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跟上主帅脚步的剑林军嘴上不忘发出怒吼,他们的目标在于王城内中庭里面所插的王旗。
伸手擒住红雷踢到眼前的脚踝,灰翎毫不犹豫地就往下摔,红雷顺著力量转了个身,在对方松手之际,灵巧的翻动,稳稳蹲落地,下一瞬间又以单手为支撑,上翻过来再补几脚。
“你的头没事吧?”灰翎感觉挡下攻击的手臂像被铁块砸到一样,心想这家伙果然不是虚度这百来年。
“我只要看到你,就会头晕还有心跳加速耶!”红雷的身体灵活的好像不受重力影响,腿任意往上举高,再像刀般垂直劈下,他的鞋底灌了重水银,被砸到可不只鲜血四溅而已。
“那是什么、发情期吗!”灰翎扯出咬著牙的苦笑,再度单手抓住红雷的腿,这回可没再往下摔,反而是挥手擒住另一只脚踝,像要将红雷从中撕裂似的狠狠扯开他双腿。
“没经历过不知道,不过就算有也只对你而已!”
红雷任由身体面朝下倒,猛然一阵腰,凝指成爪往灰翎腿上戳去,虽然灰翎可以拼著受伤也要拉断对方的腿,但他还是选择放手,改扬起脚朝红雷脸上踢。
勉强挡开灰翎的踢击,红雷让身体侧滑过对方脚边,卸去力道后,弹起身又朝灰翎冲去。
“还真是热情啊……我可是认真的在问你、你的头啊还好吧?本来就已经够笨了——”灰翎拉开肘部,奋力撞向红雷的腹部,就算红雷交错双臂护住要害,但这击仍打的他从齿缝中溢出血,“要是脑子再被打烂的话,你就什么也不剩了喔!”
红雷边咳边笑,相当开心的反而抓住灰翎的手肘往后拗,坚硬的鞋跟踹向对方膝盖,虽然灰翎即时向后卸力,但下盘还是被捣的一阵不稳。
“不会什么都不剩啊!我知道要是被你杀掉的话,你就会记得我一辈子!”红雷红空翻离灰翎的拳击范围,双手在胸前阖起,一圈卵石般大小的火球,漂浮在红雷周围。
“啧、真是对我不利的规则!”灰翎虽然露出笑容,但目光却盯著那些火球。
“没错、你不能跟我一样使用魔法的原因,在于你一旦用了,手环就会爆开。”红雷笑嘻嘻的开始让火球高速旋转。
当两人一拿到手环后,随即就用力量试探手环所能容忍的力量限度,而灰翎不管使用哪一种擅长的魔法都是广范围、而且单次耗力相当高,但手环却无法负荷,这么一来简直就跟禁止灰翎使用魔法一样。
“……那就算了。”灰翎尾音刚落,以极高速一个箭步冲到未及闪避的红雷眼前,一把擒住他下颔,“在火球还没打过来之前,先干掉你就好了。”
“是吗?”红雷眼睛一闭,周遭的火球却突然往自己这边轰来。
“住手!这样你也会……”灰翎一把丢开红雷,同时就地一滚,背上传来什么炸开的疼痛感,震耳欲聋的爆裂声霹雳啪啦响。
烟雾还没散开,赧色身影再度展开攻击,比起被炸伤而有些狼狈的灰翎,红雷也不过就是脸与手只有些破皮而已。
嘴角也淌下血丝的灰翎开始稳扎稳打的给予对手重拳了,再拖下去,会被这个不惜两败俱伤也要扳倒自己的家伙给缠死。而且时间越久,由手环上加诸的压力也越大,不愧是魔王给予封印力的手环,平时就算跟其他对手战上几天几夜也不会疲累的,现在却令他恐惧地感到力气竟一丝丝的要被抽干。
“原来叫我脱外套的原因……不只是因为你的脑袋里面只装变态废料啊!”灰翎一拳击中红雷肩头,发出喀的卸脱声。
因为这种看似自杀式的火球攻击,有半数会被红雷那件耐火属性的外套挡下,相较脱去那件全属性都有附加抵抗力外套的自己,的确是占了不错的优势。这家伙还真是算准了什么……
红雷捂著肩膀,忙又驱动火球抵挡,趁这机会将肩膀接回,“这可难说……你干脆连那件背心都脱了吧、反正已经烧破这么多洞了!”
