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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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公子-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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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熹瀚还没意识过来,自己已经不自觉的张嘴把粥吃下了,涣散的意识顿时为之聚拢了些,有些难堪,更多的是其它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我自己来……” 他神志不清的脑子无法去细想,却是闹起了别扭。
  沈碧染理都不理他,自顾自又舀一勺粥送到他嘴边。“来,张嘴……”
  熹瀚的意识已再度涣散,眼神茫然又迷蒙,却死死抿着唇,就是不张口。
  “听话,张嘴把粥吃了。”少年轻声劝。
  神智因高烧而更加恍惚,嘴唇却抿的更紧。
  “你该不会,是在害羞吧?”沈碧染忽然觉得此刻的熹瀚像个闹脾气的小孩,不禁偷偷笑了起来。真是难得呀,竟在有生之年看到了大冰块闹别扭的样子。少年忍着笑意,假装语重心长,“被人喂饭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你现在在生病,当然要由我这个大夫照顾,而且你发烧还是由我引起的……熹瀚,你说对不对?”
  对还是不对?这个问题太过复杂,熹瀚用混沌欲裂的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只见他的长又密的睫扑闪了几下,似懂非懂的用犹豫的表情拧着眉,最后终于不甘不愿的妥协,乖乖的张开嘴,老实的吞下粥。
  沈碧染见状忙把握时机,趁熹瀚再次闹别扭之前,多喂几口。
  “你刚刚叫我什么?” 熹瀚忽然睁着迷离氤氲的眼神望向少年,低哑的嗓音在偌大的房里听起来分外有磁性。。
  “我叫你熹瀚呀,怎么了?”
  “好不公平。”熹瀚混混沌沌的晃着脑袋,拧眉撇嘴,表情却极为认真。
  “啊?”
  强撑着逐渐散涣的意识,熹瀚的声音轻的就像呓语。“你叫李珂‘小珂’,叫风音她们‘小音姐’,叫熹逸‘逸’,” 他全身都疼得厉害,短短几句话,却说的又累又吃力,眸子都昏沉的几乎失了焦,却倔强着用极为认真的表情接着说,“可是,你却叫我熹瀚。”声音中还透着委屈,像个吃不到糖的小孩。
  “叫你熹瀚有什么不对么?”少年有些奇怪的望向男子,心里却是担心的紧。这家伙高烧至今丝毫未退,该不会是烧糊涂了吧?烧成那个样子,估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
  “不对不对。”熹瀚迷迷糊糊的用力摇着头,“你应该叫我‘瀚’。”
  这时候,风音把煎好的药送了上来。沈碧染忙接过来对熹瀚道, “好,我叫你‘瀚’,” 少年想不透男子在病的这么重的情况下,竟然在执拗这种小事,忙吹凉了一勺药,“来张嘴喝药好不好?”
  “不好。” 熹瀚还是迷迷糊糊的摇头,执拗又坚决的道,“你要先叫了我才喝。”
  沈碧染知道发烧的人脑子都会犯糊涂,便轻声劝,“我叫了你‘瀚’后,你保证老老实实把药喝完?”
  熹瀚沉默了半天,好像是在思考。不过,他早已烧的稀里糊涂的脑袋实在是思考不出什么了,努力睁着迷茫又无辜的眼眸闷声道,“好。”
  “呃,”沈碧染犹疑了一下,还是觉得病人最大,“瀚。”
  下一刻,少年忽然看到男子缓缓绽放出笑容来。他的眼神已经恍惚到放空,茫然无助地漂浮著,却用尽所有力气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那个笑容,就像初生婴儿般干净美好,清澈单纯。原来是那么容易知足呵,就一声‘瀚’,便可以让他瞬间充盈起满满的开心和幸福来。
  少年看的愣了愣,继续执行劝药任务,“这下可以张嘴喝药了吧?”
  “不行,” 声音依旧认真,却虚弱的像呼吸般微不可闻,“你还要答应以后都这么叫我。”
  “好,我以后都这么叫你。”少年从没想过一向冷冽的熹瀚也有耍无赖的时候,叹着气结束这段幼稚的对话:“快喝药吧,喝了才能退烧。”
  “嗯。”熹瀚心满意足的张开嘴,刚喝了一口,整个身体就毫无警觉的滑了下去。
  沈碧染心头莫名一窒,“瀚!”
  熹瀚好像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不知所以的露出迷惘又无助的表情,有些委屈的道,“很疼很昏……我想睡了。”
  “瀚,你再坚持一会,再喝几口药再睡好不好?”
