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
    “但他越是利害,便越有可能为溟月解去连心蛊,瑶已对我详细说过,该怎么做,溟月心里明白,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父皇不用担心。”对祁诩天淡淡一笑,他表情从容,看来已是打定了主意,即刻上山。
    知道无法阻拦,祁诩天也相信他的能力,便不再多说什么,一旁的红袖和莹然虽然眼中带着忧色,但也不曾开口,她们相信,殿下定能安然解决此事。
    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此时扬袖一招,便有一只黑色巨鹰由高处盘旋而下,锐利的小眼扫视了一圈,才带着警戒的眼神,落在了祁溟月的肩上。
    “小黑是这位前辈所驯养,带上它或许有些用处。”对众人解释了一句,祁溟月纵身往山上而去。
    在山路上穿梭的白色身影闪了几下,已消失在了林中,祁诩天身子一晃,亦跟随而去。红袖和莹然也不落后,赶紧运功赶上。
    一路无语,夜色渐沉,凌山之中听不见任何走兽的声音,连鸟叫和虫鸣都不闻半声,如此诡异的气氛,使得他们一行人心中又是一沉。
    到了半山腰里,祁溟月停住了脚步,祁诩天始终在他身旁紧紧相随,此时见他忽然停了,眉间微蹙,沉声问道:“溟儿可是觉得有何不对?”
    祁溟月点头,“看来之后只有溟月一人上去了。”他已察觉,隐隐有天音传来,只是却非耳力所能听见,他习了天音,才会对此同源的气息十分敏感。
    “父皇陪你同去。”他绝不放心让溟儿一人前去。
    “父皇可抵挡天音之力?”祁溟月想到蒋瑶,忽然有此疑问。
    祁诩天轻笑,“未曾试过,又如何知道。”以音律慑人心魂之术,他并非轻视,只是他更相信自己。
    “若被琴音所慑,父皇便会面对往日一切不想面对,也可能忘却一切,连溟月也不会记得,如此冒险之事,父皇还是执意同我前去吗?”
    “往日如何,父皇并不在意,至于溟儿,父皇是无论如何不会忘记的。”注视着祁溟月,祁诩天神色淡定,语中之意却分外坚决。
    知道无法说服,祁溟月只得叹了口气,他也相信,如父皇这般性情,定不容许自己败在琴音之下。
    两人正要继续上山,忽然听见近处有一丝异声。
    影一霎时飘了出去,黑影闪过,再现身时,手上已多了一人。
  
 第四十五章 两小
    “呜呜呜。。。。。。蓝是坏蛋,扔下小银一个!坏人不要抓我!放开!放开!”在影一手中不断挣扎的,竟是一个孩子。
    那孩子一头银亮的发丝,在月光下更显得与众不同,溜溜的大眼含着泪水,却仍倔强的在半空之中挥舞着手脚。
    示意将他放下,祁溟月在那孩子要溜走之前,已拦住了他的去路,“你是谁家的孩子?为何会在此处?”他看来才不过五岁,一头银发,却在这鸟兽绝迹的凌山现身,若说他是寻常人家的小孩儿,是谁也不会信的。
    被祁溟月这么一拦,那孩子停下了脚步,也不躲闪,直直的望着他,眼中全是疑惑,“为什么你的身上有师父的味道?”
    师父的味道?莫非指的是天音的气息?祁溟月露出柔和的笑容,伸手抚着他的银发,“你叫小银?楚前辈可是你的师父?”若果真如此,便不难解释,为何凌山之中有如此奇异的孩子。
    “你怎么知道我师父姓楚?”小银带着疑惑点了点头,收回了眼中的泪水,毫不怕生的抓住祁溟月的衣袖,“小哥哥,为什么你的鹰一点都不怕?师父的琴音好厉害,山里的动物都走了。”
    “小黑本是此处山间的灵兽,被你师父所驯养,自然不惧,我叫溟月,小银告诉我,你口中的蓝是何人,你们的师父何在?”祁溟月探问。
    那孩子听了他的话,眼中的泪水忽然又涌了出来,“师父出事了,蓝按师父说的,递了消息去找人来,但是一直都没人。。。。。。”说着眼泪扑簌扑簌的直掉,投进祁溟月的怀里大哭起来。
    祁溟月正要安慰,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一个小小的人影,将他怀中的小银拽了过去,没等他去拦,身后的一股力道亦是将他扯后了几步,瞬间落在了熟悉的怀抱里。“溟儿答应过父皇,不同别人亲近,为何食言?”
