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兄喝酒耍赖。”西壁辉抱怨道。
他们二人见到赵诚,十分兴奋,相互拆台打趣。赵诚待他们二人消停了,便问道:“那萨班可还在凉州?”
“回陛下,萨班法师眼下住在护国寺内居住,日日开坛讲经,听说他从陛下登基那年从吐蕃出,一路上讲经传法,走走停停,来我凉州花了两年时间。”罗志道。
“他这是来投诚,还是来谈和?”赵诚问道。
“谈和?他拿什么来与我大秦谈和?”罗志不屑道,“臣奉陛下旨意,数年来屡派出小股军队深入吐蕃境内,吐番人一片散沙,我小股军队亦如入无人之地。这些年来,臣虽经略青唐以至喀什,然不敢忘试探吐蕃人虚实,商队、佛僧亦曾绘制吐蕃境内山川地形,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臣一年之内就可征服整个吐蕃。”
“武力镇服是必须的。”卫慕点头道,“吐蕃境内地形复杂,有许多地方难以深入,更谈不上朝廷亲自治理,只能令他们臣服。如今我朝国力恢复,我大军早就枕戈待旦,萨班此行怕是要请降吧?”
“这萨班大和尚在吐番人当中,到底有多少威望?”赵诚关切地问道,“依尔等之见,能为我朝所用吗?”
“吐蕃佛门虽教派众多,各派又有别系。萨班属萨迦派,但在吐蕃人当中的威望如同日月,不可等闲视之。”汪忠臣顿了顿道,“先国师万松行秀大师,亦曾不辞劳苦,深入吐蕃,与此人有过交往,亦称此人德高望重,朝廷需注意并安抚招揽。”
“嗯!”赵诚叹道,“行秀大师对国家有大功,只可惜去年圆寂了。他与耶律晋卿,竟是一前一后死去,这对师徒之逝乃国家之大损失。”
“陛下所言极是!”罗志道,“于阗古时本是佛国,我军兵锋所至之时,曾找不到一间佛寺。
如今因为行秀大师的诸弟子竞相西走传法,于阗的佛寺又有数间。佛门之人虽亦有一己门户之私,然却助朝廷王化边疆有大功业。”
“好吧,朕就亲自见见这位吐蕃来地大和尚,然后再作计较。”赵诚再一次跳上了马背。
众人陪伴着赵诚往凉州城进。凉州城外,聚集着一群官、儒、僧、尼、道与百姓,正夹道欢迎皇帝的到来,当中一个大和尚却是赵诚此次凉州之行最重要的目标之一。
“这位便是吐蕃来的大师喽?”赵诚骑在马背上,对着一位服饰与中原迥异地僧人问道。
“萨班拜见上国皇帝陛下!”那僧人须皆白,饱经风霜,声音却洪亮,看上去极有风仪。
“朕早已给你们各部的头人、僧派去使
他们尽快归附我朝,为何还不来臣服于朕?”赵诚故萨班道。
“回陛下,您的军队在我吐蕃到处烧杀,许多寺庙都被焚毁了,所以他们不敢来此。”萨班不卑不亢地回道,但在赵诚的如炬目光之下,低眉顺眼,将好奇的心思暂时放下,不敢直视。
赵诚的目光瞥向罗志,罗志尴尬地笑了笑却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赵诚刚崛起时,就趁机控制了青唐,进而以青唐为基础向西展。一盘散沙的吐蕃人这些年早见识过秦军地武力,各部势力每每有不恭的表现时,总会受到秦军猛烈地报复。
赵诚见萨班侍立着两位少年,他早知这便是萨班的两位侄儿,那年纪稍长的名叫八思巴,听说极为聪慧,从吐蕃出时八岁,抵达凉州时已经十岁,正好奇了打量着赵诚。“八思巴”在吐蕃语中是“圣童”的意思。
“大师能带自己如此幼小的侄儿来此,说明大师并非是惧于朕地刀箭而来。”赵诚这才稍缓神色道,“请大师为朕讲经说法!”
“遵命!”萨班战战兢兢地说道,滚滚而来的铁骑在他地面前奔驰而过,践踏着土地,骄傲的军士持枪换弓,排山倒海地气势这令他感到呼吸困难。
萨班的汉话说得太差,赵诚不得不找来一人充当通译。赵诚请萨班为他讲佛法,其实不过是一句托辞,一番客套之后地第二天,再一次见面时,赵诚直截了当地问道:
“朕视吐蕃为我大秦之国土,大师以为如何?”
