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他猛地低下头去,紧咬住颤抖的唇,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耻。
西门涟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投向静默的猴三儿,“绘图、探哨、利用可利用的资源、妥善布置人手,你的安排倒是不错。”
猴三儿咽下喉头翻滚的恨意,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你听了全部计划又怎样?只要我猴三儿还有一口气在,有朝一日一定摘了你的首级为我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报仇?”西门涟凉凉一笑,目光一瞬间变得轻蔑。
猴三儿喉头一紧,死死咬住牙关。
“别说是你们区区上百人,就是十万大军内我也能来去自如!”西门涟下颌一抬,带着威压的冷眸缓缓地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那如实质性沉冷的目光宛若一块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他们心头,不止是没一人再发出声音,现在的他们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她,太可怕!
继昨夜之事后,他们再一次感觉到她的强大。
震慑后是绝望,若事实真如她所说,他们拿什么来跟她抗衡?
“你们想报仇,我给你们机会。”西门涟下一句话,却让他们几乎惊掉了下巴。
“你们敢在我面前说为你们的弟兄报仇,而不是卑躬屈膝证明你们还是有血性的汉子。既然是这样我给你们报仇的机会,三日!”
她举起三根手指,冷冷的道,“三日内,你们所有人可以用你们能想到的任何武器在任何地点向我发动攻击,在这过程中我无论受任何伤都不会置任何人于死地,三日后如果我还活着你们全体向我歃血盟誓以表忠诚;反之,在这三日内我要是落在你们手上,但凭你们处置。是活剥还是万箭穿心,我全部接受绝无怨言!”
这是拿性命作赌注,她何等狂妄!
众人屏气凝神,一双双通红的眼睛里却闪着炽热。
想杀了她,这无疑是天赐良机。
猴三儿却是想到了众人忽略的部分,“若是我们输了呢?”
“我们不会输!”石大锤虎虎生风地挥舞着石锤,单打独斗他不信打不过单薄瘦弱的她!
“我们不会输!”众人齐声喝应。
饿虎难敌群狼,他们数百人,她却只有一个人,地点还是在他们最习惯的山野他们怎么会输?
再有,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三个臭皮匠不也能抵一个诸葛亮吗?
猴三儿却没有他们的盲目乐观,即使他是第一次看到她,却不觉得她会是那种会拿性命开玩笑的人。如若他们真的输了又不愿意履行承诺,那他们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她既然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人被活埋无动于衷,那么其心性之冷,手段之狠绝对是到了常人难想象的地步。
就在他还想出声劝之时,早按捺不住仇恨之火的众人齐声应了,“我们接受!”
“好。”西门涟拍一下手掌,“为了表示绝对的公平,我不用剑!”
她摘下腰间长剑,猛地往树梢一抛,当真空手,“今天,是第一天。”
这句话对众人来说,一点都不亚于如血对猛兽的刺激。
石大锤最先冲了上去,攻势极猛。
西门涟站直了身体不动如山,在那重锤迎面砸下时腰身迅速下弯曲,双手撑地时长腿用力一个反绞直将他摔倒在地,她手上扬,巧劲一错,只听得喀嚓两声骨节脆响。石大锤痛嚎一声,那一双手臂被她生生错位无力垂下,他紧握在手上的重重石锤这一刻猛地砸在了地上。
这变故,不过一秒间!
“我来!”史扬第二个冲上去,他的武器是一根长长的木棍。
西门涟单手撑地从地上跃起,锐利的眸子一眼就从重重叠叠的棍影分辨出棍子所在的方位,她迅速欺身向前,眼神一厉,玉手紧抓住棍子顶端,真气运起,那长棍子在史扬震惊的目光下碎裂为齑粉。手迅速一扬,朝着他手腕硬取。
史扬忙后退,手紧握成拳随时准备应对她的攻击。
西门涟身影宛若鬼魅一般飘到他身后,手掌成刃猛地劈向他颈后,史扬都来不及叫一声便是重重仆倒在了地上。
“谁再来?!”
西门涟负手于身后,冷眼一瞥傻站着的众人,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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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书页,收藏起又落,晴雨难测,杯具都差不多。
我已习惯你们突然的下架,欢欢乐乐写完把星星再看过。
——简单自嘲,呵呵,上班喽,大家早上好。
☆、007:挚爱至宠
石大锤和史扬的惨败更刺激了众人的血性,一个个的瞳眸比血更红。
“我们来!”