  “嗯。”他听话的应着,像幼兽一样的蜷着身体,缩在被子里发出模糊的声音,眼睛却是闭上了。
  “……很早很早就爱上……很早很早就想说……” 被子里,忽然传来破碎的呓语。
  “……爱碧染……”
  “你说什么?” 沈碧染依稀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凑过去,企图听清楚全部。只见熹瀚抓著棉被一角,拧着眉头,眼睛紧闭,显然早已再次陷入了昏睡。
  他第一次说爱他的时候,他在昏睡中,第二次,却轮到了他。
  ……
  三更半夜,四周寂静无比,司马熹瀚在疼痛中转醒。大脑一片混沌,什么也记不清,却依稀想起沈碧染的声音,温和好听,在他迷糊浑噩的时候,一直伴在耳边。
  可是,少年去哪里了?难道已经离开了?他已经照顾自己那么久,早该回永乐宫了。熹瀚心头忽然又涩又闷,挣扎着起身,却看到床前的地上蜷着一个身影。
  正是沈碧染,打了个地铺,就睡在熹瀚床前。
  熹瀚心里的郁结瞬间散去,淡淡笑了。可转眼,又拧紧了眉。他看见少年侧着身睡的熟熟的,却大半个身子都露在被子外面。
  即使现在脑袋昏昏沉沉的,熹瀚也清晰的记得少年一怕疼二怕黑三怕冷。他想也不想,掀被下床。熹瀚头痛欲裂,提不起一点力的身体四处泛着疼,还没下来就差点栽倒在地。好不容易挪到少年面前,只能把少年盖好,再也无力把他抱到床上。如果他再踢被子怎么办?额,那把他连同被子一起搂紧就好了。熹瀚迷糊的失去了思考能力,加之虚弱疲累,很快便心满意足的搂着少年进入了梦乡。
  ……
  好暖和呀。沈碧染享受的赖在被窝里,不想睁眼。为了能时刻就近观察熹瀚的病情,怕出现什么紧急状况,他在熹瀚房里打了个地铺。打地铺就是方便,半夜成功诱劝熹瀚喝了两次药,烧也开始向下退了。想着,少年心里暗叹,真是没料到地铺会那么暖和,是谁放了个大暖炉在身边?又大又暖,还是智能化的,自动贴过来,覆了他的全身。
  等等,智能化?少年惊的急忙睁眼,窗外已升起朝阳,而自己,竟然被熹瀚紧紧搂在怀中。
  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跟着跑下来的?
  少年还来不及去想这个问题,又一个新发现让他顿时一惊。熹瀚竟然什么都没有盖,只穿着薄薄的月白色中衣,整个身子一直暴露在秋夜冰凉的空气中。
  少年赶紧七手八脚的爬起来,手才触上男子的额,就忍不住要骂人。额上滚烫的温度比昨天还要严重,他一天一夜费力降烧的心血全都白废了。
  “你这个大冰块,大傻蛋,赶快给我起来!”少年怒气冲冲的嚷,心底涌上的却是自己都没觉察的心疼和担忧。
  怎么没动静?难道直接昏迷过去了?沈碧染大力摇熹瀚,“你给我快醒醒!”
  熹瀚慢慢睁开了眼,眼神却一片空茫。
  “你脑袋烧糊涂了么?好好的床不睡,莫名其妙跑到地上来干什么?被子也不盖?!” 沈碧染用力架起熹瀚回床上,越想越气。
  熹瀚回应他的,却只有沉默,还有一脸不明故里的迷惘困惑,微微皱着眉,好像在用力思索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少年那么生气。无辜又懵懂的样子像个无助的幼童,沈碧染的心顿时软下来了,想发火火焰怎么也涨不高。
  片刻,熹瀚又恍惚的闭了眼,好像是睡了。得为这家伙擦洗身子,好有助于恢复。沈碧染看着端着盆刚刚进来的宫女,忽然莫名的不想要别人看到熹瀚的身体。他咬着牙狠下心,“东西放这,都下去吧。”
  少年解开熹瀚的中衣,男子□的上半身线条很是流畅漂亮,肌肤紧致光滑,骨肉比例恰到好处,修长消瘦却矫健结实。少年擦洗完毕又换了药和纱布,用犹疑的目光看向男子的裤子。
  都是男人,有什么大不了的。少年犹疑了片刻,终于扯下他的裤子,目不斜视的乱擦一通。大功告成!再为他换上新裤子就好了。
  这个时候,床上的男子忽然发出轻微的声音,“碧染……”
  沈碧染一愣,抬头发现男子正用本来闭着的眼看着他。可是,现在的姿势好怪异,男子上身不着一物,下身也好不了哪去………他正试图为男子提上裤子。
  熹瀚却恍然不顾,露出单纯稚气的虚弱笑容,“谢谢……”
