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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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公子-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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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碧染已经能确认这里是京郊外面的隐匿于山林或山谷的某处庄园,四周一定还布了什么阵法,才让人察觉不到,也闯不进来。如果靠小鸟引路的话,就好办多了。
  阴寻看着少年的笑容,自己仿佛就能得到满足和欢喜。他想对少年说他喜欢他,说他想永远都和他在一起,说他舍弃一切也不能够舍弃他。可是,当他最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往往也是他最沉默的时候。
  所以,一片静默中,只余满屋摇曳着的浓烈花香。
  天和二十二年六月,河坝原料贪污案结案。八皇子熹逸上报结案卷宗,工程原料由泗州刺史何维贪污变卖,换得金银大都挥霍,人证物证俱在,犯人也已招供。而何维意外死于刑部大牢,着实是因为自己的疏失,愤怒冲动之下行刑过甚,才导致犯人因伤病而亡。熹逸向皇上请罪,甘愿受罚。
  何维虽然犯了罪,也是朝廷命官,朝廷命犯,就算最后判死刑,也该依法解决。这八皇子竟如此疏失,把人给弄死了,纵使天大的功绩也不能弥消这个失误。
  众大臣一向对这过于放荡不羁,随性恣意的八皇子又顾忌,又不满,看皇帝脸色也有点不对的踌躇,便跟风的上奏,装的一副副道貌岸然公事公办的的姿态:“八皇子的确查案有功,但疏失之过也确有其实……八皇子甘愿受罚,精神难能可贵……”
  东祈帝最终定了旨,贬八皇子司马熹逸以副将身份到朔漠大营,驻守边关,考察历练。
  “儿臣领旨。”熹逸的脊背始终孤傲直挺,跪地谢恩。依旧微笑的优雅不羁,只是多了暧昧淡漠;还是往常般随性不羁的样子,眼神却澄澈执着,“父皇,儿臣已探得无忧侯下落,只求父皇准许儿臣救出无忧侯后,再即刻赶往边关。”
  “准。”东祈帝顿了顿,又加一句:“务必确保无忧侯安全。”
  皇帝退朝,众臣欲散。阳光透过门窗,在华丽尊贵的金銮殿殿堂上折射出散碎的冷彩。白衣青年带着飞扬又落拓的微笑,疾步走出那个最繁华,也是最炎凉的地方。

  28。得到他的身体

  从中午得到栀子后,一直到当天晚上,沈碧染都特意和这些花待在一起。少年的这具身体先天不足,不知吃了多少药,体质与药人无异。身体由内而外散出的药香和栀子花香晕染纠缠,浓烈诡异。
  早已夜幕降临,沈碧染被这种香熏的昏昏欲睡,忽然门被踢开,发出好大一声响。
  “你就那么想逃离我?”阴寻眼神冷冽阴沉,口气暴戾,竟然一冲过来就是这么一句话。
  沈碧染睁大略带迷蒙的双眼,觉得此刻的阴寻有一些异常,再一闻,他身上竟然有血腥味,貌似有外伤。
  阴寻忽然自嘲的笑了,声音轻不可闻:“呵呵,只因你一句喜欢,我派了所有手头能调遣的人为你寻……却不知道,那竟是你的逃离工具……我就像傻子一样被耍,很好笑,对不对?”他的声音带着讽刺和冷酷,可不知为何,沈碧染在里面听出了荒凉和痛苦。“这里布了迷阵才让人找不到,还真是多亏你这栀子,附近盘旋了各种鸟,暴露了方位……就在刚刚,已经有闯入者成功逃出去了,用不了几天,他们就会攻破这阵法。”阴寻一点点逼近少年,“你终于可以离开了,满意了?高兴了?”
  “我……”少年被他眼里爆发的狠戾和怒气所吓到,说不出话来。
  “如果我现在杀了你,一切还来不来得及?”阴寻的语气狠戾中隐约迷离,宛若自问自叹。
  少年不解他的异动,歪歪脑袋皱着眉,“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你要杀我呢?再说我怎么说也是侯爷,你要是杀了我,皇家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你以为我会怕东祈朝廷?东祈还没那个能耐!”阴寻忽然不知想起什么人来,怒不可遏,“皇家的什么人不会放过我?七皇子八皇子么?刚刚我倒是见了一个,不要命的闯进了阵……你果真了不起,连我也……”说着更恼羞成怒起来,“我倒要尝尝……有什么好……”话还没落音便欺身而上,狠狠吻住沈碧染的唇。
  沈碧染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呆了,想过会被囚,被要挟,甚至是被杀,但做梦也没想到会被强吻。这个吻不同于熹逸的吻那般温柔细致,而是完全凶狠而□的掠夺,让他突然想起熹逸的吻来。阴寻发觉少年的呆滞和神游,恼怒更甚,一种无法了解无法掌控的情绪使他觉得害怕又恐惧。咬破的嘴唇沁出的血腥味让他有种嗜血的冲动,唇齿柔软甜腻的触感更让他情难自已,只想着狠狠蹂躏怀里的人。他要得到他,他必须得到他,也许这样就再也不会恐慌不安、焦躁愤怒,再也不会越来越不像自己。
  早就清楚知晓初见时心花无涯的惊艳,已经冥冥中改变了自己的人生。只是不甘心,只是太恐惧。自我保护已经成为一种本能,却愈挣扎抗拒,愈无力沉沦。纵使终将花事了,可拒绝一场花事,荼蘼心动,就可以得到简单轻快么?
