多了,这是载沛去德国之前进宫跟哀家说的。那次之后,我才明白,这孩子为什么也肯去教那些小兵士认字了,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在里面。”
“原来是秀格格跟贝勒爷说过的话,可是秀格格年纪这么小,却好像懂得很多一样。”
“这丫头,打小就跟别人不一样,她才两岁多点的时候,哀家就发现了,那些朝臣们奏事儿的时候,不对的她会摇头,对的时候她会点头,觉得那些朝臣说话可气的时候,她还会下地去捣会乱。那会儿哀家就想,这孩子会不会是妖孽,后来自她认字、念书这后,就越来越聪明,后来想想,也许这孩子天生就是个聪明人,照那洋人的说法,她是个天才,心地又实在,不是个只会拍马屁的,哀家就想,这是不是老天爷让她出现,来帮哀家的?”
李莲英一脸惊异的看着慈禧道:“老佛爷,这,怎么会呢?秀格格那会儿还那么小?”他又低头想了一会儿恍然道:“是了,倒是真的有点那个意思呢?那些外放的官儿,倒真是犯了事儿的,当时奴才还以为老佛爷是为了维护格格才那么做,如今看来,倒真是格格天资聪颖了。”
慈禧摇摇头道:“她是聪明,可惜就是太聪明了,人常说天妒英才,哀家就怕她唉。前些日子荣禄那个事,让哀家警觉了起来,莫名其妙的晕了,还烧了几天,想想都心惊肉跳出的,所以那丫头要在家里搞什么,哀家都依了,她要每日里锻炼身体也好,偷偷学武也好,哀家也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只盼着她的命能长一些。那几个月没召她进宫,就是怕太宠她了,招天嫉,可最后,还是不行,不过现在看着她活蹦乱跳的样子,就想着,也不管她会不会招天妒了,平日里咱们多烧烧香,多注意着点,防着吧。”
李莲英听到这话,也有些发愁地道:“原来老佛爷一直为这事儿愁着呢,奴才说嘛,怎么突然几个月都没召格格进宫呢。”
“其实啊,这事儿只能以后多防着,也不能做什么,如今那些个洋人,一个个都瞅着机会,想来大清占便宜,就连咱们周围的那些个蕃国,如今也是极看不起咱们了,所以那丫头一提学校的事儿,哀家就一直在想一个事儿。”慈禧抬眼看了看李莲英,很无意地继续道:“其实也就是想啊,如今这朝鲜那边是左右摇摆,总惦着要脱离大清,西藏的那些什么头人啊、喇嘛啊,最近跟着英国人也不是很消停,所以哀家就想了个主意。”
李莲英听到这儿忙趋前了身子,问道:“不知道老佛爷想了个什么主意。”
慈禧忽然一笑,轻轻地道:“你明儿就传哀家的旨意,给朝鲜、西藏、还有云贵那些个地方的苗人,给他们的王啊、头人啊、吐司啊什么的发份召书,就说让他们在子女中选送天资聪慧者,送入京师大学堂和京师女子学堂就读,特别提提女子学堂,就说哀家请他们的女儿来京里陪哀家最宠爱的格格一起念书。”
李莲英张着嘴,过了好半晌,才突然反应过来,道:“老佛爷,您这招可真是高呀,管他们这些个蛮子怎么闹腾,只要他们的子女在咱们手里,就不用怕他们会乱来。”
慈禧得意的笑了两声道:“正是这个道理,就算这些个人以后回去了,那也不足为惧了,他们只怕就算是回去了,心也会留在咱们这儿了。哈哈”
在家里的我,当然不知道宫里的这段谈话,我还在家里乐的屁颠屁颠的跟着小侄子溥轩玩的不亦乐乎,他如今已经快九个月大了,不过却还没见过哥哥,出生时,名字也没取好,光取了个小名,叫豆豆,这是我给取的,开始额娘不肯,说这是粗人才取的名字,我却闹着说取这个名字好养,不会生病,也就不管其他人的抗议了,一直叫着豆豆,家人听我叫多了,也就跟着开始叫豆豆,直到上个月,哥哥才写了一封信回来,说取名叫轩,嫂子拿着那信,傻乐了好几天,一见着我们就说:“看,咱们豆豆有名字了,以后就叫轩儿了。”这句话是逮谁就跟谁说一次,弄的几位姨娘后来几天,远远的见着嫂子就赶紧绕跑。
现在我正在很认真,也很努力的捏着豆豆胖乎乎的小脸,他却好像一点也不反感,还很痴呆的看着我边傻笑着,边晃着小手,嘴里咿咿呀呀的,嫂子在一边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道:“你就知道其实我们轩儿,你哥哥信里可说了的,不许你捏他儿子的脸。”
我嘿嘿一笑道:“嫂子,我这是疼你儿子呢,看他多乐意啊。”
“胡说,那是他不懂,你哥哥说了,载沣就是打小就被你捏的,所以现在才这样,以为谁捍他脸都是喜欢他,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
“嫂子,过时了,小五儿如今是只让我捏,他额娘都不许捏了,谁捏,跟谁翻脸。听说前两天六叔家的载澄哥见他机灵,捏了捏,他逮着载澄哥的手就咬了一口,啧啧听说载澄哥学武的,那手上的肉硬着呢,真没想小五儿的牙口挺好的,嘿嘿”
话音刚落,就见一不明物体飞到眼前,接过一看,原来是个抱枕,马上笑嘻嘻的垫到自己的身子下面,然后又拍起了豆豆的小屁股。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狮王大会
好容易熬到了狮王大会那一天,一大早的我就匆匆换好衣服进宫了,刚到慈禧的寝宫外,就远远地瞧见光绪也带着几个太监,从另一个方向赶了过来,见他也到了,我并没有先进去,而是停在那,一直到他到了跟前儿,才向他行了礼,他开心的牵起我的手,一起进去了。
