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忍耐一下吧,药效很快就过了。”
“我喝的不是一般的份量。”虽然诺特并不专精药学,但为了配合某些术阵,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当然也有明文被禁止的药品。
“……对不起啦小哥、”史提兰抱歉地苦笑,“不然我去帮你找灰翎过来,去大厅后面的休息室吧,不过在宾果游戏后的颁奖时要回来,因为小哥要负责分酒。”
“……我说你啊,这样做不是很矛盾吗?刚刚才叫我别去找灰翎,现在又说要他陪我,我可是一点也没办法懂你在想什么。”
“不是很简单吗?虽然我喜欢小哥,不过在这种时候,对小哥来说,我并不是这么地可靠吧……这是理智的部分。至于另一方面、刚才我就注意到了,因为小哥现在的样子非常地涩情,留在这里让别人白看让我相当不高兴,虽然让灰翎陪你也会让我不高兴,但至少他是可以信任的家伙,在我能忍耐的范围里。”
“我可以撑到把酒分完。”
“咦?”
“我刚才发现一件事,这种药的性质好象是一旦超过某种量,效用的时间会很以奇怪的比例倍增,而且发热的地方还会在身上不规律的跑,这代表做出这种药的家伙在微量比例上随意敷衍过去,要是加入显色成分分析剂来看的话,涂抹在树浆纸上时边缘会出现扭曲的锯齿状,要是我来调配……你笑什么?”
“我第一次看见有谁喝了这种东西之后,还一脸不满的分析效果跟抱怨不够精致。应该说真不愧是小哥呢、还是因为是小哥所以这种行为能够被理解呢……”
“我听得出来陛下话中的嘲弄,你可是加害者,不会觉得太过份了一点?”
“……刚才你说能撑到酒分完,正确的暗谕是我这颗愚笨的脑袋所想的那样吗?”
诺特往旁抬起腿,用力踏在史提兰的脚背上。
“我就是在勾引自己的弟弟。”
☆☆☆
“这边、熟人才知道这边可以上来,虽然比观景塔要矮上一些,不过风景很好。”红雷推开装饰着金色宣草花的紫色大门,一面回头对骑士长这么道。
离宾果游戏还有一段时间,除了不想被史提兰关注‘怎么没去交际呀’外,还有感觉自己也许对灰翎的独占欲越来越强,这样下去,在被灰翎讨厌前,自己就会先讨厌自己的。
骑士长随着红雷,先离开大厅、穿越走廊,七弯八拐地爬上一条藏在禁卫军哨冈旁的灰石梯。在上方空旷的平台,突兀地伫立着一幢大约三层楼高的柱型建筑。
柱型建筑的紫色装饰门看来并没有上锁,因为红雷一下就将它推了开来,柱型建筑中间建着足以塞满整个空间的螺旋梯。爬到最顶端,视线突然一阵明朗,周遭不再是灰石墙,而是一片片透明玻璃。唯一能站住脚的面积却被一棵盘根错节的枯树所占据,抬头往上看,枯树的枝丫穿破由彩色玻璃替它构筑的障壁。
魔界的晕黄半月光由上方及周遭渗入,洒在早已斑白干裂的树干枝条上,这棵树感觉不到任何生命力,显然已经死了,但这树的姿态却是如此优雅,不管是纠结的藤状枝、还是拼命朝天空伸展的力量感、就算死亡依旧美丽,大概就是指这种状态吧。骑士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干糙带点粉状的树皮,耳旁听见红雷解说:“在魔界中,这种树仅有这一棵,因为是天空圣界来的。”
天界?骑士长用眼神询问。
“听说前代魔王陛下初登基时,与圣武天使所率领的英灵部队在中立带为争能量矿脉而战斗,前陛下英勇无比,左手一剑斩下圣武天使的左翅,右手将黑铁匕首送进敌人胸口,前陛下将圣武天使的左翅带回当成战利品,原本是埋在花园中的纪念碑下,却没想到长出了一小株不该出现在魔界的树苗,有将军说这棵树是圣武天使因为战败的不甘所化,但我想更可能的是那位天使在天界时翅膀沾到了种子,恰巧被带到魔界埋入,所以就长出来了吧?”
