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可是明显的这曲并未结束,心跳加速几秒后一咬牙开始随手自编自弹……
曲子刚完便听见韩延徽大惊小怪的声音:“想不到你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东西却也能弹好这古琴?!确实不错。”
这漂亮的男人怎么就有张那么欠的嘴呢?!压了抽他的冲动,奴兮怪笑了下问:“夸我还是损我呢?”
韩延徽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自然是夸。”
还想再顶他一句,却见阿保机起身往屋外走去。
奴兮眼疾腿快的走到阿保机身边:“我弹完了。”
阿保机淡淡的点了头,却并有停下脚步的意思,更没有放他们走的意思。
“你堂堂一国之君,竟说话不算话!”
“哦?”阿保机这才停了脚步转身看向奴兮,“我如何说话不算话了?”
“我说我弹完你就要放我们走,你答应的。”
“是吗,我何时答应了?”
“你…”奴兮生气的瞪了阿保机一眼,可是又不敢明显的瞪,所以表情很是诡异了些,“我说我弹完琴后你就放我们走,你说……”奴兮突然顿在原地。
看奴兮的样子阿保机挑了挑嘴角:“怎样,我说什么?”
一时无语话结,奴兮只能恨恨的看着地面。
却听身前男子的爽朗笑声:“若没记错,我当时只说‘洗耳恭听’。难道在你们汉语里,这‘洗耳恭听’竟是‘答应放你们走’的意思么?”说完便抬脚出了门。
月落的越来越早,怕是马上就要立冬了吧。
自那日之后,算起来被软禁在这儿的时日竟也已经有半月之久了。
阿保机自那日走后便一直未曾出现,这契丹国里的事情并不比中原的那些子单纯。
刚走到大门便又被苏伯不软不硬的拦下,奴兮看了老者一眼,那沉的如深渊一般的墨绿色的眸子里闪着清亮的光,让原本应该慈霭的老人生生的像了只狡猾的狐狸。
奴兮嘲弄的看了一眼苏伯:“奴兮原以为苏伯是和蔼之人,不想竟是走了眼。”
苏伯只淡淡一笑:“我也以为姑娘是聪明之人,不想,也看走了眼。”
奴兮微蹙了眉不解的看向苏伯,苏伯仍是淡淡的笑意:“既来之,则安之。”
乱世奴兮 第二卷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 第13章 太深奥了,你不懂的……
匆匆赶来的丫鬟一脸惊慌的跪在地上,苏伯也敛了神色用契丹语训斥了几句,然后丫鬟便半扶半拽的把奴兮拉回去了。
看着奴兮回来,项戎揶揄的笑道:“又被苏伯赶回来了?”
“……是啊是啊,我就是想跑!哪儿能跟您比呀,在哪儿都能过!”
见奴兮一脸受气小媳妇的表情,项戎起身走到奴兮身边:“放心吧,总会回去的。”
“苏伯刚刚跟我说‘既来之,则安之’,我可不觉得有让我们走的意思”说着随身在长廊边上坐下,奴兮突然眼睛一转,“项戎,我们挖地道吧!”
项戎愣了愣,随即大笑道:“地道?!你还真是想得出来。”说完挨着奴兮坐下不再说话,笑容渐渐的从嘴角隐去,眉目间是氤氲的气息。
过了会儿见项戎没有回话,奴兮又问道:“寄月呢?”
“哦!”项戎这才恍然大悟的说道:“耶律亿来了,先生被他叫过去了。”
“耶律亿来了?!”奴兮疑惑的看了看庭院的方向,刚转回头便看见一个丫鬟往自己的方向走来,在回廊下做了契丹礼仪然后用别扭的汉语说:“项公子,奴兮姑娘,主子请你们去前厅。”
跟在丫鬟后面奴兮用胳膊撞了撞项戎:“这阿保机到底打什么主意呀?!”
项戎并不回答反倒笑言:“这契丹皇帝还真是有趣,对汉文化竟如此推崇。我看他这府上的丫鬟奴才都能说上几句的汉语。”
奴兮脱口而出:“当然,耶律阿保机从小就精通汉语,对汉文化也是极其推崇的,他任用亲信的官员也几乎都是汉人,像那个韩延徽呀还有……”突然惊觉自己说漏了嘴奴兮猛的顿住。转头偷偷的瞄了项戎一眼,后者果然一脸惊奇的看着自己。
干笑了两声,奴兮低头抠了抠手指:“别这么看着我。”
“你怎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我……”奴兮顿了顿,忽然变了脸色理直气壮的瞪了项戎一眼,“猜的呀!你看他这府上人人都会几句汉语,那韩延徽在他面前又那么没有忌讳,这是明摆着的事么!”
