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周夫人花容又怒了,她一向不怎么施粉黛,喜(3UWW…提供下载)欢素面朝天,所以脸上的细纹会因为她的发怒而显得极为明显,“这是什么话?她如何配得上你?汤儿,你为何还是没想通呢?”
周汤紧紧抓着木香的手,坚定地说:“母亲,孩儿早就想通了,今生今世,孩儿除了木香,谁都不会娶孩儿与木香情投意合,还望母亲成全”
“成全?”周夫人冷笑道,“汤儿,你不要忘记了,你若是将这个女人娶回家,我与你父亲,在这江南,可就再也没有脸面见人了而你,也会被人看不起人人都会以为,你娶了个水性杨花、名声不好的女人回来”
木香听了,心里很委屈,什么水性杨花,名声不好。她虽出身为奴,可是还没有作过任何不清不白之事,这些坏名声,都是怎么来的?
周汤说:“母亲,木香不是他们议论的那类人总之,我只会娶木香”
周夫人脸色有些失望至极,失望得有些心痛,她默默起身,将案上的花瓶举起来,砰
摔在地上,碎得彻底。
那些青白薄胎碎裂在地上,闪着烛光,好像在哭。
“汤儿,你真是让我,让我太,太失望了——”周夫人气得话也说不顺畅了,咳嗽起来。
周汤连忙上前拍着周夫人的背,说:“母亲,孩儿给您端碗热汤来。”
周夫人摇摇头:“我什么也不要喝,我只求你不要再气我,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你应该知道多少人,对你寄予着厚望,多少人为了你,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你万万不可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给毁了”
周汤连忙跪下:“请母亲恕罪孩儿一直以事业为重,且时时铭记母亲教训,时时铭记大家对孩儿的帮助孩儿一时一刻也没有忘记只是,孩儿不知道,为何,事业与美人,不可兼得?”
周夫人冷笑道:“汤儿,你比周康还贪心,你还想要事业与美人兼得?你可知,鱼与熊掌,往往不可兼得?”
“有时候,鱼与熊掌,是可以兼得的。”周汤眼中射出一丝狠厉。
周夫人摇摇头,叹了口气,好像很失望一样,冷笑道:“周汤,不如这样吧,我准你,纳木香为妾。以后,你可以独爱木香一人,你甚至可以冷落你的妻室。但是,这个长平郡主,你是非娶不可的”
原来还是为了长平郡主的事。
周夫人将长平郡主的那封信取出来,看了木香一眼,扔在木香身上,怒气冲天地说道:“你这个狐狸精你且看看长平郡主何等尊贵,如此独爱我家汤儿,可是汤儿却为了你,拖延了那么久,还是不愿意去京城提亲汤儿待你如此,你为何不为他着想一下,主动让出正室位置,你可知,你这样会毁了他的”
木香捡起信,正要看,周汤将信给夺去,走去放在烛火上,付之一矩。
“汤儿,你——”周夫人大惊。
周汤说:“母亲,孩儿不想让木香胡思乱想。所以这信,就不必给她看了。反正,这信对孩儿,也是毫无意义。”
周汤说得如此淡漠,周夫人气得迁怒于木香,说:“狐狸精我只是希望你可以作妾呀为何连一个母亲,这样一个卑微的要求,你也不肯同意?”
木香咬了下唇,说:“回周夫人话,此生若是周少郎没有放弃妾身,妾身是断不会放弃周少郎的妾身也早与周少郎说好,今生今世,只愿一生一代一双人”
“你——”周夫人气得又咳嗽起来。
周汤上前为周夫人锤着背,脸上有些愧疚。
他害得周夫人咳嗽的,他终归是一个孝子。
周夫人安静了一下,喝了口茶,想了想,便说:“既然你们如此强硬,那么,我也不再客气了。”
她看了周汤一眼,冷冷地说:“汤儿,我已与你父亲说好,明日一早,去京城,向吴王提亲,先将婚事给订下来。你最好与我一同过去,但若是你不愿意过去,但无妨,待我们与吴王议定,吴王向圣上请示,圣上御赐婚姻一出,你想推也是推不掉了。”
“什么?”周汤一怔,“母亲,你如何可以这样强逼孩儿与郡主成亲?这样,郡主也是不会幸福的因为,孩儿的心里,只有木香”
周夫人冷笑:“汤儿,你父亲娶我的时候,还没有见过我呢?不也是相处得好好的?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何况,你娶了郡主之后,你与我们周家的势力都会大增,你的事业也会一跃三尺高,何乐而不为呢?”
