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听令!”
“撤!”
队伍顿时分成三列,按平日训练的一样,小跑着往营地行去。
西门涟跟在他们后边,一是为了堤防暗夜深林可能有的杀机,二来也是她正处于小日子中,身子较之平日稍虚不说,肚子还时不时的疼。若非如此,以她的平日的功力,洪瑜在她手下难走过十五招。
半个时辰后,全体将士都回到了营地。
这真正的解散后,一个个的勾肩搭背地去后山洗澡了。
西门涟则是回了帐篷,准备打水擦身。
是行军途中,一大帮大老爷们谁会伺候人?那些个小丫鬟虽然也不是个个娇弱似柳,但是让她们真正混在几乎全是男子的营地里,每日都跟着他们到处训练她们哪里能受得了?故而那些个丫鬟在她决定训练将士们的那一刻起,就被她送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软禁起来了。所以现在的情形是,营地里就她一个是女的。
打了盆凉水,西门涟掀开帘子,正准备行进去,脚步忽地一顿。
较之方才,她敏感的鼻子分明嗅到了一种香味。
如兰似麝,像极了……他身上的味道。
“谁?!”
不排除有人故意用此香迷惑她的可能,西门涟悄无声地后退三步,手指间夹着的棋子随身可以发出对人致命的攻击!
“小洛儿……”
低低的叹息声响起的那一刹那,明珠璀璨光芒瞬间驱走夜之沉黑,照亮了所有角落。
修长挺拔的身影从椅上站起,精美绝伦的面庞上挂着一抹足以颠倒众生的笑容,那一双黑眸,因为长久的思念终于得偿因而更璀璨生辉,耀眼逼人。
这不是在做梦吧!
西门涟怔怔地,一眨不眨的看突然出现的他,一向聪颖的脑袋突然罢工,根本不知道作反应。
“小洛儿。”君少扬爱极了她傻乎乎的模样,快步行至她身侧,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是不是思念为夫如狂,终得所愿而欣喜若狂了?”
西门涟身体一震,下一刻挣开他的手,端着脸盆冷静地绕过他往帐篷里边走去,将脸盆平稳地放到了桌子上。
这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君少扬都被她奇怪的态度弄糊涂了,可下一刻他便知道了,事实是前面的那一个答案。
西门涟欢喜地转身,乳燕回巢般扑到他怀里,紧紧的搂着他的腰,整个人都嵌在他怀里,哽咽着道:“嗯,好想你。”
长久以来是事务缠身才未有想念他的时间,只真正现在重新回到他的怀里,她才知道自己对他的想念竟然是这么的深。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当然从他们婚后,这还是第一次她离开他这么长时间。
好多的话想对他说,可话实在太多太多,都挤在了喉咙,反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咬唇,眼眶红了一圈。
“我也很想你!”把手上的事安排好后,他连个护卫没带就独身一人找她来了。这么多日的风餐露宿吃的苦,如今听到她回应他的感情,这让他觉得哪怕是吃再多的苦,能有这一刻的重逢也足够。
君少扬低下头,亲亲她的鼻尖,心满意足的道:“以后我都不走了,我们在一起,谁也分不开我们。”
西门涟这会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坚定的道:“不行,你身为一国之帝,久不在朝堂怎么行?不行,你明天一早就给我回去,别在专业扰乱军心!”
君少扬发狠想咬她的脸,才重逢呢她就想把他赶走,可真下口又舍不得,便只轻咬了她粉颊一记:“朝中琐事暂由帝师代为处理,我好难得才把他从深山野林请出来,有他在,万事没问题。”
“真的吗?”她怀疑。
“对你,我从不撒谎。”他认真凝视她的眼睛。
“那就好。”西门涟破涕为笑,能和他在一起,她事情会做得更好的。
可君少扬却不肯这么轻易放过她,眼眸一眯,单手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脸来:“小洛儿,你方才说我在这会扰乱军心,这‘军心’指的是这颗心吗?”
他的手,落在她的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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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情深几许
她踮起脚尖,双手勾住他的后颈,火热地吻了上去。
对他的想念有多深,这吻便有多热烈。
相思成灾难言语,便用这实际行动证明!