  沈碧染刚从惊呆中回过神来,一阵天旋地转下,已被人紧紧抵在床脚,脊背撞的生疼,从尾椎直达大脑的痛让他叫出声。外袍用内功撕碎,仅剩的中衣也被狠狠扯开,□的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冰冷腻滑的唇由脖颈向锁骨啃噬,同时一只粗糙的大手沿着背部向下游移,像蛇一般让自己恶心。他前世今生都没有遇过这样的状况,从没有过的深深恐惧和屈辱铺天盖地涌来,沈碧染用尽全身力气拼命的挣扎,却像是被野兽看中的猎物般,越是反抗,越是激起那人的征服欲,怕的厉害又瘫软无力逃脱,只能等待捕猎者的杀戮或者吞噬。修长健壮的身躯整个覆上来,全身都被狠狠压制住,他已经近乎□,那人动作暴戾冷酷,冰冷的手指已经在他身上肆虐。
  沈碧染不论怎样都挣脱不开,皮肤被大力蹂躏,下身被异物入侵,刻骨的害怕和绝望如冰冷的深海将他淹没,随即心脏猛地一缩,剧烈的疼痛瞬间从心脏里爆发出来。这种疼痛比玄冰神掌来的还要猛烈,好似被用刀捅入将心狠狠剜碎翻搅,胸口感觉要炸开。沈碧染已经没有力气挣扎,甚至没法呼吸,意识好像在慢慢模糊,唯有疼痛还是那么清晰,不光在心脏里,仿佛也在灵魂上烙了痕。
  阴寻此时欲望已起,敏锐的感觉沈碧染的不对,刚将埋于少年精致锁骨间的头抬起,就对上了一双大睁着美丽瞳仁却无任何倒影任何光亮的眼睛,与一张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牙齿还紧紧的咬着下唇,唇上艳红的鲜血刺眼夺目。
  阴寻一呆,怔忡的看着眼前异常美丽又诡异的画面,只觉得美的惊心动魄,随后还来不及思量,巨大的害怕汹涌袭来。
  阴寻实际上也不过呆了数秒,一反应过来,立刻搂住少年的身体,拼命为他灌注内力,却毫无用处。他不懂医术,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年的身体因剧烈疼痛而紧缩着不住抖颤痉挛,指甲狠狠嵌到掌心皮肉里,唇已被咬的血肉翻滚。阴寻慌忙用长袍将几近□的少年紧紧裹起,环抱着他,把手掌放进少年口中,另一只手紧握住他的手,自己也忍不住的抖颤起来。
  历经过大风大浪的阴寻平生第一次感觉手足无措、大脑一片空白。曾经一人单挑几百武林高手都未乱了阵脚,曾孤身去有数万士兵的军营盗令符都潇洒自如,此时却惊恐的溃不成军。
  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怀中人慢慢呼吸急促却微不可闻,嘴唇因缺氧开始青紫,黑亮的眼睛越来越空洞溃散,双手剧烈颤抖直至无力的伸向虚无。好像他的生命一点一点流失,凋零,而自己,被逼着眼睁睁的看着,感觉自己身体某部分也随之刹那间迅速老去死去。无能为力,无可救赎,恐惧绝望,至死方休。
  “你,你……不要吓我……别吓我好不好……求,求你……求你……”阴寻语无伦次,抖得句不成章,忽然厉吼道:“来人!快来人!立即找个大夫来!快!”
