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面目，却总觉得似曾相识。
劫道而来的物资让那群手下摆放在广场四周，金银珠宝在这样的环境里还不如粮食更令人激动，不过，这些东西若是也有。对沙盗们来说，也是没什么差别。只是，与其自己去换取粮食维持生活，还不如抢了货物，省掉跋涉的艰辛。
“首领不愧是首领，一次出马就弄来这么多的粮食，咱们至少三个月不愁吃的了。”
“是呀，当初若是没有首领的筹划，咱们这群人只能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只可惜，老首领去得早，不然拥有两个首领的带领，咱们还能过得更好，哪怕劫了日天城的队伍，咱们也不怕。”
“是呀，只要有着首领在，咱们还怕他们什么。”
门口处的两个守门的沙盗兴致勃勃的说着，花上雪的目光却是直勾勾的透过牢房望着广场处，在众人簇拥下走上高台王座的黑色身影。
广场处载歌载舞，守门人吃着香喷喷的晚餐，还有酒香扑鼻而来。
闻得到看得到却又吃不到，花上雪干脆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首领说了，让将人带过去。”一声吆喝下，被关了一天的花上雪三人被押解着去了广场。
一路之上，望着三人的目光中，更多的却是小孩子的好奇，大人们的玩味，老人们的淡然，当然，还不乏那些刚刚干了一票回来的沙盗们眼中略显亢奋的眼神，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过去，跪下。”身后忽而加重的力道，花上雪被这般一推，一个踉跄朝前倒去，眼看着就要与大地做个亲密的接触时，九月一把抱住花上雪，腰身微微用力，给她当了肉垫，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哈哈”一阵嘲笑声响起，随着一声冷哼下，却又立马静了下来，唯有柴伙烧得劈啪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没事吧。”九月扶着花上雪起身，紧张的问道。
“我没事。”花上雪摇了摇头，却看到九月的袖子处破了，明显是刚才那一摔给擦破的。
相较于花上雪与九月的狼狈，姜云闲倒是长得直直的，只是一双眸子直勾勾望着高台上落座的身影，火光映照下紧皱着眉头。
“没想到，你竟会是沙盗的首领。”姜云闲此话一出，花上雪也不由抬眸望过去，随后露出惊讶之色，有些不相信坐在高台上的人，竟会是他，会是那个劝她悄然离开的蓝眼少年。
“是你，你居然是他们的首领。”花上雪在姜云闲之后，忽而开口说道，那声音不大，却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响亮。
原本不以为意的视线记住在三人身上时，俨然透着意外之色。
或许，连他们都不知道，随便在路上抓回来的人，竟会认识他们的首领。
而且那态度，总觉得不太寻常。
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将视线转向了高台上落座的人，却见他忽而站起身来，一步步走下了高台，站到了花上雪的跟前。
“你不怕我？”平静无波的嗓音响起，微微抬起的脸在火光照耀下在花上雪面前显露无遗，却是多了一张银色的面具，遮掩了半张脸，虽然此刻看到的眸子并非蓝色，但是花上雪知道，这所谓的首领便是当时绿洲之时，看到的那个少年。
“你会杀我吗？”花上雪不答反问道。
“不会。”沉吟片刻，对方如此应道。
“那便不怕。”花上雪应道。
“很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忽而凑过来的脸在瞬间放大，“离开塔沙国，别去日天城，不管你去兰陵国还是宆岳国，总之离开这里，可以保你三人平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任何回答，留给花上雪的只有那少年的背影慢慢又回到了他的座位所在。
“将东西还给他们，送他们离开。”