    听耳边的问话,已是带着不悦了,父皇竟连这小小的孩子都要介意,祁溟月哭笑不得的转过身来,当着众人的面,在他唇边落下一吻,才轻笑道:“父皇何必如此,小银还只是个孩子。”
    祁诩天俯在他耳旁,低笑了一声,“溟儿莫忘了,那会儿你也只名幼童,已能惹得父皇乱了心神。”
    他的话中意有所指,祁溟月岂会不明,不好在此处说什么,便若无其事的又转了回去,只见身前又多了个孩子,差不多的年纪,一身蓝衣,神情却十分冷然,对他与父皇亲密的动作视而不见,正搂着小银,满是警惕的看着他们,似乎稍有异动,就打算护着怀里的小银马上离开。
    站在一旁的红袖见了这一双孩子,早就心生欢喜,此时踏步出去,先是冲他们露出善意的笑脸,才柔声说道:“我们的主子便是来救你们师父的,不是坏人,你们别怕。”
    身穿蓝衣的孩子神色不动,等她说完,才一脸不屑的回道:“谁怕了!”又低头对怀里的小银骂了一句,“笨蛋!早就和你说了不要随便乱跑,等我回来。。。。。。”没想不等他说完,小银便大哭起来,他连忙住了口,又是安慰又是道歉,倒像是自己做错了一般。
    祁溟月在一旁看的有趣,不禁轻笑提醒,“你们还有时间在此玩闹,你们的师父难道无事了吗?”
    听他这么一说,两个孩子顿时醒悟,他们的师父还等着人救呢,于是两忙走到他身前,“你能救师父?”
    “或许。”祁溟月微微扬起了唇,说的并不肯定,但看来却是胸有成竹。
    小银闻言急忙拽住他的衣袖,“真的?马上去救吗?”这句话才问完,又被那个叫蓝的孩子拉了回去。
    祁溟月始终含着笑意,此时看看天色,忽然问道:“附近可有歇息之所?”
    两个孩子忙不迭的点头。
    一行人随着他们去了山间的一座小屋,看来两个孩子并未与楚虞住在一起,而是身居小屋之内。
    到了屋里,祁溟月先问了楚虞的情况,两小都一一答了。
    原来几日前,这位楚前辈忽然有所顿悟,把两个孩子扔回了小屋里,只吩咐了若是出事就放出一只信鸽,两小早就习惯师父时不时的闭关,那只信鸽也从未有用上的时候,自然连声应了,乐得有几天空闲可以玩闹。
    不曾想,这回却出了事,连着三日,琴音始终未断,从开始时的闻之欲醉,到后来的慑人魂魄,两小不敢再靠近,却又担心师父出事,连忙放出了信鸽,又后悔没有早些发现异常,都急得慌了神。
    祁溟月早知楚虞是被自身琴音所慑,他以同源的心法,应能多支持些时间,本想直接前去,却被两小阻拦。
    原来上了山顶,还有一迷阵,身入阵中之人不会察觉异样,却会被阵内聚集的天音所慑,此阵汇聚琴音之力,将使天音之效放大数倍,即使心志坚定之人,也不敢说能在此阵多待半刻。
    误入山中之人,只要进了此阵,便会被天音慑去魂魄。连着几日,已有不少人失魂而去,只怕回了家中,也活不了几日。
    闻听此言,祁溟月顿时了然,心道如此说来,山下的传闻便是因此而起了,可是若不入阵,便无法相救,阵内的楚前辈,早晚都是一死。
    见他神情凝重,两小相视一笑,告诉祁溟月,山后另有一条无人知道的捷径,可以通往山顶,本是两人平日玩耍之处,日日上山路途不短,才会被他们找了这条小路出来,缩短上山的路途。
    听了这话,祁溟月再不迟疑,站起身来,“楚前辈已连着几日抚琴不断,应已气力不济,加之神思恍惚,全听凭本能,眼下正当安睡之际,人在此时最容易松懈,不如此刻前去,效用该是最好。”
    他这一番道理,谁也无法反驳,祁诩天本就随他心意,别人更是没有反对的理由,留下两小,吩咐了红袖和莹然在此处等候,又让一同跟随的影一和隐在暗处的无爻保护几人的安全,祁溟月和祁诩天往孩子口中的后山小路而去。
    一路上见祁诩天并无丝毫担忧之色,祁溟月好奇的问道:“难道父皇不担心溟月失手,或是被琴音慑去魂魄?”
