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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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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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心灵必会更加坚壮。我看到站在前方发言中的冯小刚导演,脑中闪出《集结号》这部壮丽电影。我想中国人也许并不是体形最魁梧的民族,但这次大地震被释放出的团结和力量,是叫世界为我们这些黄皮肤再三喝彩。
  每个灾区或军营都有人员为我们陈述拯救或遇难画面。没有绘影绘声的。不用夸口其词的。不须刻意搞动煽情的。他们只是平平实实地说出一切,但我内心就是实实在在地被感动。朋友问我:“老挝之行与四川赈灾之行有共通之处吗?”我感觉这个发问很好。我想了一会:“两次我都好像饰演施予者,但其实我得到的比我所给予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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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行
对于炎炎之夏,我显然并没半滴不舍。
  去,就由它去吧。别了,夏天。别了,熔炉。
  但来不及享受这种秋高气爽的欢快,我已在打包重重的行李,赶上航机,辗转飞往蒙古。
  蒙古,似乎有股美丽的神秘。我不敢确定她有多神秘。。我们习惯对于不大理解的人与事、物与地,都粗鲁地归纳为“神秘”之列。
  宣明会的Agnes Ting告诉我,我们其中将会亲尝到零下七度、街童苦苦窝居于地洞的悲歌。“被遗弃的人寄居在地洞。。”这骤耳听来,好比活在不见天日的沟渠老鼠。这种光明的使命,确实是另一种幸福的体会。大部分搬上荧幕的个案,大都带着其独特性和厚浓的悲剧色彩,故此,我会稍稍提醒自己必须抱持更深的坦诚来面向故事中人,以确保帮助他人之同时,亦得以维护人最基本的自尊。
  我再次选择宣明会同行,是我相信他们所抱持的助人信念。宣明会的英文是World Vision。Vision可解作视野,愿景。长程的助人需要有远景,有坚持,建立别人的生命更是一场考人的马拉松,而游走于这条义路,有时会是一条孤单而难行的道路。我看宣明会炼金术似的坚持。如果只妄贪一时的褒奖夸己,实在不宜加入。这是以“爱”为本,以“付出”为基的慈善机构。眼光短浅而又渴慕掌声的,大抵只适合一些在镁光灯下的善行。
  我想说,我所助养的小量儿童,只属不幸中的冰山一角,这个世界毕竟存在着太多遗憾的生存方式。我们都习惯高呼:“小孩是未来的栋梁。”但这些被遗弃的小童,尚未振翅发育,就已经被生活磨得只余下一具骷髅,而心灵尚未发展得强壮耐磨,就已被遗弃的事实,弄穿了纯白无伪的心灵,我们作为世界里幸运的一群,是否仍能闭着心,独守自身的幸福?
  作为中国人,我们一向相信“向上”是一切事情的好兆头。什么节节上升、步步向上都是勉励人的好方向。如果这等中国人的古老智慧是真确的话,我多么渴望地洞里的街童,终能有天可以搬上“面向阳光的地面”。这种由地洞向上迁移的机会,大抵极为需要你我的爱心帮助。愿意吗?
  

领悟
我回想,我几乎以为我所见过的景象是虚构出来的煽人情节。某些人的生命,仿佛被踩在脚底的啤酒罐:孤单,且被狠狠地掏空。垃圾和蟑螂是蒙古街童每晚打交道的对象,陈锈的铁管就是睡床,想到黑暗秽坑就是他们抗衡严冬的唯一堡垒,我眼底只有一堆悲伤。坑内小孩的面容似是一块凝结的石浆,我几乎看不出任何悲伤或快乐的瞬间。孩童眼底里似藏着十片暗云,前路对他们来说,也许,只是一片黑色荒漠。
  我一直以来努力过着自身的生活,我尽管知道这个世界会有十分糟糕的生存方法,但这些于我来说,就似是一堆抽象意象,我只会远远地听说,淡淡地理解。今天,我却被我所看见的景象猛烈地震撼着。我所目睹的,在我的意识里,将不会轻易被三两下删擦掉。这些看来与我萍水相逢的小孩(街童),在我心内撞起一份强烈的情感。在恻隐之中,泛滥着大量的母性。面对街童,尤其是男孩,对于自身的内在情感,大都恍如患有类风湿,不大敢,亦不愿意触碰。故此,要勾画出他们的故事,就愈发艰巨。也许,要在某个人烟稀渺的暗角,他们才会豁然流下真眼泪。。
