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犹如断了他重要的一臂。
梁王袖中紧握的手掌,微微发颤,他寒声道:“传令,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鬼公子带着此物出宫,能缠他几时,便是几时。”
那侍从微皱眉宇,“可是,我们混入宫中的精锐本就有数,若分散……”
“照本王说的去做。”
得到楚云翼的一声准许,鬼公子微微一礼,毫不犹豫的转身而去,当他与叶青璃擦肩而过的时候,清润的眼眸,流动着微微的温情,他以口型缓缓说道:万事小心。
叶青璃心头一暖,犹如送将上阵,倾城的容颜,浅笑点头,同样以口型回答:你也是。
一切,尽在这不言中。
错身,仅仅只是一瞬,叶青璃没有回头,任凭她心爱的男子,踏上重华殿外,那未知的征程。而她,将会与楚云翼,并肩面对宫内即将发生的一场杀戮。
“报……”
就在鬼公子前脚刚离开重华殿,后脚,一名侍卫急色匆匆的就奔了进来,白着脸,唇角哆嗦着道:“禀报陛下,大事不好……蓝雨国的曲阳公主……曲阳公主……”
那侍卫似乎知道内容的严重,一时不敢说出口,但目光,却有意无意的望向了黑水国的夕舞公主与西门辅。
“欣然怎么了?速速讲来,当心朕要了你的脑袋……”楚云翼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霎时又黑下了几分,宫内人人皆知,曲阳公主赵欣然,颇得圣宠,此刻看楚云翼焦急的神色,众人便了然于心。
那侍卫被这骤然而至的帝威,吓的不轻,“陛下,陛下息怒……刚才巡逻的侍卫发现,曲阳公主,在重华殿附近的一处院落,被,被……被黑水国的几个侍卫,强X致死。”
“什么……”
一语激起千层浪。
偌大的重华殿内,哗然一片。
尤其是黑水国的夕舞公主与西门辅二人,一个六神无主,一个双膝跪地的就喊:“陛下,此事一定存在误会,我黑水国治军严谨,怎么可能会做出伤害曲阳公主的事,这其中一定有奸人陷害。”
楚云翼乍一听这个消息,脸色一白,险些立身不稳。
他如此表现,当然是故意的……奸人陷害吗?哼哼,因为他就是那个奸人,从赵欣然耐不住寂寞偷情,在到宴席之外,给黑水国暗下媚药,林林总总,皆是他一手安排。
而赵欣然的下场越惨,就越能挑起蓝雨与黑水的仇怨,并乘机胁迫黑水,吐出那拖延了一年的珍惜矿产。
楚云翼心里的算盘,可谓是精到了极点……赵欣然啊赵欣然,你虽罪不至死,但就算朕不下手害你,你已身重太后的媚毒,迟早性命不保,你若索命,就去索你那亲姑姑的命吧。
赵欣然突然横死,最急的莫过于赵可为了,他瞪着夕舞公主就喊:“夕舞公主,你当真好狠的手段,欣然她是骄横了点,在接风宴上与公主发生了点不愉快,可公主的手段,也不能如此狠辣残忍吧……请陛下今日务必要给欣然做主啊。”
“不错,之前曲阳公主的确是得罪了夕舞公主……”
“想不到夕舞公主,竟有如此手段,当真让人不寒而栗……”
“不……没有。”夕舞公主,她就是用脚趾头想,也实在想不明白,赵欣然怎么会突然被强X致死,而施暴之人,居然还是她黑水国的侍卫,这绝对是陷害,绝对是陷害。可纵她此刻有十张嘴,也说不过满堂的质疑。
而就在这搅闹不休的时候,数个侍卫,抬着一副担架就进来了,担架上蒙着白布,但丝丝的血气,却是已经溢过了白布,滴滴答答的顺着担架往下流,可以想见,这白布下的情景,该是如何的惨不忍睹。
发生这么大的事,一些胆小的贵小姐及贵妇们,已经在管事太监的安排下,尽数离开了重华殿。
白布被掀开一角,立刻便露出了赵欣然死不瞑目的容貌,及惨不忍睹的身体。
“欣然……”
之前,赵可为多少还有点不敢接受这个现实,可转眼,赵欣然凄惨的死状已经到他的面前,让他如何不痛,而肉疼绝对要比心痛多,他一直都视赵欣然为自己最重要的棋子,可如今笼络楚云翼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欣然……”
