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县衙。后面的兵士将苏宁绳子解开,跟在涂善身后,拖进了县衙去。
苏宁此刻,别说说话,抬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那两个兵士象拖死猪一样,把她拖进了县衙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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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我的菜……”
“我的布……”
展昭同白玉堂分手之后,再走进集市就发现,老百姓不是买卖东西而是抱着自己的东西哭,而且地上一片混乱,还有人受了伤。
“老伯,这是怎么了?”展昭扶起一个坐在地上抱着半截萝卜正在痛哭的老大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呜呜呜,我的萝卜啊!那帮官兵太缺德了,简直不是人!”老大爷愤愤地将手里的已被马蹄踩得稀烂的半截萝卜扔到地上。
展昭一阵奇怪,刚刚带着那个小胖丫头来买糖葫芦时,街上还一片歌舞升平呢,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天翻地覆了,跟被土匪扫荡过一样。
“小伙子,你不知道啊,刚刚一个什么将军带兵路过,也不管街上有多少人,就骑着马到处乱冲乱撞,撞倒了人家一个姑娘,人家就说了两句,就被抓了,他们竟然还把那姑娘绑在马后面拖着走。哎呀,真是缺德没天理呀!”老大爷看展昭一身便衣又问得礼貌,应该不是什么官府的人,就一边摇头一边跟他说道。
“哦?”光天化日的,哪来如此目无王法之人?
“哎呀,你看看,那墙角边上的血就是那个姑娘的!哎,那个可怜的丫头哦,估计是凶多吉少了。”说着老头儿摆摆手,低头收拾起自己的菜摊子。
展昭看着街角地上的一滩血迹,就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握着巨阙的右手咯咯作响,“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朗朗乾坤,怎能让他们如此肆意妄为。
“衙门。”老大爷指指东边,这俊小伙子咋脸色不善呢?“小伙子,你可别去管闲事,进了衙门,有理都说不清,不死也掉层皮啊!”看这小伙子斯斯文文的样子,哪里是那群如狼似虎的官兵的对手。
“多谢老伯。”展昭微一揖手,然后站起身大步往衙门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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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宁,本将军问你,那个孽种在哪儿?”县衙地牢内,涂善坐着,苏宁也坐着,按非官方说法,这样也算是平起平坐了;“最好别再和本将军玩儿什么花样。”
此刻的苏宁已受了内伤,而且身上的衣服刚刚就已经被磨得不像样子了,皮肉、血迹、衣服都粘在一起,血红一片,看着分外的吓人,若非被绑在刑凳上,苏宁其实很想躺下。不过,这几年被老爹的十全大补药养得太好了,被折磨成这样了,居然没晕倒,失算啊!
苏宁吃力地扯出一个笑容,“花样?你配么?”她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在翻滚,强压下阵阵涌上来的腥甜,“我一个大活人,跟你这条狗玩儿什么?” 输人不输阵,就剩下这张嘴可以用了,别浪费,要死嘴也绝对不能吃亏。
涂善眯了眯眼睛,脸色铁青,“既然你找死,本将军也决不手软!”涂善眼光扫过地牢里的各式刑具,等着看苏宁惊慌的表情。
“呵呵!”苏宁神情自若地看了涂善一眼,这涂善的眼睛是不是有啥问题呢?怎么没事儿就眯一下,近视眼?
“涂大将军,到底是谁牵着你的狗链子呢?”苏宁强打着精神,半分惧意都没露出来,“后宫的妃子?”这想害死的皇帝儿子的不外乎就那么几种人,想猜其实一点儿也不难,“还是……”苏宁缓了一口气,“哪个不甘心当王爷的王爷?”
苏宁话音一落,涂善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一步窜到苏宁眼前,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苏宁心中暗暗叫苦,痛死了,看来聪明也是会伤害自己的。不过,从涂善的反应看,她应该是猜对了。
涂善阴沉着脸,“谁告诉你这些的?”难道事情走漏了什么?如果她知道了,那开封府不是也……
笨蛋,这是电视剧常识!苏宁很想翻个白眼儿,只可惜翻不动,现在除了嘴哪儿都不想动,连眼皮都越来越重了。
苏宁这一不说话就让涂善更加怀疑,他放开苏宁的下巴,说道:“本将军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出你知道的一切,本将军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涂善一抬手,一个狱卒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涂善从狱卒手里接过盘子凑到苏宁面前。
这盘子不大,上面放着一把竹签子。这竹签子和平时用的不太一样,前面的尖儿特别的细,而且被油炸过,更奇怪的是签子头都泛着蓝色。
苏宁看见这盘竹签子就知道涂善要干什么了,“涂善,这招不新鲜,在我们老家一文钱看八段儿!”苏宁一脸镇静,似笑非笑地看着涂善,心里却已经开始打鼓了。传说中的十大酷刑啊,难道咱有这荣幸来亲自试验一下?