  看到如此残酷的真实,亦同时为我带来了很多的领悟。生活里确实不能没有希望,活在希望之中就等同活在朝霞之中,相对活在坑底的小孩,就仿佛抱着一堆绝望。我痛苦地理解到一点:他们的生命仿佛无足轻重。当我问其中一男孩:“想父母吗?”男孩却说:“这里比较好。”
  这个答案显得相当迂回。小孩既然不大想回应想不想父母,我亦只好以沉默作为结尾。坑外很冰冷,坑内很熏黑,孩子们蹲在锈坏的热水管上,安静地窃取管上仅存的热度。。
  他们没有哭,但空气中却悬浮着这些孩子哭泣的灵魂。
  

浪漫的牺牲
我并不能确定一人是否会有一个梦想。我曾直接问过很多人你们的梦想是什么?只有小部分人可以直接给我答案。有的干脆答没有。
  梦想,是廉价的。为什么不设梦想。有时想想也是乐的。但我们必须清晰一点,就是梦想起初是廉价的(因为我们只是虚无地空想一下),但当一个人要为梦想而付诸行动,梦想就会扣上代价。为了梦想,我们必须有所付出。但为了梦想而付出,往往是高贵的,可爱的,甚至可敬的。
  最近认识了一对夫妻,为了圆多年的梦想,跑到偏远山区工作接近两年。在山区为人民服务早已是丈夫年轻时的梦想,但因为孩子尚小,家庭负担亦大,尤其一家老小全赖丈夫的生计,丈夫断不可贸然为追逐梦想而放下家庭。但丈夫一直没忘记这心头的梦,他说是有生之年一定会圆梦。(在山区为人民服务,尤其教学。)生命兜兜转转,营营役役,他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实践梦想。就在五十二岁那一年,他决定行动(孩子亦也长大),撒手放下香港的“一切”,拖着一件毕生最心爱的行李:他太太,两个人就这样向梦想出发。
  丈夫若在香港继续他的事业,绝对会拥有更多金钱和权力,但这一切都不是他所拜慕和热爱的。世界上并没有太多真正清廉的人,认识了这个朋友,我仿佛看到金币世界原来还有简单美丽。太太深爱丈夫,太太决意跟随丈夫,为了丈夫的毕生梦想,太太成为不二的追随者,为了圆丈夫的山区梦,太太一切从头开始。一切像初生婴儿般慢慢适应、建立和学习。
  我亲眼目睹他们为了追寻梦想,有不少的牺牲和付出,包括离开了女儿。不过,我也非常同意丈夫所说:“孩子必须要学习成长,放手是必然的。”是的。父母只能教导女儿学习飞翔,但绝不可能变成女儿的翅膀,代女儿们飞翔。生命从来都是独立个体。而作为父亲,他早已履行了作为父亲的责任,到了这刻,他要为自己的梦想而高飞,我认为是一件美事。
  太太和我成了好朋友,我内心非常佩服这个女人,她完全把“爱”和“顺服”(Bible内说:妻子要顺服丈夫)透彻地身体力行活现了出来。她说:“由于我们在乡间的生活极简单,生命多了很多quality time,例如二人在山区手拖手散步,在田间看星,我现在是切切实实地在体现两个人互相扶持,陪着您走的真义。”啊!多感动。太太这两年里不断努力学习融入乡间生活,哪怕是买顿饭菜、洗毛巾也需要重新学起,过程难免有牺牲和困难。离乡别井,乡间人民的思想和城市人有着颇大的藩篱,她努力学习明白当地的一切。乡间的娱乐几近零,她必须努力学习跟安静独处。这一切,她都做到了。更清楚点,为了爱,她做到了。这给旁人(包括我)起了很大的鼓舞;原来爱是可以成就很大的功课。
  太太说:“丈夫个性很浪漫,在追寻梦想里,一切困难都可以浪漫化。”
  是的。追寻梦想有时是一条浪漫的不归路,在圆梦过程里,我们会遭遇到未能想象的困难和难以预测的牺牲,但我们必须把梦想“放到最大,放到最前”,将一切旁人看来难以克服的难处,变成一种享受和必然过程。这种思维,必须怀抱着一定的浪漫色调。就好像一个背上背包四处游历的人,我们会看到浪人无比浪漫的背影,但从背上背包游历的一刻,那“浪人”在游历过程会遭遇大大小小的现实困难,但这绝不阻隔浪人“继续经历”的心,因为“浪人”清楚知道在追寻梦想的一刻开始,就必然是“一场惊涛骇浪”。但为了心头那个热暖的梦想,一切牺牲都是个浪漫的值得。
  当你有了梦想,最要抚心自问的是:“你肯为梦想牺牲到哪个程度?”