楚云翼望着赵欣然凄惨的死状,立刻就红了眼眶,一声悲呼,两行眼泪夺眶而出,神情那叫一个哀婉哀怨。
文章正文 225 逼反
叶青璃心头一囧,颇为感慨的想,怪不得这楚云翼身居高位多年,这演技,真不是盖的。
而赵可为见堂堂赤月国君,居然为赵欣然落泪,心里立刻又重燃了希望之火,当下也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凄声喊道:“陛下,欣然死的可怜,陛下一定要给欣然做主……本王也会立刻传书蓝雨,父皇也一定不会不管的。”
孺子可教也。
楚云翼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西门辅心头一急,“陛下,一定有奸人挑拨,还请将那几个侍卫带上来,我要亲自问话……”
旁上的侍卫,同样的一脸的愤慨,厉声回答,“西门大人,那几个害死曲阳公主的贼子,早已经被当场斩首,尸体拖去喂狗了……蓝雨与我赤月,邦交百年,蓝雨国的公主,便相当于我赤月国的公主,害死公主,本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西门辅老谋深算,心里‘咯噔’一下就明白了,这根本就是赤月有意陷害……那里还有什么真相,罢,罢,罢,不如拼个你死我活,若梁王侥幸登基,那一切就都好说了。
当即,西门辅提醒似的,望了眼梁王。
梁王何尝不知眼下的局势,现是用魂珠引开那股势力,现在又是黑水国,那接下来,便是他自己了……纵眼下不是最好的时机,情势却是已经被逼到了眼前。
开弓,从来就没有回头箭。
袖中的拳掌,反手握起,身侧的侍从,立刻会意。
“陛下。”梁王微微敛起神色,深幽的目光,逐渐开始变的诡秘,仿佛一瞬间,他重回了多年前的全盛时期,那个叱咤朝堂,说一不二的的梁王殿下。
“害死曲阳公主的凶手,您心知肚明,又何苦在此惺惺作态。”
楚云翼刚毅的面上,亦开始变的莫测,他擦去眼角流干的泪,笑的阴森,“皇叔此言何意,朕听不懂,也不想听懂,只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公地道,来啊,先砍下夕舞公主的一双手,告慰欣然这已故的残躯。”
“不要……”
本就给吓的六神无主的夕舞公主,一声疾呼,已是面无人色,她如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拽住西门辅的衣袖,浑身哆嗦个不停,她终于知道了楚云翼的冷酷,她不要被砍去双手。
西门辅立于场中,一面安抚惊慌的夕舞公主,一面以眼神催促着梁王。
梁王大袖一挥,“夕舞公主是被冤枉的,没有本王的准许,看谁敢动公主一根汗毛。”
楚云翼冷笑,“我赤月何时由皇叔说了算?”
梁王瞬间锋芒毕露,些许风霜的面上,似笑非笑,泄露出了他昭然若揭的逆反之心,“你说对了,今后,赤月便由本王说的算,来人,将这害死曲阳公主的昏君,给本王拿下。”
霎时间,重华殿内,兵锋闪动,无数衣着禁军侍卫服的刺客,蜂拥冲进了重华殿,将整个殿宇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气氛,骤然变的无比紧张。
一干大臣,立时被这眼前的阵仗,吓的面如土灰,慌忙逃窜。
梁王并不理会这些朝臣,他迅速带着西门辅等人后退,退到众多刺客的中央,与楚云翼分开阵势,双双相望,冰冷的口气,幽冷的响起,“陛下,不……楚云翼,这一日,本王已经苦心安排了多年,你逃不掉了,束手就擒吧,就像当年,你给过本王一个束手就擒的机会。”
“大胆梁王……”
叶寒天终于动了,伟岸的身姿,如一座重山,巍峨的立于楚云翼的身侧,他冷声喝道:“该束手就擒的人是梁王你才对,当年你本是必死的局面,若非红泪苦心保你一命,你焉有今日。”
“你说什么?”
