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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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 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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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畏兀儿人已经切断了西边的商路,他们与蒙古人世代联姻,对蒙古人一直都很忠诚。”耶律文海又道,“商路对我朝极为重要,畏兀儿此举让我朝损失极大。西域来的商人们也怨声载道,自冬十月以来,虽有天寒地冻之故,但商队数量相比往年呈骤减之势,畏兀人沿途设关哨。也让消息传递大受影响。畏兀儿人素来重商,此举其实也是自损之举,也有些贵人私下与我朝商队交易。”
    “哼,畏兀儿人软弱,孤并未将他们放在眼里。”赵诚道,“他们贪念美酒歌舞,谁的力量大就依附谁。待我军再击败一次蒙古军。他们就会不战自溃,主动来谢罪,所以我们必须忍耐一时。但四方馆要加强对西域地监视。”
    “呵呵,畏兀儿人这是自找死路。”铁穆端着酒杯一饮而尽,不屑地说道,“明年春天时,末将愿为国主取下畏兀儿之王地头颅。”
    “铁将军之勇。孤素来相信。”赵诚点头赞许道。又问其他人道,“诸卿有何见解?中书令王敬诚道:“回国主。依臣拙见,既然乌古孙仲端奉金主之命来我朝约好,看情形金主对此事极为热衷。所以秦、金两朝达成盟约,东西相望扶持,我朝将据主动上游之利。我朝虽有利用之心,然金主却是有求于我朝,紧要之处是我朝能从中得到什么益处。”
    耶律楚材也道:“秦、金约好,金主可集全国之力以抗河北,牵制豪强,这对我朝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又者,秦、金约好,则宋人忧虑,宋人不敢乘北方大乱,从中取栗,我朝应力保其不敢在后方骚扰为要。”
    “陇右秦、凤局势仍不稳,我朝应立即移大军驻防,不贪宋之领土,只为示威耳!”宋平指着沙盘道,“倘若不给宋人边将压力,宋人以为我朝全力对付蒙古无暇顾及彼方,以为有机可乘攻我!”
    “在秦、凤驻一支人数稍少的军队,既可与陕西军呼应,又可对当地部族震慑,使其不敢作乱。”何进也建议道,“当前最重要的是要分清主次,以蒙古人为首,河北汉军为次,宋人却也要提防,至于金人则不足为虑。”
    “那严实自称是我朝封的都元帅,那国主不如顺水推舟封他个都元帅,又如何?”陈不弃道,“让豪强们相互猜忌,于我朝有利无害!”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纷纷建言献策,热议着军国大事。
    新设安北都护府,两万军力,重修狼山兀剌海城,称“安北军”,防御蒙古之敌,经略阴山一带,以何进为大都督。
    新设安西都护府,一万五千军力,驻玉门关,称“安西军”,防御西域及蒙古之敌,以萧不离为大都督。
    新设朔方都护府,一万五千军力,驻黑水城,称“朔方军”,防御西域及蒙古之敌,以铁穆为大都督;
    新设陇右都护府,八千军力,驻秦州,镇守渭水以北诸地,称“陇右军”,安抚蕃人,防止宋国北侵,以卫慕为总管。
    新设西凉都护府,七千军力,驻凉州,称“西凉军”,威慑河湟,与秦州陇右军南北呼应,必要时担当安西与朔方军地后援,以秦九为总管。
    设骁骑军一部,兵额补足至一团共1000人,以叶三郎为统制,暂归安北军辖制。
    设神策军一部,兵额补足至一团共1000人,以郭侃为统制,暂归朔北军辖制。
    另在中兴府,设南北禁军各一部,各为2000人,分别以王好古与张士达统之,设秦王精锐亲卫军一部一团1000人由曹纲统领。
    又在麟、银、延安、凤翔、西宁等边州设军府,以府兵驻守。河东、潼关、陕西驻军不变,各从府兵中补足至两万人马。
    这其中,安西军、朔方军、安北军、骁骑军与神策军主要从原有的贺兰军中分出一万人马混合新军及部分转为常备军的府兵,扩编组成,其它非要害地方的驻军皆是由新召的兵士组成。贺兰军留下地一万兵力,仍冠以贺兰军的名称,成为赵诚地直属军队,这支军队的统帅则是陈不弃。
    众人对陈不弃的这个新职位眼热不已,贺兰军毕竟都是经历过战阵考验的,非各部新军所比。
    其实这种肢解也是赵诚不太情愿的事情,但是眼下的情势与他刚起兵时不同,那时他是攻打别人并不太担心被别人攻打,如今自己成了蒙古人的眼中钉,仅靠贺兰军那两万余地骑兵,很难将国家护得周全,数千里国境线上,到处都是轻骑兵纵横地天下。因此,他在防守的同时,必须保证有长途奔袭地力量,这不仅是陈不弃手中的一万骑兵,骁骑军与神策军也是如此,叶三郎与郭侃二人最适合统帅轻骑兵长途奔袭。
    “诸将还需努力,刀箭已经擦亮,是否能够杀得了敌人,还需诸位努力。”赵诚道,“孤担心尔等新军刚立,未经过阵仗,遇到敌军,军士们会发抖。”
    “各部新军组建是仓促了一些,但末将有信心为吾主带出一支百战精锐来。”何进道。
    “哈哈,纵是敌军百万,有谁横刀立马?唯我何大将军也!”赵诚道,“有诸位相助,孤也就放心了!”