“离开？首领”
“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
“可是，他们知道咱们的巢穴，若是让他们去了日天城找了守军，岂非”
“没关系，他们不会的。就算去了也没用，再过不久，塔沙国将不复存在。”
“什么？”
“真的假的，怎么可能不复存在？”
“”
一瞬间，乱糟糟的议论声随之响起，不过随着少年一声冷哼下，又立马安静下来。
“送他们离开。”
“诺。”
从那处古城让人赶出来时，花上雪还有些在梦中的感觉。
若非手上还有对方送来的一大块冒着热气的烤肉，说是做梦还真的不为过。毕竟，这事情巧的令人觉得是梦。
“小姐，咱们去哪？”九月忽而问道。
“爹，你的意思呢？”花上雪却是问姜云闲。
“我回一趟日天城，九月，你护着雪儿回兰陵国。”
“爹”
“雪儿，你是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这天下很快就要乱了，若是那人说得没错，塔沙国将会成为第一个战场，随着塔沙国的覆灭，接下来便是兰陵国与穹岳国的全面开战。这里确实不再适合逗留下去。我不希望你遇见危险。”
“可是”
“我处理完事情会去找你，不管你人在哪，我都能找到你，就是时间说不准。听话！”
姜云闲话已至此，花上雪哪怕再不愿意，也没办法。
“九月，你过来下。”姜云闲将九月叫走，确定这个距离的谈话不会让花上雪听见，随即说道：“我不知道是谁指使你接近我们，若非知道你不会伤害雪儿，是真心把她当主子看待，你这条命我早就收走了。如今我把雪儿托付给你，希望你照顾好她，否则不管你是谁，你后头的人什么身份，我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阁下请放心，哪怕有人对小姐不利，除非踩着九月的尸体过去，否则断不会让她受了一丝伤害。”九月一改之前软弱的态度，锋芒毕露，铿锵有力的应道。
“我信你一回，照顾好她。我会用最快的时间解决自己的事情，再来找你们。”
“是。”
花上雪不知道姜云闲与九月说了些什么，可这却改变不了即将分别的结果。
三人坐在沙地上吃着烤肉，填饱肚子后，姜云闲骑着骆驼独自离开，而花上雪则是随着九月改道回兰陵国。
虽然回去的方向相同，却毕竟是个庞统的方向，最终到达的地方是否会是泉曲关，却是说不准，谁让因为沙盗的缘故，早已经从最初的路线偏移，再加之沙漠的气候变化，是不可能顺着原路返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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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镇天关
在沙漠了转了五天之后，总算是走出那片荒芜的大地。
此行路线的偏移，导致到达兰陵国关口时再非之前的泉曲关，而是距离泉曲关百里之遥，与穹岳国国土接壤的镇天关，亦是连年战事不断的战场所在。
也是花上雪与九月来得是时候，若非此刻正好是休战时间，二人想要入关根本不可能。
顺利进了镇天关中，哪怕艳阳高照，依旧感觉到一股子肃杀之气在空气中弥漫着，让人胸口闷闷的很不舒服。
镇天关中只有一间客栈，平日里住的人并不算多，毕竟，这里是镇天关，很乱的地方，没有多少人愿意跑来这里受罪，除了那些武器商人例外。
虽然朝廷有专门的冶炼厂兵器坊，士兵们的兵器不用发愁，却不妨碍这些小股的武器商人跑来这里做买卖。
战争永远是最耗钱的玩意，亦是商人们最容易发财的东西。
镇天关内的繁华不比泉曲关差，只是两个地方的感觉不太一样罢了。
泉曲关的繁华是解压后的松散，而镇天关的繁华却透着肃杀，在这里感受到的是战场的味道，夹杂着血腥，时刻备战的镇天关如同绷紧的弓，随时准备射出锋锐的箭矢，消灭前来冒犯的敌人。
泉曲关的繁华虽然也有血腥味，却更似一个繁华的大医院，以休养为主，为的不过是休养生息，调节自我。
这是两个截然相反的关口。在刚踏入的时候，九月就无时无刻不在警惕着，哪怕住进客栈亦不例外。