  

Y o u A r e N o t A l o n e
如果人可选择的话,你会希望生命的内容精彩但短促,还是内容平凡但却能长命百岁?
  我只是作出无谓的发问,因为生命的长短根本从来不由自己主宰,亦由不得自己选择。“无人有权力掌管生命,将生命留住;也无人有权力掌管死期。”(传道书8章8节)MJ死了。他的猝死令人哑了口。听到他就这样彻底地消失,脑海里那种惘然里渗着大量空白。这就是死亡。随时会来。
  Bible中传道书7章14节:“过亨通的日子,你当喜乐;遭患难的日子,你当思想。因为神使这两样并列,为的是叫人查不出身后有什么事。”
  是的,造物主根本不欲人用另类手段查考计算自己的一生,生死的权柄在上帝手里,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安然接受他的每个安排,并且明白人生就是充满顺逆阴晴,但他会带领。“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务都有定时”(传道书1章1节)。我想,如果死期都早有定时,那么人要慎重思考的课题大概只有一个:“如何活好自己?”
  人在璀灿顺境的时候,要活好自己并不难,但在人生落雹之时,仍能昂然地活好自己,这样才是真正的功夫。
  其实,至高至强的人归根究柢都只是个血肉之人,都会犯上愚昧的过
  错,但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一旦犯错,会较易被标签,要再次被拥抱接纳,得花上时间努力证明自己,还不一定会成功如愿。MJ自犯上官司,生命似乎没有再美好过,各式的践踏似乎是不遗余力的,最可怕的是,人若被恶性标签了,就仿佛手持着深圳的A货,难免虚虚怯怯,那股自信都是装出来的。
  其实,我们每个人也背负着不同经历的故事,我们不被挖出来检视斩首,只不过代表我们被怜悯了,甚至走运了,并不代表我们比“被公审的人”好得多。人的私欲和各式千奇百怪的念头,只有自己知道,假使把这一切都呈现出来,我们大概早已上了断头台七千六百次。想到这里,我们又有什么值得自骄自傲,甚至大声地又或暗地里论断别人?MJ犯上官司,自此名誉蒙上一层厚灰,生命亦似乎不再美好发光,如果硬要分析他,也许先要了解他那充满冰冷和眼泪的童年。这让我想起梅姐,她所述说的童年就仿佛苦海孤雏,她的童年深深纠缠着她一生思维。我想,为什么这些卓越的艺术工作者,内心都会如此地崩裂和破碎?但偏偏这些破碎的心却又带给无数人心灵上的慰藉和力量。也许这个就是艺术诡异的地方,我们所经历过的苦难,往往就是表演艺术里的最强武器。我和很多人一样,最近不停翻看迈克尔。杰克逊的演出,我知道他不是神,但他在台上的确是神。
  他曾经带给人们无数的激动、希望、期待、幻想、力量、兴奋、安慰和快乐,但他似乎不大懂如何善待自己,好好爱自己。噢!“好好爱自己”。作为一个艺人,要懂得如何活在水银灯下,但更重要的是,原来是要真正懂得如何活在水银灯以“外”。
  作为一个真正爱你的歌迷,我们不只要你在台上灿烂发电,我们更关心的是你在水银灯以“外”活得快不快乐!!!
  我在想,如果MJ的一生充满快乐和爱,他演绎《You Are Not Alone》也许就不会如此震动人心。正如我先前所说,艺术诡异的地方,就是苦难和沉痛经历,会绽化成一种强大的力量,抚慰人心,成为表演艺术的内容。
  MJ唱着唱着:“You are not alone; I am here with you。。。”我听着听着,有很大的触动,尤其他在呼喊“You are not alone”之时,那种从灵魂里喊出来的“需要”;我仿佛成了他身体上的一根汗毛,一起竖立。我强烈感觉到在极深之处。。他就是那个最需要别人来“陪伴”和“爱”的人。
  

三宝
我说过,“人死就化灰灯灭”这说法于我来说,从来欠缺说服力,我亦不选择相信这套毫无盼望生气的说法。看着迈克尔。杰克逊的丧礼,我愿望他微笑在天堂。
  人在世,大部分人都有家人,有朋友,有爱人,有所爱的宠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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