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发疯了,打死我和小胖都解决不了问题。”苏宁冷冷地看着闵秀秀,“想救你儿子,就别在这儿发疯!”一群不让人省心老鼠,从老到小,从公到母,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抱着小胖。”苏宁把小胖塞到闵秀秀怀里,“我告诉你,他就是所有人的活命灵符,你最好好好护着他。他死了,你们一家没一个能活下来。只要他活着,你儿子一定死不了。”苏宁一半告诫,一半威胁,生怕一会儿自己不在时,这位卢夫人一时难过,再把小胖活活地摔死,那就作孽了。
你儿子一定死不了!这句话就好像开关似的,闵秀秀亘时就不哭了,连眼泪都缩回去了,呆呆的看着苏宁,“你……”你这丫头有办法?
苏宁挠挠脑袋,又不是一休,抓抓头就有办法,再抓下去,头发先殉国了。“我尽力!”哎,累呀,劳心劳力,身心疲惫。
苏宁伸手将小胖的襁褓打开,小夹被拔了下来。
唔?小胖抬头看看苏宁,人家不要裸奔。
闵秀秀也有点儿迷糊,不知道眼前这个小丫头到底要干什么。不过如今她却是自己唯一的希望,儿子儿子,想想就是一阵心痛。
苏宁在屋里寻了一圈,顺手抄起一个枕头,用小胖的小夹被一包,再来造型一番。嗯,无论远看近看,都跟小胖的外包装差不多。苏宁满意的点点头,“看好我们家小胖!”说完了,她转身往外就跑。
闵秀秀低头看看小胖,抬头看看门口,心中默默祷告,老天爷呀,你千万要保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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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方和白玉堂抱着襁褓走到海边,远远的就看到海边立着三个巨大的十字木桩,三只老鼠被高高绑在上面。卢方本来也想着用拖延战术,但没想到今日午后就收到了涂善的飞箭传书,说道再不拿太子来交换,就每隔一个时辰杀一只老鼠。
卢方既不愿用兄弟的性命作此豪赌,也不能就此交出太子,忠义两全,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万般无奈之下,卢方只能抱着自己的儿子,冒充太子换回兄弟。
白玉堂铁青着脸跟在卢方身后,大哥的这个决定,他无法拦无法劝,只能暗暗握紧手中的画影。等会儿换回了三个哥哥,就是拼死,也要帮大哥夺回小侄儿。
看到卢方和白玉堂抱着襁褓走近,涂善满脸无法掩饰的得意之色。陷空岛五义?哼!就让你们栽在这个义字上。
“交出太子,本将军就放了这三只老鼠。”涂善叉着腰朝身后一招手,马上有人砍断捆绑三鼠的绳索,三只老鼠一落到地上,立刻被几把钢刀架住,动弹不得。
“涂善,先放了我兄弟,我就把太子给你。”卢方看着怀中的儿子,心痛莫名。半百之年才得子,没想到,只有不到十日的父子之缘。
“哼,以为本将军是三岁小孩么?不把太子交到本将军手中,休想本将军会放了这三只老鼠。”涂善知道现在自己占尽上风,自然是寸步不让。
卢方再看了看襁褓中睡得正香的儿子,舍不得啊!但没办法,儿子,委屈你了,算你爹欠你和你娘的。
卢方刚要伸手把襁褓递给涂善,这时……
“涂善!”这尖细的嗓音传来。 哎~一嗓子调起高了,差点喊破嗓。这地方有买金嗓子喉宝的么?苏宁吞了好几口唾沫,润润嗓子。
一听这声音,卢方的心就凉了一大半。千算万算怎么就没算到这个小姑奶奶会来,她来搅这场混水作什么?
“又是你!”涂善现在对这个死丫头是深恶痛绝,一直想找机会将她置之死地。哼,看现在青天白日,看你这丫头怎么装神弄鬼。
“涂善,你机关算尽!”苏宁怀里抱着一个襁褓,鼓鼓囊囊的,“可惜你少算了人性!”电视里的英雄都是这样的,这把轮到咱来英雄一回了。
“哦?”这个哦字尾音被涂善高高甩起,带着一股子说不尽的讥诮和讽刺,“本将军倒是很好奇,我少算了什么?”