“可地里的青稞有了主人,奴隶也都有主人家管着。
”萨班回道。
“朕的军队如何?”赵诚又问道。
“陛下的军队不可战胜!”萨班惴惴不安地回答道,他苍老的神色中闪过一丝惊恐。
“大师这是代表谁而来?”赵诚很满意这个效果,追问道。
“代表雪山与山坡上的大多数人而来。”萨班连忙道。
赵诚心中少了些许疑问,遂道:“可你们没有国王!”
“您就是我们的国王!”萨班道,“不过国王也要仁慈地对待他地臣民。”
“哈哈。”赵诚笑道,“那是自然。不过你那侄儿八思巴,就随朕去洛阳。”
“小侄能在陛下御下受教,小僧求之不得也。”萨班打量赵诚的神色,赵诚的话虽让他安心了不少,却无时无刻不感受到压迫的气势。面对皇帝的要求,萨班不敢说一个不字,他只求在这位不可违抗地君王面前,尽可能得到赦免与宽恕。
通过这次会谈,赵诚已经得知萨班的来意与诚意,吐蕃大大小小地势力在秦军的刀箭下准备臣服,他们既无法团结起来,又被秦军地威名吓破了胆,剩下的就是讨价还价。
这些谈判地事情,赵诚就让给精通吐蕃的事务的西凉军督护府的文官们去谈,自己则是在凉州召集安东军、西凉军与陇右军的将帅们讨论征服包括吐蕃在内的西南诸地的策略。
“从东海之滨,至葱岭,皆为我大秦的疆土。北方可至漠北大湖,唯有江南一叶!”赵诚指着一幅巨型地图道,众人顺着的他所指的地方看去,那里正是宋国。
“我朝欲征服宋国,朝中诸人都有议论。一则是经襄阳攻宋,襄阳乃荆楚之咽喉,今襄阳已在我手,一旦动进攻,即可拦截两淮与四川援军,直抵大江;二则从海路进军,太子殿下在山东登州组建水师,博采东西方造船、航海之术,挑选久习水性之精卒,水师已显雏形,待水师可以纵横大海之时,即可从海路直攻杭州;三则是大迂回大包围,将吐蕃囊入朝廷治下,经吐蕃地界再征大理,即从西南自高而下,杀入宋国腹地!”卫慕道。
“好,数路齐进,宋国岂有还手之力!”西壁辉握着拳头道,“那还等什么?”
“西壁莫要急躁。”赵诚摆摆手道,“朕早有灭亡宋国之心,然行军打仗需提早谋划,只等时机成熟,河南新拓之地已经安定,但还需五年方可大治,这五年当中,西南一路可先行开始。”
汪忠臣道:“吐蕃人有意臣服于我朝,但还需时日安定人心。”
“一旦与吐蕃人达成协议,朕准备在吐蕃设立督护府,经略吐蕃。”赵诚道,“萨班说他只代表大多数人,即便他不说,朕也会想得到。朕料想总会有人不服,那么我军要时刻做好武力镇服的准备,凡是不服王化,杀无赦!”
“遵命!”众人应道。
众人又详细商议了细节,整整一天才告罢。在酒宴之中,赵诚许诺要让内地军队与他们调换,西壁辉等人闻言心中狂喜,纷纷敬酒,表示为国拼杀连死都不怕,还怕边关苦寒?
“既然大家都有此忠心,甘心为朝廷驻守边疆,那朕就顺了尔等心愿,就换了吧?”赵诚故意道。
西壁辉等人立刻大叫了起来:“陛下,冤枉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Paoshu8。co章节更多,支持泡 书 吧!)
第九十九章 江山如画㈡
驾、驾!”
铁穆策着战马疾驰,身后亲卫紧紧地跟在身后,将阿勒坛山抛在身后。{泡 书 吧}专业提供手机电子书电子书下载(paoshu8)远远地一抹黑色的线条背景下,玄黄皇旗与赤红军旗天召唤着他们。
赵诚正站在阿勒坛山下,远眺西方广袤的原野。
“陛下,铁王到了!”曹纲奏道。
“噢,快让铁王来见朕。
”赵诚这才回过神来。
这里是阿勒坛山南坡、也儿的石河和乌伦古湖之间的草原地带,是一片有着雪山融水慷慨浇灌的美丽富饶的土地。
江山如画!