君少扬眼神瞬间幽暗,下一刻便是张开唇,化被动为主动,以最深情的姿态接纳她。大手揽紧她的腰肢,将她柔若无骨的身躯更往怀里带,空出的那一只手沿着她窈窕的曲线下滑,那样的仔细仿若是在自己领土上巡逻的王者。
情到深处,人不饮自醉。
只当君少扬微喘着倾身覆在她身上时,却被她抬手阻开了一段距离。
“小洛儿……”他声音醇厚低哑,美好得宛若刚开封的美酒,醉人至极。幽暗的眸子中暗藏着炽热的火焰,这火焰里一点疑问的光芒闪烁,问她要答案。
西门涟咬了咬唇,轻呼出一口气:“我……今天是小日子……”
别过脸,有些不敢去看他失望的目光。
“小日子……你要早些跟我说的。”君少扬猛地翻身下来,稍整衣冠后便扶着她起身,一脸关切的问道:“身子可有不适?”
西门涟摇摇头:“没事。”
“你每次小日子身子腹痛、身子发冷。”君少扬毫不客气戳破她的谎言,大手往她小腹上探去,有规律地在她小腹上揉着:“待会儿你随我去一趟伙房,我去做些热的饭食给你吃。”
“不用了吧!”来来去去的都是士兵,全员警戒的状态下,她不想制造麻烦。尤其是他的身份搁在那,没人认出来还好,认出来就是大麻烦。西门涟从各方面考虑,宁肯忍下口腹之欲也不愿意他出去。
“你呀,就是想太多了。”君少扬空出的手一点她的鼻尖,温和的道:“待会你随便唤个金龙卫的两个人过来,我自有办法。”
他说是自有办法,可西门涟怎么看他这表情都觉得毛骨悚然,推脱道:“算了,我想早些休息。”
“你不叫我就自己去了啊!”君少扬作势起身。
西门涟纹丝不动,阖眸养神。
越是不让他出去,他越要出去,倒不如按兵不动,但看他自己抉择。
“你等着。”君少扬的确有一瞬间迟疑,但下一刻他还是果断地走了出去。
西门涟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幽幽一叹,却又忍不住甜蜜地笑了笑,她起身。整了整衣裳正欲出去走走,目光忽地落在桌上的水盆,心里暗道不妙,当机立断迅速将其端起,快步往外行出去将其倒掉,拎着个空盆就回来了。
做好这一切后她已经没有出去走的心思,腹中又是一阵痛楚传来,她拧眉,手按紧小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小口小口地喘着气。这时候她想起方才他为她按压时的舒适感,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帐篷外。
此时的伙房里,君少扬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士兵衣裳,手起刀落很快便是将食材切了出来。
这时候,有人已经将灶膛的火烧好。
君少扬取来油和调料,抄起锅铲,便开始炒菜。
叫花鸡、乌鸡枸杞汤、清蒸野猪排骨、烩猪肉、清炒野菜,很快便是在他巧手下做好,浓浓的食物香味顺着风在整个营地飘散。引得那些个从外边回来的人纷纷往伙房里凑,看看是哪位大厨炒菜炒得这般香?
“来,吃。”
这时候君少扬已将菜肴和粥摆在了桌上,将再三清洗过的筷子递到她手里,招呼她来吃。
“你也吃。”西门涟自行端起碗拿勺子舀粥。
“这个,趁热喝。”君少扬取过她手上的碗,给她盛热汤:“熬了半个时辰,很烂了,你现在吃正好。”
说罢,将汤碗小心翼翼地放到她面前:“还有些烫,你小心些喝。”一边将勺子轻放到她碗里。
不知怎的,西门涟的眼眶竟有些发酸,喉头无声地翻滚着,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憋得难受。
“怎么……”君少扬到嘴边的问话看到她这般模样后一下子便咽了下去,轻轻叹息一声,他走到她身边,抱她在自己腿上坐下:“我为你做的,比不上你为我做的三分之一。”
西门涟摇摇头:“不。”
她无比专注的凝望着他的眸子:“少扬,你给了我整个世界。”
君少扬轻笑一声,温热的吻轻轻落在她的眼睛:“于我来说,你就是我整个世界。”
他们相视一笑,还是西门涟先道:“好了,先用膳吧!”
闻着这诱人的食物香味儿,她就算是方才不饿,现在也饿了。
“嗯,吃吧。”
……
这一夜,西门涟偎依在君少扬怀里入眠,睡得十分安稳。
翌日清晨,鸟儿叽喳的声音将人从甜梦中唤醒,树叶上的雨露颗颗圆硕,随着风儿欢快地滚动着,似在欢迎新一天的到来。
营地里号子声震天,将士们正在集合,准备训练。
平常这时候,西门涟早出来了,今儿却是没见着影子。
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有人安安揣测着,却也不敢窃窃私语。
只有金龙卫中两个知情者脸上表情和平日无丝毫异样,心里却都猥琐的想:久别胜新婚嘿嘿嘿嘿。
训练即使没有西门涟的监督,一样的秩序井然。
西门涟一觉睡得沉,快至晌午的时候才迷迷糊糊醒来,下意识偏过头,脸儿却只蹭到丝滑的锦被。
没人?
