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身上的这只应该是雌蛊,只要找到和这只蛊相生的雄蛊将她身上的蛊虫引出来就能够解,只是找雄蛊需要用蛊哨,我没有那种东西。”
众人听着她的话,眉间都溢出希望来,可是听到最后一句话,眸子中都染上了浓重的失望。
“连城,我听说这次跟你一起来的还有你的二哥,他有没有?”柳千云着急的问道。
连城公主闻言低笑一声:“连我和谁一起来的都知道,还不是对我上心了?难不成大名鼎鼎的柳少庄主喜欢上本公主了?”
“连城,你不要太过分,我知道你跟谁一起来的是因为……”柳千云觉得他真是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了,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扑上去咬上几口才解恨。
楚风荷有些无语的看着连城公主,这个女人真是时刻不忘记她来烨阳的本心,时时刻刻的都在套柳千云的话,不过,能看到柳千云栽倒在连城公主手里,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儿,只是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娘亲的身体。
“连城,你二哥可是知道如何解蛊的?还有,那个相思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楚风荷打断柳千云的话,急忙问道。不是说千年前就能消失了么?怎么又出现了?
连城公主眸色一暗,如果可能,她也不愿意知道那件事情,可是,眼前的情况她又不得不说,谁叫她对楚风荷的性子是真的喜欢,也是真的不想让柳千云觉得她藏私呢?“二十五年前,我父皇爱上了一名女子,可是那女子的所爱另有其人,父皇想到了相思蛊,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去寻找已经消失了近千年的相思蛊,当时父皇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没想到竟然让他给寻到了……”
连城公主的话说道这里,楚风荷的脸上带着些若有所思,一个男人想要用这种方式控制一个女人,那么他是可怜可悲又可恨的。
柳庄主听到连城公主的话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在场的其他人不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当年妹妹在世间娆起的风浪,所有人都将楚国的亡国,四国的大乱归结到妹妹是红颜祸水,殊不知那是男人的私心在作祟,将几年的人间浩劫归结到一个弱女子身上,韩国皇帝竟然还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控制雅儿,实在是太过分了!
柳庄主因为愤怒手上的青筋暴起,嘶声喝道:“原来是韩馥那个混蛋搞的鬼!老子下次见他一定灭了他!”
在场的众人从来都没有见过柳庄主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柳千云看着脸色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的自家爹,又看了看连城公主,腹诽道,他爹是个妹控的事儿他一直都知道,可是这连城公主真是好死不死的往枪口上撞啊!
任是谁都没有想到一向温润儒雅的柳庄主不仅直呼韩国皇帝的名讳,甚至连粗口都爆出来了!
“舅舅,别着急,听连城把话说完。”楚风荷看着柳庄主高涨的怒意,连忙说道,连城公主的话明明还没有说完,柳庄主就这么愤怒,显然是一个极疼妹妹的。
柳庄主闻言大声说道:“丫头,快说!若真是韩馥那个混蛋,老子拼了天下第一庄不要也要要他的狗命!”
身上溢出的气势想连城公主的方向漫去,连城公主的脚步踉跄了一下,随后稳定住,看了一脸怒容的柳庄主一眼,若是自己不说个所以然,恐怕眼前的这个人连自己都不会放过吧?
连城公主心内哀嚎了一声,这是她未来的公爹啊,现在就对她这么反感,她以后搞定了柳千云日子恐怕也不好过啊!
“连城,你快说啊!”楚风荷出手将柳庄主溢出的力道收了一些,连城公主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毕竟她不能主动回击啊,这不是找死么!
“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不太清楚,只是听母后说的。当年父皇找到相思蛊之后就把它们养在皇宫的蛊房内,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父皇在一夕之间转了念头,迎娶了母后,也将那相思蛊抛在了脑后,直到二十年前皇宫遭了贼,蛊房被弄的乱七八糟,很多蛊被盗走,父皇追查了二十年,仍然没有一丝的线索,这相思蛊也是我刚刚发现,父皇最担心的就是相思蛊为人所用,没想到,还是……”
连城公主说道这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经常见到父皇站在蛊房的门口,眼里眉间都是叹息,除了叹息之后,全身四周满溢着深深的思念。
“我二哥是我们这一辈中在蛊术方面最有天分的,对所有的蛊虫都能操纵,若是他在,也许能帮我们找出来雄蛊。”连城公主话音一转,有些事情,牵扯到一些恩恩怨怨,不说也罢。
“我们这就去找他!”柳千云抓起连城公主的手就朝外面走去,边走边问,“你二哥的落脚地在哪儿?”