慈禧正在梳头,行过礼后,我们便站在一旁等她,过了一会儿,她笑着转身道:“秀丫头,可真是难得,这么一大早的能见着你。”我笑着却不说话,而是以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她,她无奈的摇摇头道:“得,不说你了,咱们走吧,应该快开始了。”
我开心的就要直接奔出去,光绪一把抓住我道:“秀妹妹,别跑,今儿不一样,要去外面,这么没规没矩的,小心被人看到。”我一听忙退回来,又站到了他身侧,不敢再乱动,房间里众人见了我的举动,都是一阵轻笑,慈禧挥挥手,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到了校场,我们站在高高的城门楼子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光绪和慈禧倒是见惯不惊了,我却吸了口气,怎么这么多人?那校场上的人正伏在地上,一起高呼:“太后吉祥!皇上吉祥!”下面加上维护秩序的兵士,足有两千多人,这么多人一起高呼,我还真是从未经历过,有些呆呆的,看着光绪。
光绪笑着拉我坐在他的边上,笑道:“妹妹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吧?”我点了点头。
他又道:“老佛爷的旨意一下,第二日就有从天津赶过来的各大会馆的舞狮队了,再加上京城本来的那些,人就这么多了,昨儿还跟老佛爷商量,要是明年还举办,只怕是只能让他们在地方先比,然后由当地府衙选送上来,要不这儿还真容不下这么多狮子。呵呵”
听他这样解释,我才恍然大悟,心里暗道:“真是没想到,这北京和天津两地就有这么多会武的,可这东亚病夫的名号却还是给中国人扣上了,意外、意外。”
想到这儿,我又有一些担心,因为怕王五万一失手,被人得了头采,只怕是那把也就不能落到他手里了,所以悄悄地叫了一队我的侍卫,乔装打扮,混到舞狮队中,相机行事,暗中助王五一臂之力,但是又不能让人发现,如今看着这么多人,我犯起愁来了,只怕那些个侍卫就算再厉害,这么多人,可能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相信很多人都看过那部赵文卓演的《狮王争霸》,现在校场上的摆设几乎跟那部电影里是一样的,这当然也是我出的主意,很快就布置好了。由光绪点燃了中央的大火盆,大会便开始了。
我不知道那些侍卫的狮子是什么样的,可是却知道王五的狮子,看着那头黑色的雄狮,灵活的游走在众狮之间,可是却没有争先,一直在中、后的位置游走,我猜想大概是想先保存实力吧。
在前面领先的几头狮子已经战成了一团,互相牵扯,扑咬着,狮身在场中翻滚着,几百头狮子在里面,还真的是如我所说,很是壮观,慈禧早笑的合不拢嘴了,光绪的表情则显的极是关注,随着那些狮子的忽起忽落,不时的发出一阵阵赞叹之声,文武百官也是交头接耳。
就在我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场中地战况。那天在王五地镖局中帮我抢下地侍卫罗胜。悄悄地走到我身侧。小声地对我道:“格格。打听过了。天津地霍家。也参加了。您看。是那头眼睛是金色地青色狮子。不过这次顺源镖局地并不是王五侠出场。是他地大弟子王明顺。”
“哦?他地功夫如何?”
“听人说尽得王五地真传。手底下都是真功夫。奴才前儿晚上找了两个兄弟去试探过。平手。”
我一愣。看来这王明顺也是极不简单地。这些侍卫在府里也是有六七年了。从我三岁开始练跆拳道起。就跟着我一起练过地。有人曾问过我是从哪儿学地。我笑着说是一本唐朝地书上写地。叫唐手。不过听说朝鲜有很多人都会。只是在咱们中国失传了。我还跟着他们学了不少这个时代地功夫。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地程度到什么地步。但是却听哥哥曾经说过。他们以前在侍卫中本就是中等。自跟着我互相学习功夫之后。有几个聪明地还根据跆拳道和他们自己地功夫想出了一套腿法。很厉害。宫里地大内侍卫中也没几个能有这样地身手了。不过直接受益人却是我。那些个侍卫因为我毫不藏私。对我自然是敬重。所以平日里跟我东奔西跑从不说累。也总是不停地帮我找新奇玩意儿玩。背里还常说我是个文武双修地奇才。不过。要是个贝勒爷就十全十美了。
其实我也只是因为打小就看着弟弟练。他不只是学了跆拳道、截拳道。就是空手道和柔道也都学过。而学地时候我就在一边。他拼命学这些东西只是为了要保护不能行走地我。所以在感动之余。我也必会每次都陪着他练。他在那儿练功。我就在一旁看书。看累了我就认认真真地看他地每一招每一式。虽然不全。却也能看个大概。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跆拳道和柔道。其他地在我看来。太狠了。适合男孩子练地。
这王明顺地居然能跟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