“哼!你以为卢方会那太子来换人?”那只笨老鼠竟然要牺牲自己的儿子,简直就是荒谬!四肢欠发达,头脑更简单,笨是一种病,根本没救了。
“嗯?”涂善瞪大了豹眼,错!狗眼。
“苏姑娘!”卢方想喝住苏宁,再说下去就露馅儿了。
“卢岛主,带着你的儿子快回去,跟你老婆好好过日子去!”就是为了说破来的,你那一脸的伤心与痛苦早就出卖你了,只有涂善那种没人性的家伙才看不出来,“你护得了太子一时,护不了他一世。”
涂善一眯眼睛,左手一甩披风,“你这话什么意思?”面前突然出现两个襁褓,不知孰真孰假,如有必要,两个都杀。
“哼!”好戏开始上场,人家也快成女一号了,“涂善,真正的太子在我手里!卢方手中的是他的儿子!”苏宁将怀里的“太子”使劲搂了搂。
“苏姑娘!”完了,完了,全完了!卢方胡子都快被苏宁气卷毛儿了。这个姑奶奶到底是要作什么?
“你再说一遍!”苏宁一激灵,涂善半眯着眼蹦出这句话,四周温度直降零下。算了,打死我也不说……第二遍。
“好话不说二遍!涂善,姑奶奶不会让你得意。就算死,姑奶奶和我们家小胖也绝对不会死在你的手里。因为你不配!” 你不配这三个字被苏宁说的极为清晰,极为轻柔。这番台词加上现在挂着轻蔑笑容的面目表情,嗯,俺给自己打九十分。
涂善双拳紧握,双目喷火。
“卢方,你带着你儿子快点儿回去,一家人好好过日子!”苏宁用“旁”光一瞄,绝佳空位啊!人家补位去了。“这件事与陷空岛五鼠无关,你们无辜受我连累,欠你们的情,我来世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你们。”如果再能挤出点泪花就更完美了,算了,时间紧迫,降低要求,将就演到这儿吧。
“涂善,你逼死太子,丧尽天良,姑奶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好老的词儿)”骂完这句,苏宁一个健步蹿到岩石边,纵身往海里一跳。
我的天!谁都没想到苏宁会用这一招,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转眼之间就消失在眼前。
“圣旨到!”一个急切而沙哑的声音突然从码头边传来,与此同时,一个大红的身影,如红色流星划过众人的头顶,向苏宁跳海的地方扑去。
来者非别人,正是御猫展昭。
小花开了两朵,表完了苏宁这一朵,再表表猫儿这朵红色的!
陷空岛一役之后,展昭也不知为什么,自己苏醒时会在开封府。据张龙说,他全身是血的出现在府衙内,仿佛从天而降,没人看到是谁把他送回来的。
展昭根本没空去想自己是如何回到开封府,宫中便传来消息,八王爷和襄阳王同时进宫劝诫圣上。两位王爷费尽唇舌,终于让圣上相信,兰妃无辜,葛青有冤。襄阳王也查出,是大太监吴良派人假扮兰妃与葛青,故意让圣上远远看见,产生误会。吴良已经被捕下狱,圣上也亲下圣旨,招回太子。
圣旨必须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涂善手里,这样才能及时从屠刀下救出太子,传旨这个任务,展昭义不容辞。
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身上的伤有多重了,一切,只能以太子的安危为重。临走时,展昭特地让公孙先生为他施针,封了伤口周围的穴道,这样,即便一路上的颠簸会让伤口恶化,他也不会倒下去,能让他带着圣旨到达陷空岛。
千里路程,累死了五匹马,终于让他在三天之内赶到了,刚刚踏上码头,远远就让他看到这心神俱裂的一幕,苏宁纵身往海里跳,手中还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涂善竟然逼得那丫头抱着太子跳海?来不及细想,展昭飞身凌空跃起,向苏宁跳海的地方扑了过去。
身在半空中,展昭才想到手中的圣旨,他身形微侧,将手中的圣旨向白玉堂与卢方所在的方向掷了过去,喝道:“白玉堂,接着!”
所有人都被苏宁这一下突然袭击弄得愣在当场,直到展昭冲过来,喝得那声“圣旨到”才让众人回过神来。白玉堂就听到展昭在叫他的名字,刚抬起头,就看到一个正黄色圆柱形不明物体向他的脑袋飞了过来。
涂善也看到展昭掷出那物,他知道那是圣旨,甚至,圣旨的内容他也猜到了。这东西不能落在五鼠手上,想到这儿,涂善也飞身掠起,伸手向圣旨抓去。
就在涂善刚到碰到圣旨时,突然有一物以快而凌厉的速度,打向他的手臂。为了保住自己的手,涂善只能将手一缩,眼睁睁看着白玉堂把圣旨抓在手中。然后,那物“当”的一声,钉到了地上,海风吹起,扬起黄色的剑穗,正是展昭的巨阙剑。
“涂善?”白玉堂拿着圣旨在涂善眼前得意的晃悠了两下,然后展开,用眼睛扫了一眼,“涂……大将军,接旨吧!”