本是十分严峻的气氛,梁王闻言,忽然为之动容,眼眸的最深处,似有某种柔情荡起。
“休要听他胡言,王爷出事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死去多时,怎么可能保王爷一命。”太后突然一声冷喝,拖着火红的裙摆,缓步走到梁王身侧,立场,已经非常明显。
一直面露慌色的邵阳长公主,见太后过去了,自己也赶紧站到了梁王的身边,疾声喝道:“太后说的对,叶寒天,你明知梁王对燕红泪有心,你竟抬出自己亡妻的名字,来乱梁王的心神,你堂堂战神,如此行迹也不害臊。”
“放肆。”
仿佛触到了某一块逆鳞,叶寒天勃然大怒,本就强大的气场,在这一刻,徒然变的无比森冷,锐利的眼眸,宛若刀锋的扫过全场,姿态傲慢的邵阳长公主,第一个首当其中,直接就被这个眼神,盯的面色一白,瘫软在地。
“若非红泪临终之际,苦挨着最后一口气,求本将饶你一命,本将又岂会与你在此多言半句,梁王,本将在给你一个束手就擒的机会。”叶寒天巍然一喝,如一阵狂风,刮过了每个人的心头。
“你……你说的话,本王一个字都不信。”
梁王挺直着背梁,口口声声说不信,但微红的眼眶,却是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他信,他信了,当年红泪因叶寒天,负了他的一番情意,红泪虽嘴上不说,但心中定有愧意,不想,正因这份愧意,让她挨着最后一口气,为他做尽了打算。
这点令他又是可喜,又是可悲,既然有愧,又何必负他,只因,她爱叶寒天的心意,多过爱自己吗?
叶青璃仿佛局外人一般,望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心中喃喃的想着一个名字,燕红泪,就是自己那个未曾蒙面的母亲吗?只知她早逝,却从没听过她的真正死因?难道,其中还有何隐秘?
抬头,不经意的对上了太后怨毒的目光。
太后这种针对她的怨恨目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此刻想来,多半是因爱生恨。
“皇叔,你当真要反。”
一直没有离开的楚云静,忽然排众而出,他无比诧异的望着梁王,当年梁王叛乱的时候,他早已随医山老人离开,所以并不知晓他们之间的各种仇怨,只知。
“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皇叔何苦要叛上作乱。”楚云静不解。
梁王侧头,冷笑,“云静,这是本王与楚云翼之间的事情,你休要多言,今日无论我们谁胜谁负,你依旧还是赤月的静王。”
文章正文 226 反了
楚云翼负手而立,眼底精芒闪动,他沉声道:“云静,过来,何须跟这逆贼废话,别以为勾结了黑水国就可以为所欲为,就算让你登得这皇位,以黑水的狼子野心,会让你安稳吗?到时只会落得国破家亡的下场,累及天下百姓。”
黑水相助梁王,自是没存什么好心。
西门辅一声断喝,“梁王,先斩下这狗皇帝的头,这赤月的天下便是你的了。”
楚云翼冷冷一哼,“西门老贼,你可别忘了,你黑水的三皇子风南空还在朕的手里,你如此行事,就不怕朕一怒之下杀了他吗?”
西门辅当然还在意风南空的死活,本来之前已经设法将风南空救走了,可事情却不知怎么,还是败露了,眼下,若他在投鼠忌器,必然要僵在这死局上。
当下他违心的横眉一喝,“临来时,我皇已经吩咐,一切以梁王殿下为先,就算折三皇子一人,也不算折。”
一直被叶青璃死死牵制的风南空,闻言,脑中轰然一震,西门辅此言,是要弃他吗?这当真是父皇临来时的吩咐……不,他不信,父皇如此看重他,怎么可能让他死……父皇。
仿佛心被一只大掌,死死的掐住,风南空饱经折辱的心态,在也经受不住这样的冲击,已然是痛彻心扉。
西门辅看在眼里,心中只能一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而局势已经到了剑拔弩张,不可挽回的地步。
只听梁王突然一声冷喝,“摘下楚云翼项上人头者,重重有赏。”
霎时间,重华殿内杀气四溢,无数锋锐的剑芒,直指楚云翼。
楚云翼又岂会没有准备,刷刷刷……一瞬间,他身侧就多出了十数名黑衣暗卫,各个身经百战,皆是百里挑一的高手。
叶寒天踏前一步,“胆敢伤害陛下之人,先过本将这关。”
“轰……”
“轰……”
头顶猛然两声巨响,就在无数瓦片崩落中,两道灰色身影,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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