涂善嘴角一歪,看了盘子一眼,一个狱卒赶快过来接过盘子举过头顶。涂善伸手拿起一跟竹签子,在苏宁鼻子尖儿上晃了两下,“你真的不怕?”说着一回手,那竹签“噗”的扎进了端着盘子的狱卒手臂。
“啊……”狱卒一声惨叫,鲜血顿时就从他的胳膊上冒了出来。狱卒浑身颤抖,满头是汗,却也不敢撒手,依旧哆哆嗦嗦地端着盘子。
就用这东西来吓唬我?苏宁歪头看看涂善,“当你的手下还真是倒霉!”听说过试吃的,试住的,还没听说过试刑的。也不知道这年头有医疗保险没。
涂善发现苏宁竟然毫无畏惧,一股莫名火气冲上来,速度极快反手一探。
“啊……”又是一声惨叫,一股鲜血喷到苏宁的脸上。苏宁一闭眼,奶奶的,万一有A字打头的病还就麻烦了。
狱卒浑身颤抖地蜷缩在地上,却死死地护住手里的盘子不敢让其落地。
涂善将带血的竹签子放在鼻尖下轻轻一闻,笑眯眯地看着苏宁。
命悬一线生死时
“涂善,一会儿在姑奶奶身上用的时候,记得换一根,姑奶奶担心交叉感染。”苏宁嘴上说的很轻松,但是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怕、怕死不当共 产 党 员!咦?好象咱连团员都不是。算了,怎么样也不能在金光闪闪面前示弱,被他看扁了。挺住,苏宁自己给自己打气,当年的革命老前辈不是也都熬过来了么。
“哈哈哈哈,好!既然你求仁,本将军就成全你!”涂善双指一分,染血的竹签子落在地上。
切!苏宁轻蔑地瞥了涂善一眼,却暗暗的握紧了拳头,“放马过来,本姑娘等着!” 救命呀!雄呢?快点儿从天而降吧,我以身相许两次,呜呜,三次也行。
涂善一使眼色,两个鹰犬走到苏宁旁边,一个从盘子里拿出一根竹签子,另一个按住苏宁左手,使劲掰开了她的手指。拿着竹签子的那个家伙把手举得很高,正要往下使劲……
“慢着……”苏宁一声高喊。实在等不到雄了,只能自救。
涂善冷冷一笑,这天下就是有些人这么贱,不见棺材不掉泪。
“涂善,我不知道太子在哪儿!”苏宁决定向无情的现实低头,坦白从宽了。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
只可惜,这样的实话实在不象是实话,无法满足涂善在心理和生理上的需要,“哼!死到临头你竟然还和本将军耍嘴皮子!”突然一挥手,那个拿着竹签子的士兵一把抓起苏宁的左手,冷不丁猛刺下去。
“啊……”苏宁一声惨叫,这还有天理么?说实话也被上刑?看来天理这东西果然不常有。那只竹签子就笔直地插在了苏宁左手中指的指甲和皮肉之间;指甲向上微翻着,鲜血顺着竹签子滴到地上。
“哼哼!”涂善看着满头冷汗的苏宁,“你现在想起来了么?”