那……这树为什么又会在这里?骑士长望着红雷,手指不断抚摸着干燥的树皮。
“前陛下好象对这棵树很有兴趣似的,每天都到花园观看,有时甚至亲自动手照顾,但是有一天、树却开始枯萎,问了园丁之后,得到的结论是‘天界树不适合生长在魔界’,不过前陛下不死心,命人造了这个地方,把树移了进来,不管是上面的彩色玻璃也好、周围的透明玻璃也好,里面全都内嵌了能造出与天界空间相似的术阵。”红雷顿了下,继续说:“树总算活了起来,越长越大,直到树枝将保护它的那些玻璃刺破为止,它在一夜之间掉光叶子枯死了。前陛下似乎相当难过,但更难过的是冰水晶的裘丽王后……也就是我们现任宰相的母亲,她也喜欢这颗树,在这棵树还活着的时候,她总是在下午茶时间跟紫月凰盾的茜王后一起坐在树上喝茶,偶尔也唱着很好听的歌。”
骑士长踩过从地面钻出的根,靠近边缘那些透明玻璃,从这里可以俯瞰王城的直属领地,灯火闪烁着各种妖异的颜色,深夜就是妖魔鬼怪的时间。
“这个地方是灰翎告诉我的,虽然我住在剑林的军寮,不过有机会来王城的话,我就会来这里看看,不知道为什么,这颗树虽然死了,但我却又觉得它其实没死,王后们自从它死后也不来了,我觉得它会寂寞。”
骑士长回过身,朝红雷慢慢伸出手,红雷没有闪避,率直地望着那只戴着白手套的手,直到对方将自己搂进怀里,对方抚摸着自己的红发、然后收紧怀抱。
“你为什么背叛不死夜后的特莉夏?”红雷在与骑士长身体接触时,感觉到一种心疼的悲哀。
“让我的师团加入王军,拜托你,少佐阁下。”并没有回答问题,这是骑士长今夜以来所说的第一句话。
“打着什么鬼主意呢?放开红雷。”已经熟悉百年以上的声音。
红雷暗骂怎么没注意到灰翎居然跟着自己而来,低头一瞄,发觉骑士长的手正压在腰间的短军刀上,看来是比自己还要快一步察觉灰翎的存在。
灰翎不用兵刃,就算上了战场也只装备护手钢片,他现在正以能随即发动掌劲的姿势将手抵在骑士长的颈项后。
“灰翎、现在正在谈重要的事,你走开。”红雷瞪着灰翎。要不是这家伙来搅局,说不定他能问出原因来!
“这我没办法答应,少佐,你是剑林军校的总教官,有权力将非属王军的其它降服兵团纳入自己麾下编排,而我知道你会怎么回答这位骑士长。我以大佐的身份给予忠告:不要这么做。”
骑士长缓缓松开怀中的红雷,回头、半张面具下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意,这让灰翎觉得对方正在嘲弄自己,故此更加怒不可抑。
“那么我也以少佐的身份回答你吧,我想做什么不必听你的指示,剑林军系的事务与禁卫军无关。”不知为何灰翎突然发起飙来,红雷觉得相当不可思议、同时也疑惑灰翎怎么会变得如此不可理喻。
“……既然如此,我就在这里当场将这家伙格杀。”灰翎抬起拳。
这个家伙很危险。以前交锋时,就曾感受过到好几次,生命遭到威胁时所引发的战栗。
相当地……
“灰翎!”红雷急忙想插进两人之间,却被骑士长突然握住肩膀。
“你听见什么吗?”骑士长缓缓地问红雷,“大厅那里。”
“没有。”红雷摇头,不知道骑士长想说什么。
“我也没听见,也就表示……音乐停了吧?”
“嗯、音乐的确停了……咦?”