“燕王府!”连城公主挣脱柳千云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爪子,愤怒的说道,“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柳千云不再说话,只是也不听从她的话放开她,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扭着朝逍遥王府外面飞去。
当两个人带着韩国的二皇子到来的时候,楚风荷看见那人的面容神色微微一怔,随即释然。
“没想到二皇子有隐藏身份的习惯。”楚风荷微微一笑,看着眼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韦涟覃。
也许,改叫韩涟覃才对。
听说这位二皇子十岁的时候被皇帝诛灭母族,禁于边城,旧年才准予自由活动,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风采俊逸又洒脱超然的韦涟覃,这倒是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楚姑娘以为我该是什么样子的?”韩涟覃看到楚风荷凝眉,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
齐臻听见他不叫楚风荷逍遥王妃,眸光带着冷芒扫了过去,而那韩涟覃却是没有丝毫所惧。
楚风荷觉得这个人禁闭了十年的时间倒是禁闭成人精了,也不多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娘亲,娘亲的病情是最要紧的,以后的话可以以后再说,于是指着纱帐说道:“请二皇子帮忙看一下家母。”
韩涟覃隔着纱帐诊了一番脉象,有查看了一下她的耳后:“连城说的没错,的确是相思蛊。”
“那该怎么才能救雅儿的命?为什么她会突然病发?”柳庄主像是抓住了一丝光亮,紧紧的揪着不放。
“她之所以会突然发病,是因为雄蛊被强烈的刺激了,相思蛊成对而生,分开之后各自陷入休眠等待下一次的重逢,但是要使蛊虫恢复活性有两个办法,一个是让一方受刺激,此时另一方也必然激动,诱发蛊毒,另一个则是种蛊之人对除了下蛊人之外的人动情。今日这种情况显然是雄蛊受了猛烈的刺激,本来雌蛊在她的身体沉睡,柳庄主说是突然发病,想必是没有任何征兆的刺激了。”韩涟覃一字一句的将柳筠雅身体的突变解释清楚。
“那么,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娘的痛苦?”楚风荷看到纱帐之中的柳筠雅在晕迷中双手仍然狠狠的揪着床单,指尖甚至都溢出血来,忍不住的心疼。
韩涟覃摇了摇头,说道:“若是因为动情引发蛊毒,情灭则蛊毒性消,但是受外力刺激引发蛊毒,若是十日之内不解蛊,则有性命之忧。”
“那你快,快帮雅儿解蛊,连城那丫头不是说你会么?”柳庄主听完韩涟覃的话,抓着他的衣袖,竟然老泪众横的求道。
夜仍然十分漫长,楚风荷抬头看了看门外的天,已然黑漆漆的看不到一丝光亮,他听到韩涟覃说道:“要解蛊毒,必须找到雄蛊,这个连城已经说过。今日晚上就是最好的寻找时机,雄蛊刚被刺激到,虽然过了一段时间,仍然会分泌一些气味儿,我们追着气味儿,就能找到。”
“那还不赶快!”柳庄主忍不住催促道,他能感觉到雅儿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脸色越来越苍白。
韩涟覃的脸色有些为难:“只是要解蛊,必须带着楚后娘娘当场解,否则就算找到了雄蛊,也没有作用,而且我们要防止下手之人毁掉雄蛊,所以要尽快。”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陷入了为难,每一双担忧的眸子都看着纱帐,如今柳筠雅这样的情况,如此虚弱怎么能跟着他们奔波?
柳筠雅的神志在此刻有了一丝难得的清明,艰难的说动啊:“就……带着我……没……事儿……的。”
她艰难的说完这些话,有一次晕了过去,柳庄主心疼的无以复加,他从小放在手心里疼的妹妹,怎么老天从来不消停的折磨于她?
“既然如此,舅舅,你带着娘,皓月和玲珑留在王府照看齐阳和楚月,我们一起去,也多个照应。”楚风荷吩咐道。
柳庄主点了点头,只是那眼角的泪光不停的在灯光下闪烁。
因为有了韩涟覃可以跟踪雄蛊分泌的气味儿,所以寻找雄蛊倒不是很难。
齐绝此时仍然坐在冰冷的地上,抱着那只黑色的小罐子,一字一句的继续抽噎:“雅儿,你今天晚上就会找到我是不是?我在这里等着你,还有十天时间,你一定会找来的是不是?雅儿,你知道么?你就像夜空里那皎洁的月亮,没有你,每天的夜晚我都过不好啊,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因为我爱你,我不想失去你,你那么善良,一定会原谅我的,是不是?”