苏宁半垂着头,喘着粗气看着涂善,“你打死我……”就说了四个字,苏宁便觉得全身所有的力气似乎都要散干净了,好像所有的感觉系统都集聚到那根手指头上,“我也不知道!”呜,这可是实话啊,咱真不知道。
不知道是哪个混蛋王八蛋血洗竹林村,要不然姑奶奶也不会在这儿受这份罪。不过也好,如果要是知道小美在那儿,现在恐怕早就招了。想到这儿,苏宁笑了,看来自己还真是当不了英雄,不过这次也算是过了把英雄瘾。
苏宁这一笑,涂善便觉得怒气更甚,他一甩披风转过身去,两个手下会意,第二根竹签子又被高高地举起来了。
苏宁一闭眼,“呃……”第二根竹签子就嵌进了无名指,这一次苏宁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呼呼地喘着粗气,头垂的更低了。
为什么还不晕倒?苏宁死死的咬住嘴唇,此刻疼痛神经好像特别明显,就连每次的呼吸都让她觉得两根手指头剧痛。
“这次你想起来了没有?”涂善用两根手指头托起苏宁的下巴。
苏宁无力的摇了摇头,她这次真的是奄奄一息了,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对于她来说,此时已经到了极限。
“好,好!”涂善突然伸手握住了插在苏宁无名指上的竹签子就是那么一晃,外翻的指甲也跟着一动,原本已经有些凝固的鲜血又一下子涌了出来,一滴滴地滴到地上。
“呃……”一阵剧痛传到苏宁心中,苏宁就觉得吸气一下子根本就吸不到肺里,心脏使劲地在缩小,呼吸越来越急促。太幸福了,终于晕……苏宁还没想完,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用凉水将他泼醒……”对于苏宁,涂善唯一的感觉就是厌恶,仿佛只要站在这个女子面前,自己的贪婪与残忍都无所遁形。尤其是那张似笑非笑的菱角嘴,总感觉带着几分不屑与嘲讽。
“哗……”一盆凉水泼到苏宁脸上。
“咳咳,咳咳!”哪个混蛋把姑奶奶弄醒,人家晕的正舒服的说。
“苏宁,本将军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说了实话,本将军立刻叫他们住手,然后再替你疗伤。”涂善低头看看苏宁的左手,“若是再继续下去,这双手恐怕就废了!”
“呵呵!”苏宁笑了,“废了……呼呼,废了好!”苏宁声音越来越细,却还是清楚异常,“本姑娘正想当残废,咳咳……”奶奶的,有人听说过咳嗽不是肺疼是手疼的么?“有人伺候,多舒服!”
“好,很好!”涂善恼羞成怒,“本将军成全你!”说着涂善亲手抓起一根竹签子,抬手猛向下刺……
“啊……”苏宁闭眼深吸一口气,准备好这次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惨叫,反抗不了,至少也要闹死你。
“慢着!”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地牢门口响起,“涂将军且慢!”
“雄……”从天而降的雄啊!不过,苏宁就觉得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苏宁此刻毫无力气,根本无法抬头,只能透过额前的头发往上看,“猫……”呜呜,多年不见,猫大人依旧风采依旧,而且看上去还年轻了几岁,“猫……大人,救……”救命啊,只可惜,那口气一泄,她已是强弩之末,喊是喊不出来了。
猫大人?站在苏宁身边的两个爪牙相互看看,这难道是什么暗号?还没人敢这样称呼开封府的御猫展昭呢,这女人是受刑受糊涂了吧。
“又是你这只开封府爱管闲事的猫!”一脚之仇,本将军可不会那么轻易的忘记,迟早会连本带利清算。
展昭从台阶上慢慢走了下来,冲着涂善一抱拳,微笑着说道:“涂将军,未经审讯,不可动用私刑。此举有违律法,将军不会不知道吧?”
“哼哼!”涂善阴阳怪气的哼哼了两声,律法?本将军现在从事的便是伟大的造反事业,还会把那个小小的律法放在眼里。不过这只猫儿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丫头就是苏宁呢?
“猫儿,你们开封府的那些教条,在本将军眼中连个屁的不如。”涂善傲慢的走到展昭身边,正眼也不看他一眼,却有意无意的挡在苏宁面前,不让展昭看清苏宁的真面目。
展昭眼中闪过一道怒意,不过很快就消失了,他依然微笑着说道:“将军莫要误会,展某可是为了将军着想,若是今日之事被有心之人利用,上奏万岁,将军恐怕是……”展昭没说完只是笑着看向涂善。
看来这只猫儿应该是不知道眼前之人便是苏宁,否则他早就和本将军动手了。涂善稍一沉吟,说道:“想不到你这只猫儿也会有如此的好心?来人,将这个刁妇给我押下去,没有本将军的命令,谁也不准接近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这个丫头和展昭隔绝开来。
“是!”涂善两个手下非常熟练地将苏宁从刑凳上解开,拖着就往里走。
展昭急急地往前一探身,涂善便一步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