山子、梁子、大柱搬起地上的石头猛地朝着西门涟砸去,空中风声猎猎,分三个方向猛地砸向她。
“我们也来!”
其他人见状纷纷从地上捡起石头,重重砸向西门涟的方向。
一心报仇的他们,现在可没有半点以多欺少的罪恶感。
冷眼看着从四面八方飞来的石头,西门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在那石头快落下的时候她周身疾风骤起,以她为中心那疾风成一个黑色的漩涡般越转越快,越转越大,在转的同时也一并将空中的石头河砂砾全部席卷,这一瞬间她这边的天地都暗了下来。
“去!”
她双掌合十,清喝一声,凌厉的漩涡状的疾风瞬间被推出。
巨大的白色气浪顿时炸开,一块块飞来的石头如雨砰砰的反砸回丢石头的人身上,顿时一声声的呼痛声不绝于耳。一个个的人仿若被推倒的骨诺米盘,不过短短时间就倒得一个不剩。
西门涟冷眼扫过众人因疼痛而扭曲的脸,收掌沉下真气。
一弯腰,将身侧一块块石头脚步所站的位置为中心,将石头排列起来。
在这期间有不甘心丢石块偷袭的,西门涟就像浑身都长满了眼睛一般,无论那石头是从哪个方向飞来,她都能在第一时间挡回去,且准确的砸在偷袭的那个人身上。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那偷袭的人使的力道多大,回砸过去的石头的力道就有多大,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砰砰砰砰……’
连续数声响后,那些刚爬起来不久的人又再次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们人中,鼻青脸肿者有之,断手断脚的不少,还有一些皮粗肉厚伤不太重的脸色却是无比难看,一双双通红堪比兽眸的眸子都蕴含着愤怒的火焰的同时,也含着深深的绝望。
她就在跟前,集合他们所有人的力量难道都杀不了她?
三日……她只给了他们三日的时间。
在这期限内,他们若是不能杀了她,便会成为她的奴隶,供她驱使鞭策。
不!
她是他们的仇人,是杀了他们两百多弟兄的恶人,他们怎能甘心给她当牛做马?
怎能甘心?!
怎能?!
“杀了她!”
史扬红着眼睛高声厉喝,第一个朝着西门涟扑去。
他这一声喝,就像是骤然燃烧的野火,一瞬间卷入众人心头燥热的火苗,在极短的时间内以最疯狂的姿态焚烧了所有人的理智。
“杀了她!”
所有人都化身猛兽,奋不顾身地朝着西门涟扑去。
西门涟立于布置了一半的石阵中央,暗黑色袍袖无风自舞,于空中猎猎翻滚,沉黑的眸色却是死一般的平静。
仿佛,在此刻的她看来,朝着她扑来的不是红了眼不要命也要杀了她的人,而是一群只会嗡嗡叫的苍蝇。
她连真气,都没有提上来哪怕一丝。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道声音响彻天地。
“众卫听令,生擒所有人等,敢伤漓洛者,挫骨扬灰!”
那样冷酷的声音乍一响起便是强硬地将所有声音都压了下去,先前还不疾不徐的风声骤然狂烈,天地之间充斥着的冷酷的杀意犹如数朵黑云,一瞬间便让这片天地沉黑,犹如黑云罩顶,气氛瞬间压抑犹如死一般的寂静。
乌黑色的光芒一道道落下,是那一个个持剑的金龙卫,不过短短数秒便将扑向西门涟的众人全部押在了地上。
君少扬落在西门涟的身边,看见安然无恙的她,紧绷的一口气终于彻底松下,长臂一揽紧拥她入怀,“小洛儿……”
那声音,因疲惫而尽显沙哑。
禁锢的动作,却是强而霸道,容不得人挣开。
“发生什么事了?”
从他身体传来的颤意让西门涟清楚的感知到他此刻心底强烈的情绪波动,也在这一刻她身体那一股奇怪的感觉酥麻感又升起来了。她强行压下心底蠢蠢欲动的渴望,回应的抱住他精瘦的腰身,将微微发烫的脸儿贴在了他的胸膛里。
“外面侍卫醒来后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毕蓝在我出发前还是高烧未醒说着胡话……”他没有再说下去,却是更用力地抱紧了她。那样大的力道,是恨不得能将她深深的揉进骨头缝里,这样便再也不会分离。
“我没有你想的那般弱。”西门涟从他怀里扬起头来,感受到他好不作伪的关心,她好不容易压下的渴望又再一次冒头。身体越来越烫,就连声音里也带了平日少有的娇软。
平静下来的君少扬察觉到她的异色,紧抱着她的手臂松开少许,低下眉眼一眼看见她白里透红嫩生生的脸儿,本就乌黑的眸子越发幽深莫测。心忽而重重一跳,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完全松开抱着她的手。
体温的剥离,奇异的让她觉得不舍,好像心底的某一处忽然变得空空荡荡了。
这想法一升起,西门涟顿时一怔,俏脸更红,迅速别过头去,声音微哑,“我和他们打了为期三日的赌,你先回去好吗?”