春文在门外听的心碎,从怀里抽了一块洁白绣着小鸳鸯的锦帕走进门递给齐绝:“皇上,柳姑娘一定会原谅你的,您别太难过,您这样过,就算柳姑娘出现了,也会难过的!”
“你懂什么?你给我滚出去!她一定是恨我的!她只爱楚濂一个人,那个人有什么好,有什么好?”齐绝歇斯底里的吼道,随即声音变低,呢喃着,“我也是一国帝王,有什么比不上楚濂的呢?你说她会难过,她真的会为我难过么?”
齐绝看到身边立着的春文,似乎才反应过来:“谁叫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春文看着喜怒难以自控的齐绝,默默地退了出去。
“雅儿,我爱你,所以我做的一切都没有错,对不对?当初你不也是为了楚濂做了一切的事情么?你能不能回来,让我再见你一次?哪怕是一次就好,一次就好!跟我说说话,让我抱抱你,可以么?”齐绝的眼泪落在小罐子里,那雄蛊嘶的一声痛苦的叫起来。
柳庄主怀中的柳筠雅顿时一个激灵,全是止不住的抽搐起来。
春文刚刚走出小铁门,悲伤一疼,被人点了穴位,他抬头一看,正看到齐臻愤怒的眼睛,张了张口,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柳庄主感受着柳筠雅全身寒冷的颤栗,眸中一片阴寒。
楚风荷轻轻推开铁门,齐绝抬起头,惊讶的喊出声来,那一身飘逸的白色衣衫,正式他初见她的样子,头上的碧玉挠头落霞步摇,正是她在地宫的时候自己给她插到鬓间去的。
此刻他早已忘了柳筠雅应该是脸色苍白痛苦无比的,表情无比的激动和震惊,以至于惊讶的叫出声来:“雅儿,你来了,你真的来了?”
“春文,快,快去给雅儿准备房间,雅儿来了……”齐绝的话还没有说完,楚风荷微微一笑,瞬间移到齐绝的身后,点住了他的穴位。
“雅儿,你难道不是来看我的么?”齐绝脸上的吃惊未消,已经爬上皱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喜悦,“雅儿,不要调皮了,我马上给你准备你爱吃的……”
可是这之后,他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好了。
柳庄主抱着柳筠雅,齐臻、柳千云、连城公主……慢慢的出现在他的眼前,齐绝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盯着楚风荷的那张脸,张了张嘴,唤出一声:“雅儿。”
楚风荷冷冷一笑,幸亏齐臻提醒她说给柳筠雅下蛊的人一定是想要见到柳筠雅,所以让她易容成娘亲的模样好攻其不备,如今看来全然正确,只是两个人都不愿意想,下蛊之人就是齐绝,但是越是不愿意想,现实就越是让人失望。
“真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可不是我娘。”楚风荷扯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跟柳筠雅有着八分相似的脸。
齐绝盯着那张自己朝思暮想的脸,看着那张脸倏的变成楚风荷的,忍不住心内一阵失望,略微浑浊的眸子染上愤怒,眼珠子一转,看到了柳庄主怀里的柳筠雅:“青言,那一定是雅儿吧,快,快把雅儿给我看看!”
“不要叫我青言!”柳庄主气的直哆嗦,他真是识人不清,亏得年轻的时候还跟这些人称兄道弟,不仅囚禁了雅儿十八年不说,竟然还往雅儿身上下这么卑鄙的蛊!
刚才他们在外面,将齐绝的话完整的听到耳朵里,他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个卑鄙的小人,此刻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雅儿回到天下第一庄的时候还说只愿意把握当下的幸福,不让他追究以前的是是非非,可是此时就算是天皇老子也挡不住他去追究!
“雅儿!”齐绝看着柳庄主怀里的柳筠雅,深情的叫道。
“不要叫雅儿,你不配!”柳庄主听到他继续叫,气到了极致,就是这个人,害的妹妹十八年不见自己的儿女,还得他担忧了十八年,害的妹妹的幸福烟消云散!“你不仅毁了雅儿,你还毁了楚濂,毁了风枭和风荷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