  外面下属听到后立刻快速行动起来。阴寻紧搂着少年,仿佛这样就能永远留住他。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个人,却得不到任何安慰,只有铺天盖地的恐慌,各自承担着各自的疼痛。
  药!阴寻忽然想起,自己在撕开少年衣服时曾抖出过一瓶药!他慌乱的在床上找,手因为颤抖,药丸竟几次也没从瓷瓶里倒出来。阴寻调查过少年,得知他身上会带治疗心悸的药,只是关心则乱,一时混沌。
  阴寻把药丸放到自己嘴里,然后用舌尖送进沈碧染喉头,强迫他吞咽下去。他将少年扶正,希望能帮他顺气。不放心又喂了一颗又一颗,终于慢慢感觉少年的颤抖开始稍微减弱,身体也不再蜷缩的那样厉害,然后,看到他那双漂亮的眼眸慢慢的阖上了。阴寻大慌,忙查探少年脉搏呼吸,手抖的几乎不能自持。
  呼吸虽微但是还在,脉搏虽乱但是还有,应该只是昏睡过去了。男子用一种执着悲伤又恍若隔世的姿势紧抱着怀里的少年,刚才的一切,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长。
  这一刻,男子才终于确定,自己对少年已经爱到什么地步。短短的两次见面,在劫难逃。
  手下人火急火燎的绑来一个大夫,赶快送去扔自己主子面前。
  这大夫惊魂未定,吓得直抖。他活了五十多岁,医治过数不清的病人,可这种请大夫的方式,真是惊悚恐怖闻所未闻。大半夜的在睡梦中几个黑衣人突然从天而降,一言不发的一个拿起他药箱,另两个架起他就走。不对,不是走,要是走还好,他们根本就是在屋脊上如飞一般飞速纵越。老大夫不明所以,害怕至极,头晕眼花,差点就死在半路上了。
  一直莫名的在黑暗中被提着腾云驾雾觉得自己要一命呜呼的时候,猛然的被扔到地上,老大夫微颤颤的睁开眼,只见一个俊美疏狂的男子脸色阴沉又急切:“快看他怎么样了!”
  老大夫好容易恢复过来,细细诊视那个躺在床上的少年老半天,哆哆嗦嗦:“所幸先前服了药才缓过来,现在危险期已经过去了……”沉吟着研究:“服的这药当真绝妙,对缓解心悸十分见效……他的心悸病是天生的,无可治愈,但如果注重保养,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怎样保养?”
  “平日膳食都要注意,睡眠一定要充足,不能劳累,最重要的是不能有太过强烈的情绪,过于伤心或兴奋都会使心脏紧缩剧痛,承受不了……”
  禀退了所有人,又为少年的嘴唇和手掌上完药,整整一晚,阴寻环搂着沈碧染,盯着月光下少年的侧脸,直到近黎明才依稀睡去。
  等到阴寻醒来,窗外已朝阳万丈。沈碧染还在睡着,阴寻轻轻起身,准备穿衣下床。就在他的手抽离少年的时候,沈碧染仿佛敏锐的小动物般立刻惊觉,睁开眼睛来。那双美丽依旧的眼睛看着阴寻,再也没有精灵和温暖,只有他所陌生的害怕,戒备甚至讨厌。阴寻心里忽然剜骨般疼痛,不由自主伸出手去想揽住少年,却不料手还没探出去,少年已经惊吓般的缩到床的最里面去,神情带着略微恐惧的看着他。
  沈碧染是真的怕了。眼前男子当时狠戾粗暴的举动和与之带来的侮辱绝望,立刻又浮现眼前。
  “你不要怕……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阴寻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惶恐于少年对他露出的那样陌生的眼神和表情,“我知道你现在很厌恶我,对不对?”阴寻的目光紧盯着沈碧染,少年缩在床脚,低下了头,伏下的睫毛像蝴蝶无助的翅膀,在脸颊落下微弱的阴影。
  这时有仆人叩门进来,准备服侍洗漱,并端来了膳食。
  “你还要不要再睡一会?还是现在就起床?”阴寻头一回收起了邪肆狂傲,语气轻柔又小心翼翼,“先洗洗脸漱漱口,然后吃点东西好不好?”
  这些仆人跟着阴寻都十几年,第一次见杀人不眨眼的自家门主这种口气这种表情,不禁呆了一呆,一个不小心,手里捧的脸盆因为湿滑而摔落地上。
  “咣”的好大一声响,沈碧染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弄的一震,接着听到阴寻冷酷的暴喝:“既然那手连盆都拿不了,要它还有什么用?!”
  阴寻潜意识不愿再在少年面前表现更多的残暴,挥挥手命早吓的跪地求饶的仆人下去。顺手接过毛巾,轻声问沈碧染:“要不要先擦擦脸?”
  得到的始终是沉默。从头到尾,少年一言不发。
  阴寻忽然感觉害怕。爱上一个人的之后,一直如影随形不离不弃的竟然是害怕。怕得到他;怕失掉他。怕他爱自己;怕他不爱自己。
  过了很久,一片静默中,男子缓步走出了房门。

  29。红豆生南国

  “主上,”如意门最优秀的杀手之一如漠在书房向阴寻汇报:“雇主的报酬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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