骆驼在镇天关的价值不如一匹普通的马。卖掉骆驼想换马，钱是远远不够的。
“小姐，镇天关是宣王的地盘，时常与穹岳国发生冲突，士兵的损耗亦是最大的，一场战役下来。若是消耗太大，一时半会得不到补充，是会直接从百姓中抓人参军打仗，未免发生这样的事情，咱们明日就离开，就不知道小姐可有想去的地方？这样我也好安排一下。”九月一住进客栈，将该吩咐的事情吩咐下去后，便到了花上雪的房间如此开口说道。
“真的这么危险？”
“一年里总会发生几回，这事情并非秘密。”
“哦。这样呀。那就按着你的意思去办，至于去哪，我现在并不想回原来的地方。你有什么好地方介绍吗？我这番出来是想开开眼界的。”
“什么地方都可以吗？”九月沉吟片刻后。如此问道。
“都可以。只要不是动不动就有生命危险的地方就好。最好在西州境内的地方，有吃有喝有的玩就好。”花上雪应道。
“若是如此，奴才有处地方介绍，就不知道小姐可愿意去。”九月说着眼帘微垂下一半，看着地面。
“什么地方？”
“西京。”
“西京？西州的州城？”
“正是。”
“这地方虽然符合我之前的要求，你不觉得那里的达官贵人太多了些吗？若我记得没错。宣王的府邸应该就在西京，另外好似还有几个郡王也住在西京，再加上那些为数不少的百年以上大家族，总觉得这个地方挺危险的。”花上雪说着不由皱了皱眉头。
“小姐，您只是去玩耍。这些大人物虽然不少，可也不见得会让您遇上。奴才之所以介绍这个地方。主要是因为镇天关前往西京的距离较近，亦是如今西州最安全的地方，哪怕这边打得再凶狠都好，那边都不会受影响，此去西州一来可以从水路过去，只需三日的功夫，二来，西州繁华，就算在那里做点小本生意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小姐的姨母也在西京，虽然小姐不见得要去投靠，可至少在那还有个铺子，不至于坐吃山空。”
“铺子？什么铺子？”
“小姐糊涂了吗？是夫人留给小姐的嫁妆，在西京广河大街上，临着闭月湖的百年老字号茶楼。这茶楼的房契地契一直都是奴才保管着的，之前小姐坚持去塔沙国，还不记得奴才，这事奴才也就没提。如今小姐也算回来了，不如去西京走走，顺带巡查下铺子也好。”九月说着略带一份期盼的望着花上雪。
“好吧，那就按着你的意思去西京。”
“诺。奴才这就去安排事情，小姐请在客栈里待着，莫要乱走。”
“放心，我不会乱跑的。”
得了花上雪的应允，九月匆忙的离开了客栈前去关中车行雇佣前往五临江的马车，准备从五临江渡口乘船前往西京。
九月那边兴致勃勃的置办东西，花上雪在房里小睡片刻。
就在花上雪睡得迷糊的时候，一股子浓郁的香气透过一块帕子捂住了花上雪的鼻子，一股子晕眩感让她无力的垂下的双臂，彻底昏迷了过去。
“搞定没？快点。”一个小二装扮的男子推开花上雪房门朝着里头喊了句。
“可以了。”片刻后一个灰衣中年走了出来，手中抱着昏迷过去的花上雪，二人对视一眼，将房门重新关上，随后从边间处的窗户将人带下去。
中年带走了人，而小二则是将一切痕迹收拾一番，恢复原样，悄然离开。
镇天关中一处僻静的宅子里，之前从客栈将人迷倒后带走的中年敲了敲门，进了这处宅子，开门的是个四十左右体态丰盈的中年女子。
“当家的，可顺利？没被发现吧。”女子将门一关压低嗓音问道。
“放心，老二善后不会出错。若非原定的货物病死了一个，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在客栈里动手。”中年将人放下后，试了试捆绑的手脚，确定牢固后，方才开口如此说道。
“免得夜长梦多，赶紧将货物送走，自己在路上小心点。”
“放心吧。这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会小心的。”中年说着起身牵了马车出来，掀开车厢的地板，从中露出一个暗隔，却见这车厢暗隔中，横躺着至少七八个被绑着塞了嘴巴无法出声，年岁约莫在十岁左右，五官端正，身着一身麻布衣，眼中带着一丝惶恐的女孩。
将人直接朝车厢一塞，还不忘恶狠狠的朝那些女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