  这家伙烧糊涂了,被人扒光了还笑着道谢。看着那个恍惚的笑,沈碧染心底忽然莫名一动。紧随这份悸动而来的就是不知所措的慌乱,他忙七手八脚为男子提上裤子,盖好被子,然后,做了一个自己也不理解的动作开溜。
  ……
  第三日傍晚,熹瀚自昏沉中醒来,就立即拖着病体开始工作。
  几个暗卫悄无声息进了屋,“殿下,弟兄们的尸体已处理好,并查得火药产自北瑞。”一个大汉模样的暗卫咬牙握拳,“这是挑衅。”
  熹瀚不语。这一计,暗含着宣战的警告。等于是让自己间接杀了自己的两个弟兄。
  另一个较年轻的暗卫阴沉的声音透着狠辣,“我们要找阴原报仇。”
  熹瀚面无表情,声音威严冷清,“不能找他报仇。”
  四个暗卫立即噤声,不敢多话。却有个老头模样的暗卫轻声抗议,“为什么?”听这声音,竟是个妙龄少女。
  熹瀚淡淡道,“因为不是他做的。”众人心头一惊,冷冽的声音接着响起:“谁动我的人,我就要谁百倍偿还。”
  “殿下要我们怎么做?”暗卫们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现在,立刻跟我走。”
  现在?纵使疑惑不解,暗卫们也不置一言。他们相信那个自己愿意终生跟随的主子。
  月色渐渐笼罩,城北空旷的大街传来阵阵马蹄。熹瀚策马前往的方向竟还是公孙废宅,只不过,却绕到了后门。
  马忽然被缰绳狠狠勒住,一阵嘶声,尖锐刺耳。
  一个紫衣人,自后门缓步而出。
  这人是谁?所有的暗卫忽然不知所措起来。他们看到自家殿下素来面无表情的脸竟微带震惊:“果然是你,真的亲自来了。”
  紫衣人目光如炬,凌厉的扫了一眼熹瀚这方的所有人,却轻慢一笑,邪肆又狂妄,“久仰七皇子大名,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有刻骨的寒意,随着紫衣人的眼神似刀般剜入人心。
  下一刻,就有两排人迅速从后门鱼贯而出,清一色的黑衣,却在袖口绣了条紫龙。
  那紫龙,是代表南国五皇子慕寻的专属标志。慕寻暗中私入东祈,竟不掩饰也不换装,如此狂放自大。
  半年前,南国皇帝正式昭告天下,找回流落民间的五皇子阴寻,改随父姓为慕寻。南国皇帝对这一直流落在外的儿子有着近乎变态的感情,竟是又歉疚又害怕的一切听之任之。而慕寻更是雷厉风行的在短短半年间铲除异己,已暗中掌握了南国的实权。他的得力属下,袖口均绣了条紫龙。
  分别身为南国和东祈的下任准统治者,半年来,世人常常会把慕寻与司马熹瀚做比较。这两人,的确是很值得比较。
  此刻两人面对面站着,都俊美逼人,都气势凛冽。
  “五皇子恐怕记错了吧,我们可不是初次见面,”司马熹瀚冷冷的淡然道,“第一回在围场驻地,第二回于京郊庄园外的阵法,这一次,可是第三回了。”
  慕寻微微一愣,又是一笑,笑容里是说不出的优雅和飞扬的狂傲,“还是七皇子记性好。第一次我受伤,第二次你受伤,只是不知这次,会怎样?”

  50。我们捞钱去

  熹瀚神色依旧冷然,“不管怎样,可但凡我所在意的一切,绝不会容别人染指。”
  “是么,那我拭目以待。”慕寻缓缓上前一步,“只是我很好奇,七皇子怎么知道是我,又怎么知道来后门的?”
  “北瑞本就盛产火药,火药源于北瑞不能说明什么。但是,门上图案用的红色颜料却是南国的特产。如此复杂的图形,却在包括转折在内的每一处,粗细深浅都一模一样,没有一丝抖动,力道深厚入木三分。此次阴原带来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无人有这么深厚的武功。” 熹瀚面无表情的看向慕寻,“我临走时发现,屋子前后都有碎散脚印,应该是用来掩饰踪迹的吧?不过你的手下人没你聪明,通往屋子正门方向的脚印均弄的深浅相同,反成纰漏。只能说明,正门方向根本没人走过。”
  慕寻脸色不变,心底却微惊。司马熹瀚在痛失爱将后的极短时间内还能推测出这些,当真不负盛名。和这样的人做对手,想必会很有意思。
  “那种颜料,三日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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