周汤跪下,坚定地说:“孩儿断不会娶郡主,还请母亲三思”
周夫人已经不吃他这一套了,冷笑道:“汤儿,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言,岂容你自己作主?如今,你父亲也早已修书与吴王,明日便动身去京城了。这事,已成定局,只等着吴王向圣上请示了。到时候,皇上的圣旨发下来,你若是违抗圣旨,这可是诛灭九族的事,我想,你也不会傻到那种地步,为了一个女人,将我们周家几百人口,都付之一剑”
周汤一怔,默默无言。
木香这时已是泪流满面,她默默立与一边,凝视着周汤跪直了的背脊,忽然有股冲动,想上前抱住他。
周夫人见他们二人都沉默了,得意地冷笑道:“汤儿,你也知道,你父亲与吴王一向有过节,这十几年都不见得合好。如你将郡主给娶进门后,说不定,还能化解两家多外来的恩怨,到时候,我们家,也不必再依附什么王衍了这是多么好的事呀”
第一卷 穿成草根女 一五一 长平郡主
一五一 长平郡主
见周汤依旧坚定不移的样子,周夫人叹了口气,拂袖而去。
沙漏的滴滴声在一声声响着。
木香走到周汤身边,说:“瑾玉,明日,你父亲母亲就要入京城了。我们,该怎么办?”
周汤的眉毛紧紧锁着,他凝视着窗外,说:“且让我想一想。让我静一静。”
木香的心一下子空了。
她本以为,他已找好了一切对策的。
她默默走了出去,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在跑了。
她来到自己屋子里,泪流不止。
御赐婚姻,他真的会让皇上御赐婚姻么?
难道真的,不可能在一起么?
……………………
京城建康城。
紫红色的云朵笼罩在勾起腾飞的屋脊檐角之上,大街上走着衣着鲜丽的行人。
一条秦淮河绕城而过,河上飘扬着歌女们的吟唱。
城康城正中是皇宫,东晋皇帝正住在里面,偏安于一隅,饮酒作乐,靡靡之间绕梁而吟。
城东吴王府邸。
朱漆门大开着,几个奴仆抬起一架肩辇,肩辇上坐着一个美丽高贵的小姐。
不用说,这正是吴王千金,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长平郡主了。
因为吴王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倍加宠爱,长平郡主从小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性格生得十分娇气刁蛮,不近人情,脾气也不是一般地大,府上的上上下下都不敢惹她。
而这个长平郡主喜(3UWW…提供下载)欢游玩,平时总喜(3UWW…提供下载)欢弄出点事来捉弄那个奴婢奴才们,所以侍卫奴婢个个都怕她,不敢得罪她。
这不,今日这个长平郡主,刚刚从城郊城隍庙求签回来。
她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瓜子脸,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偶尔有那么一两颗不听话的珠子垂了下来,手腕处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脖子上带着一根银制的细项链,隐隐约约有些紫色的光泽,定睛一看,是紫色的晶石。
真是一身贵气十足
她今日特意去城隍庙求了情签,得了的却是下下签,那解签和尚是新来的,不知她是郡主,结果没迎合她说好话,说了这下下签很不吉利,还说她今年只是独自哭泣,必定嫁不出去。
这可惹怒了这长平郡主了,她气得将那和尚给棍棒打了出去,本来还想一把火将寺庙给烧了的,是方丈和尚急忙之下去求见吴王王妃,王妃着人火速赶来制作,才没有将这一金碧辉煌的庙宇烧为灰烬。
长平郡主叫司马琬兰,名字好听,可是人的性格与名字,委实相差太远。
琬兰本想去求一只上上签的,结果得了一根下下签,心里不高兴,一回府便将身边的几个奴婢都叫过来,让她们一个个跪在厅堂上,没她的命令不许起来,自己则去床上睡觉去了。
可是她哪里睡得着,脸上泪痕淋漓的,骂道:“这支签不准的本郡主今年一定能嫁得出去的周汤马上就会过来提亲了我马上就能嫁给他了”