“我拒绝!我可没有……”灰翎趁红雷刚接回的手还没能活动自如之前,以全身的力量侧翻上半空后降下,先给那只还不能动作的手再一次肘击,接著挥过手臂扫向红雷的太阳穴,“——连竞赛时都让你视奸的义务!”
挨到这一下会昏迷,到时候就是任灰翎宰割的局面!
红雷还来不及思考战术,身体就自动奋力将头撞进灰翎怀中,无法半途将手臂转向的灰翎才要抽回力,却发现团团火球已经包围自己与红雷两人。
灰翎忙用臂弯钩住红雷的颈项,另一手袭向对方腹部,“总算……逮到了吧!快把烈火弹撤了,不然就折断你的头!”
红雷吐出血来,沾的胸口与嘴角都是,即使如此,他却像发狂般的嘻嘻笑著,“……嘻、呵……有可能吗?”
这小子打疯了吗!
灰翎又给了对方腹部一击重的,希望能让红雷昏去。
“咳……恶呜、”从红雷嘴里喷出的已经不只是血了,还有其他不明残渣,看样子好像是什么脏器碎片。
“快把烈火弹撤了!”灰翎朝红雷吼,那些火弹包这么近,全部一起炸过来,就算不死也重伤。
“……‘锁’。”红雷这个字才出口,灰翎才感到不妙已经不及,正还待挥拳的手突然不能动,而这时团团火球却如同主子般不听劝的冲刺过来。
要完蛋就一起完蛋好了!
这个想法才萌生,灰翎挟持住对方脖子的手喀的扭断了颈骨,正瞪视那些准备席卷而来的狂热风暴……没动?火焰弹为什么没炸开?
为……为什么?
“被炸到……你会很痛吧?”红雷的眼睛已经呈现完全的浑浊状态,也许什么也看不到了。
“废话!喂、只是这种小伤不准给我挂啦!”
根本不是小伤。
就说要让这家伙认输,又得留他一条小命,有多难拿捏!
“为什么……我居然……最后会舍不得……看到你受伤呢……”
火焰弹一颗接著一颗熄灭了。
“什……输的人就不要再胡说八道了,医疗组!医疗组快过来!”
“……我是输你没错……可是啊……我也有赢的地方……”
“你到底……”
这时城墙上爆出一阵欢呼声,灰翎一回头,竟看见不可思议的景象:穿著绿色制服的剑林军居然拿著王旗在挥舞!
“嘿……嘿嘿、干的好……副官。”
红雷说完头一歪,就像电池耗尽电力似的,睁著已经黯淡无光的眼不动了。
☆☆☆
“要不要喝茶?”
“陛下是在消遣属下吗?”灰翎板张脸。
“不不、我是认真的,今天准备的是果粒茶,这种茶的好处就是完全不知道放了什么水果,该说是知道比较好呢……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呢……”史提兰弯下腰,从桌下的纸箱挖出一个黄铜茶罐。
“陛下……”灰翎死拧著眉。
“我知道我知道,你要说红雷丧礼的事情吧?就全部给你办吧,他说想要海葬,就随便烧一烧丢到冥界尸河里面好了。”史提兰拔开茶罐,用小杓子开始舀出内容物放进钟爱的透明茶壶中。
“那是河葬不是海葬吧!而且他又还没死!”灰翎终于忍不住大吼。
“……所以呢?”史提兰拿起能自动烧烫热水的壶,将热水注入装了料的透明壶中,水果甜香马上在办公间弥漫。“如果你只是陛下陛下的站在那里叫,我可是永远不会知道你想说什么的哟,没什么事的话就退下吧。”
“我……”灰翎深吸口气,终于不情愿的问:“我什么时候去当红雷的副官?事务性的的工作总是要跟威坦做交接才行……”
他还记得,史提兰说过,要是他在比赛中输给红雷,就要将自己调去做红雷的副官,然后把逗留在人间界的吸血公爵家三男叫回来。
“你又没输。”
没想到史提兰居然这么轻松的应著。
“是输了啊!不知道那家伙用了什么方法……”灰翎咬牙,“反正王旗既然让剑林那群菜鸟到手,我也没什么脸继续待在禁卫军了。”
“啊那个啊……是一开始没说清楚规则的我不好,我说输是个人赛输,反正你不是打赢了吗?所以就不用去当副官了,还是你就这么想整天被红雷盯著看?啊啊……如果这是你的兴趣,那请调书就自己拿来给我签吧。”史提兰给自己倒了杯茶。
“……陛下……你该不会一开始就料到有这种结果,所以当时才说那种话的吧?而且从现在这种随便态度看来,你根本也没真的叫威坦回来的意思!”