    祁诩天揽住了他的身子,“父皇相信溟儿的能力,何况我也不会让溟儿出事。”淡淡的语声带着一丝冷意,他早已打算,若溟儿有事,或是牵动了蛊毒发作,便立刻杀了那人,再另寻解蛊之法。
    祁溟月猜到他的心思,却没有再说什么,被父皇揽在怀中,毫不使力的,让他带着往山上掠去。
    接近山顶之时,果然听闻阵阵断续的琴音。
    在空中盘旋的小黑听得那琴声,忽然俯冲下来,直直往前而去,响起一声鹰唳,显是熟悉此音,又或是觉察出了不对。
    祁溟月从祁诩天怀中跳下身来,随着小黑的方向急急追了过去。
    隔着树丛,只见山林之中有着一处空地,有人背对他们而坐,断续难继的琴音正是由此人手中发出。小黑便在他头上不远的空中盘旋,却也不敢落下,显是琴音之力太过厉害,小黑虽为灵兽,也不敢太过接近。
    此时靠得近了,祁溟月便发觉琴声之中果然带有天音之力,他尚不觉得如何,想到父皇,心中一紧,连忙往身侧看去。
    祁诩天正皱着眉,眼中闪过冷凝之色,见溟儿向他望来,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挑眉轻言道:“不必担心,父皇的心神早在溟儿身上,区区琴音不能耐我如何。”
    听见他此时还能说出这番话来,祁溟月不禁微瞪一眼,看来父皇风流的本性未改,只是对象换做他一人罢了。
    无暇玩笑,他仍是觉得不放心,牵起祁诩天的手,才谨慎小心的慢慢接近。
    等穿过了林子,走到那人身后不远,携着天音的乐声愈发明晰。
    如泣如诉的琴音似乎能勾起无限回忆,又好似带着抚慰,丝丝缕缕的闯入人的心扉,才让人陷入其中,为那柔情而沉醉,接踵而来的却是一击重雷般的争鸣,琴音随之清越平缓。。。。。。如此反复了多次,似乎抚琴之人仍下意识的与琴音抗争,不愿就此沉沦在琴声控制之下。
    祁溟月正要再走近,忽然手中一阵痛楚,父皇握着他的手正扣的死紧,再看他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嗜血萧杀,那双曾温柔注视他的双眼已显出红光,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拔剑而出。
    被眼前异状吓了一跳,祁溟月不觉心神一颤,方才凝神对抗天音,尚不觉得,此时一瞬间的心神失守,却叫他胸口一痛。
    莫非天音已惊动了连心蛊?一手捂住胸口,一手仍紧紧握着父皇,祁溟月露出一丝苦笑,看来蒋瑶高估了他的能力。
    勉力往父皇体内输入天音之力,使其与琴音对抗,胸口的抽痛愈加剧烈,见父皇仍未改变,眼眸中的嗜血之气更为浓烈,祁溟月再也忍不住焦急和心痛,眼前一黑,霎时喷出一口血来。
   
 第四十六章 施援
    这口血才吐出,满身的气力便像被抽去了一般,脚下一阵虚软,眼看就要跌倒在地。
    正在这时,牵住父皇的手忽然被松开了,他整个身子落入了带着熟悉檀香的怀抱中,忍住眼前的晕眩睁开眼,只见父皇满目冰寒,却在望着他时露出了关切的眼神。
    “父皇答应过,不会让溟儿出事。”小心的将他抱在怀中,祁诩天在他额上落下怜惜的轻吻。
    方才他本被琴音所乱,但溟儿的那口血,却使他眼前的所有幻象顿时都不复存在。
    只要心志坚定,便不易被琴声所惑,溟儿又再一旁,他更不容许自己有半点松懈,此刻听到琴音,他眼中只有冷冽的冰寒。
    祁溟月见他抵住了琴音,这才松了口气,原本无力的身子逐渐恢复了过来,竟是体内沉睡的睘珠又再度发挥了效用,睘珠之力隐隐护着心脉,压制了连心蛊的发作。
    本来按照蒋瑶说的方法,此时他该以天音心法相抗,近了楚虞的身,再设法扰乱他的琴音,使他昏厥。
    但走到此处他才知道,要想近身谈何容易,他身中蛊毒,若是勉强接近,只怕身上的连心蛊便会再度发作,只是这一回却不一定能如先前的幸运。
    思索再三,只有以音制音,可惜练了几日的弦筝未能带来,此时身上并无可用之器来施用天音。
    忽然瞧见身后树林,顿时想起一物来,向祁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