    “末将愿为吾王纵横万里!”众将高声呼道,俱都豪情万丈。
    “来,诸位与孤满饮!”赵诚端起酒杯。
    “满饮!”众人齐声喝道。
    王敬诚、耶律楚材、高智耀三位管着钱粮的当家人却在交头接耳,计算着府库里还得出多少钱粮,纷纷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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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冬至㈢

           冬至节,罢朝两日。
    《汉书》中说:“冬至阳气起,君道长,故贺。”冬至这一天白天最短,黑夜最长,过了这一天,白天越来越长,预示着阳气回升,尽管这也意味着最寒冷的时候就要到了。冬至的具体时日需要根据阴阳岁差而定,对于新立不久的河西秦国而言,朝廷根本就没有司天监这个司衙,当然是由耶律楚材这个精通天文的大臣一手包办。
    河西的主要节日与中原类同,嵬名氏当政时,不仅效仿中原的制度礼仪、儒学和历法,就连岁时节令也照搬。这个节日,中兴府人也是相当重视的,人们更易新衣,备办着饮食,祭祀祖先,商铺也歇业。妇人小儿换上新衣,往来相互庆贺,一如新年。
    不过在大秦国泰安元年的这一个冬至节的清晨,城中男女老少皆往北城外涌去。因为这一天秦王要举办祭与阅武,朝廷允许满城士农工商皆可自由前往北门外的禁军驻地校场观礼。
    在城门刚打开的时候,禁军就被汹涌涌来的百姓给吓住了,老少提携,将城门挤得满满当当,张士达与王好古两人费力地指挥着军士强行在人群中分出一条通道来。
    “国王是上天派到人间的活菩萨,没有他,怎能有我们穷苦人的好日子过。小的祝愿他能长命百岁!”有人对同伴说道。
    “呸!”这人刚说完就挨了别人一拳头,“国王是应该当皇帝的人,那叫万岁!你祝国主百岁,是何居心?”
    “就是、就是!”旁边不相干的人纷纷附和,指摘着刚才那人的不是。那人看了看威风凛凛的禁军,又看了看脸色不善的身边人,吓得伸出了舌头。
    “喂。快看看,那就是我们书院的师兄凌去非,人家现在可是开国侯了。谁说书生就上不了战场?”说话地是一个戴着文士巾的学生,这么大冷天就他和少数同伴戴着头巾,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另一人摇头晃脑地说道,旋即又觉得很自卑,“可惜在下不懂武艺。要不然也要到吾王军前效力,为国杀敌。要是能成为凌烟阁上”
    这书生的感叹声很快被人群中嘈杂地声音给淹没了,又被拥挤的人群踩了几脚。
    “这不公平,为什么张木匠家的小子可以当兵吃粮,我就不行!”有个大汉指着禁军中的一个家伙气愤地说道,“论力气,两个他也比不上我,论打架,从小他就不是我对手,论聪明。我还识几个字呢!”