“就凭你?”涂善半眯着眼正要发作,白玉堂高举手中的圣旨,厉声喝道:“涂善接旨!”
水中借气惊御猫
白玉堂那一声爆喝,让涂善目露凶光,这只白老鼠,敢对他如此无礼。这时,身后传来“咚、咚”两声,似是重物落水之声,涂善嘴角挂起一丝狞笑,圣旨?那个死丫头已经抱着太子跳了海,有圣旨又有何用?
“臣,涂善接旨!”涂善一撩衣角,单膝一弯半跪在了白玉堂的眼前。你们慢慢念,念得越久越好,白老鼠,就让你得意这一时,最后的赢家却还是本将军。
白玉堂得意洋洋的将手中的圣旨展开,心里都快乐开花了,也就恰恰忽略了涂善眼中的那丝阴狠与狰狞。这次,陷空岛五鼠和涂善之间就有了一个解不开的仇疙瘩,后患无穷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因一时失察,误信奸佞,致使弥月太子流亡在外,今旨谕护卫展昭尽速找寻太子,迎接回朝。大将军涂善任务已毕,着令即刻回宫覆旨,不得有误,钦此!”白玉堂一字一字读得有力,读得清晰。
一时失察,误信奸佞?涂善听到这句心中冷笑。不过心里虽不屑,嘴里可没说,脸上甚至连一丝丝的情绪都没表现出来,毕竟,时机还未到。“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了,涂善双手举过头顶,等着接下圣旨。
白玉堂用鼻子哼了一声,狗腿子就是狗腿子,一脸狗腿样儿,看着就讨厌,比那只猫更讨厌百倍。白玉堂右手一抛,直接把圣旨摔在涂善的手上。
涂善接过圣旨,站起来,冷笑着看了白玉堂一眼,再藐了一眼海上,一片风平浪静,完全看不出刚刚吞没了三个人。“白玉堂,你说这次,是你们五鼠赢了,还是那只猫儿赢了,亦或是本将军赢了?哈哈哈哈!”涂善一甩披风,转身走了。这大堤上的官兵一看头头的都走了,自己还留下干嘛?所以一个个都跟在涂善后面也走了。偌大的一个堤坝上就剩下了五只老鼠外加一只小老鼠。
“老二、老三、老四,你们没事吧?”卢方抱着儿子,看着面前的三个兄弟,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这么轻易的救回了三个兄弟,还保住了儿子。
“他们没事,我有事。”苏宁的声音从海岸下传了过来,“你们几个没良心的老鼠,还不下来帮忙。”
卢方这才猛然惊醒,这是岸上的人是齐全了,海里还有三个人呐,可全都是于他有恩之人。想到这儿,卢方才慌了,大喊一声,“老四!”蒋平这次也没半点犹豫,一个箭步冲到海边,一猛子扎了下去。
……
苏宁早在跳河之前就用她那双小眼睛看好了,堤坝左边有一块儿巨石,距离堤坝不算近,如果不是爬到着石头上面根本就看不见后面的情况。所以她打算跳进水里后,就游到这巨石后面好好猫着。等那个涂善滚蛋了,她再爬上岸。谁知道这天下事儿永远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而这变化……是一只从天而降的猫。
苏宁一下水,就把手里的枕头连带小被子就撒手了。结果她刚摆好姿势,还没等游呢,就觉得身后一阵水流涌动,结果回头一看,好家伙,差点被一只猫砸个正着。
“啊……”水里发不出声音,一张口灌了一大口海水,咸得难受。幸亏苏宁还算机灵,立马把嘴闭上了。
你来干什么?苏宁鼓着腮帮子死死地瞪着展昭。这只猫不是应该在开封府养伤吗?咋又回来了,难道黑白无常那俩家伙偷功减料,没送到开封府?
展昭扎入水中,海水马上就浸透了伤口,透入骨髓的疼痛让他忍不住一颤。他一下水就看到了苏宁,刚想庆幸,却发现苏宁双手划水,手里根本没抱着襁褓。
展昭虽然不会游泳,但总归会憋气,而且这水中,只要不乱扑腾就还沉不了底儿。他死盯着苏宁,太子呢?