项戎愣了一愣,随即笑道:“确实。确是。……想不到你瞎猜的本事倒是不错。”
“猜是猜,可这不叫瞎猜!”奴兮握拳伸出食指在项戎面前左右晃了晃,“我这叫推理!是有根据的逻辑性思维能力!”
“呃?!”项戎明显蒙在原地,“逻辑、、什么……什么东西?!”
奴兮夸张的一摆头:“太深奥,你不懂的。”
“……”
在门口便看见面如冠玉的男子直直的坐在右边的椅子上,脸色很是难看。
奴兮加紧了脚步进去,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见韩延徽戏谑的声音:“来的倒是快,怕我们把萧先生吃了不成?!”
“是啊!”奴兮没有好气的回了一句,瞥眼过去见韩延徽正含了笑,可是眉间还是浅浅的露了些疲惫。看来,寄月也没那么好对付。
阿保机放了手中的茶杯,突然一挥手,门外的两个小厮毫无预兆的就朝着奴兮冲过去,项戎反手一挡速度也是极快,三人纠缠了一阵便陷入了僵持的状态。
可是已足够,足够阿保机看清楚萧寄月原本淡漠的表情发生的细微变化。
又挥了挥手,两个小厮便退下了,阿保机唇边已噙起了丝笑意:“不愧是单人杀死黑熊瞎子的英雄,身手果然出众。奴兮姑娘也确实特别,脸上竟无惧色……难怪……”话只说了一半却并不说下去,瞥眼看向了萧寄月的方向,沉黑的目光里波谲云诡。
萧寄月绷直的身子猛的一震,不仅因为阿保机对自己这方的所知早已超过了他的防备底线,更因为自己一直努力遮掩的软肋暴露在了阿保机面前。
房中很久没有人说话,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异常的重。
一直到夜幕降临半月升空。下人们开始忙着端来饭菜。
韩延徽起身想要拉过奴兮,却被项戎警惕的拦下。韩延徽也不恼,反而笑了笑:“若是你们一直站在这里,脚酸了不要紧,可别连累了下人们上菜才好。”
奴兮瞪了韩延徽一眼,发现自己确实是挺碍事的,而且腿早已酸的受不了,不禁就坡下驴的走回椅子边。谁知刚想动腿一阵酸麻感便瞬间袭遍全身,腿一软差点没摔下去。
项戎和韩延徽马上上前搀扶,可是项戎虽功夫底子好,却也是结结实实的陪着奴兮站了一个下午,腿也有点不听使唤了。
韩延徽一手扶着奴兮,另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扶了扶也有些摇晃的项戎。
项戎身子一僵,推掉韩延徽的手,僵硬着脖子点了个头算是谢过,然后自己先慢慢的走到椅子旁坐下。奴兮也不挣扎,任由韩延徽扶着自己做到项戎旁边的椅子上。
一沾椅子奴兮便重重的出了口气,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停的用手按揉着小腿。
弯身按腿的时候发现旁边项戎的腿有些轻轻的颤,明显的竭力想要掩饰。奴兮想也没想,顺手按上了项戎的腿,按了半响才抬头看向项戎,见项戎正低头看着自己一脸笑意,低声笑言:“总算是还有良心!”
奴兮白了项戎一眼直起身子,才发现韩延徽难掩的惊诧表情,阿保机却还是一脸漠然,只是眼里多了几丝琢磨。
乱世奴兮 第二卷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 第14章 两大皇子
席间的气氛很是诡异,肚子饿得不行却完全没了吃饭的兴致。
直到饭宴结束,阿保机才说了话:“萧先生是个明白人,我希望明日在宫里可以看见先生。”说完就朝门外走去。
奴兮心里刚松了口气,却猛的发现自己被人强制的架起来离开了椅子。项戎刚想动手脖子上瞬间架上凉薄的刀片。韩延徽经过项戎身边拍了拍项戎的肩头:“项公子自是勇武之人,可我这契丹勇士个个儿也都是徒手杀熊的英雄。”说完随着被架走的奴兮身后离开了。
项戎又急又气的看向萧寄月,却见萧寄月正端着酒杯在唇边,眸里只是一层迷蒙。
良久,所有人都褪去,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了萧寄月和项戎,一桌美味的酒宴几乎都是未被动过的,但已冰凉了。
萧寄月凝眉看了看项戎,突然问:“项戎,你是何时跟着我的?”