她霍然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了身子。
“早膳准备好了,快来洗漱。”君少扬端了热水进来,桌子上已经布置好了可口的饭菜,他是算着她醒的时间来准备这些的。
“额……”西门涟眨了眨眼睛,确定眼前的人影不是虚幻,一颗心这才安然归位。脸儿却是晕上一层淡淡的霞色,她低头,弯腰将长靴取来,套上,一只好后再换另外一只,而后从箱子里取衣裳披上,弄整齐后才去洗漱。
等她洗好坐在饭桌旁时,君少扬已经将饭和汤都盛好了。
“吃吧。”他将勺子和筷子放到她面前,冲她微微一笑。
西门涟面上未有表情,一双明眸中却是含了满满的笑意:“你也吃。”
饭后,君少扬将碗筷收拾了,便又让她歇下,西门涟拗不过他的执拗,也只好随他。
“城主府那帮人我去收拾,你身子不适,要好生歇着才好。”君少扬回来后就守在她床前,为她揉着偶尔发疼的小腹,虽然有时候会揉着揉着往不该去的地方去,却每每都在最后一刻生生克制。
对于他自找罪受的行为,西门涟但笑不语,只有时她自己情动,非得打起精神念清心咒才行。
这算是痛也并快乐着。
“我们去看热闹就好。”西门涟毫不保留将早定好的计划托盘而出:“内应我早让人联系了在城主府被软禁的刘亚,内有他的配合、监督,外有他们多日训练里培养的默契,这一场偷袭不会失败,若是惨胜也算是让他们长长心眼。”
“呵呵。”君少扬看着她笃定的模样笑出声来:“这样,嗯,行。去的那一晚,我多带些你爱吃的菜和点心。”
“是去看他们偷袭,不是去看戏好吗?”对于他总能把大事变成玩闹的功力,西门涟表示相当无力。
“那也不能饿着你。”君少扬搂紧她的纤腰,在她耳边低喃:“到了那一夜,你小日子也就过了,那个饱暖思……”他朝她挤眉弄眼,意思是——你懂得。
“脑袋里就没装好事。”轻斥他一声,她咬着他的耳朵:“我要在上面。”
“一切都听你的。”君少扬十分大度的表示道,明媚的凤眸含着潋滟春光,一笑间真如百花齐放般动人,只这一份动人中有添了几分小意的羞涩:“爱妃,轻点……”
西门涟一愣,而后捂着肚子大笑出声来。
这边其乐融融,伙房那边却是怨声震天。
“这到底是谁烧私房菜开小灶哇,咋一点都不给哥留?”翻锅的人大声抱怨,一边学猎犬一般吸鼻子猛嗅。
“是啊是啊,这味道馋死人了。”翻碗的人也跟着抱怨,一边流哈喇子。
“哇,这里这里,有吃的!”角落里的两个个人兴奋的叫喊声骤然响起。
“哇,肉!”
一大帮人迅速朝着方向奔来,争先抢肉吃。
只有一直吃水煮般无味食物的人才最能深刻的领悟到:能吃上一顿色香味俱全的肉,是多么大的享受。
……
时间便是在这般欢乐中过去了几日,终于到了夜袭城主府的这一夜。
西门涟整合了人手,再叮嘱一遍他们要注意的事后,便让负责此事的一位副官将人带了赶往目的地。
“我们也走吧!”
等他们走出去很远后,君少扬这才牵着自己的爱马从暗处走出来,马儿显然是认得自己的女主人,顿时就忘记了先前发现自己充当‘食物运输工’时的不满,很欢快地将脸往西门涟身上蹭了蹭,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声。
西门涟笑笑,抬手抚了抚马头:“老伙计,还是这么精神!”
“这匹色马,也就对你谄媚。”君少扬可没忘记前一刻这马有多傲娇,都差点打翻他辛苦做好的食物。
西门涟忍俊不禁:“跟马儿吃什么醋?走吧!”
她可不想耽误了时间,便率先上了马。
君少扬瞪傲娇地扬起马头的马儿一眼,恨恨地踩镫上马,将西门涟紧搂在怀里后一拉缰绳:“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