“玩游戏的时间到了。走吧。”骑士长催促道,无视灰翎的杀人视线,“我对那酒挺感兴趣的。”
“咦?啊、好……”红雷想到自己已经把卡片硬塞给灰翎了,有些尴尬的应着几声,他故意不去看灰翎说着:“大佐,你也别在这里闹了,骑士长毫无战意。”
“你要是敢收不死骑士团,就自己看着办,不要忘记当初是谁越级提拔你,有办法把你弄上来的人,就有办法把你再丢回去管粮仓。”
红雷这小子,他真的不懂被称为血黑刃的不死师团的骑士长到底有多可怕。而且再怎么说,不死族最强的主战力竟如此随便的突然说要投靠王军,这件事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
“那种事情随你高兴好了,我才不在乎。”红雷还是没回头,“走了。”
骑士长在红雷身后走动两三步,在即将离开玻璃房前,回头对灰翎动了下唇。
(要是我拿到酒,就让少佐喝吧?大佐阁下……)
“妈的!”灰翎楞了下、随即朝地上狠狠蹬了一脚。
☆☆☆
“恭喜你……夏里恩。”诺特微笑,将‘梦幻红酒’装进高脚杯中,“你会参加我真的很讶异呢。”
梦幻红酒的最后一个名额得主,是吸血公爵家第三代的长男夏里恩。与在白天出没时的那种昏沉印象完全不同,现在这位结界高手,慵懒地伸出手接过那杯闪着红色宝石光辉的酒,嘴边泛起诡异的微笑,微下垂的双眼泄漏了一丝狡黠。
“听到你们准备了什么一见钟情红酒,不来就太可惜啰……毕竟我总是运气很好嘛。”夏里恩的声音雍容华丽,就像参了金箔的糖蜜。
“那么我能偷偷问你,想把这杯酒赠与哪位佳人?”诺特相当有兴趣地问。平时以自闭与懒散出名的夏里恩,到底为什么会想要得到这种红酒呢?不、或许重点在于他拿这酒是想要给谁。
“这个嘛……这么好的东西,当然是拿去‘孝敬祖父’了。”夏里恩舔过自己的唇边,微微晃动映照着水晶吊灯光线的那杯红酒。
“…………”
诺特沉默不语的目送夏里恩得意离去,最后拿美丽指尖搔了下脸。
“看这种情况,大家不闹到天亮不会罢休,就尽情的去狂欢吧。”史提兰手里也拿了一杯酒,里面当然是没加料的。”史提兰笑嘻嘻地望着已经变成舞池的大厅中央,原本还有些嫌隙的不同种族,在一桶桶的红酒白酒搬过来开封之后,状况很快就变得不一样了。
随着酒酣耳热之际,乐团与巡回艺人们改变轻快的曲风为火热妖艳,本来还穿著稍微保守衣着的魔女子们开始从披肩一件件的脱成清凉易活动的劲装,愉快地转着圈、伸展双臂、拉着刚才看上眼的对象一起贴着肚皮热舞,比较害羞一点的则在热舞圈外围跟着慢慢摇摆身子,或等着有谁来拉拉自己的手邀请。
红雷的几个整天只会喊打杀的剑林校学生这辈子还没见过这等场面,凭着一股热血想着不能输,真跑去邀请那些个贵族小姐跳舞,对方觉得有趣,居然也答应,几个小子乐的头都昏了,没发现自己的总教官正躲在柱子后头抱着肚子取笑他们。
“魔族过什么圣诞节。”诺特稍微喘口气。
“也有人类。”史提兰站在垫高的活动舞台上,用下巴往下一指,“大将军今天高兴了,血风将军从人间界回来,还带着他美丽的人类妻子,现在他们可聊的热络。”
感觉有什么扯着自己的毛衣下摆,他回眸却对上已经湿润的眼瞳。
“不等自己再坚强一点了?”史提兰拿今天在仓库里的话调侃。
“……再多说一句我就把酒倒你头上……”
“哎呀、大逆不道、大逆不道……之前还踩了魔王一脚。”史提兰把未喝完的酒杯放在桌上,拉了诺特的手就往大厅后方的走道去。
诺特软绵绵地给他拖着,垂着头,脸上的红潮在终于没有刻意压抑下爬至耳根,好容易进了无人的走道,史提兰一回身将诺特拦腰抱起。
“哇……放、放我下去,我可以走……”诺特捶着史提兰的肩。
“机会难得,让我抱抱看吧。”史提兰笑的很开心,“去哪里好?可以给你选喔……不要咬我,会痛的。”
“普通的房间、普通的!”诺特低吼。
史提兰只是微笑着继续走动,直到停在二楼的一道绿色装饰门前,“这里行吧?替想休息的宾客预备的豪华客房。”
房门就像知道这里最有实权的主子来了似的,自动往后开启,待他们进入后,又自动关起并上了门炼。客房里就一张一两人睡都行的、附有天帐的豪华花床,床旁的有立式长柜可供挂置衣服,典雅的雕花木桌上则摆了装满水果的圆盘。
史提兰轻轻将诺特放倒在床上,“需要再确认一次吗?我真的……可以吗?”
诺特皱着眉,刷的一声将皮背心胸前的拉炼一把扯到底,露出底下整片洁白的肌肤,“就这一次。”
“……为什么?”
“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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