项戎一顿随即脱口而道:“自八岁那年误入军中便就一直跟着先生了。”
萧寄月轻‘恩’了声点点头:“把酒满上吧,与我喝一杯。”
酒杯相撞的清脆声响,一饮而尽。
“你一直都是自由的性子,喜欢无拘束,这些年为了我你一直委屈在天牢当差。……此后,你便去过你的逍遥生活吧,归隐山林或是仗剑江湖。”
项戎蹙了眉:“先生这是何意?!莫不是要赶我走吧?”
见萧寄月不说话,项戎又道:“先生难道想自己去那契丹宫里不成?!”
萧寄月仍是不说话,项戎起身急道:“我知道先生是不想我背上通敌叛国的名声,但是先生即知道我项戎是自在的性子,我便就是不在意这些的。况且自相识以来,奴兮待我以真,仅是这一层我也不会自己离开的。”
项戎说完半响,萧寄月只是默着。直到月亮从一边的檐角到了另一边的檐角,萧寄月才轻叹了声起身离开。
皇宫大抵都是差不多的吧,一样的威严,一样的冰冷,一样的宽广,一样的束缚。
天气有些湿,断断续续的飘着小雨。
衾怡拿着件披风给廊上坐着的奴兮披上,不一会儿,潇湘便就远远的跑来了。
“如何?”奴兮急急的问道。
潇湘大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问道。”
“小姐莫急,”衾怡看了看满脸担心的奴兮,“若是先生他们来了一定会有信儿的。”
正说着潇湘突然轻轻撞了下奴兮,眼色朝外瞟了瞟。
奴兮马上停了话往那边看去,两个身着胡服的少年正往这边款步而来。看上去十七八的穿着一身藏绿的胡服,眉眼英挺却多了分优柔之气;看上去十四五的穿着件赭石色的胡服,沉的如大地一般的红色衬的他皮肤很是好看,五官已经初现挺拔的轮廓,眉目流转间是与他年龄不符的内敛沉稳,带着年少的傲气。
甚感头疼的一抚额,奴兮像没有见到两人一样转身就走。那赭石色胡服的少年却偏偏不如她的意,张嘴叫道:“这么忙着是要去哪儿呀?!看到我们也不过来行礼。”
奴兮顿了脚步低头咬了咬牙,再转身是唇边已挂上笑意:“没有要去哪里,只是有些乏了刚准备回屋,奴兮并未有看见两位皇子过来。”
“倒是牙尖嘴利的很。”少年挑了丝笑看向身旁一身藏绿胡服的少年,“皇兄你倒是说说她哪里有趣了?!”
“当是牙尖嘴利这点,不就已经有趣了么?!”
少年无语的撇了嘴:“皇兄你是对这些汉人的文化痴迷过头了!”少年的汉语不如较大的少年那般好,一句话里是汉语契丹语交杂。奴兮也未听懂几分,不过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话。
正跑着神,少年突然看向自己:“怎么还不请安?!!”
奴兮一滞,不情不愿的躬了身子:“见过皇太子,见过二皇子。”
较大的男子笑着抬了抬手:“不必多礼,我们只是经过这里来看看你在做什么。”说着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年,“走吧,父皇还在等我们。”
男子点点头,抬脚随着较大的男子说说笑笑的离开了。
奴兮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形半响,他们说着契丹话她听不懂,可是从这里看去他们的侧脸绽满了笑意。不禁轻叹了声,他们若是能一直这般融洽,该是多好。
天黑的越发的早了,九月的塞外比中原还要冷上几分。虽是在雕梁画柱的宫里,却也是寒意袭人。
这场雨缠缠绵绵的一直下个不停,晌午两个皇子走后奴兮便小憩了一会儿,现下醒来天已经黑了。因挂念着萧寄月和项戎,也未有什么食欲。
起身坐到窗边,外头长长的走廊一直延伸,雨还在下,除了空气以外,湿不了任何东西。
来这里已经五天了,却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奴兮支起下颚,最郁闷的是第一天来就碰到了那两个皇子,一个看起来温柔,做起事儿却是飞扬跋扈!另一个看起来飞扬跋扈,做起事儿来更是飞扬跋扈!!
一个是耶律倍,阿保机的大儿子;另一个是耶律德光,阿保机的二儿子。
第一次见,当奴兮得知那个和自己一般大,看起来很有帅哥潜质的少年是耶律德光的时候,涌起的好感瞬间消失殆尽。她想,约莫是因为石敬瑭的缘故罢……
这里比起中原还是落后了好多,在中原即使是冬天,只要不出门,呆在家里是绝对不会感到这么深的凉意的。
接过潇湘递来的水,奴兮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