她边骂边将视线看向床上垂挂下来的玉流苏,这些玉流苏全是金丝拉成的荷叶色的,她伸手将玉流苏给扯了下来,大叫着:“来人”
“郡主,奴婢在”奴婢们一听到她的叫唤,比救火还快的速度放下了手上的活,如飞奔来,跪在她床前。
若是晚了一步,不合郡主的意,郡主指不定又会用什么方式来惩罚她们了。
“给我将这些流苏通通扯下来换上红色的”司马琬兰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用手支住头,美人靠地垂着睡意朦胧的眼皮,边打哈欠边说。
一个奴婢战战兢兢地说:“郡主,这些玉流苏,是您早上刚刚换的,您说红色的不好看……”
“我什么时候说过?”琬兰气得将手上的枕头朝那大胆的奴婢扔过去,“死丫头,还敢顶嘴”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换”那奴婢急忙爬起来去拿红色玉流苏,给换上去了。
“琬兰,你又欺负这些奴婢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来。
门帘挑起,走进一个慈祥端庄的中年妇人。
“拜见王妃。”奴婢们连忙跪下来行礼。
琬兰也翻身从床上走下来,说:“母亲,你怎么来了?女儿哪有欺负她们,是她们太不像话了”
王妃坐定,看了床上刚刚换上的红色的玉流苏,摇了摇头:“女儿哪,你怎么又换成红色的了?你这一天,光是换这个玉流苏,也要来来回回这么多功夫”
琬兰哼了一声,说:“母亲,之前那绿色的太土气了,女儿想红色的喜气一点,便换上红色的了。”
王妃将琬兰那娇嫩的手放在手心,抚摸着,爱怜地看着她,笑道:“你呀,成天没事做,尽想出些事折腾这些奴婢们。”
琬兰撅着樱桃小嘴:“女儿才没功夫折腾这些贱婢呢。”
王妃宠溺地笑道:“那你倒说说,你近来,可看了什么书不成?虽说这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你可是王爷的女儿,是堂堂的郡主,总得懂得女礼,才衬得上是吴王的女儿。”
婉兰听了,急忙将案上那本书往身后一藏,王妃看到了,伸出手来说:“这是什么书呢?拿来我看看。”
婉兰尴尬一笑:“母亲,这是尚书,孔子的尚书。”
王妃似乎猜出婉兰是在骗她,笑道:“是么?既然是尚书,不如给我看看。”
婉兰依旧将手伸到身后,笑道:“母亲早念过了,没什么好看的,不看也罢。”
“我看不是尚书吧。”王妃说,“婉兰,快拿给我看看,你到底都在看什么书。”
婉兰没办法,只好红着脸,将书递到王妃面前。
王妃一看,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收去了,换上严肃的怒意:“婉兰,你怎么成天净看些诗经这类的书?虽说,偶尔读诗也是好的,我们晋人平时也喜(3UWW…提供下载)欢聊聊诗文典故,可是,你成天看这类书,就不好了。”
琬兰红着脸辩了一句:“女儿不知道怎么就不好了。这诗经很好看,比尚书好看多了。”
王妃说:“那你觉得好看,你倒是说说,里面哪里好看了?”
琬兰见王妃问,不觉神采飞扬起来,吟诵着:“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琚。非报也,长以为好也。”
“真是聒不知耻”王妃重重地将诗经扔在案上,说,“琬兰,你成天吟的是什么?这是你女孩子家说出的话么?”
琬兰见王妃发怒了,眼睛红红的,不服气地说:“女儿就不明白了,这怎么就不是女孩子应该说的话了?那母亲倒是说说,这女孩子家应该说什么话?”
“都怎么了?”一句雄浑有力的声音跃入耳帘。
“叩见王爷”行礼声紧接着响起来。
进来一个道貌岸然的中年男子,魁梧雄壮,年轻的时候必定是战场上的勇士,如今也是老当益壮。
不必说,来的正是吴王。
“爹爹”琬兰奔过去拉着吴王的手,甩着胳膊撒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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