这个狡猾的小骗子……
“嗯……该怎么说呢,跟红雷混熟之后,就知道他心肠很软,根本不可能真的害你重伤啦。”史提兰啜口茶,果然因为各种甜味都混在一起,分不出来到底加了什么水果。“对我而言,喜欢的东西、喜欢的谁、就是拿来疼爱的不是吗?”
——为什么……我居然……最后会舍不得……看到你受伤呢……
“他大概在打斗中也无意识察觉这一点了吧,所以后面才只是在拖时间让学生跟部下顺利攻进去而已,反正他是身体比思考快的家伙。”
“那个白痴……”
“要说这样也没错啦,不过这样下去,他想赢你的愿望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实现了……唉、如果他能像某人一样冷酷无情就好罗,就连好友都能下手重殴到对方内脏全烂成一团,已经对他抢救三天三夜的医务长说他这种情况大概是撑不了……啊、所以你要听遗言的话,等一下叫人领你去特别房听一听吧。”
“史提兰!干什么说的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灰翎高大身躯跨过办公桌后,一把揪住史提兰的毛衣领,“是你说会叫最好的医务官给他治的!以那家伙的复原力还有我下手的轻重程度,怎么可能这容易就死掉!”
“一般状况是这样没错啦,但是不要忘记,他戴著手环啊,你知道那种全身快被榨干的虚脱感吧?你确定你有彻底计算好力道吗?红雷戴著那个环,身体的防御力会降到什么程度你也晓得吗?”
一连串的问题既狠又准的刺进灰翎胸口,有什么轰隆隆在脑中作响,要是红雷死掉的话……
“要是让红雷死掉的话,你就是‘凶手’了呢,不过红雷说他挺乐意死在你手上啦,既然他本人都这么说了,你也别太在意……”
一把推开史提兰,灰翎转身往后就冲出魔王办公间。
“某方面出乎意料的单纯耶……灰翎大哥哥。”
史提兰又啜了口茶。
☆☆☆
灰翎冲出办公间,正要随便抓个人询问红雷正在被急救的房间是哪一间时,忽闻那个开朗熟悉的招呼声……
“嗨、灰翎,今天来王城干嘛?不是休假吗?”
“……红……雷?”灰翎瞪大眼,吃惊地望著眼前的红发青年,尤其是这位已经在他脑中被幻想成全身包著绷带、理应气息奄奄、说句话吐口血程度的时候……看见现实所产生的反差更是像遭到雷殛。
“不不、我得冷静……听说人在快死前都会幽体脱离先去跟在远方的亲友告别……”灰翎因为被吓过头,开始碎碎念起来。
“在说什么啊?谁快死了?”红雷伸腿踹了过去,“被绑在床上三天动弹不得,还上铅条,明明就没有这么严重,结果一想干嘛,那几个医务官就会发出吵死人的惨叫‘哇!红雷大人要死了!哇!红雷大人不行了!哇!红雷大人把刚修好的肠子吐出来啦!’吓得守在外面的学生们开始全部开始念佛经,喂、念佛经耶!魔族为什么要念佛啊!还是他们是真的想要咒死我啊……”
“你……真的没事吗?”灰翎伸出手碰碰红雷的脸颊。啊、是真的、不是幽灵。
“恶心死了,那种廉价的同情我一点也不想要。”拍开灰翎的手。
“我是真的很担心啊。”
“……是吗?”
“喂、那个怀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算了、让开让开,我要过去。”
这时灰翎才注意到红雷双手推著一辆装满石块、灰粉与水桶的作业用手推车。
“你推这些东去要去哪里?”
“去补墙啊。”红雷弯过魔王办公厅转角,只见墙上凹陷了一个直径大约两公尺半的圆形大洞。
“这……”
“对、就是你打的,史提兰因为我输给你他不太高兴,所以罚我来补墙,反正刚好活动一下筋骨,整整三天不能动实在很痛苦。”红雷边说边将已经装好水的水桶从推车上卸下,在里面倒上灰粉,再拿木棒搅拌成泥状。
“……你真的已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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