鉴于此地的重要,这里也是朔方军驻扎的最前沿,向北翻越阿勒坛山就是朔方军管辖的范围,向南越过千里沙漠就是安西军的范围,因而这里是大秦帝国最西北角。
既然是帝国的最西北角,大秦国在此地遍埋界石,西方的游牧之人不敢东窥,因为凡是未经允许进入这个帝国的人都永远地倒下。人生几何,赵诚贪婪地注视着这一方水土,心道以后恐怕很难再来这里亲自看上一眼。
蒙古人在西方仍然活着十分滋润。他们实际已经放弃了东返故土地打算。暗地里获取着东西方贸易地大量好处。也许他们念念不忘东方地富足。但是他们已经没有了勇气面对新兴地大秦帝国。
拔都和他地兄弟们将目标放在更遥远地东方。先是拔都亲率军队攻克了幹罗斯地都城乞瓦城(基辅)。先后侵入了烈儿(波兰)、马扎儿(匈牙利)。前年。蒙古军在格尼茨(今波兰西部)大败烈儿与捏迷思(德意志)地联军。深入了西方世界地腹地。罗马教皇和基督教国家大为恐慌。视蒙古人为天罚。
自从西罗马帝国灭亡之后。西方诸国不仅一直处于内斗。还一直没有常备军。每逢战事依靠所谓骑士。临时组织平民参战。骑士们通常是身着重甲冲在最前面。东西方两支截然不同地军队在战场上相遇。蒙古人再一次挥了他们灵活地战术
罗马教皇英诺森四世派方济各会教士柏朗-嘉宾出使蒙古。随行地还有烈儿人班乃迪克。当柏朗嘉宾东行时。从商人口中得知。在更遥远地东方还有一个比蒙古人更加强大地国家。蒙古人就是因为在东方战败而大举迁徙并进攻西方地。所以柏朗嘉宾让自己地随从带着教皇地书信去见拔都。自己则扮成商人奔往东方。
柏朗嘉宾刚至阿勒坛山下。见到了不同于他此前所见到地军队。通过向导与通译向朔方军表明身份。当时赵诚正在凉州会见吐蕃人地使萨班。所以这位罗马教皇地使在等了三个月后。才在畏兀儿王地宫廷中觐见赵诚。
赵诚在得知使来意后。亲自召见了使一行。详问了西方地形势。并许诺要出兵攻蒙古。那柏朗嘉宾只是窥见了一点东方国度地强大。他从无数人地口中得知这位东方之王地伟大。虽然并不相信赵诚真会出兵。但却得到了第一手地情报。急忙回去向自己地教皇报告。此后。又有数批罗马教皇地使抵达洛阳。同样地。大秦帝国地使也不辞劳苦地奔赴西方。将贸易拓展到最遥远地西方国度。
“陛下,您真的要替西人撑腰?”朔方军大都督铁穆问道。
“那不过是说说而已,蒙古人西征,与你我何干?”赵诚轻笑道,“朕对做买卖倒是极感兴趣。”
“只怕蒙古人再一次强大起来。”铁穆道。
“真要如此,我朝自然不会坐视。”赵诚鞭指西方道,“无论是大食、波斯,还是极西诸国,或是蒙古人,只要没有一个与我大秦比肩的国家存在,我朝无忧也。”
“陛下好算计。”铁穆笑道,“如今波期、大食与呼罗珊,哪个邦国、部落不晓我朝的强盛。”
“蒙古人对攻城掠地,有着超人百倍的嗜好。”赵诚道,“拔都曾派使来,想与朕强盟,攻打他的堂兄弟们,却不知他地堂兄弟们也想与朕结盟,然后去攻打他的汗国。朕的国力虽与日俱增,却对西方的土地与人民不感兴趣,他们斗得越凶,朕越安稳。最重要的是”
铁穆见赵诚故意说半句,只得顺着赵诚心意问道:“最重要地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国人当自强!”赵诚道,“内政清明,百业兴旺,将士精忠爱国,国家才能强大,才能让远人不敢窥边。阴谋与阳谋,毕竟是小道,自强才能避免受人欺凌。”
“陛下所言甚是!”铁穆答道,“陛下离京大半年,却无忧国事,非比常人。”
“铁王言重了,朕不喜欢呆在皇宫之中,让奏折牵累,还是这纵马驰骋才是最爱。”赵诚道,“尔等将士驻守边疆,怕是早就对朕不满了吧?”
“不,陛下授我虎符,号令数万将士,臣深知责任重大,不敢有怨言。”铁穆道。
“铁王也老了。”赵诚深深地看了铁穆一眼,“让你地儿子来吧,你也该享享清福了。”
“那小子岂能担当此重任!”铁穆话语中有些火气。
“呵呵。”赵诚道,“铁王此话怕有些言不由衷吧?难不成你们父子之间有深仇大恨?”
铁义是被铁穆从朔方军赶走的,那时铁义年轻气盛,总对父亲严格约束自己地行为感到不满。赵诚将铁义调到安东军,然后又南调到秦宋前线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