这是解释了。
“赌什么?”君少扬探根究底,一过来就看到那么多人围攻她的场景,让他无法释怀这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赌注。
赌命。
明明是能轻巧说出的两个字,在他的注视下却如千斤重,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西门涟不擅撒谎,抿紧了唇,不说话。
君少扬眉头一敛,声音低而沙哑,“我做任何事情都不会对你有所隐瞒,你对我,也坦白好吗?”
那样的口气,是恳求。
西门涟心头一震,她不说其实是不想让他为她担心,可看着这样的他,她想要隐瞒那会伤了她的心。他给予了她绝对的信任,她怎么能负他?可是他身体尚未复原,就这么告诉他这些事,真的好吗?
她一脸难色,在实话实说和隐瞒之间艰难的挣扎了许久,最终用最委婉的口气道,“我和他们赌,赌他们三日之内伤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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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不好,碎觉,灵儿被虐成渣了,疗伤去……
☆、008:要不要这么肉麻
她隐去了赌注的事实,让这赌局听起来没有那么的危险。
那么容易就人被糊弄过去,那绝对不是君少扬,他扬手,一指她丢长剑的地方,“为什么惊霜会在树上?”
他的佩剑只要她带着,那便是从不离身,现在怎么会这样?
西门涟一瞬间就明白了‘惊霜’是剑的名字,耳根一阵烫意传来,她声音里有些弱弱的,“这是公平起见。”
“小洛儿!”君少扬语气一瞬间变重,“公平?!这样也叫做公平?!”
数百人对赤手空拳的她,这样都叫公平的话,世上的公平’该作何解释?以多欺少吗?虽然他不认为她会轻易被人打败,但是在这么多红了眼睛的人面前,她怎能如此大意?
他语气里的责备让西门涟心底生出抗拒之意,语气一瞬间冷了下来,“他们伤不了我。”
君少扬眉头一拧,语气里带了些质问的味道,“你说他们伤不了你,那你告诉我在我来之时,你傻站着是怎么回事?”
“你不信我!”西门涟眉眼一厉,面色顿时冷若冰霜,连着后退三大步。
“我是不想你拿性命开玩笑!”君少扬追过去,用力拉住她的手。
说到底,他还是不信任她!
“放开我!”西门涟冰冷的眸子锁住他的视线,清冷的声音里掩不住那几欲喷薄而出的怒意。他的话无疑正碰到了她的逆鳞,她平生最恨他人不信她!
君少扬一阵头痛,她怎能固执至此?
“我不是不相信你!”他低低咆哮出声,握紧她的手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握得越来越紧,“夜寒露重,一整夜在外面,你身体能承受得了吗?一夜还不算,你还与他们订下三日之赌约,漓洛,你真当你的身体是铁打的不成?!”
他质问的话让西门涟听得傻了眼,僵硬的手臂渐渐放软了下去。
自小到大,即便是疼爱她的父皇和母后也不会因为她的一夜未归而担心,更不用说会对她说出这样暖心的话来。只有他,只有真正关心她的他才会为她担心到这样的程度。即便他的口吻是十分的气急败坏,此刻的她也觉得倍感温暖。
明眸温润如水,她垂下眸子,轻道一声,“抱歉。”
她这般温顺的模样,君少扬纵使心头怒火炽烈,也是瞬间熄灭连火星子都没剩下了。
“小洛儿。”他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将她拉到自己身侧,“我既然带了他们来这里,他们是什么样的情况我比你更清楚。昨夜的事纯属意外,你不必放在心上。你想为我排忧解难的心情我理解,这些人无法收服是可惜了,但是我更看重的人是你,我不希望你为我而冒险,你体谅体谅我好吗?”
这样无可奈何的口气,瞬间让明面上威武刚硬押着土匪,暗地里张着耳朵听着八卦的金龙卫下巴掉了一地。
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