    “陈兄弟气坏了身子也没用,人家姓张的当兵那会我大秦国还未立呢,那时人少,也没人知道被招去剿匪,会有这么个好前程。现在不一样了,朝廷兵部的大人们也挑三拣四。你家中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要都当兵了,谁还种地打铁做工匠呢?”另一人拍着那陈姓大汉地臂膀道,一边啧啧有声地感叹道,“当兵真威风,看看那姓张的,那皮甲穿在身上狗模狗样的。见到咱们街坊,两眼就像长在脑袋上。听说他得到的赏钱,就比得上咱辛苦十年”
    人群中士农工商皆有,也有外地而来的商人,这些操着河北口音的商人们脸色各异,一边盯着进退有度威风凛凛的军士们,一边侧耳倾听着百姓们带着敬意的议论声。
    “来了!”几声鼓响之后。人们看到城内奔出两支人马。那时叶三郎的骁骑军与郭侃的神策军,这两支人马担当着引导。将通往北校场地道路清理干净。这两支轻骑军个个都是百中挑一的好手,弓在腰,刀在侧,手中又持着一杆铁枪,那枪头在冬日初升的太阳下闪着寒意。
    “一会演武时,你们神策军可别手脚发软哦!”叶三郎对并肩而行的郭侃道。
    “就怕你们骁骑军像妇人一般!”郭侃不甘示弱。这两人已经飙上了,相互竞争起来,这两人都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也都立下不小的功劳,既生瑜,何生亮?这也正是赵诚立这两支轻骑军地目的所在之一,有竞争才不会骄傲自满。
    “咚、咚!”九声鼓响之后,如众星捧月一般,赵诚在文臣武将的簇拥下,骑马出了城,曹纲率领一千亲卫军护卫在侧。
    “国主万岁!”不知谁带头呼道,道边两侧的军民皆高呼了起来,黑压压地跪拜了一大片。
    身着明亮铠甲的赵诚骑在宝马追日上,他的目光在两侧的人群中一扫而过,人群不由自主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赤兔马真地老了,正在马厩里安度晚年,追日宝马正当是自由驰骋之时,如这冬至日初升的太阳,朝气蓬勃。追日马载着赵诚接受万民的礼拜,似乎感受到主人心中的骄傲与自豪之情,高扬着头颅,发出几声清悦的欢鸣声。
    冬日将光线洒在赵诚的身上,斜斜地拉出一道长长的身影,年轻坚毅地额头写满豪情。一把长刀悬在腰侧,刀柄上地环首与铠甲碰撞也发出清悦的声音,似乎时刻等待着主人将刀锋拔出鞘,挥向任何一个敌人。
    “城外天寒地冻,百姓勿拜!”赵诚抬手道。他地声音平和,中气却十足,似乎奇异得可以让所有人都能听到。
    大金国皇帝的使者乌古孙仲端在礼部官员的陪同下,跟在长长队伍后面,这是他来中兴府第次见到赵诚,却无法上前搭话。他远远地盯着赵诚的脊背,心中感喟良多,他可以从百姓的脸上看到一个君王所能得到的爱戴,可以从肃立行注目礼的军士脸上看到一个统帅所能得到的全部信任。
    所谓祭,就是师祭,大军出动时的祭祀。按照宋人的礼法,祭乃军礼之首,阅武次之,受降、献俘又次之。大秦国这个冬天整军已经完毕。各个统军之人已经确定人选,就等着借这次祭祀正式任命,统帅们然后象征性地离开京师。另外还加了个阅武。以及骁骑军与神策军的比试,以振奋军心与民
    校场正北方矗立着一个高约一丈地祭台,上面插着一面白色的旗帜,大旗曰牙,师出必祭,谓之。
    赵诚率领文武百官。皆戎服在身,拾级而上,在坛上敬上香、柳枝、灯油、乳粥、酥蜜饼、果,祭北方天王。又献太牢(以牛为牺牲),文武陪位,皆面北而拜。
    礼毕,赵诚又登上阅武台,升御帐,文武在侧,诸班卫士翼从于后。阅武台两侧各有一候台。有数人手持各色旗帜,等待命令。
    “升军旗!”张士达高呼道。一面赤色军旗在校场正中央冉冉升起,然后在风中猎猎作响。
    “鼓起!”张士达又呼道。九九八十一面军鼓响起,起初如惊雷乍响,很快就如同波涛怒吼起来一般,数十万军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随着鼓声跳跃着。好像如大河怒涛中行船一般。
    在鼓声之中,陈不弃率领着一万精骑从北面踩着鼓点迎面扑来,无视挡住道路地百姓,如大山一般压了过来。百姓连忙如潮水一般向两边避让,阅武台上的文官们见贺兰军的奔势似乎停不下来,胆小的欲转身逃去,只见陈不弃奔至台下三百步远。忽高举起右臂,全军立刻停了下来,浑丝不动,一万人令行禁止,如一人一骑般进止自如。
    赵诚笑了,他是故意让贺兰军如此嚣张,好让有心人高估自己的军队。候台上传令兵一挥手中黄旗。贺兰骑军忽然一分为二。井然有序地在阵中留出宽约一百步的空地。阵后又奔来三千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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